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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条平整的柏油公路,通往其中。
铁门自动打开,黑色的加长林肯驶入其中。中年男子打理着发型,“小张,这身打扮可以吗?”
“董事长,您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个父亲节吗?怎么如此郑重?”
男子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我女儿精心准备了一个月,我能不郑重一点吗?”
车子停下,司机下车,替男子打开车门。
“你回吧,今天就不回公司了。”
“好的。”
在院子里剪草的黄妈走过来,“顾先生今天回来这么早啊。”
“嗯,秦秦在家?”
黄妈擦了把汗,笑着说道:“在家呢。最近几天都很乖,待在家里。”
“你也别太累,这么热的天,就不要打理院子了。”
“诶,这些剪完就好。”
顾天昊松开西装的扣子,走入到别墅之中。
桌上已经摆好了不少菜肴,美妇人刚刚从楼上下来,看到顾天昊回来了,脸上露出迷人的微笑,“今天怎么有空回家吃饭?”
“陪陪你跟女儿。”
美妇人替他脱了西装,“你说谎的时候,左边嘴角容易上翘。”
“别拆穿我好么?今天还有一个惊喜等着我呢。”
美妇人红唇微微一咧,“心情挺不错啊,洗手吃饭吧。我去喊顾秦。”
“诶,好。”
男子直接坐下,拿起一旁的手巾擦了擦,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爸?今天是什么日子啊,真是难得能在这个点见到父皇大人。”
顾天昊邪魅一笑,“去,把那瓶八二年的拉菲开了。”
“哇,终于舍得了?”
“快点,不然我要反悔了。”顾天昊揭开上头一个领扣。
黄妈走进来,笑道:“秦秦你坐着,我来开就好。”
就一会儿,美妇人换了一身衣裳,也下楼了,坐在顾天昊的右边,看着桌上开好了的红酒,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天昊,结婚纪念日还有几个月,女儿生日也还差几个月,今天我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可以庆祝的。”
顾秦晃了晃高脚杯,微微抿了一口,没心没肺地尝了一口,皱眉道:“什么嘛,也没什么特别的。”
顾天昊溺爱地看着顾秦,深有意会地问道:“你就不打算跟爸爸说点什么?”
“啊?说什么?”红酒回甘,顾秦细细品味着唇齿间的酒味。
顾天昊一愣,稍微提示道:“今天是六月份第三个星期日。”
“哦,然后呢?”
“你不知道?”
“怎么了?星期日,您的眼里还有周末这一说法?”
顾天昊深吸一口气,“今天是父亲节。”
“……”
“……”
美妇人松了口气,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
“我的父皇大人,父亲节快乐,干杯。”
顾天昊拿起酒杯,跟她碰了一下。
“这就没了?”
“啊?您还想要什么?父亲节难道还要买蛋糕?就算吃蛋糕,你不是不爱吃甜食。爸,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顾天昊一口饮尽了杯中的红酒。
“我……”
第九十九章 捉摸不透
不得不说,钟岳的漆书是练到了精髓。
因为练漆书的世上也就没多少人,练到精髓的,基本上是没怎么听说过。书家传承有序,秦篆、汉隶、唐楷,这些都是标有时代特色的,然而漆书,只属于金农,不属于一个时代,更是惊天霹雳,突破了传统法度。
打破规则其实不难,难的是打破规则后还能建立自己的规则,这就是另外一个高度了。然而漆书的门槛又太高,在笔法失传的时代里,钟岳能写到这样一个高度,已属不易。
坐在青少年宫四楼的自习室内,钟岳斜靠在墙上打盹。空调的风带动着百叶窗上挂着的蛛丝。只有钟岳一人,教室内安静极了。
十二元一小时,即便这个教室只有钟岳一人,这么铺张无度地开着空调,那也是赚钱的。他进入了系统之中,看了眼任务栏中的剧情提示。石碑失而复得的任务,已经盖上了完成的红章,然而奖励提示中却是三个问号,跟上次那幅古画一样。
问号到底代表什么意思呢?系统没有给任何提示。
系统的主界面换成了一片大草原,有点像是windows的经典界面。然而往远处眺望过去,却又是一片寂凉,黄沙、苍山、落日,有一种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怅然。
身处生机盎然的绿地,眺望的却是远方悲凉,这个背景,难道就是奖励?钟岳记得,之前的笔法系统尽管再如何变,系统主界面都是单调的颜色,现在这样富有意境的界面,就是所谓的奖励?
蔚蓝的天空中,划过一道墨韵。仅仅就是那么一息时间,钟岳就看到了这么一笔,然而心中早已经掀起了惊天骇浪。
刚刚那是什么?
为什么一道墨韵,居然让他感觉到了天裂开来的迹象?
又是一笔!
这一笔,来自远方。映入钟岳的瞳孔之中,却仿佛穿越了时空一般,连他自己都无法形容,为什么有这样简单的笔画,能够让他感觉到自己像是站在飞快的地铁上,看着周围景物飞快地流逝。
又来了!
这一回,钟岳看到的更加是了不得的画面!
一笔墨韵落在草地上,居然开出了一片绚丽的野花!
这是系统效果?
对,绝对是系统的特效!
钟岳等了许久,再也没有如此诡异的墨韵出现,他才缓缓进入了小楷笔法系统,有些心不在焉地临摹墨迹版的《灵飞经》小楷。
“不器,今天看你为何心不在焉的?”
钟岳将小毫放在墨碟上,如果不是npc,钟岳还真的不敢把刚才他亲眼看到的事情透露出来。“衡山先生,世上真是有那种势如开天,洞穿时空或者是一笔落而万物生的笔法吗?”
文征明坐在一旁,双手插在袖子中,一副老神自在的样子。
“有。”
钟岳心头一凛,“真有?”
“自然。笔法以神人传于蔡邕,后著成《九势》。然而神人笔法,不仅于此,即便蔡中郎,都无法用文字来叙述笔法的奥秘。可能真的有书家笔法,能达到石破天惊,妙笔生花的秘境吧。”
文衡山也只是猜测,神人将笔法传于蔡邕的说法,无疑是后世书家将其神话了,但是刚才钟岳看到的,那绝对是贴近于仙侠、玄幻似的手段!或许,这仅仅是存在于系统之中的特效吧。
钟岳不相信,真的有这样的笔法,可以达到如此境界,打死都不相信。
《灵飞经》的临摹之中,其实钟岳已经多多少少在接触文征明小楷的笔法了。一波五折的唐人用笔之法,赵孟不会,文征明同样也不会,那怎么办?凉拌呗。
笔法虽然重要,但是也并不代表全部。文征明的小楷,用“温纯精绝”四字来形容,极为恰当不过。虽然仅仅能做到一波三折,但也算得上是惊艳之笔了。
钟岳观摩了将近一小时,才缓缓退出笔法系统,然而让他咋舌的是,到达了百分之三十的熟练度后,今天观摩了整整一个小时,居然一点百分点都没涨!
这么快就遇到瓶颈了?
这让钟岳有些猝不及防。要知道,当初写漆书的时候,可是到了百分之九十的熟练度,才渐渐有瓶颈的,然而这小楷,居然百分之三十的熟练度,就遇到瓶颈了!趁着有空,还是赶紧找金农老铁好好聊一聊。
州街头卖字画为生的金农还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钟岳也想着,什么时候,自己也有冬心先生一半的豁达,能够坐在一大箱毛爷爷上,心如止水地执笔行书,哈哈……
他将自己遇到的问题告诉了金农。
“很正常。大楷中楷小楷,皆归于楷体,一法通则万法皆通。”
“这样啊……”
金农放下笔,双手负背,严肃道:“与你说了,小楷不师文衡山,为什么不听话?”
“额……说起来冬心先生可能不相信,是衡山先生逼我的。”
“……”
钟岳退出了金农聊天室,心里也稍稍有些一丝释然。文征明小楷若是练得了精髓,之后若是再接触其他楷体笔法,应该就没这么手生了。
从系统之中退出来,钟岳冷得一哆嗦。他走过去,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些,准备去拿点水。一得阁墨水的胶质,对于写小楷来说,还是过厚。尤其是在干燥的空调房中,更是如此。欧阳开山拿来的几块墨锭,用来练笔,着实有些浪费,看来又得光顾一下庞老板的小店了。
钟岳转过头去,看到古琴前坐着的那个女子,总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穿着学生制服,白色的衬衫配上一条过膝的深蓝色裙子,长袜拉到了小腿之上,这样的打扮,他已经多久没看到过了……
这人……不会是鬼吧?为什么每次都能够在这里碰到她?钟岳想起小时候,他父亲讲的鬼故事,有些女鬼,就是藏在什么琴中啊,画中什么的,专门勾搭小书生。
长在红旗下的钟岳,拿起手机,朝窗边角落的她拍过去。听说鬼是拍不到相机里去的。
看到相机中,坐在阳光下,恬静的身影,钟岳又纳闷了。
大太阳底下,难道真的不晒得慌吗?
他已经不止一次的想问问了。
第一百章 你过来
钟岳发现,每一次过来,她都是坐在太阳底下,也不拉窗帘。
若是寒冬晒晒太阳取暖,还能够理解,问题现在是六月啊,即便室内开着空调,这样坐在太阳底下,难道不热吗?
他拿着烧杯,往墨碟里添了些水。小毫稍稍浸润,文征明自始至终,没有那自己的书帖给钟岳临摹,还是那本《灵飞经》,钟岳也只能是将就着临摹这本拓片版的《灵飞经》。
四十三行,如今钟岳基本可以做到行笔连贯,丝毫不用看一笔照一笔地写了,这就是熟能生巧。书法在注重笔法的同时,勤练也是不能省的。书法大家,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都是在写废写秃了许多笔,练得满手老茧后,才能够有所精进。
一气以贯之,小楷在注重笔法的同时,章法之上,同样是有讲究的。一列字,若是用一根线放在中心,那么每一个字的中心都应该在这条线上,而不是东倒西歪。初学小楷的人,用的纸上都会有辅助线,然而文征明严苛要求钟岳不准用这类的辅助纸张,就是要在普通的白宣纸上,做到心中有这样的一条线,每一个字在心中就是放在这条中线之上的。
钟岳放下笔,听着耳畔的琴声,心情有些烦躁。
按理说,有了笔法系统,他的进步已经算是神速了,然而写出来的小楷,差的神韵不是一点两点,而是一大截。
小楷不学文征明,是不是他自己给自己定的要求太高了?文氏小楷,写得像不容易,写得温纯精绝,更是寥寥无几。现在钟岳追求的,已经不是所谓的字好看难看了,这仅仅是普通人对于书家的浅显表象评价罢了。
如果是一个知足常乐的人,钟岳觉得,现在的他,凭借一手漆书,虽然在这个书法落寞的时代,大多数普通人,并不觉得这样的字体是美的,但是作为国学艺术,不被大多数人认可的艺术大师比比皆是。
熬得住,出众;熬不住,出局。
这就是艺术,也许同个时代中,小楷写得精妙的,不仅仅文征明一个,但是如今被世人熟知的,谈起明楷第一人,非文征明莫属,这就是历史的抉择。
心烦意乱的时候,倒不如不写。小楷不像是漆书,需要融入喜怒哀乐,它更像是一件精致的艺术品,需要做的,就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它都是完美的。漆书如果讲究意蕴的话,那么小楷就侧重于笔法结构,只要一笔差了,这个字就垮了,一个字垮了,整幅作品也就有缺陷了。
钟岳洗了洗笔,笔毫已经被摧残得不能再用了,又一支笔报废了。
今天收手的有点早,不过他已经没心情再练下去了。
广陵散,这可能是最出名的古琴曲了吧。
钟岳将烧杯之中的水倒了,背起了书包,准备回学校。
琴声戛然而止。
“等一下。”
钟岳转过头,“有事?”
这些天来,除了最初讨论自来水还是软水调墨的那番对话,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交流,钟岳也很好奇,这人究竟想干嘛。
“你过来。”
钟岳眉头一皱,这算是暗示什么?不好吧……他还是走了过去,反正他也不吃亏,“大太阳底下,你这么一直坐着,不热?”他看向女子白皙的脸庞,也有些惊奇,就算是开着空调,这么一直晒在太阳底下,居然一丝红润的血色都没有?之前,他还真的没有注意过,一个活人,怎么可以这么白呢?
该不会真的是鬼吧……
“爷爷说我是九阴寒体。本来不开空调,夏至对我是最舒服的日子,你开了空调,我只能坐在太阳底下,不然会冻死的。”
“……”钟岳犹豫了片刻,还是直言不讳道,“我觉得你和你爷爷都应该去看病。”
尼玛啊,这是什么时代了,大夏天怕冷,这明显是生病了啊,还有个蛇精病爷爷,居然说是九阴寒体,这特么是修仙修多了,脑子糊涂了吧。
女子并没有生气,似乎已经听惯了这样的建议,只是淡淡地说道:“这么多天,你白用了我的蒸馏水,是不是该回报点什么?”
好吧,这人应该跟他爷爷一起,去挂精神病科。之前不用烧杯里的水,就弹一些刺耳有毒的琴音,现在用了,居然要回报,女人的套路,真是够深的……
“你想要什么?”
女子从古琴下拿出一本厚厚的锦帛来。
“帮我写字,我不识字。”
钟岳听到了本世纪以来,最天大的笑话。拜托,这里不是偏远到一毛不拔的穷山沟,这里是徽州啊,就算再穷,也有九年制义务教育,现在你告诉我不识字?
“你没有上过学?”
女子抬头看向钟岳,“我看字,头就会疼。”
恩,这倒是个不学习的好理由。
钟岳翻开那本锦帛,其实就是一张贺卡,只是这贺卡,做得比较华贵一些。
“写什么?”他拿出笔帘,在还未洗净的墨碟中沾了沾。
女子轻抿着嘴,“恭祝爷爷寿比南山,孙女黄幼薇敬上。”生怕钟岳会写错,还特地补了一句,“幼小的幼,采薇的薇,这句不用写上去。”
女子说完,钟岳也提笔写完。这样要求不是很高的贺卡,对于钟岳来说,这手小楷,应该还算是拿得出手的。
“你看这样可以吗?”
黄幼薇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不能看字的。”
钟岳瞥了眼认真脸的黄幼薇,伸出手示意道:“你好,我叫钟岳。”
女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伸出了手,只是触碰了一下钟岳的指尖,“你好,我叫黄幼薇。”
钟岳手指一颤,这么冷?
这真的是活人吗?
“我得走了,不知道你的体温为什么会这么低,至于你说一看字就头疼的,可能是阅读障碍症,建议你去医院看一下。”
“哦……看不好的。”女子小心翼翼地将那张贺卡收了起来。
钟岳将笔卷入笔帘之中,背上书包,出门的时候,顺带着将空调关了。
看到坐在阳光下的黄幼薇,钟岳眉头一挑,嗯,应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