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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既然是自己开的口,他也只能自己忍受了。
室内很安静,连灯管余留的光也终于消退殆尽,陷入了完全的黑暗。
身边的赵凌宇一点动静也没有,让很想翻个身的孟池朗也不禁安分。但那感觉并不好受,他心想要不自己到沙发上去睡得了,这么吊着今晚是别想睡了。不过要他爬起来开灯,还得想好和赵凌宇怎么解释才不让对方觉得自己出尔反尔或是对他有成见,最重要的是,他没信心能在沙发上就睡得比床好。
对于自己的睡相他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可不想半夜摔疼了自己。
实在是憋闷得不行了,轻咳了一声,他没话找话:“那什么……温度还行吗?要不要调高一点,晚上好像说降温幅度还挺大的。”
赵凌宇还是没有声音。
孟池朗翻身,靠近听了一阵他的呼吸声,才确信这个人是睡着了!
……心里闪过一个经典的国骂,孟池朗咬牙切齿,他是猪啊!
孟池朗郁闷地连连翻了几个身,感觉也让睡着的人不舒服了,心里才总算平衡了。
赵凌宇以为自己会在久违的同。眠中失眠,但事实上,他几乎在灯灭了之后意识就开始模糊了。
不知是薰衣草的香味真的有助眠作用,还是他难得的达到满值的安全感和放松让他很快被睡眠俘虏。
没有人知道,自重生以来,赵凌宇没有一天真的睡好过。
刚开始的时候,他常常从噩梦中惊醒。
他没有在第一时间找到孟池朗,也是因为他察觉到自己的精神状态不太稳定。睡梦中,一次次的争吵和孟池朗的愤怒,都会以他躺在车座上一动不动的鲜血淋漓的模样终结。
那太折磨人了,赵凌宇几乎没疯了。
他很痛苦。
越是这样,越是渴望见到孟池朗,他就越不敢。
他需要时间反省,更需要时间思考将来,一个能与孟池朗相爱,相伴着变老的将来。
也亏得他意志力强大,即使是这样的状态也从来没想过靠外在的诸如药物协助自己睡眠或是控制自己的精神状态。
与孟池朗重逢后,这样的情况在和他一步步安全的靠近中慢慢地改善了。那些恐惧在逐步地退回边界线外,但也有着这样那样的原因,让他无法完全睡个安稳觉。
担心眼下的情况是否会有变故,操心那个不安分不听话的人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会不会故技重施,瞒着自己通宵不睡不吃不喝。
这些干扰他的因子,在这一晚安分极了。
足足睡了五个小时,赵凌宇醒来的时候,有那么一瞬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
胸口因为压迫感而觉得窒闷,他微微一动,身体总算慢思维一步清醒了过来。他先感觉到的是双腿爬上来的麻痛,然后便是趴在自己胸口上睡着的人。
他的重量几乎压在自己身上,自己的手环着他的腰,胸口以下因长时间的压力而有些麻痹。
他心头一震。
再不敢动,只是极力地低头,想看看怀里的人。
三层厚的窗帘,还是有顽固的阳光见缝插针地挤了进来,在赵凌宇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后,它们的存在显得尤为清晰,他能看见孟池朗的发顶。
他压抑着自己的笑,不想惊扰了这一刻的酣甜的景况。
也不知是自己睡着时无意识将他抱回自己的怀里,还是这个睡姿不安分的人主动钻进自己怀里的。
此时,他一只腿横跨着压在自己腰上,身体三分之二都在自己身上,一只手抓着自己的枕头,另一手横过他的胸口。
他睡相不好,这件事他虽然从没承认过,赵凌宇对此却拥有比他都权威的发言权。
一个人骨子里到底是副怎样的性格,睡姿是很有迹可循的。就像他,醒着时再如何绅士优雅,其实在最放松的时候最真实的那个他,很邋遢很任性很霸道很自私很不圆滑,也很讨厌羁束喜爱自由自在。
心里长久以来的空虚,被霸占了自己怀抱的人填满。
他抬起另一只发麻的手,那些不适感觉没有引起他任何注意,他的手缓缓抚上睡梦中的人的脸。
曾经何时,他常常在他入睡后重复着这样的动作。
因为他睡眠习惯,赵凌宇的卧室也拉着厚厚的窗帘,就算是日上三竿也透不进一丝光线。
总是这样,他需要的或许只是八十分,但他就会努力地用自己的方式做到一百分!
他的天性注定了他是一个只会闷头去做却不擅于将这些说出口的人,他也不指望拒绝他的侵略的孟池朗能主动发现这些。
在黑暗中,当眼睛形同虚设,他就用触觉感受这个人在那一刻那一个狭隘的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空间里,是属于他的。
他的手指,熟悉孟池朗的每一处,那些触感的记忆自重生后在这一刻触碰上他的眉眼时像指纹一样重新复刻到了他的指腹。
和记忆中的略微不同,他的轮廓还不如那时棱角分明,带着浅淡的柔和,但五官已经完全长成了后来的模样,每一个角度都是他曾描绘过无数无数次的那个人的容颜。
重复着这样的动作,与当年或苦闷或痛苦或忍耐的心境完全不同,赵凌宇能感受到心里实实在在的幸福感。
孟孟……
他无声地喊着他,下一句话,前世曾经无数次在他闭着眼睛背对着自己时在心里翻涌过无数次却始终没有说出口的话就那么自然地说了出来。
嫁我吧。
没有人给他回应,赵凌宇却慢慢地,弯了眼睛。
等孟池朗醒来,已经是下午的事情了。
他还在赵凌宇怀里。
他松开赵凌宇,坐起来,看了看他,又在地下和床脚找到自己平时用来抱着的长枕,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他拍了拍赵凌宇,说了句:“谢了。”
然后边爬起来边伸着懒腰问:“几点了?”
尴尬?
怎么可能!
不就是用了一。夜的抱枕么,谁还不好意思了!
在他洗漱好回来的时候见到赵凌宇还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干脆地捡起地上不知何时被自己踢飞的抱枕,一把丢在赵凌宇身上:“赶紧的起来。”
于是在某人毫不贴心之下,赵凌宇撑着身上几乎麻痹酸痛到和大脑中枢与地心引力分离的身体,默默地爬了起来。
☆、第二十四章
时间是玩捉迷藏的高手,从来都是在你已经放弃寻找的时候,才得意洋洋地跳出来做着鬼脸告诉你他在哪儿。
一个月的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尾声。
孟池朗不可避免地又在最后的几天时间里忙的昏天暗地,他之前的心思都在为赵凌宇设计衣服上呢,就算赵凌宇现在想骂他,都不知从何说起。
原本因为不想让爸爸在事情察觉异样,孟池朗一向本分地上下班,现在可顾不上这些了,随便找了借口好几天都窝在工作室内不动弹。
连带着,应杰也放假。
当然了,少爷都陪着人连房门都不出了,他这个沦落到只在订餐时才能找到存在感和负责下到蔬菜基地定新鲜蔬菜的人不放假能做什么?
不过,要瞒也瞒不过几天。
初赛开始,便采取全透明式的网络媒体与杂志相结合的方式公开比赛,虽比不得决赛时在海城卫视直播的影响力,但一旦公开就是孟氏也不好在里头动手脚的。届时,每一位参赛者都需要上台为自己的作品做讲解,可不是一个名字和假身份就能隐瞒下来的事情。
初赛题目是四季,每位参赛者只出一套作品,而且是成品,而不单单是参赛时所投的设计稿。毕竟,一套衣服在纸上画的再好看华丽,无法裁制,也不过是废纸一张。
作品按照统一的标准尺寸做成成品,交由孟氏后会有孟氏安排的专业模特予以展示,并不需要参赛者为模特烦心,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为公平起见。
时间虽然仓促,幸而孟池朗这段时间为赵凌宇设计衣服时,他已经对自己要参赛的设计有了明确的想法,否则这下子就算不阵脚大乱也要相当烦躁的。
临作品投递的截止时间,孟池朗堪堪将作品递交了上去。
打着上班之名,实则是为防万一来确认快递公司是否有延误的孟池朗总算松了一口气。
办公室里的人见了他,纷纷放下手头的工作对他含蓄温暖一番,连别的部门里闻讯赶过来确认他是否病愈的人都有。
他那对他非常尽心的上司当初在他开口要请假的时候答应得十分干脆,孟池朗没想到他给自己请的还是最大限度的带薪病假,面对这些平时说不上两句话的热心同事,孟池朗面上不露一丝厌烦,一一笑着回复了他们的关心。
他的笑容优雅,得体而又疏远。
在国外呆了几年的人回国总会被人高看几分,就算在孟氏这样的企业也不例外。倒不是因为出国就有怎样的派头,而是当人接受了不一样的文化教育,在另一种大环境生活过,无论是在穿着品味还是说话做事的风格上,总是自然而然地国人划出一道分割线来。
而这样的距离感,也是让人追崇的根源。
孟池朗的优势却不止这一点,说白了,这些人中十个里面九点五个都是冲着他孟氏小太子的身份来表份殷勤或是混个熟脸的。
刘总监开完会回来见了他,还诧异:“今天就回来了?事情都办好了没有,咱们这儿也没什么打紧的事,不方便就去忙你的事情先。”
刘总监作为孟氏的元老,对孟池朗迁就倒不至于是为了谄媚,他将孟池朗看做小辈,现在老孟又将儿子放到自己手下学习,他自认也没什么好交给他的,就让年轻人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也没什么不好。
再则说,他看得出来,孟池朗根本不喜欢呆在这几尺地方的办公桌上,这么拘着也没意思,他只要两边不得罪就行,其他事那时他们父子俩之间的事,他也管不了。
见孟池朗点头,他摆摆手接受了孟池朗的道谢,嘴上道:“既然回来了,就去和你爸说一声。刚才开会还问起你呢。”
孟池朗连忙应下。
孟晖的秘书老张见了他,赶紧起身道:“在里边呢,你自己去吧。”说着还将吩咐给孟晖磨好咖啡豆的助手将东西直接给孟池朗拿进去。
孟池朗敲了敲门,听见爸爸的声音,才推门进去。
孟晖手上是一份参赛名单和作品明细,正看得用心,并没有留意进来的是谁,直到孟池朗喊了声:“爸。”才抬起头来。
“回来了。”一见儿子,孟晖就虎下一张脸,“说说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这才进公司几天,你自己好好数数你带、薪、休、假的时间有多少次了,老刘和人事部都给你掩着就当我不知道这事了?”
孟池朗尴尬一笑,他赶紧将手磨咖啡换好,给他爸爸倒了一杯香浓的咖啡,又殷勤地加了奶和方糖,笑嘻嘻地断刀他爸爸面前。
“我就是想换个心情,爸爸。”他讨好道。
孟晖哼了声,也算接受他的借口了。
喝了一口咖啡,孟晖道:“我知道你不喜欢现在做的工作,但是,孟孟,你要知道这世界上的人不是自己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的。你比别人还多一份责任,就算以后你把公司败光了,在此之前,孟氏上下近千名员工都是你的责任。”
听他旧话重提,孟池朗苦了一张脸。
瞧他不情不愿的模样,孟晖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摆摆手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临他出门,孟爸爸才道:“后天的比赛,你也来看看吧。”
“……不了,爸。”
孟爸爸的意思,是让孟池朗作为孟氏一方的评委把关,也算从另一方面满足儿子对服装设计的喜爱。见他拒绝,孟晖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却也没问其他,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就让儿子离开了。
孟池朗心里有些不舒服,他爸爸是知道他的心情,他又何尝不能体谅爸爸,可是……
孟池朗揉了揉眉心,有点烦躁。
下班时,在停车场见到池继东时,孟池朗的心情可谓是坏到了谷底。
“小朗,有时间和我吃个饭吧,你对我这么误会着不是办法,我们得好好把话说开,老这么搁在我们兄弟之间不是个事。”见孟池朗嘲讽地看着他,池继东的笑脸纹丝不动,“得,我说错话,算是表哥请客向你赔罪,你看这样成了吧?”
孟池朗正要拒绝,赵凌宇的电话这时候打进来。
他马上就到了,这时候正和他确认下班时间。孟池朗道:“你就在外头等着,我现在过来。”
挂了电话,孟池朗歉意地耸耸肩,“对不起,大表哥,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之前就有约了。”
“什么人?你不能和他说一声,表哥在你这儿都没有优先权吗?”顿了下,他突然睁了眼道:“是赵凌宇?”
他前后变脸可谓迅速,孟池朗冷笑一声,连回答他的心都欠奉,转头就走。
池继东这一次却没有不依不挠,看着他离开,不知在想什么。
孟池朗上了车还冷着一张脸,赵凌宇倾身给他系上安全带,问了声也没得到他回答只好作罢。
孟池朗心情纵然不好,却也不至于迁怒人。他从不将那些牵涉家族的不堪的事和外人提起,在赵凌宇面前也不需要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自己不爽了一阵,拉低了窗吹了一会儿风,总算心情好了些。
正转头要和赵凌宇说说今天关于老爸的烦恼,哪知一眼就在后视镜里看到不知什么时候起就尾随在后头的池继东的车!
孟池朗对于车比人的长相还敏感,绝不会错认了池继东那辆里里外外恨不得用金子镀上去的俗气豪车。
“s hit!”
他实在没忍住骂出口!
赵凌宇立即回头看了他一眼,将车内的后视镜拉下来,张嘴道:怎么了?
孟池朗看了他一眼,又扭头看了眼车后,火气十足地道:“一只恶心的苍蝇!他什么时候跟上来的,你都没看见吗?”
谁。
赵凌宇说了后,见他还扭着头看后头,眼睛盯着前面的路,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孟池朗,将他的视线拉回来后,又问了一遍。
“池继东!”他怒气冲冲地说了一个名字,顿了下才道:“你大概不知道是谁。这么说吧,他是我表哥,我外公家你知道吧,就是那边的人。”
他话里话外是将自己家和池家分的清清楚楚的,可见对池家有多么不喜。
赵凌宇早在听到池继东的名字时,眼底瞬间起了惊人的森寒,他控制着不让它浮上神情里让孟池朗察觉,抿唇问道:他找你麻烦?
他的语速有些不受控地变快,孟池朗没看真切,却也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答道:“说要找我吃饭,能安什么好心。”他叹了口气,对赵凌宇露出一个笑来:“看不出来,你也是个大麻烦。池家人现在可是想尽办法要从我这儿下手巴结上你呢。”
赵凌宇在他的笑声里稍稍平复了心情,说道:别生气了,我会处理。
见他露出疑惑的表情,赵凌宇弯了弯唇,伸手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
车子在下一个U形地带换了车向,果然,池继东的车很快追了上来。
见赵凌宇采取了措施,孟池朗也就放了心。不管怎样,赵凌宇既然要给他解决这个麻烦,那就一定不会让他被苍蝇烦到,干脆松了松安全带,然后放低了车座,让自己躺得舒服些。
“我觉得我爸这一次肯定没那么简单就原谅我……”他说起了心里另一件烦心事,从一开始和这个人说起自己关于继承家业的烦恼后,对于自己的心事孟池朗已经习惯了和他谈谈。
话题越过了今晚的晚餐说道下一次给赵凌宇设计哪一个系列的衣服时,孟池朗的心情已经从无关紧要的人或事上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