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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局面,再指望他能回心转意简直是天方夜谭。
疏离子的人夜半逮到了一只白鸽,“洪荒啊,他得手了!狗皇帝死在了勤政殿,他们怕民心动荡,自然密而不发!”
“那你还攻不攻?”
“攻啊!我攻进去,只要杀一个人!”
“我主子?”
疏离子一阵阴笑。
黑面人此时心里阵阵开怀,那封撕碎后拼起,贤之伪造的信被他攥在手中,他信以为真,那信是疏离子的笔迹,他自然识得,仔细研究下来,那不是平白无故写着玩乐的,那是一封求和信。
他以为疏离子不想无谓地牺牲消耗兵力这样下去,于是飞鸽传书给自己发了求和信号,这样就可以里因外和,好处自不必多说,可不巧,这鸽子估计是被朝廷的人拦下了。
“我杀了狗皇帝,算你识相此时求和,只要你疏离子能救我出这火海!我倒是可以和你既往不咎。”黑面人自言自语。
城外的疏离子也盘算着,“如果此时撤了兵,回去跟安禄山邀功,把黑面人留在这破城之内,等贤之收拾了他,他必死不疑,思来想去,似乎比自己斩杀他来得更痛快!”
想到这一层,他就想撤兵了。
可此时,那群野兽畜生终还是拍碎了那扇摇摇欲坠的城门。
黑面人躲闪开神策军和疏离子的野兽及部下,一路健步如飞,窜了出去。
就这样,贤之用了一条假死,把黑面人这个麻烦抛给了疏离子,只有放了黑面人出去,才会让疏离子忌惮,疏离子绝不会允许有人抢在自己前面邀功,必然会半路斩杀。
“于是,你就可以一石二鸟,坐看他们两败俱伤!”匿冥看也不看逗弄蓝知更的贤之。
“你先别急,等一下鹤引大哥就会换差赶过来,他来了,我告诉你们我是如何以防万一。”
话音刚落,鹤引就进了闲人斋的门,“贤之,贤之?”
许未初闻声寻来,“哎呀,鹤大人啊,你来了啊,贤之正在后边匿冥那里,我有一事相求,这兵荒马乱的我徒弟不见了,他那身份,我报不得官,可如何是好啊?”
“许御医,你先莫急,我先见了贤之,这事稍后我们给你细说。”鹤引边说边往后院跑去。
“来了!”贤之简明扼要两个字。
鹤引点着头坐了下来,“圣上进了后宫,游园君守护着,我就趁空过来,你让我办的事已经办好了。”
匿冥不清楚他们都私下谋划了什么,只是安静听着。
“她可劝了圣上?”贤之指的是张淑妃。
“好想说了两次,圣上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一切还要看东边前线上的情况,其实圣上也怕广平王涉险,只想我们自己开拔返都便好。”
“圣上如何说辞?”
“圣上直说万事从简,大敌当前无需排场。”
“他是怕城外那十字谷的疏离子不会死心,坐等广平王暗中来护送圣上的龙体和牌位返都。”贤之转过身,看来这位圣上思虑周全,“他们有无提及我义父?”
“嗯,提了几次,是张淑妃有意提起的,她说之所以岐王会有失体统冲到城门楼,阻挠战事,是无视皇权,把圣上的旨意当耳旁风,一心出头,觊觎高位之意昭然若揭,一心想着功高盖主,无奈,空有野心却无大志。”
“圣上,打算如何处置?”
“气啊,摔了好多东西,他原本也是不相信这话的,熬不住耳边有个人一遍一遍吹风。”
“贤之,不是我说你,你的义父你最为了解,他有否逾越之心,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这个事还没化解之前,你怎么能让圣上成日住在张淑妃那里,这不是不利于岐王嘛?”
贤之却不以为然,“鹤引大哥,只有这样做了,才能救义父。”
匿冥也参不透这层,“到底是为何?”
贤之不紧不慢地解释,“常言道假话说一百遍就会让人误以为成真,可大家却忽视了,假话说一百零一遍也会慢慢让人发觉破绽。”
“这也不是保准的事,万一圣上就信了那张淑妃,岐王岂不是有冤难诉?”
“一个皇帝最怕的就是有人来争抢皇位,一个臣子如何做才能使这个皇帝踏实,安心?”贤之问着眼前的两个人。
“砍了他的头!”鹤引立即答复。
“灭九族!”匿冥同时回答。
“你们说的都是最为表象的做法,这个皇帝想杀一个人易如反掌,困难的是防住所有的不臣之人。”贤之嘴角微翘,“我们可以让圣上发现其他人也觊觎皇位?”
“张淑妃?”
“李辅国?”
这两个倾听者又各自给出了自己的论断。
“你们说的其实是一回事,不臣之人就是他们,他们要推举的便是张淑妃的儿子,只要让圣上在她身边发现这一层阴谋,那么她倒打一耙的诡计便就不攻自破了吗?还愁义父没命颐养天年嘛!”
“贤之,你说的太有道理了,没错,确实这是最好的办法!”鹤引一顿夸赞。
“可是,要如何揭发张淑妃的不轨?”匿冥追问。
“这个事目前来看还是要暂缓,当务之急是要把叛党解决掉。”贤之终于给自己的同仁们理顺了计划,此时转移到今日的正题上来。
“贤之,此时城内那困虎怕是已经冲出壁垒与豺狼汇合了!”匿冥说的含蓄,指的是黑面人已经中了贤之的圈套,一步一步按照他的步骤走着。
贤之抿了口茶,“是啊,这会怕是出了城,鹤引大哥,你的人有没有眼线在城门附近?”
“这会儿估计快来报信儿了!稍安勿躁,他知道我在这里。”
贤之心不在焉,出神了片刻,“我想办法借由义父大闹城楼把李辅国引回宫,为的就是防守空虚,放他出城!不然任凭那些野兽撕咬,也要半月或许可进入。”
在场的两人此时才知晓这眼前刚刚发生的一切并非偶然,而是贤之环环相扣中的一环。
贤之继续说着,“七郎,刚才我和你说过了放他出去的目的,此时和你说说为何要疏离子欲进还出?”
鹤引满脸的不解,“贤之,到底是什么欲进还出?”
此时,须臾来缓缓敲门,“匿冥君,朝廷来人了!”
贤之替匿冥回了句,“姑姑,请他进来吧!”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鹿游园的得力干将鬼见愁,贤之见他一脸疑虑,险些发笑,示意他就坐。
鬼见愁却恭敬得很,还是站得笔直,“回鹤大人,鹿大人和您安排我的事探到了,只是太过怪异。”
鹤引急忙问到,“怎么个怪异法?”
鬼见愁刚想开口,贤之却先一步解了答,“疏离子原是攻进了城门,又掉头撤兵了!”
鬼见愁眼睛大睁,“魏大人真是诸葛在世啊,正是如此,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他围城多日,今朝攻克却调头撤退!”鹤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匿冥此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闷不吭声。
“我不是刚刚说了,我把李辅国调离,故意疏于防守放了城内叛党出去。这城门防御一松懈,他能出去,自然疏离子的人就能攻城而进。”
“为何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原地退兵了?”鹤引追问。
“他信了那封传信,以为城里那叛党已经杀了圣上,得了手。”
“所以他没有攻城的必要和目标了!”鹤引补充。
匿冥站起了身,“接下来他们一碰面,城里的那叛党以为彼此和睦,去投奔……”
“疏离子却是要封口,独揽功劳!”
“先知,你啊!太鬼了!”匿冥叹道。
壹佰伍拾玖:斩首缓刑 鸿门一宴
许未初还一个劲儿地追着贤之找南平萃,贤之敷衍一二,匿冥听着心烦,回了句,“跑了!”
许未初还不甘心于是自己在城内四处寻着。
全城的百姓这几日都在讨论那桩奇事,叛党的豺狼们攻城而入,没进城几步就被一声号子全都引了出去。
大伙儿都说是苍天有眼,灵武朔方城是个福地。
虽说这一层城门又牢牢地关起来了,圣上还是听从贤之的劝慰悄声住在后宫,圣上看着前朝抵御叛党的一幕幕,该赏的不会吝啬,该罚的自然也逃不了。
“来人啊!把李辅国给我传来。”
听这口气,火气十足,张淑妃开始盘算如何为其开脱,李辅国没一会儿就跑了来。
“老奴叩见圣上,娘娘!”
圣上并不搭话,张淑妃小心查看着他的微妙表情,“起来吧!”她悄声说到。
李辅国没敢起身,他明白自己守城不当,罪不可恕,可毕竟那日是圣上亲自把他传回宫内,他不得不从。
可是,他也清楚,圣上的错不会是圣上来担着,自己的错却要加倍扛着。
“圣上,老奴既然立了军令状,就愿意以死谢罪,但求圣上心静……少有烦忧。”说着他眼里还滴下几滴泪。
圣上还是不开腔,这可吓坏了张淑妃和李辅国。
他们也都知道,他是不忍心,这么多年他还是颇为看重这个貌似忠心耿耿的宦官,不论他人如何诋毁,圣上都是对他网开一面。
“那军令状可是朕逼着你立下的?”语调冷冰。
李辅国停止哭泣,“是……是老奴自愿立下的,这次叛党横行,老奴想着护全圣上,真的是一心想上阵!”
“两军均在你手,你是如何无能竟然把叛党放入城中?”
“老奴该死啊!圣上。”
“李大人,你糊涂啊,圣上是责怪你何苦立那军令状呢!”张淑妃适时地开解。
李辅国这才反应过来,“老奴是为了表达内心的忠诚,圣上,老奴只痛心以后啊,再不能为圣上效力了。”说着他又哭了起来。
圣上别过头看了眼张淑妃,原还是磐石一样的心境一下子就软了下了,“爱妃,你这又是?”
原来,她见不得李辅国的处境艰难,也不自觉擦拭着眼角。
“圣上,臣妾失仪了,还望恕罪!”
“好了,好了,如今天下纷争,大敌当前,军令状已立,就算是朕有不舍,也不可任性为之,死罪不得免,就留着你这条命,回到京师再行刑吧!”
这已经是圣上对他最大的恩情,网开一面。
李辅国连连叩首,心里窃喜:只要是暂时保住命,从长计议,就能有办法活下去。
张淑妃却惊得一身冷汗,她想不到他那般的恩宠于身,终归是难逃一死。这便更加坚定了她要一揽朝政,把自己的儿子推上皇位,那样才会手握大权,自己的命那一天起才真的是自己的命。
侯玄松和花落秋赶回了朔方城,侯玄松把花落秋安置在鹿府内,自己赶到宫内复命,圣上嘉奖了他的办事得力,让他休养一月。
鹿府内,和鹿游园一起入宫回来的侯玄松对他谢意不断。
“若不是你,游园君,怕是老夫就难以返回朔方城了!”
“尚书大人,言重了,其实这些都是那闲人斋的……”
“老夫知晓你为人厚道谦卑,别的不必多言,我一定会加倍感激,走吧!游园君,跟我一道来的还有一位故人。”
鹿游园见到花落秋的时候,被她的男装打扮惊艳到了,“花先生,别来无恙啊!”
“好久不见,鹿大人!”她拱手于胸前。
“这次山南西道的差事有劳你了,多谢!”鹿游园颇为感激。
“哪里,哪里,尚书大人提携了我不少。”
“今日赶路疲累,你们且各自歇息,有什么话我们以后慢慢说,可好?”
侯玄松起身,“那老夫就先回房了!”
语毕,几位都各自散了。
黑面人出城时还见有只只豺狼,可那黑熊早已经退回到河对岸,疏离子万万没想到自己晚吹响号子一会儿,城门就那么凑巧给冲了开去。
更巧的是,他原本抛给贤之的包袱即黑面人,又被退了过来。
黑面人径直走到了疏离子面前,“故人相见,不该是分外眼红嘛?”
疏离子保持着冷漠的神情,“这门才开了这么片刻功夫,你便刚好逃出,老佛爷,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呀!”
此时的黑面人也就是闲人斋的老佛爷,笑的格外狂妄,“不请我喝一杯嘛?”
“请,自然要请!”疏离子开始计划着这鸿门宴的开局,“返!”
一声令下,人兽合一的队伍整个调头往十字谷折回。
“没想到啊,这么久不见,你还是如此不羁妄为!”山洞内,老佛爷端着铁制酒杯和疏离子寒暄着,态度颇为亲切。
这也难怪,他心里认定对方先一步退让,诚意求和,连功劳都不跟自己抢,自己如今处境艰难,一个得力部下没有,自然要表现得诚意十足。
“呵呵,我从前如何,现今依旧如此,倒是老佛爷越发地老当益壮,让我等晚辈汗颜啊!”
这话里明显透露着暗讽,可是对方就好像迷了头脑,愣是听不出一般。
“不敢当,不敢当,在下怎么敢跟疏离子相提并论,更不敢居身前辈。”
“呵呵,你就别兜圈子了!”
“那个,洪荒他这么长时间原来是投奔了你,劳你费心,不胜感激!”
只是他说完这话更加不解,为何洪荒从战场回来就一直给关了起来,似乎对方也未曾有释放的意思。
“他可不是投奔于我,我只是给了他口饭吃,他始终都是你的人。”疏离子赶紧撇清关系。
可老佛爷却以为是他这是在示好,人归原主。
“这次多亏了疏离子从旁协助,不然老夫也很难这么顺利得手,待到回去见了大人,这功劳自当是……”
“诶?老佛爷,我可不是来跟你抢功的,狗皇帝是谁杀的,谁就是头功。”疏离子义正言辞。
“那怎么行呢,疏离子为此事可谓虑周藻密,我万不可夺了全部功劳。”
两个人明面上你推我让,心底都各有打算。
疏离子一定要杀了老佛爷,酒过三巡,他的人就把老佛爷一刀刺杀了。
他死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个人,洪荒。
他在木笼子里伸着双手,想要帮助老佛爷摁住背上的伤口,那血就像一股小泉水似的往外汩汩流着。
“疏离子,你杀了我主子,留我何用?”洪荒大喊。
“原是你说的你已经不受命于任何人,怎么这会儿就想不明白,难道一个工具也是有感情的嘛?”
“倘若我真是一把杀人的工具,你为何不留于己用,这么成日困着我,有什么意思?”
“我给过你机会的,如果你按照我的意思动了手杀了老佛爷,我当然会对你网开一面。可是,你终归还是选了这个死人!”
“他虽视我如草芥,但毕竟是把我当人一样栽培,你却把我当成困兽,不!就如一块石头,弃之,任之!”
“实话跟你说吧,今日如果你亲手宰了他我便会送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归西,还好你有一点良知,我可以留你一命。”
“如此活着跟死了有何区别?”
“区别很大,可能你还不曾知道,你现在所遭遇的和老佛爷年少时的经历如出一辙,我只能说如果你熬的下去,终有一日你会变成下一个老佛爷。”
洪荒张大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骗人,他明明就生活在东都,怎么会是你说的那样?”
“放他到洛阳的时候都是他而立之年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