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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梵香沉默。
去拆散别人和破坏别人的婚姻,实在太不磊落,太不光彩,绝非她的所为。
“怎么,你觉得去争自己所爱的男人和幸福,很卑鄙吗?”人影嗤笑,“如果你能确定自己比凤惊华更爱阴九杀,为何不能去争?如果他们若是真的情比金坚,又岂是你能争得到的?”
玉梵香:“……”
假如那两个人之间真没有爱情,她觉得她是可以争一争的,但是,这样真的好吗?
人影说得平淡,但话里言间,皆是煽动:“你比凤惊华差吗?像你这样的女人,很难遇到心动又合适的男人吧,难得遇到一个,为何不赌一把?你若是争不到,便能就此甘心和死心,再不受心中的折磨,你若是争到了,今生便再也无憾。不管怎么样,去争一次也比什么都不做、只会在背后黯然神伤来得好,是不是?”
玉梵香还是沉默。
她知道对方在故意煽动自己,但是,对方的话却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锦国女多男少,而且是女子当道,她们那里的女子若是遇到优秀的男子,一定会全力追逐,而且不惧与其他女子竞争,只要对方尚未成婚,她们就不会放弃。
在锦国的女子看来,优秀的男子和向往的爱情都是珍稀之物,错过必定会遗憾终生,所以,但凡有一丝机会,她们都要去争,而她们若是已经得到心仪的男子,或是已有满意的婚约,就要全力去保护她们的爱情,不让她人破坏和抢夺。
锦国女子认为,争不到想要的男人或是保不住想要的爱情,那是自己没本事,怨不得别人,她们最是鄙夷“不需要努力,就能等到男人与爱情”这种说法与观念。
她身为锦国女王,自然也是这么想的。
影子等了半晌后,又道:“想必你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依照锦国的状况,你应该会从周边国家的权贵、皇室中招婿入赘,为了锦国的利益,你就算不喜欢对方,也必须接受政治联姻。与其如此,你何不去争你所喜欢的狩王?我想,狩王若是能入赘锦国皇室,这对锦国而言,百利而无一害吧?”
玉梵香心头大震,一时间,心海生起波澜万丈,目光闪烁不明。
锦国最大的弱点和软肋就是军力不强,若是遇到战争就会捉襟见肘,不得不依靠尚国保护,为此,锦国要么受尽了邻国的欺负,要么就得看尚国的脸色行事,可以说,这是锦国上下百年来的心病与心伤。
而狩王,不提超越凡人的容貌与出身,仅就他的军事天才和战神威名而言,他若能成为锦国的王夫,必定能极大增加锦国的军力与威慑力,周边邻国再也不敢小觑锦国。
从这个角度来说,她可以不考虑自己的利益,但不得不考虑国家的利益。
现在的锦国连番遭受打击,她若能与狩王结下秦晋之好,定会举国欢庆,人心大受鼓舞。
想到这一层,她动摇了。
良久,她才缓缓道:“就算我有这个心,也有这个勇气,但以狩王的为人和性情,我只怕无法说服他。”
“女王大人如此聪明,”树上的人影轻笑,“只要有心,总会想得到办法吧?每个人都有弱点,狩王和凤惊华一定也有。只要你找到他们的弱点,各个击破,我相信你一定能得偿所愿。”
“而且,”他顿了顿,“这对狩王而言,未必是件坏事。狩王不参与皇室之争,那么,不管是现在的尚神帝,还是以后的新帝,都不会信任狩王,狩王屡次遭到暗杀,就是证明。另外,阴家只有狩王一根独苗,狩王若是与凤惊华保持有名无实的婚姻,阴家何时才能有后?”
玉梵香继续沉默,陷入沉思。
“你一定听说过,”人影道,“狩王曾经多次遣散侧室与姬妾,声言绝对不会碰她们。我还听说,狩王曾经拒绝皇上的赐婚,是祝芒提出愿意充当有名无实的狩王妃,狩王才接受了赐婚。也就是说,狩王其实还是单身,既是如此,你为何不能去争?”
又过了好久,玉梵香才叹息:“你真是恶魔,一直在诱惑我去作不应该做的事情。”
315 爱的进与退
“这可不是一国之君该说的话。”对方轻笑,“身为王者,想要维护一国的利益,或者想要得到一样东西,怎可不去争?怎可不战而败?你若是这般优柔寡断,妇人之仁,锦国永远只是一个妇人。”
玉梵香沉默。
从道义来说,那么做是不光彩,但从国家利益而言,却是上策。
对方接着道:“争或不争,皆由女王大人自行决定。但是,狩王绝对是值得你去争的男人。你若是不战而退,必定遗憾终生。”
这句话,又说到了玉梵香的心里,玉梵香的心里一时间天人交战。
“我还有最后一句要告诉女王大人。”对方道,“不论凤惊华也好,狩王也罢,都不是别人能强迫的人,他们若真的不愿意分手,你做什么都不会有用,所以你若是决定要争,尽管去争就好。最后的决定权,也在他们手上。”
玉梵香终于道:“你到底是谁?你如此煽动我,究竟想做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这些,我虽有目的,却不是你们的敌人。”对方淡淡的道,“总之,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告辞。”
说罢,他往巨大的樱花树的另一端闪去,动作轻盈如飞鸟,很快就从树上消失。
玉梵香张了张口,想追过去,但才迈出步子,便又收回来了,跌坐在椅子边,久久不语。
那人的话已经在她的心湖投入巨石,令她的心里再也无法平静。
争还是不争?又该怎么争?
她将茶杯丢掉,大声喝道:“玉蝶,拿酒来。”
她最得力的部下玉蝶立刻端了一壶花酒过来,给她斟上:“陛下,您这几天一直在忙,今晚还是少喝点,早些休息吧……”
“下去!”玉梵香挥了挥手,“我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呆着,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打扰。”
玉蝶看着她欲言又止,半晌后欠了欠身,退下。
陛下这几天过于劳累,她担心女王陛下的身体,便躲在门帘后边,关注着陛下的举动。
刚才,陛下与树上某人的对话,她全听到了。
树上那名神秘男子所说的话,令她很是震惊,震惊之余却又极为赞同。
虽然女王陛下将心思掩饰得很好,但她能够侍奉陛下多年,自有察言观色、洞悉人心的能力,她隐隐察觉得到陛下对狩王的心思非同寻常。
早在一年多前,陛下还是长公主的时候,她曾经跟随陛下前往天京晋见尚神武。夜宿花甲镇时,陛下救了被人追杀的狩王和凤姑娘,那时陛下就对狩王印象深刻,过后不断打听狩王的消息,回国后也是念念不忘。
只是那时,陛下只是小国公主,将来还要继承王位,想招宗主国首屈一指的战神王爷入赘,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便也没人多想。
但这次来京,陛下与狩王接触极多,对狩王的倾慕之心日渐加深,时常在人后叹息和伤神,这些她都看在了眼里,心里也对陛下的情伤感到遗憾。
如果她刚才不曾听到那样的对话,她也不会多想,但是,她偏偏就听到了,而且极为赞同那名男子的说法,也觉得陛下有机会一争。
对陛下也好,对锦国也好,真没有比狩王更好的王夫了,她身为锦国的重臣和陛下的心腹,就该为君、为国谋划!
陛下若是狠不下心来,就由她为陛下打算吧!
她在屋子里来回打转,脑里快速的思索着:要怎么争呢?凤姑娘也好,狩王也罢,绝对不是可以强迫的人,非得让他们自愿分手并接受与锦国的联姻才行!
陛下手上不是有狩王的扳指吗?陛下救下狩王和凤姑娘时,凤姑娘曾说他们欠了陛下一个天大的人情,日后陛下若有事相求,他们定会报答。
这枚作为“恩情”信物的扳指,不就是陛下手里的一份筹码吗?
不过,既然要争男人,就要堂堂正正的争——这是锦国女人一贯的传统。她家的女王陛下如此出色,样样不比凤姑娘差,若是以“恩情”逼迫对方娶自己,实在有损陛下的威严和身份,而且狩王大概也不是那么迂腐、软弱的男人。
感觉光靠那一次“恩情”远远不够,得有其它的筹码才行。
她正在思索,就见一名侍女快步跑来:“玉蝶大人,锦城来信了。”
锦城,锦国的都城,著名的海滨城市,锦国皇室的所在地。
玉蝶听到国都来信,立刻接过,当场拆开。
这是二公主玉芙蓉写给陛下的信件。
过年期间,陛下需要证实一件重要的事情,便以飞鸽传书的方式写信给二公主,让二公主帮她调查和核实此事,这封信便是二公主的回复。
写给陛下的信,普通人当然不能拆阅,但这封信并非加密信函,而她是陛下的心腹,也是内阁大臣之一,陛下所发布的圣旨与各种文书大多由她执笔,她可以先行过目再转达给陛下。
看完信的内容以后,玉蝶的眼里闪过一抹激动,暗暗道:天助她也!天助陛下也!天助锦国也!
有了这个筹码,不愁说不动凤惊华!
而后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将信件小心翼翼的收起来,又反复思考了很久以后,提笔给二公主写了一封信,交给侍女:“立刻将这封信传给二公主,不得耽搁!”
侍女退下去后,她跪在海洋女神的雕像前,不断向女神祈祷:请女神保佑陛下得到如意郎君,保我锦国永世昌盛——
事实上,如果锦国没有因为先王被暗杀的事情而怨恨尚国皇室,那么,依照惯例,锦国这次进京,应该会请尚国皇帝赐婚,由皇帝从皇室宗亲或本国权贵中选择一人入赘锦国皇室,加强两国的关系与情谊。
锦国男子也不少,但能配上陛下的委实没有,如果陛下不能从锦国觅得一个佳婿回去,恐怕真的要从虞国之类的小国中挑一个了。
所以,她诚心希望她的计划能够成功。
阴府里,凤惊华与阴九杀没有注意、也不在乎别的女人或男人在觊觎他们,他们现在一边下棋,一边在讨论婚礼的事情。
阴九杀道:“昨晚的事情,龙首面具人恐怕要元气大伤,但秋夜弦的损失也不小,应该无力再破坏我们的婚事。我想,我们就在这几天把婚礼给完成了吧?”
凤惊华捏棋落子,微笑:“等府里的重建工程完工后再举行,如何?”
婚礼那夜的大火烧毁了不少建筑,阴府上下正忙着重建,于此时举行婚礼,实在显得过于仓促。
——这是很充分的理由。但另一方面,她确是不太想这么快再举行婚礼。
316 久违的团圆饭
现在是三月初春,细雨霏霏,天空如此阴郁,她的心情也很阴郁。
她就在两年前的这个时节,经历了死亡与重生。
她对秋夜弦已经不再怀有情爱,然而,那时的痛楚与悔恨已经深深融进她的骨血里,她对男人与爱情始终没有信心和**,她不能确定跟阴九杀成亲是件明智的事情。
她绝非对阴九杀无情。恰恰相反,她对他的感情甚至过于强烈和深厚,信赖他,需要他,欣赏他,几乎胜过从前对秋夜弦——但是,那并不是对“男人”的感情,而是对“同伴”与“战友”的感情。
她热爱并乐意与他驰骋沙场,并肩作战,同生共死,但是,她无法想象与他同床共枕、耳鬃厮磨的场景,她对那样的生活隐隐感到恐惧——即使她对他已经动了心,却仍然害怕“夫妻”关系会毁了最重要、最珍贵的“同伴”之情和“战友”之谊。
经历了秋夜弦的背叛与迫害后,她深深觉得,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爱情”是如此的脆弱,就像在夜空盛开的烟花,绚丽,灿烂,耀眼,却一闪而逝,而后留下一个天空的黑暗与孤寂。
人与人之间,没有不散的筵席,就算是一家人,也有形同陌路、反目成仇或各奔东西的时候。
但是,只要战场存在,战友与同伴就一定会不离不弃,生死相随吧?
所以,为何要去追求所谓的爱情与婚姻?
无人的时候,凤惊华经常这样问自己,但她从来不曾将这种情绪表达出来,她知道这样的想法很奇怪,她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风波。
如果,婚姻关系能稳固她和阴九杀的这种关系和感情,那么,她会接受形式上的婚姻。
这样的婚姻会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她只求曾经经历的那一切不会再重演。
阴九杀纤长灵巧的手指挟着黑子落下,目光却注视着她。
这样的目光并不犀利和明亮,却也像这黑夜一样,无孔不入。
“那么,我会尽快让工程完工。”他微笑,笑容轻如暗夜的春雨,几乎看不到,也听不到。
凤惊华笑笑,转移话题:“流毒街的事情怎么样了,秋夜弦可查到了鬼皇的身份?”
“流毒街已经确定被改造成传染病人和疯子的收容之处。”阴九杀道,“住在流毒街的面具人被诛了三百多人,另有一百多人被收监,鬼皇和其余人下落不明。到目前为止,朝廷仍然查不到鬼皇的身份,也不知道鬼皇到底有多少手下,可以确定的是,鬼皇一定与朝廷官员甚至是皇室中人有勾结,军机处正在全力调查此事。”
凤惊华又落下一枚白棋:“你怀疑龙首面具人是谁?”
阴九杀拈起一枚黑棋,淡淡的说出三个字。
凤惊华从棋盒里拿棋的手突然就抖了一下,棋盒里的棋子有几颗溅了出来。
此时,春风突然变大,春雨也突然变大,隐隐还有几声春雷炸起。
春天,真的来了啊。
只是,在春光灿烂和百花盛开之前,会是一段长长的连绵忧郁的雨天。
春雨持续下了几天,雨不大,却也不是很小,优柔寡断,暧昧缠绵,一点也不干脆,没完没了的,因为春天来临而起的一点期待和喜悦都快要被磨光了。
在春雨中,阴府被烧掉的仓库重建工程仍在日夜赶工,短短数天就已经封顶,准备投入使用。
上次被打断的婚礼也在筹备之中。这一次,婚礼更为简单,除了阴九杀在军中的亲信以及凤家在天洲的亲友,婚礼谢绝任何宾客驾临,而有了上次的可怕经历,也没有宾客主动要出席。
就在这个时候,凤府的管家亲自上门,请凤惊华回凤府一趟。
现在的凤府已经变成了一个尴尬的存在。夫人、大小姐、二小姐就在天洲,但一个在宫里,不能随便出宫;一个跟出家了没什么两样,不管红尘俗事;一个住在未婚夫家里,再不过问凤家的事情。而这三位女主人之间甚至没有任何来往和交流,凤府的仆人们对此感到很无措,很无奈,却也只能守着主人不愿意回来的大宅子过日。
“大小姐,”管家恭敬的道,“府中已经堆积了太多事情,需要您做出处置。”
凤惊华道:“我不是说过一切由你决定,你若是决定不了就与府里的其他管事商议决定,不必问我的意思吗?”
家里曾经是她的乐园,但是现在,她已经不想再踏进一步了。
凤府的隔壁是曾经的姬府,是她初遇秋夜弦的地方,也是时时提醒她如何被秋夜弦和姬莲谋害的地方。凤府里有母亲、哥哥和凤含玉的气味,母亲成了陌路,哥哥已经死亡,凤含玉成了对头,那样的一个地方,如今只徒留感伤和悲戚。
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