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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子晟支吾道:“哦,今天和几个伙伴打游戏时,听他们随口提起的。我记得以前你说过,这人是他姐姐姐夫养大的?”
田太太点点头:“顾海生姓顾,其实说起来,是苏家的人。”
田子晟一怔,他立即道:“等一下,苏家?哪个苏家?”
“苏云藩家呗。”田太太略带责怪地看了儿子一眼,“你不可能连他都不知道吧?”
田子晟哦哦了一声:“那个阔佬儿。”
“人家可不是阔佬,你别弄错了,别把世家错当成暴发户。”田太太慢条斯理道,“苏家不光有钱,京城里如今得势的几个大人物,早年都是苏云藩父亲的部下——子晟你想想,这是一般人么?”
田子晟点了点头:“不过他家挺凄惨,大儿子十多年前被绑匪给撕了票,小儿子又不在跟前,全部家业现在给内弟一个人操持,不然顾海生如今也做不到瀛海这个位置上。”
田太太笑了笑,放下碗:“这说起来,是人家的八卦了,你小孩子家的从来就不关心这个,我也没讲给你听。苏云藩在丧妻丧子之后,大受打击,什么事儿也不管了,一概撒手,全权推给了内弟,就连那个小儿子他也赶了出去,不闻不问。”
田子晟起了好奇心,凑过来小声笑问:“听说,小儿子是个私生子?”
田太太点头叹道:“可不是么。当年苏云藩和宗克己的女儿勾搭上了,差点没把他老婆给活活气死——后来他老婆得癌,我觉得根源还是在这件事上。”
田子晟慢慢喝着银耳汤,一面漫不经心道:“宗克己那是个路人皆知的老狐狸,生下个女儿又是个出了名的狐狸精——如今都年过半百了,还在和十几岁的小男生闹绯闻。换了是我,这种女人我见了都要躲三里地去。苏云藩也算是个明白人,当年怎么竟会办这种糊涂事?”
田太太笑起来,一笑,满脸的皱纹仿佛是某种只有成年男女才读得懂的密码:“这你小孩子家就不懂了,男人和女人嘛,哪里能用道理说得清?赶明儿你谈场恋爱结了婚,就都懂了。”
田子晟讪讪的,他都还没对父母出柜。
“那我也不会儿子都十几岁了,再去勾搭别的女人生私生子呀,他怎么想的?欺负顾家是¤╭⌒╮ ╭⌒╮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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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版 权 归 原 作 者
。。 ,不好拉下脸和他闹?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田太太叹了口气:“私生子那也是亲儿子,虽然苏云藩没亲手把儿子养大,但血脉总归是自己的。而且这小子真是富贵命,你看,宗克己无后,女儿又另嫁了人,膝下只有这个外孙,往后偌大的家产就归他一人,苏家呢,他大哥已死,苏云藩膝下就这么一根苗,再怎么不成器,到时候也不能不让他继承家业。啧啧,就光一个瀛海……”
田子晟诧异:“瀛海地产不是顾海生的么?”
田太太冷冷一笑:“谁说的?你弄弄清楚,顾海生终究是个外姓。苏云藩自己有儿子,不把家产给儿子,难道给小舅子?别看眼下顾海生这么风云,说到底,只是个善财童子。”
田子晟听得愈发郁闷,他觉得这不太公平,于是闷闷道:“可我听说苏云藩的小儿子很不成器,叛逆得不像样,到现在还在国外不肯回来……”
“他没在国外,就在本地。”
田子晟一怔,抬头望着母亲:“是么?”
田太太点头:“因为事情难以启齿,所以苏家才没在外头宣扬,也不许人宣扬——他小儿子开了间夜店,做夜店老板呢。”
田子晟手一抖,碗里的银耳汤泼出来,烫得他虎口钻心疼!
但他已经顾不得这了。
“不是都说在国外么?!怎么可能又回来了?!”
田太太见怪不怪地看了儿子一眼:“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一来,是苏家不让人往外说,用势力压着呢。有提到的也只有私下里提,这种事太丢脸嘛。二来,你不是从来不关心这些八卦嘛,自然也就没人和你说这个。子晟,你自己孤陋寡闻,每次叫你去应酬你都推给你爸,这能怪谁?”
田子晟盯着母亲,一字一顿道:“妈妈,苏云藩的小儿子,叫什么名字?”
田太太努力想了想:“他大儿子叫苏璟,小儿子叫……叫什么来着?一时间想不起来……”
“苏誉?”
田太太一拍手:“对了,叫苏誉。你看看我这记性。哎?子晟你怎么知道的?”
☆、第 8 章
次日,丽兹酒店大堂。
田子晟找了个没人注意的角落坐下来,他看看手表,才一点钟。
还有一个钟头。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么早,其实,他甚至都还没有下定决心。
昨天从母亲那儿听来的有关苏誉的身世,令田子晟大吃一惊。他是知道苏家的,也大致听过这档子事儿,但他万万没想到,苏誉竟然就是故事的主角。
……难怪他会有顾海生的电话。
田子晟慢慢歪在酒店的扶手椅里,他的心绪复杂。
他是很爱苏誉,关于这一点,田子晟早就不再自欺,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和这个人上床。
一直以来,田子晟都明白,其实自己是有一些问题的,在心理上。
他的心里有一个空洞,平日,用日常言行来掩盖,连父母都不知道这空洞的存在。但是田子晟自己却很清楚。
他对这个世界远远不够爱,感觉不足到近乎麻木,他的情感方面有些畸形,所以只爱打游戏,也只能建立一些最基本的人际关系比如工作关系,他很难和人把关系真正拉近。
苏誉,是他活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对其产生爱和欲望的人。这让田子晟万分的欣喜,他终于找到了一个人,来填补内心那个空洞。
然而幸福来得太突然,让他有些困惑:苏誉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就因为他喝了他店里四十一瓶矿泉水?因为他在独眼杰克连续坐了二十七天?因为他的诚心感动了苏誉?……
田子晟是个过于安静的少年,他在这方面全无经验,更不好意思去找人商量。
最重要的,他的内心,其实,也不是不愿意。
如坐针毡的等到两点差五分,田子晟起身进了电梯,到了1401,在要敲门的那一瞬,他突然,停住。
真的要进去么?毫无缘故的,有古怪的感觉涌上田子晟的心头,就仿佛前方等着他的,并非是幸福的前景。
……倒好像是个陷阱。
但是很快,他就甩了甩头发,把这感觉抛诸脑后了。苏誉干嘛要做陷阱害他?论财势论品貌,人家哪个方面不是胜他一筹?拿母亲的话来说,和苏家比起来,自家才更像暴发户呢。
难不成,他以为门里面等着他的是仙人跳?
暗自嘲笑了一下自己,田子晟深吸了口气,轻轻敲了敲门。
很快,门被打开,苏誉一身淡灰色的西装,笑盈盈站在门口望着他:“这么准时。是来应聘的么?”
田子晟被他这句话说得想笑,同时又觉得窘,脸就顿时涨红了。
苏誉看出他的窘迫,低声说:“进来吧。”然后,他飞快而轻巧的关上房门。
田子晟站在房间当中,他只觉手足无措!
苏誉看他这样子,颇觉好笑,他一只手搁在田子晟的肩上,另一只手慢慢解着他的领结。
“怎么?昨晚的紧张还没过去啊?”
“不是的……”田子晟涨红了脸,他低着头,手握着拳,“我……其实我……”
苏誉解着他领带的那只手,停了下来。
他盯着田子晟仔细看了片刻,忽然轻声说:“现在,你还有得选。”
田子晟一愣!
“……你可以留下来,也可以转头走出去。”苏誉盯着他的眼睛,很轻的,却一字一顿道:“如果现在你转头走出去,我绝不会怪你,独眼杰克也照样会欢迎你,我可以当这一切没发生……”
田子晟一听,叫了起来:“不!我不会出去的!”
管他是什么人!管他是谁的儿子!管他是夜店老板还是大学教授!田子晟突然疯狂地想,他什么也不管了!
他就想和这个人上床!
听他这样一说,苏誉这才露出往昔那种迷人的微笑,他把手伸进田子晟的外套,缓慢抚摸着他的腰和背。
然后他吃吃笑起来,用一种黏黏的嗓音低声道:“这么硬,呆会儿我怎么吃你呢?”
苏誉的话还没说完,田子晟就用力把他按在了床上。
手机在桌上嗡嗡响的时候,田子晟这才记起,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几天前他设了闹钟,今天下午四点他得跑一趟国税局。
但是此刻,他已经一点儿都不想去国税局了。
“有电话?”苏誉轻声问。
田子晟摇摇头:“不用管它。”
他抱着苏誉,脸贴在他的胸膛上,两人的腿依然纠缠在一起,田子晟觉得大腿内侧的肌肉酸痛,甚至有点儿发抖,于是他把苏誉缠得更紧,仿佛是想借此从这男人的肉体里,汲取一些力量。
苏誉仰面躺在绵软的床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捋着田子晟的头发,目光盯着虚空,不知在想什么。
田子晟抚摸着他脖子上戴着的一个东西,是个白玉件,很小,指头那么大,雕成了一只羊的样子。
“这是什么?苏誉,你属羊么?”
“不,我不属羊。”
“那为什么戴着一只羊?”
没有回答。
然后,苏誉听见田子晟轻声说:“苏誉,我爱你。”
苏誉回过神,他笑起来:“才认识不到一个月,你就可以这么笃定么?”
田子晟扬起头看着他:“从我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已经爱上你了。你不相信么?”
苏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其实我知道你是谁。”田子晟又轻声说,“我是说,你家的事……”
他感觉到,捋着他头发的手指,停了下来。
田子晟赶紧抬头望着苏誉,他诚恳地说:“我本来有点儿犹豫,可是后来又一想,那些关我什么事呢?不管你是谁,我都会爱你。”
苏誉看着他,他的眼神有些迷惘,但仍旧带着微笑:“说爱说得太轻易了,可不好啊。”
他那笑容,带着点夜场职业化的味道,这让田子晟心里有点儿不舒服。
但他仍旧固执地说:“可我想让你知道!苏誉,我想和你在一起。”
“难道现在这样,还不够么?”
“当然不够!”田子晟有点起急,“我希望咱们能共同生活,你放心,我不会干涉你的工作,往后我也不会因为这个就胡思乱想……”
他的话还没说完,苏誉轻轻推开他,坐起身,抓过衣服一件件穿上。
田子晟愕然望着他:“苏誉?”
“快五点了。”苏誉一面低头扣着衬衣扣子,一面淡淡地说,“我得去店里,手头还堆着很多事。”
田子晟有点失望,他慢慢坐起身来,迟疑地问:“咱们……还能见面么?”
苏誉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这才转过身来,看看田子晟。
“我的时间表安排得不是很宽裕,所以不方便给你准确的承诺。”他说着,笑了笑,“过段时间再说吧,也许我能抽出空来。”
说完,他弯下腰,捧住田子晟的脸,吻了吻他。
田子晟伸出双手想去搂抱他,但苏誉很快就直起身躲开,他拿过桌上的手机和钥匙,走到门口,站住。
转过头来,看看仍旧坐在床上的田子晟,苏誉的脸上,再度露出那种职业化的完美微笑:“对了,独眼杰克仍旧会欢迎你的到来。”
田子晟失神地瘫坐在被褥里,他望着苏誉离去,心里突然想:他这是什么意思?
☆、第 9 章
温蕴引起的风波过后,豆腐就显得有点儿蔫头耷脑的。他在客人面前依然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一丝情绪都不外露。但私底下,他提起此事仍不免有些沮丧。
“我是想帮帮温蕴,没想到,帮了倒忙。现在弄得他回厨房回不了,做酒童又做不下去,成天躲那屋里哭。”豆腐叹了口气,“别的酒童本来就瞧不上他,先前就都说是‘从厨房里出来的烧火小子’,这下,更鄙夷了。”
布丁晃了晃杯底的黑啤,他淡淡道:“干不来,就回厨房去——这有什么丢人的?在独眼杰克,谁敢觉得冯叔丢人?”
豆腐大叹:“那不一样啊!冯叔相当于半个老板,这怎么能比?”
布丁没说话,剩在杯底的黑啤还有两寸多,他搁下玻璃杯,转头去看窗外的雨幕。
这是二十七层,布丁的屋子,他没安窗帘,落地的大玻璃洁净得仿佛不存在,天气晴好时,阳光直透透的照进来,配上屋里纯白一色的家具,活像个水晶宫。若是遇到暴雨天气,坐在窗前就仿佛坐在大雨里面,又变成了水帘洞。
公寓是苏誉买下来的,格局相同的三室两厅。一套给布丁,一套给豆腐,所以他俩又是隔壁邻居。
当初把钥匙交给他俩,苏誉就说了,公寓给他们住,随便装修,不收租金,只要还在独眼杰克里干,爱住多久住多久。
这是苏誉对独眼杰克高层管理人员的优待,做到布丁和豆腐这个阶段,能够享受很多额外的好处,苏誉对手下一向不薄。
其实布丁心里有数,虽然在独眼杰克干了这么些年,他俩的能力在业界并不是顶尖儿的。几年前,独眼杰克开始扩张势力,苏誉无所不用其极,挖空心思从别的俱乐部挖人家的台柱子,人过来的同时,把客源也跟着带过来了——这些人里,论能力甚至论姿色,也有远超过布丁和豆腐的。苏誉对这些人也算信任有加,而且给的薪金都不低。
但是,他们之中谁也没资格住进这栋楼。
为此布丁暗想,苏誉这算是念旧呢,还是抵触背叛?因为他和豆腐都是从独眼杰克一开张就进来干,在那之前只干过销售之类的零工。
不过布丁很清楚,不管别处给多大的诱惑,他是决不会离开独眼杰克的。至于豆腐,他也可以打这个包票。
回过神来,布丁随口道:“这次,叫温蕴认清现实也好。撞了南墙总该回头了吧?还真以为酒童这碗饭这么好吃?他只瞧见外表的穷奢极欲,没瞧见里面受的苦。”
豆腐被他说得有些难过,他低声道:“你别这么说温蕴,这孩子不是那种轻浮的人。他只不过……只不过想早点回去念书而已。”
布丁摇摇头,他站起身:“厨房还剩半锅米饭,吃么?”
豆腐舔了舔嘴唇:“前两天我看见你从冯叔那儿,弄了块云腿……”
布丁笑起来:“还有半碗,正好也有鲜笋。那我就做扬州炒饭吧。”
“好嘞!”
布丁去了厨房,豆腐站起身,在客厅里晃了晃。这儿和他那屋子一般大,但豆腐每次过来都觉得,布丁的居所比他那“狗窝”大了不止一倍。
原因就在于布丁是个有洁癖的极简主义者,当初设计装修时,他挑选了家具最少的那一款,而且一律纯白,搬进来之后,又把装饰墙全部打通,浴室之类的隔间他选的也都是玻璃……这么一来,站在门口放眼望去,仿佛一个大雪洞。
别的倒还好,豆腐对他不肯装窗帘这一点,怎么都无法习惯。
“到底为什么不肯安窗帘?”他再三追问,“你连浴室都是透明的,这么一来,在家干点儿什么私密的事儿,不都能被人瞧见?”
“二十七楼也能被看见?”布丁诧异地问,“对面没有同等的高楼啊!”
“如果用望远镜或者贵一点的相机……”
布丁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