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尺。
收藏现代书法家的作品,风险往往要比收藏古代的高出许多,古代的书法作品,价格基本是走高的,因为不管市场需求如何,他的存世量就那么点,但是现代书法家的作品,还在不断增加,一旦供求关系出现了转变,那么原本炒得陡高的作品价格就有可能回落,这也是当初李德明一直让钟岳少流出墨宝的原因。
之后十年里,席琪昌便没什么大的热点,所以两三万一平方尺,到了如今,略微有些回落,不过也没有跌破两万,毕竟名气还是在那里的。
“席老这是哪里的话,又不是那些戏子,书法崇古尚尊,哪里来的过气一说。”
席琪昌付之一笑,说道:“这个老韩,还不过来,要我在门口等着,总是搞得像个大领导似的,真烦。”
欧阳明扫了眼周围,看到那个身穿长裙,一脸妖艳的年轻女子,顿时脸就红了,怔怔地看得出神。
“喂,傻了啊。”钟岳刚要走,然而前边的欧阳明在原地跟白痴似的拦着路。
“啊?哦……”
前边的欧阳国青说道:“钟岳,你跟阿明一起四周逛逛,我和席老就先上去了。”
“好。”
钟岳知道,他们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谈,也就不跟上去凑热闹了,见到欧阳明还愣着,便朝视线那边看去。
黑白色的条纹长裙,无袖的设计,将那白皙的臂膀露了出来,腋下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看上去赏心悦目,手上戴着的那串蜜蜡衬托下,更让高贵的气质显现出来。
钟岳眼睛上挑,那精致的五官,一启一合的双唇,明眸闪动,确实足够的妖孽。
“喂,别看了,口水都流下来了。”钟岳收回了目光。两个年轻小伙子,这么个二傻子的站在老远处,盯着人家发呆,确实有些二。
欧阳明被钟岳这么一拍,也是不舍的收回了目光。
“那女的谁啊?”
欧阳明舔了舔嘴唇,“牧氏最年轻的首席执行官,牧倾允。江湖人称‘牧妖精’,看看这身材火辣的,要是穿身剪裁得体的旗袍,嘶……”
钟岳听到口水在欧阳明舌尖翻滚的声儿,便道:“那你可得当心了,魂儿都被勾走,有命看没命尝。”
“呵呵,也就只能过过眼瘾,牧妖精可瞧不上我们这种小愣头青。”
钟岳走到电梯前,“你说你自己,可别带上我。”
“嘁,岳哥,你知道牧妖精几岁了?三十四!大你一轮呢,在她面前你不是愣头青是什么?”
“……”钟岳有些惊讶道,“三十四?看不出来啊。”
“不然怎么叫做妖精呢。”
电梯门打开,钟岳跟欧阳明准备进到电梯里。里边的人一抬头,恰好看见钟岳,直接上前说道:“钟先生,可算等到您了。”
钟岳看了眼穿这个马甲,体型顶两个欧阳明的肥仔,问道:“我们认识吗?”
肥仔看了眼边上的欧阳明,微笑道:“明少爷,七楼有会展,挺好看的。”
欧阳明横插在肥仔面前,“干什么?秦胖子,这是我欧阳明的哥们,你敢动他试试?”
秦胖子微笑道:“明少爷,我们是斯文人,不打架的。我有话要跟钟岳先生讲,你这样很没礼貌。”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钟岳明白,这么一直躲着也不是个事,搭了下欧阳明的肩膀,说道:“阿明,你先上去逛逛,我跟这位秦先生谈一谈。”
“岳哥,他……”
“好了,我有分寸。”
欧阳明走进电梯,有些不爽地刮了眼死胖子,咧咧道:“会点书法了不起?”
“师父他老人家一直盼着您能过来,没想到当初中断了联系,今日你终于肯过来了。”
钟岳微笑道:“那我若是一直躲着王格先生呢?”
“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师父根本不是图你什么东西,凯宏轩拥有一切你有的东西,根本不必来害你的。”
钟岳说道:“然后呢?”
秦胖子觉得还没自我介绍一下,和钟岳聊着总感觉像是一个卖票的黄牛,说道:“还没正式自我介绍一下,在下秦钊,第五届兰亭艺术节优秀作品获得者。”
兰亭艺术节和兰亭杯是两码事,若是外行人一听,还以为这位“稳重如山”的胖子真的肚子里有几斤墨水呢。这话,显然是在给自己抬高身价。
“哦。”钟岳面无表情地回道,“在下钟岳,一掌平平,五指三长两短,没什么奖项可说。”
“钟兄弟说笑了,前阵子不才获得徽州市的大学生书法大奖赛一等奖吗?咱不是大学生,自然参与不了这种高规格的比赛。不过你获奖,还得好好谢谢师父,要不是他力排众议,连夜去信力挺你,这一等奖,怕是悬了。”
一切水落石出,事后诸葛亮来了。
第一八二章 哦,然后呢
徽州晚报头版头条,引来争议导致大赛黑幕,小楷王隔省声援,一切按照这个剧本走完了整套流程。如果不是钟岳本身对这场比赛无所谓,换做任何一个书法生,估计都会感恩涕零。
要是这个时候,王格在表达收徒之意,恐怕当牛做马,任其摆布都不为过。
然而小楷王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地方。
钟岳是什么人?那背后站着的老师,哪一个说出去不是时代先锋,国术引领者?
王格也配?
如果像柳梢娥、席琪昌这样的文人雅士,钟岳自然姿态放得很低,尊敬应该尊敬的前辈,毕竟他才初出茅庐,目中无人的傲慢,不是一个书家应有的性格,然而小楷王千方百计的算计,则是让他厌恶,简简单单的书画,却充斥着浓重的商业铜臭以及尔虞我诈。
钟岳回过神,微笑道:“那真是太感谢了。”
秦胖子脸色一松,还以为钟岳不领情呢,毕竟之前可能是沟通上的不善,已经让这位小有名气的钟繇后人刻意疏远了凯宏轩的关系,所以这一次,秦胖子略微放低了一点姿态。
“小钊钊,这位是谁啊?”
一声妖媚的声音,让秦胖子一哆嗦,看向一侧走来的女子,笑道:“牧……牧姐,别闹。”
钟岳看了眼看着十八,实际三十四的牧妖精,也不知道叫什么好了,阿姨?那他估计会被牧妖精一手包甩来,拍死在凯宏轩吧。
“牧小姐你好。”
“小弟弟真有礼貌,长得还不错。”一只手直接朝钟岳下巴勾了过来,钟岳一闪,避了开来。
秦胖子讪笑道:“牧姐,别闹了,我这有事情带他上去呢。”
“什么事遮遮掩掩的?怕别人知道?”
“哪有啊。电梯来了,钟岳,咱们上去吧,师父在九楼等着呢。”
牧妖精眉头一挑,“钟岳?”
看着走进电梯里如获大赦的两人,牧倾允一把手直接拦住电梯。
“这……”
“怎么了?”
秦胖子如鲠在喉,这位他师父都不敢忍的女人,他自然也怕得罪了,“您上几楼?”
淡淡的香水味带着飞来的发梢划过钟岳的鼻尖。
身为一个正常的小青年,怎受得了如此诱惑,钟岳深吸一口气,心里默念着,这位大婶,你够了……
“好久没见王老师了,今天上去看看他吧。”
秦胖子语滞,你特么前几天才刚来过吧。
电梯到了楼上,秦胖子微笑道:“牧姐,要不您先进去?”
“不用,我在大厅喝杯咖啡,你有事先带着这位小弟弟进去吧,我不急的。”
“真不急?”
牧倾允刮了眼秦胖子,“皮又痒了?要不要改天姐姐带你去牧氏的美容中心刮刮痧?”
秦胖子脸色一变,回想起之前的教训,赶紧说道:“别。那牧姐,我就不招呼您了,您自己随意。”
钟岳看了眼牧妖精,心想这凯宏轩到底是正经书斋还是娱乐会所?怎么一个个来的人看上去都那么不正经呢?
浮夸、名利、喧嚣、人情世故。
这种地方,不适合书法。
走进大厅一侧的过道,地上的灰色地毯,削去了脚步声,钟岳看向两旁悬挂的作品,几幅龙飞凤舞之作,粗粗一扫,连落款都看不清是谁。秦胖子看到心思在作品上的钟岳,暗暗一笑,果然从山沟里来的,东张西望的,一点素质都没有。
一处小客厅出现在雕花大门对侧。秦胖子说道:“你先在这里坐会儿,我进去禀报一声师父。”
钟岳嘴角一抹笑意浮现,“真当自己是什么一线大师?这搞得见个面有多难办似的。他去见席老的时候,人家里俩夫妻普普通通,生活闲适,哪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关系。”
这个小客厅布置的,非常明显有装逼的格调,橱柜里大大小小的奖杯证书塞满了,水晶的、银制的、贴金的,琳琅满目,充斥着工业的气息,多得几乎摆不下这个红木橱窗了,所谓的锦旗,都被卷起来,放在一个大瓷缸里。小客厅内放着一个茶几,三把单人沙发,单看皮具的成色,料想价格也不菲。
书法,能够商业化到这样一个程度,想来这位精明的小楷王,已经是沪上的成功人士了吧。钟岳摇头笑了笑,杂念太多,即便传承再了得,也难有长进了。
满屋铜臭,能入得眼的,也就只能是那盆点缀的文竹了。
一旁的雕花木门打开来,秦胖子轻声招呼道:“钟岳,进来。”
虽然对这位小楷王的印象和人品定调了,但是钟岳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保持着身为一个成年人应有的冷静和礼貌。
门一开,檀香的味道淡淡的。
钟岳看向室内,木窗将整间书房隔成两半。从门内望进去,落地窗外空旷无垠,隔着木窗的书桌便,一个穿着长衫的身影,背对而立。
穿长衫,真能装十三啊……
听到门被打开了,王格转身望过来。
“徽州钟氏,书道天才,钟岳,终于见面了。”
听着这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钟岳微笑着,“俗世庸人?呵呵,王格先生可真是低调奢华有内涵啊。”
王格笑了笑,朝一旁的秦胖子招了招手,“去招呼下来宾。”
“是。”
王格朝一旁的椅子示意了一下,“坐吧。”
“不敢做,怕弄脏了王先生您的雅舍。”
“哈哈,不用这么拘谨。”
王格提着前摆,坐在位置上,放下前摆后,拿起紫砂壶替钟岳倒茶,缓缓说道:“刚来沪上,有什么不习惯吗?”
钟岳坐在一侧,望向窗外的车水马龙,稍远处,可以望到风格统一的群体建筑,如果没记错,应该是华理的校址了。
“沪上聚英荟萃,居大不易。”
王格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想过来凯宏轩吗?”
“王先生这是在向我发出邀请吗?”
“一月前我就抛出橄榄枝了,只可惜,你没把握那个机会。”
钟岳微笑道:“既然是我错过了,王先生为何又要多此一举呢?”
“惜才。”
“那真是受宠若惊。”
王格听着钟岳隔着一层纸的敷衍之语,便冷笑一声,起身站在落地窗前,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笑道:“十三年前,我也和你一样。只身从金陵来到沪上,初生牛犊不怕虎,想凭着手中的一支笔,在这大都市站稳脚跟。可是钟岳,你知道这世界有多残酷吗?”
“哦,然后呢?”
第一八三章 不敢苟同
“然后?呵呵,我去拜访一些沪上有名望的书法家,想要让他们收我做徒弟。结果呢,一个个自命清高,觉得我资历浅,不配做他们的徒弟。我告诉他们我是琅琊王氏的后人,没有一个相信的。那时候我就明白,什么都要靠自己,从培训班的书法老师做起,后来有了凯宏轩,慢慢做大做强,现在我什么都有了,学生、弟子、写字楼、豪车,沪上书协名誉会长,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那些老家伙,一个个都腆着老脸,想要让我帮忙抬身价,这些我都做到了。”
“哦,然后呢?”
王格回过头,“你难道不羡慕?”
“您很了不起。”
王格微笑道:“你觉得在沪上,我的字,是写得最好的吗?我直言不讳地说,排不进前五十,是的,你没有听错,我王格的字,排不进前五十。但是你去打听打听,全沪前五十的书法家,如今有多少挂名在我旗下的书斋,靠着我们凯宏轩的渠道,来求约稿的?这是什么?这就是名气,实力,资本的力量!”
钟岳看向有些狂妄的小楷王,确实,论商业能力,他可能是最杰出的书法从事者了。
“所以,王先生您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告诉你的是,不要以为一支笔真的可以带给你多大的名气。我籍籍无名的时候,作品寄到国展,连回函都没有,等我将凯宏轩做大做强了,我再拿十年前的作品丢给国展那帮人,呵呵,被装裱展出,你觉得,是我进步了,还是这个时代倒退了?”
“不得不说,您的这番话很有感染力,让我很心动。”
“所以,加入凯宏轩。我已经成功了,我有资格说这话,我可以将你打造成第二个我!”
钟岳看到目光炯炯的王格,笑道:“然后呢?”
“然后?名利双收,那些企业家,会为了你的一幅墨宝,争相上门。媒体炒作一番,你的作品,从几万到几十万,再到几百万,用不了几年,你就能成为书法大师,这样的荣誉光环,你难道不想要?”
室内的空调,已经阻止不了如此急速上升的肾上腺素,王格的额头微微有些汗渍,如果是一般的年轻人,恐怕早就行礼拜师,喊一声“师父”了。
钟岳依旧显得十分平静。
他若是想赚钱,现在可以在书法系统中,用那一万点成就点,兑换出三千多斤墨方材料,那将是上亿的墨业收入,可是,每天十锭墨,要耗尽这三千斤磨料,意味着得花费六千多天的时间,呵呵,人生又有多少个六千天?
“哦,然后呢?”
王格皱眉,他听烦了“然后呢”这三个字,难道他讲得不够生动,编制的蓝图,还不够美轮美奂?
“再错过了,钟岳,你可真的就没有机会了。”
钟岳起身,说道:“每个人确实都有价码,只可惜,王先生,您的价码,没有让我心动。”
王格眯缝着眼,“有趣,没有心动,钟岳,你这是在自我麻醉!”
“那就当我自甘堕落吧。”钟岳起身朝门外走去,“哦,对了,王先生,檀香虽宁神,香料的味道总归不如清新空气,闻多了,它也头疼的……”
“慢着,我再问你最后一次,真的放弃了?”
钟岳笑道:“放弃?该放弃的是王先生您。您的书法蓝图,恕在下不敢苟同。”
艺术来源于生活和自然。
王希孟的画,更多的是歌颂山水自然,金农以及徐渭的字画,更多的是对命运的抗争和宣泄,他们本可以靠着才气,投靠那些富商财主,为何要落得窘迫的境地?
这大概就是艺术的魅力。
钟岳并不是厌恶商业化,而是为了商业化而写书法,这种本末倒置的行径,让他深深地感觉到,有愧于手中的这支笔。
雕花木门很精致,上头雕龙画凤,祥云莲纹,更有松针都能看得清的山间青松,然而雕得再美,它的本质还是一扇门。
秦胖子坐在沙发上,看到钟岳走了出来,便站起来笑道:“师弟,恭喜加入凯宏轩。”
看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