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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哥从这里走的时候不到五点,月亮还挂在西边,初春的寒气给地上刚刚冒出一丝绿意的枯草蒙上了几颗水露,六姐没有如约送虎哥去上车,而是如之前每一个晚上一样,举着手电筒静静的站在院门口,尽可能的为这个男人照亮前面的路。
虎哥走了,六姐不知道的是,虎哥走的当天把他一个老乡给打了,原因是那人开玩笑的问了句,“不把你的相好带回去啊?”。
虎哥走后第三天,大队里有人叫六姐去接了个电话,电话那头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男声说,
“六儿,哥到家了,一路都挺顺利,你吃饭了吗?”
六姐红着眼轻笑了一声,
“吃了,顺利就好,哥,你今年还包工程吗?”
那边轻叹了一声说,
“家里老太太身体不好,估计眼前儿是不出去了”
两人又简单的聊了两句,想说的话一句没说,因为大队办公室里还有一双眼睛在报纸后面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自从虎哥走了以后,这三天六姐没正经吃过一顿饭,没睡好一个觉,每天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自己能干点什么;今天接完虎哥电话回到家后,忽然就觉得浑身冷的说不出话来,躺到炕上把被子往身上一裹,哆嗦到了太阳西下才睡过去;后半夜醒来的时候觉得渴了,又连滚带爬的起来喝了半瓢冷水,再之后一觉昏睡过去就没了知觉。
老光棍儿自从那天在六姐家偷窥之后,第二天酒醒才发现自己脖子脸上被针棘挂出了好几条道子,伤口一发疼那一夜的情形就如电影一般,又放映在了自己眼前,裤裆里的东西不受控制的开始支楞起来,老光棍儿凭借着记忆中的情形把手伸到裤裆里摸了几把,虽然也爽过了,可是爽过之后,心里更加的毛躁了;这光棍儿想女人的难受劲儿哟,一般人是体会不出来的,尤其是见识了那一场活色声香之后。
老光棍儿最近老在六姐家的坡下转悠,不过就见了六姐一面,结果人家急匆匆的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这一面,让老光棍儿觉得,没准儿这六姐里面也是女人,再说了,村里有几个见过脱下衣服的六姐?就他听到看到的那一夜,觉得即便这六姐不是个真女人,那跟他干一回也肯定爽,因为光想着对方那声儿,老光棍儿裤裆里的东西就又不老实了。不过他到底还是有些怕这六姐的;待他转悠到第六天,发现这坡上貌似连点烟气都没有,于是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还找了借口说,自己就是来看看他家有没有人;老光棍上坡上到一半儿,想起来自己的目的了,于是又下了坡,回头去家里取了一次钱,他是这么想的:六姐应该是爱钱的,自己反正也不嫌弃他是个假女人,那么就看在钱的份上,希望说服六姐可以跟他干上一回,当然了,如果一回生,没准儿两回就熟了。
六姐家的院门是虚掩的,老光棍儿假模假样的叫了叫门,推开以后进了院子,爬到窗玻璃上一看,炕上被子里躺着个人;老光棍儿又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发现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于是尝试着小声叫了两次,结果还是没有回应;老光棍儿想着,我这可是叫过你了,是你没醒,于是色从胆边生,悄么声儿的推了推屋门,发现也是虚掩的;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看到六姐正盖着被子横躺在炕上,老光棍儿是第一回这么近距离的看六姐,觉得这六姐白净的脸上柳眉小口的,没准儿还真是个女人呢;记得那戏里唱梁山伯与祝英台,不也是这衣服一穿,不知道男女吗?老光棍儿听这段儿戏的时候,还跟旁边的人说:要我这是梁山伯,肯定要先把这祝英台的衣服脱了,这衣服一脱,是男是女不就知道了。此时的老光棍儿心里就跟长了草一样,撩拨的他盯着六姐的脸直吞口水,最后□□占了上峰,忍不住抬腿上炕,往六姐身上一扑,手里忙乎着掀被子,嘴里说道,
“好妹子,哥哥就看看你是男是女,唉我的好妹子,……”
老光棍儿妹妹长哥哥短的说着,一张被烟叶熏紫在臭嘴已经贴到了六姐脸上,预料中的反抗没有,而六姐的脸上身上却是触手一片冰凉,老光棍儿亲了没几下觉得不对劲儿,抬身又叫了一声“好妹子”,结果无人回应,老光棍儿不死心的摇了摇身下单薄的身体,那人随着他的晃动像个布偶一样动了动,最后老光棍儿把手伸向六姐的鼻间,一个激灵,翻身猛的从炕上摔了下来;老光棍儿吓得连滚带爬从六姐窑里冲了出来,一口气跑到了半山上,摔了两跤才顺过气来,心虚的冲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人才腿软的坐到地上,抬手抹了抹了脸上的冷汗,思维才开始正常运转。
那一天平顶村的不少人看到老光棍儿背上背了个人往村里的卫生所跑,丁大夫初步诊断六姐是脱水昏迷,于是给吊了一瓶水后,转身看向身后那个满头大汗又邋遢的老男人,这个男人被他看了一眼就慌忙抬手说,
“这可跟我没关系啊,我可是在救人”
丁大夫咳了一声说,
“医药费要先付了”
老男人看了看六姐,猜他身上应该也不会有现金,可是自己又不想当这个冤大头,于是决定去老常家叫他父母过来;
常妈这两天又头疼了,头上裹着一块黑头巾正盘坐在炕上给老五家的孩子缝沙包,老光棍儿进去的时候,常老爹还没回来,于是他在院子里冲着常妈喊道,
“你家常六在卫生所昏着呢,让你们过去个人看看”
常妈抬头看到是这老光棍儿,口气就冷下来了,
“我家常六咋了?”
“住医院了,在卫生所,丁大夫说是脱水什么昏迷?叫你们去个人”
常妈一听,有点急了,于是放在手里的活儿,问道,
“咋还昏迷了呢?”
“我咋知道咋昏迷的,快点吧,丁大夫叫你们过去”
常妈刚下了炕,常老爹回来了,老头儿今天又去玩了两把色子,看脸色就知道手气不是很好,刚看到老光棍儿杵在自家院子里气就不打一处来,结果常妈出来还说常六住院了,老头儿脸色一变骂道,
“我们老常家早就没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了,看什么看”
老光棍儿试图插嘴道,
“昏迷了”
常老爹把眼一瞪,问道,
“死了没?”
“丁大夫说,你们要不去,人就得死了”
“那就等死了再过来通知我去收尸,扫门星玩意儿”
常妈怯怯的看着自家男人,大气不敢出,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
“老头子,要不我去看看吧”
“看什么看?你敢出这门老子打断你的腿”
老太太一惊一气,转身回屋扶着脑袋开始哼哼头疼,老头儿则是瞪了光棍儿一眼,哼了一声,进屋了。
老光棍儿从常家出来,一路上骂骂咧咧,有人问起来,就停下来开始大骂常老爹不是东西,他说,
“就是生头驴出来那也是自己的种啊,这常四海(常老爹官名)太不是个东西了,常六都快死了连看都不看一眼,太不是东西了!”
老光棍儿一面儿愤愤不平,一面儿想着自己还是不要趟这浑水的好,反正这常六跟自己连本家都沾不上边,可是从常家一路将常老爹骂到卫生所后,他又自认倒霉的掏出打算跟六姐打一炮的钱,为对方交了输液费。
六姐第一天醒来一回,第二天醒来两回,第三天才坐起来,第四天能站起来的时候,才见着常妈偷偷摸摸的出现在卫生所的门口,当妈的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六儿啊,你没事儿了吧?”
六姐笑了笑,回了句,
“妈,我没事儿了,我爹常说,我这是祸害遗千年,命硬着呢”
老太太也不知道能说句啥,偷偷从怀里拿出来两颗煮鸡蛋,
“六儿啊,你也别怨你爹,他一辈子的驴脾气,就是气性大”
“妈,我谁也没怨”
☆、决
六姐从卫生所一出来,就听有人叫他去大队接电话,等了七八分钟,电话响起时,办公室的人接起来说了一句话,就把电话给六姐了,从话筒里嘈杂的背景中,传出一个男人焦急的声音,
“六儿,你咋了?你们村儿的说你整住院了,你这是咋地了?”
六姐一听到虎哥的声音,泪水就止不住的流出来了,此时此刻他想靠着这个男人宽厚的胸膛,告诉他自己想他想的差点死了,告诉他自己快死的时候亲爹亲妈都不来看他一眼,告诉他自己又累又委曲,告诉他……可是六姐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能说,他不想让远在千里之外的男人担心,更主要的,他知道即便说了,一切还是不会改变;那个男人是个孝子,他还有一个身体不太好的妈,而自己,无非是这云云众生中被遗弃了的那一个。半天听到不到这边的回应,男人又急了,
“六儿,六儿,你还在吗?听见了吗?喂?喂?”
“听见了,哥,我没事~”
“六儿,你可给哥担心死了,咋还住院了呢?”
“没住院,就在卫生所,前两天走路摔了一跤,把脚给崴了,哥,你在哪儿呢?听着挺闹的”
“啊~我啊……我在外边”
“哥你又要出去了?”
“不出去,不出去……”
六姐不知道的,虎哥在他被送进卫生所的第二天就打电话过来了,当时一听给急的,过了一天又打过来一回,结果有人说六姐昏迷了,虎哥当天急的,一夜没睡着,第二天起来跟他妈说了一声,拎了个包就坐车往火车站跑,到了车站先找了个公用电话,当时六姐问起来的时候,他都没好意思告诉对方。
六姐回到“阔别”四天的自己的家,发现锅冷灶冷的似乎比刚住进来那会儿还荒凉,一个人坐在炕上发了会儿呆,之后站起来开始收拾生火;待家里暖和起来以后,六姐翻开炕板把钱拿出来一部分,放在桌上,等着老光棍儿来。
老光棍儿救了六姐一命,还给他垫了三天的医药费,一开始他还理直气壮以救命恩人自居来着,可是六姐醒来以后,他就怂了,甚至连着好些天连面都不敢露,最后实在是心疼自己的那点钱,所以才在一个星期之后出现在六姐家,没想到眼前这个人连个场面话都没说,开口就问他最担心的那句,
“你怎么知道我昏家里了?”
“啊?……我……我路过……路过”
“路过就进来了?”
“对,路过顺便打个招呼”
六姐冷笑了一声,把钱扔到了老光棍儿怀里,
“点一点”
“不点了……正好”
六姐坐在炕沿上,只是看着眼前这个局促的老男人,没有说话,忽然本来抬腿离开的老光棍儿又猛的转身走了回来,将手上的钱往六姐炕上一扔,说道,
“你让我干一回,钱我不要了”
六姐愣了一下,忽然笑了,甚至还笑出声来,
“你还真看得起我”
“干不干给句痛快话吧”
“我要说不干呢?”
老男人好不容易鼓起的一腔“雄心壮志”被六姐轻飘飘一句话给拍散了,
“那……那……不干就……不干吧”
“我命也就值这点钱,你还真是大方,钱收起来”
老光棍儿唯唯诺诺的又走到炕前,小心翼翼的拿起钱,忽然六姐又开口了,
“把裤子脱了,坐下”
老光棍儿先是一愣,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把钱往炕上一放,就急匆匆的解裤子,可惜这裤带今天就像是跟他做对一样,散开的毛细麻绳竟然缠到了一起,死活解不开,把老光棍儿给急的,最后死命的一扯,把本就磨的细溜溜的麻绳裤带硬是给拽断了;六姐也不过来帮忙,就冷冷的坐在一边冷冷的看着,直到眼前的老男人把裤子褪了下来,露出那根软答答的东西,他才又说道,
“躺炕上吧”
老男人激动的拖着裤子往前一迈,差点把脸磕炕沿上,好不容易爬到炕上,只见六姐深深吸了一口气,伸上握上了他的东西;六姐的手真是凉啊,像从冰窖子里刚拿出来一样,给老男人激的打了两个哆嗦,可是随着那只手上下撸#动,左右翻转,那软答答的东西慢慢站了起来;六姐没有看他,似乎一直认真的盯着他的裆间,仔细的活动着手腕;老男人激动的时候,想抬手摸一下给他忙乎的人的脸,可是被躲开了,那人冷冷的说了一句,
“你想摸的我都没有,省省吧”
到底是个不中用的老光棍儿,六姐的手腕活动了没三分钟,那人就一抖一抖的交待出来了,之后六姐转身去洗了两遍手,第二遍的水泼到院子里的时候,老男人才喘着气把裤子提上,
“钱拿上,走吧”
这个老光棍儿看了看六姐,将炕沿上的钱揣到了怀里,最后得寸进尺的又提道,
“六子,我能不能看看你的身子”
六姐胸口几个起伏,就在老光棍儿觉得可能又要挨上一顿打时,听到一句,
“行!”
然后他就看见六姐开始窸窸窣窣的解衣服,没一会儿就脱了个精光,当六姐光溜溜的站在他面前的时候,老光棍儿有点失望,虽然这常六比一般男人更细嫩纤瘦一些,可是双腿间男人的器官骗不了人的,原来没有祝英台啊;六姐直视着眼前的老男人,从齿缝间挤出一句,
“看够了吗?看够了我就要穿衣服了”
老光棍儿是落荒而逃的,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慌什么,这光屁股的男人他见过的真不少,可这是头一回觉得或许自己真不该看,或者说,即便看过了,他还是有点不死心;老光棍儿走到山坡下的时候,忍不住回味起六姐灵活的手腕活动在他的腿间,他的心思又活动起来了,最后甚至想着,实在不行真跟这六姐说说,两人搭个伙算了,虽然六姐不是真女人,但至少看着还行,大家伙儿谁也别嫌弃谁。这心思动了,腿也跟着动了,于是老光棍借着那点儿色胆,又回到六姐院子,还没推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呜呜”的哭声,最后这“呜呜”声越变越大,再之后竟然演变成了嚎啕;老光棍儿活了四十来年,吃过几十家的白事宴席,听过无数个哭声,可他从没听到这样的哭声,这不是撕心裂肺,也不是悲痛欲绝,而是像那种永远都走不出黑夜的小鬼,绝望的被困在地狱里的阴魂,听得老光棍儿后背心一阵一阵的冷,胸口里一股一股的苍凉,从这天之后,老光棍儿知道了,他可以意#淫平顶村里所有的女人,唯独这六姐他是再不会碰了,他害怕了,他觉得自己碰不起。
六姐再接到虎哥电话的时候,笑着告诉他自己要出去打工了,他还嘱咐这个男人,娶个能孝顺婆婆的女人,好好过日子;他还说,等自己挣了钱,就去东北看他,到时候记得让男人的儿子叫自己姨,可千万别叫叔;当天在大队办公室的常富国一边听着六姐对着电话谈笑风生,一边看着他泪水把胸前的花衬衫打了个透湿。
六姐当晚回去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给赵虎生了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儿子有一颗小光头,笑起就跟那个男人一个模子里刻的一样,他还记得,梦中他们给儿子取名叫赵东北,女儿叫赵思念,醒来以后他觉得赵东北这个名字不好听,应该叫赵小光。
男人又打电话过来了,六姐跑到大队的时候,听着电话铃响起来,之后他让常富国跟对方说,自己一早走了,打工去了。
送走老光棍儿那天,六姐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他为自己的委曲哭,为自己的不幸哭,为对一个男人蚀骨的思念哭,为自己这一天因贱命而忍受的屈辱哭,他哭这个世道对他的不公,他哭亲生父母对他的狠心,他哭老天爷让他遇上那么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