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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抬起眼,依旧看不清表情,只是那双眸紧紧地看向决四风,没有说话。
「五年前,本座还真以为你死无全尸。」决四风沉眸一笑,那张眉目刚毅的脸尽显当年风华不变,「还好五年后本座有自信,扒了你的坟才看得明白,你居然还活着,本座甚是欣慰啊哈哈……」
闻言,白水扫视一圈周围,有的除了目瞪口呆以外,特别是沈轻寒和高明睿,这两兄弟的眼神,看得特别不舒服。
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哥,你有没有受伤?」白隐冲到白水面前,上下关心道。
「哥没事。」白水淡淡道,「不过哥的面具坏了,你得重新买一个了。」
——罢了,只能破罐子破摔了。
众人:「……」
「哥,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说冷笑话,真是够了。」白隐囧了一下,指着决四风问,「哥,他是谁啊,什么老朋友,老朋友还一面就要你命似的冲过来,太讨厌了。」
白水摸摸白隐的头,「这件事,哥以后和你慢慢说。」
「哟,看来你瞒得可真紧,白隐妹子居然连我这个老朋友都不知道。呵,神世闺你好样的。」决四风不爽道。
「你带着死士来做什么?」白水有种不祥的预感。
决四风:「自然是找你比试比试,五年了,再次见到你,我可是很兴奋呢,你别来无恙啊,嗯?」
「要比试,你一个人就够了。」
「本来就是。」
「那这些死士,你是带来助威的?」
「当然不是。」决四风颔首道,「但是为了惩罚你欺骗本座五年光景地黯然神伤,本座和当朝国舅有个协议——杀了太子。所以,你放心,我不会用这些死士对付你的。因为,你是我一个人的对手。」
闻言,白隐抓着白水的手紧张,「哥,这到底怎么回事?他和国舅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杀沈大哥啊?」
「白隐,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一时间没法解释。」
「好了,你们别啰嗦了。」决四风已经迫不及待要和白水打上一场,「速战速决,本座可没什么耐心。」
「撤回这些死士,」白水率先出招,「三天三夜,我奉陪到底。」
决四风接招,与白水近距离对抗,「这个条件,不够诱人。」
「那你想怎样?」
决四风挑眉一笑,一手天绝轮直接割去白水脸上碍事儿的鬓发,然后贴着白水的耳畔附道,「本座要你陪我一夜,如何?」
一寸鬓发随风飘扬在空中,高明睿伸手抓过一缕,当他看到白水那张蛊惑人心的面容时,看傻了眼。
好一只动人的蓝蝶。
难怪这人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
「你做梦。」心里不由来生起一股愠气,白水出剑将人挑开,重重的力道足够要了决四风的命。
高明睿是这样,多年不见的决四风也是这样。
难道,他的这张脸,就如此见不得人?
还是说,他真是那些人所说的——他是个祸害。不该就在这世间。
可是,这根本不是他的错。
(四十四)
决四风一手令下,众死士便有了动静,纷纷走向沈轻寒等人。
很快,众人开始了厮杀。
然而,死士,顾名思义,是已死的人被他人所操纵的傀儡,刀抢而入,不会有任何痛楚,不管怎么砍,怎么捅,都没能让死士们停下脚步。
「怎么办,这些人根本杀不死啊混蛋!」四斗一手扭断死士的脖子,可是,那死士就歪着脖子继续朝他进攻,画面不要太惊悚。
「扭的不行,你傻啊,不会用刀砍啊?」仲黎护在沈轻寒左右,朝四斗喊道。
「砍你妹啊,你也不看看你砍的是什么鬼东西,他们死了么?没有好不!」
仲黎一刀抽出死士身上的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可是,死士的肚子在流血,但身体还是朝他不断前进……
影三愤愤地一刀砍出死士的脑袋,瞪大了眼居然没看到血液四撒的画面,而是死士踏着四平八稳的脚步,举刀向他砍下。影四一脚把死士踹得远远的,「你白痴啊,死人连血都就不出来,你还盼着他再死一次啊,真是蠢得无药可救了!」
「……」影三抹了把冷汗,虚惊一场。
「怎么样,本座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考虑。」决四风一个天绝轮朝白水甩过去。
白水旋身躲过,眼神一凛,朝身后打斗场面喊道,「各位,想尽办法砍去死士的双足和脑袋——」
众人一滞。
紧接着就按白水的话去做。
可是,哪那么容易。高明睿给了一个死士干净利落的砍足,可惜,在砍脑袋的时候,不慎被死士掐着了脖子,只差一下就能扭断。
白隐愣了一下。然后纵身一跃,直接砍掉了死士的胳膊和脑袋,有惊无险。
然而谁知,死士是不再活动了。但高明睿脖子上的胳膊还掐着他。
高明睿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主子!」影三要被吓死了,丢下刀就连忙冲过去,「主子,我来帮你!」
当死士的胳膊卸下的时,高明睿被抓下了一脖子血,不忍直视啊。
「二弟,你怎么样?」沈轻寒见高明睿那模样,也是一惊。
「没、没事,还成……」高明睿用袖子擦了擦血,淡定道,「不全是我的血。」
「影三影四,你们要近身保护二皇子,不可离得太远。」沈轻寒吩咐。
影三影四:「是。」
「没想到,多年不见,你还是一如既然地眼神犀利,我真是佩服。」决四风两天绝轮一夹,擒住白水挥来的手里剑。
白水把剑一抽,「五年前我一剑挑你要害,五年后我可以用同一招制你。在这之前,你若不想激怒我而丧命,就赶快收手。」
「好大的口气。」决四风冷哼一声,「不过,我就喜欢你这种心直口快的性子。」
「沈大哥小心!!」忽然,白隐一声高喊间越过脚下的尸体,挺身挡在了沈轻寒身后本想砍了死士的左臂,然而,死士的动作快了她一步,死士的长刀直接捅穿了她的小腹。
「白、白隐……」沈轻寒回过身时,快速地抱起白隐躲过死士,「白隐你……」
「沈、沈大哥我……」
「白隐——」当白水和决四风缠斗时胸口莫名一紧回过头时,只见沈轻寒护在一身血的白隐扶靠于树边,神情紧张。
于是,他运气于手,手里剑只在一瞬间刺进决四风的右胸膛。下一秒,他弃剑奔向白隐。
短短一步之遥的距离,众人就看着白水徒以双手的功夫,非常手段的撕碎扑上来的两名死士,那让人作呕的血腥扑面而来,白水的青衣染尽一身血色……
蹲到白隐身边,白水搂过奄奄一息的白隐,慌了神色。沈轻寒有史以来,第一次看到总算有表情的白水。可惜,这样的白水,不是他的。
「哥、哥我肚子好痛……」白隐拿起血淋淋的双手摆在眼前,面色又白了三分,「哥……我是不是、是快死了啊?」
「别胡说,有哥在,哥不会让你死的!」说着,白水就要打横抱起白隐。不过,被白隐血淋淋的腹部伤口硬生生停下了动作。
因为。
肠子都掉出了……
「哥,对不起……」白隐虚弱的一笑,然后吃力的看向沈轻寒,「沈、沈大哥,我这样子……你是不是……不喜欢……」
沈轻寒握住白隐的手,沉重的闭了闭眼道,「没有……是我对不起你,白隐。」
白隐看着沈轻寒握住她的手,心里也是高兴的,「到现在,沈大哥……都没有说过……一句喜欢我的话……我知道,沈大哥……不喜欢我的……我也知道……沈大哥一开始喜欢的人……是哥哥对吧?」
闻言,沈轻寒一怔。当他抬眼看白水时,白水只是看着白隐,眼里是复杂的。
白隐说,「……哥哥真的很、很木头……我真想把哥哥敲醒……哥,其实沈大哥真、真的很喜欢你……无论我怎么做……都比不上你……」
「说什么傻话,你沈大哥怎么会喜欢男人……」
白隐听了,反倒笑了,「哥哥是、是天底下最傻的人……其实那天,我看到了……沈大哥那么小、小心翼翼……地抱哥哥回房间……沈大哥亲了你……」
白水瞥向沈轻寒,视线凉嗖嗖的。
沈轻寒心虚。因为,那个晚上,他确实亲了喝醉了白水的……发顶。
「……哥哥喝醉了……沈大哥担心你……你,一个晚上守在你身边……还有呢,上次碰上……吟魔教的人……之前……我看到沈大哥……偷偷摸摸跟着你进竹林……其实那个时候,我就清楚……清楚沈大哥……」白隐握紧白水的手,呼吸很是困难,「对、对哥哥的心思……哥,你看我……我知道的,你从来都……都没有发现对不对……」
「……有时候,我真的……的很嫉妒哥哥……可是,沈大哥……喜欢的人是……是你……我也希望哥哥……幸福,所以咳咳咳……」白隐把沈轻寒的手费劲地按在白水的手上,偏头看向沈轻寒,笑了,「所以沈大哥……我把最亲爱的……哥哥拜托你了……」
——从小到大,虽然哥哥瞒了我很多事情,但我一直都知道,哥哥总是为我好的。一直以来哥哥都在替我着想,无微不至的照顾,无论我提什么要求,从来都不会拒绝。那份属于我的无私和包容、迁就,我真的觉得有这么一个哥哥,好幸福。
——哥,白隐不是个好妹妹,好任性,真的好想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享尽你的保护和关爱。可是……
……我现在唯一的奢求,就是想再多看你一眼。
仅此而已。
缓缓闭上眼,握着哥哥和沈大哥的手渐渐松了,最后抬不起一丝力气。
最后,静静地听着哥哥和沈大哥的呼唤……
「白隐……」白水从来都不知道眼泪是什么滋味。
原来,是那么苦涩。
沈轻寒伸手拂过白水唇边泪滴,温热却又冰凉。
这样的白水,有了情绪,有了感情。
「带她走。」白水抓过沈轻寒的手,眼里湿润润的,但眼神却毫无感觉,「带上这里的人,都先离开。」
语毕,返身走向早已拔了他的手里剑的决四风。
「白水。」沈轻寒轻轻唤住人。可是,白水仿佛没听见般,头也没有回。在他的眼前,只要是白水走过的地方,死士的残肢飞溅,场面血腥地无法形容。而白水血红的双手沾满了血液,浑身散发着杀气。
高明睿一瘸一拐地走到沈轻寒面前,蹲下,「皇兄,听白水的话,带着白隐先走。接下来发生的事,我想,你不会太想看到。」
沈轻寒晃悠悠地抱起白隐,仿佛这世界一半黑,一半红,身后是离他越来越远的深渊黑暗。
然而,他宁愿堕落黑暗深渊。
(四十五)
这是一个简陋的山洞。
白水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时,已是一身血红,整个人像行尸走肉般,散发着死气。
「白水。」沈轻寒一个上前将人拥住。
众人都不知道该用什么目光看待,纷纷撇开视线。
高明睿扯着领子,脖子很是刺痛,眼花的视线里,他看到两人抱在一起的画面,好想上去把两个人拆开哦。
可是,全身无力。
白水一动不动地站着,直到沈轻寒放开。
沈轻寒:「白水。」
现在,他除了叫人名字,其他话哽在喉头,就是说不出口。白水现在这副仿佛材米油盐不进的模样,让他很不安。
白水好不容易找到焦距,当然,他不是看沈轻寒,而是躺在地上毫无血色的白隐。他越过沈轻寒走过去,俯身把白隐抱起。
当白水一声不响地与他擦肩而过时,沈轻寒小心翼翼地扣住人的手,「白水,你要去哪儿?」
白水脚下一顿,没有转过身,淡而空洞的声音逐渐在洞里响起,「太子殿下应该记得我们当初的约定吧。现在白隐舍身救你而死,我要你在登基之日,立白隐为一国之母,葬入皇陵,你可答应?」
「白水,你这个要求是不是有点过分?」仲黎想这也太过了。若太子答应,岂不是要绝后了。
良久。
「……我答应你。」沈轻寒紧了一下手,然后缓缓松开。
这一松,就好像他失去了所有。
因为他知道,白水不会再回头了。
「君无戏言。我希望你记住今天说过的话。你放心,我会安全护你回宫。」语毕,白水抱着白隐出了山洞。
一个时辰后,白水再次回来时,手里多么一个竹筒。
竹筒里,放的是白隐的骨灰。
「这是白隐的骨灰,你拿好。」白水轻轻摸了摸竹筒后将竹筒交给沈轻寒,「今生今世,大瑞国只有她一个皇后。而你,只有这一个妻子,绝无她人。」
闻言,这个,沈轻寒没法答应,「不。白水,你听……」
白水一剑架上他的脖子,「你答应过的。你若反悔,我便一剑了断了你。」
「我喜欢的是你。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沈轻寒要崩溃了。
「我不喜欢你。」白水把剑身更靠近沈轻寒的颈间,语气冰冷。
说是这么说,但当他看到沈轻寒那憔悴的模样,白水的心,却泛起一丝涟漪。
「是么?」沈轻寒惨笑一问。
也是,事到如今,他怎么还有资格希望得到白水的喜欢。
这时。
「主子,主子你怎么了?」影四被高明睿颈间盘踞的黑血丝吓到了。
高明睿已无意识。
白水收回手里剑,夺步到高明睿身前蹲下,检查了黑血丝的情况,他眉头一紧,「他中了尸毒,没有特制的解药,恐怕活不过后天。」
影三:「什么?!怎么可能?!」
白水:「决四风培养的死士都是死了较长时间的尸体重组的,尸毒比一般的死士厉害。他的脖子被死士抓过。」
「你怎么不早说?!」影三愤红了眼看白水,「主子他……」
白水站起身,「三指神医可以为他续命。4个时辰内,还可以拖延时间。」
「三指神医?」影四皱眉,「现在上哪儿去找三指神医?」
闻言,仲黎默默蹲墙角去了——他可以让欧阳疯子随叫随到。只不过……
若你求我,两日之内我便出现在你面前……
等个两日,恐怕二皇子死透了吧。
可是,不能见死不救啊,保不准欧阳疯子腿脚麻利点,赶得及时,还是可以的……
不行。
他要是求了欧阳疯子,岂不是贞操不保了!
欸,等等。
罢了,不管了,救人要紧。大不了他反悔就是了。他就不信,欧阳疯子对他真的来强的。
一番纠结挣扎后,仲黎掏出脖子上挂着的哨子,瞅了两眼后叹了口气,出动(洞)吹恶心的哨子。
谁知,当仲黎吹完哨子擦嘴的时候,欧阳不知从什么地方掉下来,当场站在仲黎的眼前。
仲黎吓了一跳,「你你……」
「亲爱的,好久不见哼嗯……」
「好久不见你娘个头!」仲黎一把揪起欧阳,当场就给了一拳,「你他娘的不是说两天之内么,这眨眼功夫,怎么回事,嗯?」
欧阳捂了捂肚子,委屈了,「眨眼功夫也是两天之内嘛,而且我速度快一点,难道不是更好?」
「好,好,太好了!好你妹!」仲黎又给了欧阳一拳,「你他娘的是跟了老子一路的吧混蛋唔唔!」
欧阳反手将仲黎的拳头变成了绕指柔,头一低,便把唇压了上去,狼吞虎咽似的啃咬起来,「那又怎样,你咬我呀。」
眼看着欧阳不安分的手探入他的袖子摸索,仲黎微长大嘴,趁欧阳伸舌头之际,他一口咬了下去,满足了欧阳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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