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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我会把他弄死？我现在很有耐心的。”张扬摇摇头，“好吧，你愿意试就试试。不过我提醒你，这小子练的是阴劲儿，不好对付。”
胖子的脸上突然露出一种吃惊的表情，他这才明白，这个头发很短，脸色苍白的小子，才是真正的高手，而他轻描淡写地说的“很有耐心”，也绝对不是开玩笑。
胖子犹疑之间，羽翼已经一声暴喝，冲了出去，幽光铁羽化作点点星光，如一阵暴雨，堪堪将胖子笼罩。
没想到，胖子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根闪亮的腰带，立即迎上了羽翼的幽光铁羽，碰撞之间，火花四溅。
仔细看时，其实不是一根腰带，而是一把缅刀。缠在腰上，柔似皮革，抽离腰间，迎风一抖，却又坚硬得很。
两人似乎是棋逢对手，你来我往，半个多小时未分高下。
“停停吧！”张扬突然大喊一声，一掌虚空劈来，一股凌厉无匹的劲力突然在羽翼和胖子中间如利刃般划过，幽光铁羽和缅刀都发出了叮当的声音，随即，这股劲力突然化作一股气lang，向两侧推开，直把羽翼和胖子各推开几步。
羽翼稍顿，额上已经有汗珠渗出。而胖子也是气喘吁吁，以缅刀撑地，突然说道：“翼火蛇果然名不虚传。”
张扬道，“我现在问你，你这个黑水属于什么组织？你要是说了，我便放你一马。”
胖子轻蔑一笑，“士可杀，不可辱，黑水具体的工作内容，肯定是不能说的。”
“还他妈工作内容？”张扬笑了起来，“那好，你走吧。今天的事儿我们也不会说，没意思。”他和黑水这个组织素昧平生，自然也不想多结下仇家。
刚才被一股大力分开的时候，胖子更加笃定，他绝对不是张扬的对手。他想了想，见张扬也说了不会说，便收起缅刀，“后会有期。”说罢，施施然走出了酒吧。
张扬和羽翼也迅速离去。
夜色中，酒吧死一般的静寂，一丝血腥气从门口飘到了街上。
“这事儿越来越乱了。对了，你对黑水有多少了解？”张扬问向羽翼。
“其实，我一直怀疑，这个组织是替政府部门服务。”羽翼说道，“从没有听说他们收钱办事。”
“哦。”张扬轻轻应了一声。
“接下来准备怎么办？”羽翼又问道。
“回古马镇，休息一阵子吧。”张扬道，“你忙你的就行，我轻易不会出门。”
“我最近也没事，好，那先这样吧。”羽翼说罢，加快了开车的速度。
此时，两人都没把身后的车辆当回事儿，一辆距离他们的车约百米的小货车上，胖子掏出几张百元钞票递给司机，“前面那辆车去的是什么方向？”
“边境，古马镇啊。”司机说道。
“好。不用跟了，送我去车站。”胖子闭上了眼睛。
到了文理市的汽车站，胖子坐汽车到了理南省的省会明州，而后到了明州机场，订了一张飞往山州的机票。
抵达山州后，一辆黑色商务车已经在等候。
胖子冲司机笑了笑，上了商务车的副驾驶，不经意间扭头，看了了后车座上的一个人，不由一惊，“水哥？你怎么亲自来了？”
被胖子称为水哥的，正是黑水组织的老大，沈轻水，他是个30多岁的男子，上唇留着浓密的小胡子，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我正好没事，想和你聊聊，边吃边聊？”
“好的水哥。”胖子点头应允。
“水哥，这次遇到了点儿意外，汪铁是解决了，但是遇到了另一个高手。”胖子沉吟了一会儿，对沈轻水说道。
“好，到饭店细说吧。”沈轻水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色，但是表情平静，语声平稳。
第189章 亲自走一趟
两人找了一处幽静的饭店，进入了一个早就安排好的包间。
“水哥，汪铁已经被干掉了。但是这次我碰到了翼火蛇中的羽翼。”胖子给沈轻水倒上茶水，轻声说道。
“嗯，你说的高手就是他？羽翼算是个高手，不过散兵游勇，何足道哉。”沈轻水呷了一口茶，轻轻笑道。
“羽翼其实还不是我的对手。我说的是另一个人。”胖子认真说道。
“哦？”沈轻水放下茶杯，盯着胖子。
“这个人不仅能虚空发力，而且力道十分奇怪，居然能从中间分出两道气lang，将我和羽翼分开。要知道，我和羽翼对战中的力道不是一人之力。”胖子幽幽叹息道。
“他长什么样子？”沈轻水突然激动起来。
“头发很短，有些灰白，脸色苍白，很年轻，高瘦。”胖子言简意赅，“我是在文理市的酒吧里见到他们，而后他们又去了边境古马镇。”
“既然他如此厉害，为何放你走？”沈轻水接着问道。
“我也很奇怪，那个年轻人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也看不出正邪。”胖子道。
此时，沈轻水突然站起身来，“你自己吃顿饭，好好休息下，我有点儿急事，得先走了。”胖子感到有些奇怪，但沈轻水是他的老大，他也不好多问什么。
又喝了一口茶水，胖子才突然想起，沈轻水匆忙而去，肯定和这个头发灰白的小子有关。
不过，沈轻水接下来要见的人，是罗化生。
羽翼猜的没错，黑水这个组织十分诡异，其实真正的幕后大老板是罗化生。倭国的忍者二人组，追杀张扬的吊眼，还有胖子，都是这个组织中的人，但是，他们都不知道老大对谁负责，只知道领任务，拿钱。只有沈轻水，才是唯一能和罗化生直接交流的人。
山州南郊，一栋相对独立的别墅院子里，出现了沈轻水的身影。
进入客厅，罗化生已经在等待。这栋别墅结构十分奇怪，从外面看，似乎是三层楼，其实里面只有两层，而且经过了大量的改装，一栋偌大的别墅，里面显得面积不大。
“这个人应该就是张扬。”沈轻水坐下后，没有拖泥带水，直接说道。
“应该没错了。”罗化生叹了一口气，“本来发现一个好苗子，想为我所用，没想到竟然是养虎为患。”
沈轻水迟疑了一会儿，轻轻问道，“是不是要做两手准备，我们也该离开华夏了？”
“暂时不用，张扬掌握不了多少证据，康宁又跑出去了，吴中信当了地下钱庄的替死鬼。”罗化生笑笑，“何况，我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岂能随便扔下就走？”
“可是，这个张扬在，始终是留下了尾巴。”沈轻水复又说道。
“是。所以得除掉他。这样吧，你亲自走一趟，去古马镇，干掉他。不能明着来，反正他不认识你，找个机会，摸清他出行的规律，用狙击枪。”罗化生道。
“好，我亲自走一趟。”沈轻水点点头。
“你务必小心，宁可完不成，也别让自己有什么危险，你是我最信赖的人，也是我的兄弟！”罗化生突然回头，紧紧握住了沈轻水的手，眼中似乎还有泪光闪动。
沈轻水重重点头，而后又缓缓说道，“我们已经在他身上损失了不少人手，这一次，我必当全力以赴，周密计划，争取一击必杀！”沈轻水在枪械方面，最为擅长的就是狙击，当年曾有一个说法，北箭南水，北箭，只得就是张扬在刀锋训练营的枪械教官利箭，因为他是北方人，而南水，指的就是沈轻水，他是北方人。
暗地里，沈轻水是黑水的老大，明面上，沈轻水是一家射击俱乐部的老板。
能成为黑水的老大，沈轻水的本事除了枪械，自然还有不少可圈可点之处，所以，他自己说出“亲自走一趟”的时候，也丝毫没有过分的感觉，能让他亲自出马的人，毕竟是少之又少。
“如果······照顾好我的妹妹轻烟。”沈轻水想了想，对罗化生说道。沈轻烟，沈轻水的妹妹，天机集团的一名普通文书。沈轻水考虑问题，十分周密，此次如果回不来，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个妹妹。
“好。她也是我的妹妹。”罗化生点点头，再也没看沈轻水，独自背着手上了楼，走了两步，突然用一只手揩了揩眼角。
这个无声的转身上楼，以及擦眼泪的动作，让沈轻水心中升起一阵暖意。
沈轻水走出了别墅，抬手打了个电话，约沈轻烟吃饭。
“哥，明天不行吗？我今天和沈经理约好了。”沈轻烟说道。
“哪个沈经理？”沈轻水问道。
“沈知鱼沈经理啊。”沈轻烟说着，话语中露出一丝娇羞。沈轻水心里一紧，罗化生对沈知鱼虽说尚未交恶，但是已经在防着沈知鱼了，因为沈知鱼和张扬过往甚密。但是，罗化生自然是不敢轻易动沈知鱼的，燕京乐乐哥的背景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实际上，沈轻水也已猜到，沈知鱼甚至也开始怀疑罗化生了。他想了想，突然说道：“轻烟，你不能推了吗？哥可能要出趟远门，可能很长时间不回来了。”
“那好吧。”沈轻烟说道，似乎有些不情愿，但是却还是听了沈轻水的话。
接到沈轻烟的电话，沈知鱼也没当回事儿。最近他十分清闲，基本不给他安排什么活儿，张扬不见了，一直没和他联系，罗化生滴水不漏，他也没法查出什么。
沈轻烟性子柔和，人品端正，所以沈知鱼一直把她当成一个小妹妹，约着吃顿饭看起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儿。他也知道沈轻烟有个哥哥叫沈轻水，是一家射击俱乐部的老板，至于详细的身份，他自然不知道，也不会没事去打听。
沈轻水和沈轻烟见面后，没有多说，只是让她自己多加小心，同时轻描淡写提出，让她少和沈知鱼接触。
“为什么？！”沈轻烟却反应很大。
第190章 钟楼上的狙击手
“没什么。你知道他的背景吗？”沈轻水对此反应显然是没有想到，不由得反问了一句。
“家是燕京的，具体不清楚。”沈轻烟低头小声道。
“他是个红三代，背景显赫，咱们这种普通家庭，是没法和这样的人走到一起的。”沈轻水突然说道。
“哥，我只是和他吃顿饭，你怎么扯这么远？”沈轻烟有些不好意思了，漂亮的脸蛋上飞起两朵红晕。
沈轻水微微一笑，“哥只是提醒，其实提醒不提醒是没有用的，但是谁让我是当哥的呢，还是得提醒，哥这次要出一趟远门，不知道啥时候回来，有事你就找罗总，他是你的上司，也是哥的老朋友了。”
“嗯。”沈轻烟轻轻点了点头。
这顿饭吃得有些索然寡味，沈轻水琢磨着去古马镇的事儿，沈轻烟琢磨着沈知鱼的事儿。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就这么把时间打发了。
沈轻水当天深夜就出发了，飞机降落在理南省省会明州的机场的时候，还是凌晨，沈轻水直接包了一辆出租车，长途奔袭古马镇。
路上沈轻水休息了两次。请司机吃了两次饭，司机很能吃，鸡腿鸭脖咔咔咔，临了还带了两桶方便面。
到了古马镇之后，沈轻水付钱让司机离去。
他花了三天的时间查访张扬的行踪和研究地形，最终选定了一处钟楼作为狙击点。而他的装备，一支85式狙击步枪也在此时运抵古马镇。
沈轻水之所以选择这处钟楼，是研究了张扬的住处和行踪之后决定的。古马镇不大，想查个外人，对天机集团这样的组织来说，不说易如反掌，但也不费劲。虽然张扬已是易容出没，改变了原先面貌，但是从出现在古马镇的时间以及对比当地人的特征来说，认定不是什么难事儿。
这处钟楼正对张扬居住小院的巷子。从院子出门，一抬头便能看到钟楼。钟楼楼顶的小阁楼平时是封闭的。只有一楼有人值守，属于旅游局的下派员工。
沈轻水选定钟楼之后，值守钟楼的人就被临时换成了他。不过，他不能值守太久，不然会引起疑问。确切地说，他接班的时间是傍晚下班时，他只有第二天一个白天的时间狙杀张扬。
他把狙击步枪放置在了顶楼的小阁楼上，锁上了小阁楼的小门。
只能一击必成，否则再难有机会。
沈轻水行事老道，思维缜密。当晚，他锁了钟楼的门，就睡在了小阁楼里。
张扬和羽翼对此真的浑然无觉。他们没有想到，放走一个胖子，居然引来了沈轻水，也更不会想到，沈轻水的背后，居然是天机集团罗化生。
张扬和羽翼对此浑然无觉，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这几天张扬正在跟着羽翼学习易容术。张扬现在的处境，基本就是通缉犯的处境，学会了易容，自然大有裨益。
这几天，两人基本就是呆在小院里不出门，出门就是出去买个菜什么的。
次日凌晨4点，沈轻水就醒了，他用湿巾仔细擦了一遍脸。架好了狙击步枪，检查了各个部位，只等最后致命一击。
巧的是，就在晚上的时候，张扬确实和羽翼说好要早晨要出去的。因为晚上临睡的时候，羽翼突然说想吃酸汤鱼，准备早晨去市场买条大鱼，还有配菜。张扬一听，口水也下来了，表示要来一个黄焖鸡。
早晨6点半，两人出门，要去早市。两个大男人去菜市场，不是吃货就是家庭妇男。
院门吱呀打开的时候，沈轻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和惯常的情况确实有点儿不相符。他是一个狙击高手，水平之高，已是顶尖行列。但，凡事都有例外，张扬这个人的经历和所作所为，已经如传奇般印入了沈轻水的脑海。
狙杀这么一个人，让他很难恢复那种专业的平稳与安定。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两个人走到了小巷里，平复着情绪。
糟糕的是，羽翼走在张扬靠近钟楼的一侧，也就是说挡住了张扬，让沈轻水一时有些不好瞄准。
而就在张扬和羽翼在小巷走动的过程中，羽翼的的眼角突然跳过一丝光芒。
作为一个杀手，常常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羽翼的感觉十分敏锐，他感觉到这光芒不对！
此时，初起的太阳的光不应该照到他的脸上。而他之所以感到了光芒，是因为钟楼小阁楼的一扇窗户打开了，光芒是太阳光折射而来。
“别乱，听我说，那边那个钟楼，平时小阁楼的窗户是关闭的，但是今天却打开了，情况似乎不妙。”羽翼突然压低声音对张扬说道，而步伐和动作依旧保持了原来的状态张扬自是心里一惊，但表面上也是不动声色。
“我数一二三，你放松身体，我抓住你跳到旁边的院子里。”张扬也压低了声音说道。
“不用，两边都有院子，我数一二三，咱俩向两边跳。”羽翼说道。他知道张扬想保护自己，抓着他跳，其实身体也会挡住他。羽翼的建议无疑更为合理，分头跳走，无论对方多么牛逼，起码能保住一个人没事儿。
“一，二，三！”羽翼喊了一声，骤然发力，猛然拔地而起，跳向旁边的院落。张扬也在此时启动。
正在瞄准的沈轻水瞳孔突然收缩，羽翼跳起的时候，后脑留给了他，他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高手。
他并非没有判断出谁是羽翼谁是张扬，但是之所以击杀羽翼，有两个原因：第一，张扬的动作明显比羽翼要快，命中率大大降低，可以说胜算无多，而击中羽翼的几率要大得多；第二，击中羽翼之后，张扬极有可能放不下，要来施救，他仍有机会击杀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