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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其中的门道!记住一句话,生命是单一的,可是生活不是!很多事情,你看起来是这样的,其实未必。”
钱小沫顿下了脚步,扭头看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根本就没什么。”
顾琪雪得意的一笑,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又折返了回去。
钱小沫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琢磨着顾琪雪那番意味深长的话。
竟然将顾琪雪的每一个字,甚至是停顿的语气,全部都烙印在了心上。
此时的她,根本不知道,这句话彻底颠覆了她原有的生活。
……
灯火阑珊,钱小沫刚进洗手间的隔间关上门,外面就响起了另外几个人的高跟鞋声。
钱小沫听着她们浅吟低笑,原是没在意,直到她渐渐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难道,她们认识自己?
钱小沫竖着耳朵,用心听去——“……要我说,肯定是钱小沫那个女人大着肚子要挟连大公子的,真不要脸!”
“这个世道,她以为女人能生就了不起啊?看老爷子对她的态度,生下来,认这个孙子,也未必认她这个人!”
“我听说,她还是婚外情勾搭上连大公子的……真看不出来啊!外表那么清纯的,结果是个十足的……”
“她老公是雷铭吧?这大绿帽子戴的……”
钱小沫咬着牙根听她们骂着,原来这些事情早已经传开了。
她丢自己的脸可以,绝对不能丢雷铭的脸!
哪怕在生意上她不能像顾琪雪那样帮雷铭,至少现在,她可以维护雷铭的名誉!
砰的一声,钱小沫推开了隔间的门……
第二百零一章 怎么会是连荣麟?
水池前站在三个华服浓妆的女人,有人在补妆,有人在理头发,有人在喷香水,见着镜子里映出了钱小沫的身影来,三人这才住了话头,但也并不畏惧刚才的那番话被钱小沫听去。
“我希望你们,不要再说刚才那样的话了。”钱小沫开门见山。
三个女人相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笑开了。
“哟,钱小姐,自己敢做,还害怕别人说啊?”
钱小沫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怕你们说我,但请你们不要把雷铭牵扯进来!”
“自己当初勾搭连大公子的时候,怎么没有想着有朝一日,别人会这样议论你的前夫?”
“你们……”钱小沫急得面红耳赤,“事情根本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个样子!”
“笑话!这种事情,还要我们想象吗?连大公子被你这样的人黏上,一生都会洗不干净!”
三个女人突然趾高气扬地朝钱小沫围了过来,个个眼里都闪着妒忌和嘲讽的火焰。
钱小沫后退着,“你们想要做什么?”
三个女人只是笑,并未说话,但是她们的笑,却深深地寒进了钱小沫的心里!
钱小沫吓得浑身冷透了,脚下猛地碰倒了什么硬物,糟了,她已经退无所退了……
另一头,见山阁里,欢笑声此起彼伏。
连荣麟和雷铭依旧伴在陈董身边,慢慢从闲聊日常的话题,上升到了商业上的问题。
陈董的态度始终是模棱两可的,毕竟是在商业里摸爬滚打大半辈子几十年的风云人物,雷铭实在探不出陈董内心的实际想法。陈董似乎也不想一锤定音,无论交情多好,在商业利益面前,都是屈居第二位的。
“希望以后我们也能有合作的机会……”
连荣麟话音刚刚落地,顾琪雪端着酒杯过来,突然身子一个趔趄,整个人都倒向了连荣麟,手里的红酒从连荣麟笔挺的礼服领上一路流了下来,留下了一团渐渐晕染开来的酒渍。
“啊!真是对不起……瞧我……我刚刚觉得有点头昏,你没事吧?”
顾琪雪放下了酒杯,赶紧用纸巾擦拭着连荣麟的衣服。
连荣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冰冷地说道:“我没事!雷太太!”
顾琪雪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梢,得意的勾着嘴角一笑,抽回了自己的手,笑得狰狞。
“不好意思,陈董,我先失陪了。”
连荣麟颔首向陈董道别,顾琪雪成功的支开了连荣麟,只剩下雷铭和陈董就凯盛的危机深谈。只不过陈董好像意不在此,借口今夜是连家酒宴,不谈生意上的事情,又敷衍着说改日登门拜访,再详细商谈,然后也走开了。
“这个狡猾的老狐狸!”顾琪雪不耐烦地跺着脚,“亏我还故意支开了连荣麟!”
雷铭瞪着陈董的背影,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酒。
“你不用跟着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顾琪雪挽着他的胳膊应道,“我和陈董的夫人聊聊,女人的枕边风,还是很有用!”
雷铭瞥了眼她挽着自己的手,不动声色地抽了出来,径直朝前走去。
顾琪雪望着他的背影,得意的双手抱肩,呢喃道:“你迟早都是我的!”
冬夜的天不够明朗,天上一颗星星都没有,偏偏也不落雪,毫无景致可言。
雷铭走在空无一人的羊肠小道上,他记得以前有人和他说过,冬天要下雪才好玩!他们可以一起去堆雪人,一起去滑雪坐摩天轮,还能疯狂地在雪地里打着雪仗……雷铭回忆着,嘴角忍不住笑开了。
只可惜,今夜没雪,好像注定了今年,不会有人陪他赏雪玩雪了。
雷铭嘴角的笑意,僵住了。
此时,他的身旁不远处,突然传来几个女人窸窸窣窣的声响。
“她大着肚子,我们这样,会不会……”
“没有了这个孩子,我看她有什么狐媚功夫缠住连大公子!”
“对!她最好没有这个孩子,我们也有机会!”
“放手……你们……”
最后响起的这一丝孤独又惶恐的声音,是那样的熟悉,惊起了雷铭心里那片死湖的涟漪!
同样的夜空下,连荣麟快步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钱小沫已经去了很久,但还是没有回来,连荣麟心里实在放心不下。
他越走越快,沿路抓着身旁的宾客,追问道:“有没有见到我带来的女伴?”
“没有……”
“你呢?有没有见过?”
“没有没有。”
“你有没有见过……”
“没有。”
连荣麟失望的叹着气,怎么会一个人都没见过?
此时他正好站在一座拱桥上,连老爷子款款从桥的那头走了过来,和他撞了个对照。
“你这样到处找人,是怕别人不知道你已经有了女伴吗?”
连荣麟顿下脚步,抿了抿双唇,“我心里只有钱小沫,什么联姻,我都不会考虑!”
“你曾经答应过我,你的婚姻由我做主,所以我随便你婚前如何招花惹草,我哪一次管过你?你身边的女人不计其数,上门找麻烦的女人也不少,你说,我什么时候阻止过你?什么时候训斥过你?我只求你保全我们连家的名声,现在好了,你带了一个女人回来,还大着肚子,你是成心要气死我,是不是?”连老爷子动了气,杵着权杖一顿好骂。
连荣麟扬了扬眉梢,冷笑道:“那爸爸当初背着我妈,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因为那个女人能帮你一步登天?而我妈妈,除了付出爱情和青春,什么都没有!”
“你……你现在教训起我来了啊!”
“爸,你不懂什么是爱情,你根本没有懂过!”
“爱情?”连老爷子讥笑道,“爱情在这个社会还值多少钱?你没有钱,没有权,哪个女人肯和你在一起?只要你有了这两样,你想要多少女人,想要多少爱情,你应有尽有!爸爸是过来人,你为什么就不听爸爸的话?”
连荣麟满脸苦涩,“妈妈要是听见你的话,会从地里气得跳出来!”
“混账东西!”
连老爷子彻底被激怒了,抡起权杖就朝连荣麟打去,正在这个时候,桥下的人忽然大喊大叫起来,“不好了!有人溺水了!有人溺水了!快来啊……”
“溺水了?”
人群开始喧闹起来,大家都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连老爷子一脸的铁青,怎么会有人在他的宴会上溺水?
连荣麟此时找不到钱小沫,又听见有人溺水,心里是毛焦火辣,根本顾不上桥上的连老爷子,一个箭步冲了过去,顺着人群,一直跑向留莲湖。此时的湖边已经被乌压压的一群人包围,大家七嘴八舌,指指点点,连荣麟只有拨开他们,才奋力地冲到了最前面。
“小沫!小沫!”
看着平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嘴唇发乌,完全没有意识的钱小沫,连荣麟吓得大惊失色,立刻扑上去脱下外套披在钱小沫的身上,然后立刻开始做人工呼吸。
天知道,这么冷的天,钱小沫是怎么掉进湖里的?
连荣麟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气哈出在空气里,都能看见一阵阵的白雾,可是钱小沫还没有醒来!连荣麟侧着身子压在她的心口,听着她心房微弱的跳动声,他咽了咽吼中的硬物,心急火燎地继续做着人工呼吸,现在连带他自己,嘴唇都冷得发乌了。
“钱小沫!你必须给我醒过来……你给我醒过来……你不可以死了!混蛋……你要是死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你知道我还有好多话没有和你说……你知道,我还有好多错误没有弥补!你……你怎么能死?你怎么能死?起来……钱小沫!你给我起来!”
连荣麟一面按压着钱小沫,一面焦急不安地低吼着,可是钱小沫的脸色越来越白,越来越灰,好像生命正从她的身体里开始一点一点的流逝。周围的人都已经叫了救护车,可这里是郊区,救护车什么时候能来,谁都不敢保证。
顾琪雪也拥挤了过来,看着眼前的画面,她是错愕,也是难以置信。
她环顾四周,雷铭呢?钱小沫出事了,雷铭怎么不在?
他是真的毫不知情,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人群喧闹起来,男士都脱下外套盖在钱小沫的身上。
而一直隐在暗中的雷铭,此时手臂正挂着自己的礼服外套,外套早已经湿透,一滴一滴清冷的湖水正沿着他衣服滴落在地面上。
啪……啪……啪,像极了此刻,钱小沫微弱的心跳。
雷铭长叹了口气,一串白气陡然升向空中,湿漉漉的头发紧紧黏在他的脸上,贴身的白衬衣早已经被水浸透,隐隐约约,都能从衬衣外面看见他雄健发达的胸肌。
他一直望着人群的方向,双手紧握成拳,谁都不知道,是他把钱小沫从水里救了起来。
此刻,人群里忽然有人大喊着“救护车来了!”,雷铭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连荣麟横抱着钱小沫站了起来,低语着,“你坚持住!救护车来了……你不会有事的!”
钱小沫无力地倒在连荣麟的怀里,忽然吐出了一口水来,眼睛颤抖着似乎也稍稍眯开了一条缝。连荣麟抱着她,大步流星地在园子里飞奔着,身后一旁围观的人群这才渐渐散开。
此刻的钱小沫意识尚不清醒,但她朦朦胧胧间,也知道有人抱着她。
她看不清眼前的人,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但是这个轮廓却是这么的熟悉。
好像,曾经也有人这样抱着她跑着,也说过让她坚持住的话。
好像,是在火里。
好像,是……
钱小沫眨了眨眼睛,此刻的她已经躺上了救护车的担架,她却一把抓紧了连荣麟的手。
他棱角分明的脸映入她的眼前,是那样的清晰。
对,在火里,好像也是他抱着她,说着这些话!
钱小沫迷糊了,怎么会是,连荣麟?
第二百零二章 相见不如怀念
救护车送走钱小沫后,人群全部都散开了。
灯火璀璨如海,夜宴继续进行,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雷铭拎着湿哒哒的衣服,有意避开人群,走在寂静无人的小道上,出了园子,刚坐上自己的车,顾琪雪的电话立马打了过来,“喂,雷铭,你现在在哪儿啊?我怎么找不到你啊!”
“我不舒服,先走了。”
“……你怎么会突然不舒服?你哪里不舒服啊?我来看你……”
“不用。”
“等等……那你知不知道刚才园子里,有人溺水了?”
雷铭蹙了蹙眉,一手抚着额头,“不知道。”
电话那头的顾琪雪似乎松了口气,才莞尔一笑地叮嘱雷铭好好休息,第二天去看他。
雷铭淡漠地应了一声,径直挂断了电话,发动车子,呼啸在影影憧憧的树影之间。
半个小时后,雷铭的车停在了仁爱医院,刚才救护车上贴着的几个大字,就是这家医院。
他将车停在医院大门的对面,却没有下车,只是望了眼医院住院部的大楼,若有所思。
而此刻仁爱医院住院部7楼的701室病房里,正躺着意识昏迷的钱小沫。
医生已经为她作了全面细致的检查,好在发现的及时,大人和孩子都没事。
连荣麟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意,他握着她的手,安静的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目光一刻都未从钱小沫熟睡的脸颊上移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红唇,连荣麟都爱得深入骨髓;她的发香,她的温暖,她的气息,她的悲欢,都是萦绕在他心尖上的梦!
连荣麟宠溺又爱慕地凝视着她,抬手轻轻捋开了钱小沫额前的碎发,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她的脸庞,触手的轻柔细腻,像是飞舞的雪白羽毛落入他的心房。连荣麟起身,在钱小沫的额上轻轻一吻,眸中的款款深情,都快要溢出来了。
钱小沫却锁紧了眉头,手下突然很用力地抓紧了连荣麟,“不要走……不要走……”
“我在!”连荣麟紧紧地捧着她的手,“我一直都在!不要害怕,小沫。”
“不要走……你不要走……雷铭,你不要走……”
连荣麟的眸子一闪,嘴角抽搐着,一时间整个人都僵硬了。
“雷铭……雷铭……”
钱小沫昏睡中一直唤着雷铭的名字,连荣麟叹了口气,抽出了自己的手。
谁料到钱小沫的手心一空,越发着急地唤着雷铭的名字,眉头越皱越紧,好像整个人的心都被人偷走了似的,没有灵魂,只剩下一具空落落的躯壳!
连荣麟看着她高高举着的手,十分无奈,只能握住了她的手,道:“……我、我在!”
“不要走……”
“我不走,我在这里,在你的身边。”
钱小沫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嘴角也隐隐露出了笑意,噩梦似乎在转眼间成了美梦。
可是连荣麟的脸色,却难堪到了极致!
他像是一个刚刚爬出下水管道,浑身都是污水,满脸铁青的人。
“为什么,你的心中始终只有他?他这样对你,值得吗?”
连荣麟捧着钱小沫的手一声呢喃,脆弱的心上还未痊愈的伤口,又全部都裂开了。
医院对面,银色跑车上的人,始终没有下车。
他犹豫了很久,挣扎了很久,终于还是重新发动了车子,只留下一束银色的光迹,碾碎了漫漫前路的牵肠挂肚。不知道车载电台上放着谁的歌,沉重又哀怨的曲调,像是女子一双轻柔的手,撩起了雷铭心中的心弦——“……不要这场记忆,不要问我结局,心底的酸楚和脸上的笑容,早就合而为一……而信誓旦旦的爱情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