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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元王妃与元智中间的元姝却有些心不在焉,她知道就在半个时辰前,乱党又掷了血书而来,听说用的血便是元智军中一参事的,而那参事的尸首就在王府东苑里挂着。也不知道那些人是练就了什么邪功,听青豌来回,直道是死状凄惨,一身鲜血被吸光,人如干尸般被挂在了万花长廊的尽头。
毛骨悚然间,元姝忆起了那个会易容的女人,眸色微动,便静静地扫过全场。
她会不会就在其中呢?
身旁的元智没有丝毫异样,开怀的与下臣把酒言欢,就是元王妃与近侧的大公主也是语笑嫣然。二公主一如既往的与自家驸马玩弄着,已没了下午的气愤,而再下首的元漓也慵懒的饮着酒,似乎能接受信号般,元漓也看向了她,深深一笑。元姝迅速赌气将视线放在了元岚身上,她是越发不待见元漓这人了。
明明答应了让骁叡今日出宫的,可是从早等到晚,元姝都不曾看见人。那会元姝是好不容易鼓足了气去问元漓,却只见那人恶劣一笑回答了她。
“你的生辰,有我便好。”
这事不提也罢!
元姝在大宴上不是个喜欢看别人的人,这一点元岚清楚不过,所以两人一对上,元岚便朝她安抚的笑了笑,大抵是猜出了什么。
两人的小动作自然是没能逃过元漓的眼,端着酒杯的手轻轻一旋,妖媚的双眼危险的眯了眯。如今,元岚是越发的碍人眼了。
对于国师万逐渊,元姝还是不太敢相信,虽然上次是他说服了元漓,可是关于玉佩的事情,元姝还是很警惕的。伸手从青豌手中接过他所送的礼盒,当着众人的面,她亦是多了分好奇的慢慢打开了檀木的方盒。
要知道万逐渊这人自任国师以来,虽时日不多,却一跃为皇帝最信任之人,多少人是眼红想要巴结。奈何他为人清高,不喜朝中来往,这可还是他继任来第一次给人送礼呢,自然众人都多了心。
不得不说到底还是护国王的面子大啊!
只见精致绸布最中央静静地躺着一把匕首,黄金铸造的外鞘和刀柄上都是嵌了各色宝石的,华光流转奢华至极。匕首不大甚是小巧,元姝一手拿起有些惊然的就拔了开,寒光乍闪,匕身锐利轻巧,倒是极适合女子佩戴防身。
“国师……”
这东西不是崭新的,在此之前有人用过多年,却因为保存极好不曾受损,元姝拿的近瞧的清楚,有了这个认知,她便看向了万逐渊。
却见万逐渊清离一笑,对元姝举了举杯,缓缓说道:“故人之物,想来郡主佩用极好,望郡主能携带于身。”眼底异光稍逝。
元姝一滞,故人?莫名的她想起了上次,万逐渊曾说她脖间的原玉为故人之物,如今又是这匕首,难道真的与她生母有关不成?
不过眼下可不是发愣的时候,她忙将匕首放回了盒中朝万逐渊颔首道:“多谢国师。”
“国师送的东西,丫头可要好生收着啊。”元智摸了摸元姝的头,大笑着说到。
元姝仰头点了点,娇娇道:“父王,阿瑥知道的。”
却在转眸间看到了一个空置的座位而沉了眼色,那是属于程文孟的位置,可他却不在。心下有了几分警然,便在众人都移开了视线后,将盒中的匕首掏出放进了怀中。然后将盒中给了青豌,使她拿到后堂去搁着便是。
酒过三巡,却出奇的不见任何动静,元智隐隐有些淡了笑,虎目间更添深色。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嘈杂,赫然是多人呼喊的声音。
“怎么回事?”元智一挥朱色滚莽广袖赫然起身看向了入口处。
只见有人跑了进来,跪在玉台前边慌乱的说道:“启禀王爷,西苑得风楼走水了!还有……”
不过一处得风楼,元智尚不在意,尽管那里面藏了不少宝物,王府莫名失火却让在座的人有些慌了,谁都记得不久前乱党留在江府的书信。
元智摄人的威严目光扫过突然混乱的人群,只厉声说道:“还有什么?上前来回。”
得了元智的准许,那人忙颤巍巍的起身往上面走来,诚惶诚恐的跪在了元智的脚边回道:“有刺客正被围困那边,他们武艺高强……”
元智负手冷冷勾唇,这些人倒是胆子大啊。
元姝离的较近,也清楚的听见了那人的话,一看她父王的意料之中,就安了不少心。不过,胸口有一秒的发闷,让她有些不适。
“王爷小心!”
突然,元王妃一声尖叫惊了全场,元姝下意识看去,正好看见跪在地上的那人从腰间抽出了一把软剑,刺耳的挥舞声“刷刷”作响,诡笑着直朝元智而去。银光快闪间,猝不及防的元智却还是飞速的一个侧身,险险躲过了那一剑,挡在了元姝与元王妃的前面。
“刺客!有刺客!”
那人见一击不中,有些生气,猛然旋身而回,手中的软剑飞绕成花又再次杀来。元王妃快快的拉了元姝起来退开,元智到底也是个厉害角色,左右两下便闪过了那人繁复的剑势,轻而易举的一手抓住了那人的一只手,只听“卡擦”一声!
“铛!”方才还舞花了人眼的长长软剑就掉在了地上,手骨断裂的疼让那人痛呼了一声,可却还是没能停手,另一手成掌便朝元智胸口拍去。只眨眼之间,元智再次闪开踢碎了那人的腿骨。
“嘭!”又是一踢,那人重重的就滚落在了玉台下,口中鲜血一口喷出,四周混乱的人群立时一阵惊呼。那人目光狠毒不甘的趴在地上抬头,咬牙道:“元智,今夜必灭你全府!”
在众人大乱之前,一身着武官衣袍的人大步提刀出列,手起刀落便将那人的头利索砍掉了。红红的鲜血立时溅了一地,不大不小的一颗人头轱辘轱辘的几个打滚落在了几人脚边,一双眼睛瞪的老大。
“啊!啊!!”
在场的大都是公府大臣后府内眷,这血淋淋的一幕登时就吓傻了所有人,回过神来便是抑制不住的害怕尖叫起来,只少数的重臣是僵着脸不曾慌张。而上面的元姝在武官举刀之时就被元王妃按在了怀中,所幸是什么都没看见。
大抵是元智早已料到宴会上会出事,便交代了凡入席武官皆可佩戴兵器,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各位大人勿惊,不过几个肖小罢了,场上是污了,不若都进大厅去继续饮酒吧。”元智看也不看那具无头尸,毫不在意的说到。
这地方本就是宴客而用的,外面大,里面大厅更大。元智发了话,在场的人哪还敢轻举妄动,一窝蜂的就往大厅里涌去,生怕落了后。
就在这时,忽然走在中间的几人毫无预兆的便闷声倒了下去,面色发青的没了气息。顿时,前面的人惊恐回头,后面的人慌乱停脚。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人群再度失控,倏然站在高台的元漓动了,似乎有什么东西朝她射去了,纤长五指一抬便侧首抓住了。两指一捻对着光亮一看,这才发现竟然是三支十公分长的银针!
☆、第63章
元漓冷冷的勾了唇;捏着三支银针便眯眼看向了一个方向;果不其然;从那方又飞来了三支银针。不过这次的目标却是元姝了,元智站的远了些;还来不及去挡下,眼看那针直向元姝的面门,就在分毫之间。
只见元漓眸色一厉;手腕猛地翻转便将手中的银针丢了出去,正正好打在那三支之上。“铛!铛!铛!”三支长针重重的齐齐钉在了元姝方才所坐的紫檀椅上,末尾处银光微闪。
这厢元姝的脚一软就倒在了元王妃的怀中;这次算是元漓第二次救她的命了……
大批的侍卫涌了进来;元智见元姝无碍,便让元王妃带人赶紧入大厅去。而他,则是随着元漓的目光看向了那个灯光不曾照到的黑暗一角,几支针便是从那里发出的。
有人!
元王妃是顾不得了,刚才的凶险情景让她惊极;拉着元姝就和几位公主速速的往大厅里走,身后侍人内眷都簇拥了过来。脑袋混乱的元姝还来不及看元漓一眼,就陷入了人群中。
“啊!”
有人惨叫了一身倒在了地上,接着元姝又听见二公主惊呼一声就大喊了起来,似乎又有人死了。人群立时一动有散开之势,元姝被挤的没能抓住元王妃的手,差点就摔倒在地,好在身后有人一把掺住了她。
慌乱的回头一看,才发现是青豌。
“郡主随我来!”
每个人都是有危机意识的怕死,所以身边有人死了,自然就乱了阵脚,这会也顾不上什么尊卑了,拼命的挤起来就想往大厅里去。青豌趁机护住了元姝往人不多的地方退走,杂乱的人群中,元姝看见了二公主的驸马倒在了血泊之中,胸口之上赫然插着一把短刀。
那个驸马不是二公主的原配,听说是从州县贡上来了,比二公主小了三四岁,却因为长的极为漂亮被二公主所宠幸。可惜,如今就这么死在了王府中,就在元姝以为二公主已经走了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向来傲气张扬的二公主已经跪在了地上,哭泣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笨!替我挡什么挡!快起来啊!”
元姝这才明白,原来是那人在危乱之时替二公主挡了一刀,却不巧刺中了要害。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二公主,喜欢游戏草丛的她有太多的好看驸马,原以为她也是个无心之人的。
那个凶手就在人群中!
可来不及多想,青豌就寻了个空当拉着她出了大厅去,疾步往南苑跑去。不知何时青豌的手劲大的出奇,步伐更是快的元姝跟不少,耳后的嘈杂哭声越来越远,直到穿过几处楼阁后。
“青豌,你走慢些……”
大抵是太紧张了,元姝发现青豌拉着她的手有些湿湿黏黏的,她以为是汗水也就没多说。被她唤了一声,青豌果然慢下了脚步,还转身对她说到。
“郡主要快点,这里很危险的。”
一头虚汗的元姝一僵,那双眼睛……她猛的停住了脚步,出奇大力的一把挣脱了自己的手,昏暗的宫灯下,她终于看清了手中那湿湿黏黏的东西——血。
她颤着手,看着“青豌”慢慢转了过来,不得不说她的易容术委实厉害,若非是那双眼睛太过于妖邪,元姝也是察觉不出来的。就在她刚刚回眸的一刹那,元姝想起了她被这个女人掐着脖子的时候,就是这双浮艳的眼睛,无情的翻滚着杀意。
“是你!”
她惊呼一声就仓惶的退步,这次她倒是反应过来了,卯足了力气就顺着长廊往大厅那边跑去。突然,一颗石子便准确的击在了她的腿上,骤然失力,元姝就扑倒在了僵硬的地板上,摔的生疼。
“啊!”
小腿肚上的痛击让她有些抽搐,再也跑不了的她,只能看着那个女人一步步走了过来。可惜这个地方是距离前院最偏僻的一条道路,元姝清楚知道,在现在的混乱状态下,就是她喊破了嗓子,估计这会也不会有人听见的。
“郡主跑什么跑,瞧瞧摔疼了吧,要不要奴婢给你摸摸?”
元姝捂着小腿,紧张的看着那个女人一脸“担忧”的走近,她的面具做的挤真,元姝甚至都能看清她的勾唇一笑。
“滚开!你究竟是什么人!”
如同被卸了利爪的小兽,元姝现在是没了半点威胁力度,那女人这次顶着青豌的脸,倒比上一次装的更像了,好在她变回了自己的声音,不然元姝当真要以为是青豌背叛了她。
“滚?我可不会滚,要不你做个给我看看。”她挑眉戏谑到。
元姝恼怒,从头上抓了仅剩的两支簪子就朝那个女人掷了过去,甚至期翼着能就这么将她打走。可惜了,那个女人不止易容术高超,武功更是没得挑,稍稍一动便闪过了元姝扔来的东西。
随手捻起落在脚边一支包玉石花的金钗,在元姝的眼前晃了晃,敛了敛色说道:“你可知便是这么一只簪子,能干什么吗?”
元姝自然是答不了她,这尖利一头的发簪,最好的用处便是致人命了。鼓着腮帮子不屑的瞪了那个女人一眼,她以为她又想杀她了。其实若非是脚疼的厉害,她肯定还会很有骨气的说一句——别废话!
不过,这次她倒是想错了。
“就是这么一只簪子,它便能让西钺的一户普通四口之家无忧无虑的过三个月,不用担心挨饿,不用担心受冻,更不用担心……卖儿卖女。”
元姝一愣,澄澈的眸眼终于是正眼看向了那个女人,虽然她语气清淡,似乎很是不在乎,可浮艳的眼中难得有了几分正色。
她的惊疑换了那个女人冷冷哼笑,握着金簪就用一端挑起了元姝的下颚,瞬间变的凌厉道:“你说东祁国该不该灭?”
元姝是养在王府中长大的郡主,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而放眼东祁,哪家不是攀比个奢华之风。却不曾想到,西州的人会是那样的过法?
“知道人被生生饿死渴死的痛苦吗?知道人被逼着卖掉子女只为换口粮食的无奈吗?知道有人为了活命而食同胞之肉的疯狂吗?看吧,这些你都不知道,你是金贵的郡主,那些不过是低贱的百姓罢了。”
她突然自嘲的笑笑,转眸再看向元姝的眼睛陡然变的凶狠,尖声说道:“可你知道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吗?是你父王,元智!还有东祁国的狗皇帝!”
元姝瑟首,可那个女人已经陷入了自己的癫狂,一把扔开了金簪,就抓住了元姝的双肩,扭曲的狞笑道:“所以……他们都该死!”
他们……
呼吸本就困难的元姝被她抓着肩膀猛摇了好几下,待那个女人恢复了几分理智一把挥开她后,稳不住的身子就倒在木质的地上。愣怔迷茫的撑起了些身子,看向了那个不再动作的人。
“可是,你以为杀了当年出征的人,灭了满门再刺杀皇帝就真的有用吗?既然西钺是那样的民不聊生,你们就更不应该再这样!”
他们那样带着复仇的灭门行动,无疑只会激怒于皇帝,届时场面不得控制便会大军压阵,如她口中那些饭都吃不饱的西钺人又怎么可能抵抗的了呢,换来的结果只会是西钺被夷为平地。
元姝不懂什么政治,她的心也很软,思想没这些人绕的多,能想到的事情就这么一个。但她清楚,对待亡国之后的西钺,东祁已是仁慈了,尚武之国本就手腕铁血,可十几年前并不曾像对待异族一样全部斩杀他们,而是留下封地后仍由他们自己种植生存。
至于现在为何变成了那样,元姝不清楚其中原因,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那个女人愣了愣,大抵是没想到娇弱弱的元姝会说出这番话来,旋即漫然一笑,伸手捏了捏元姝的脸颊,便道:“你这丫头倒是会想。”
全然不曾恼羞成怒的语气不免让戒备的元姝松了口气,虽然不认为她的话能说动这个女人,可是好歹是不会再伤她啊。
岂料,那女人转首就冷哼道:“果然是留不得。”
杀转瞬意即起,元姝立马就知道自己是搬石头砸脚了,在那个女人又伸手想掐她脖子之时,藏在袖中的小手正死死的握着万逐渊送她的那把匕首,准备伺机捅过去。那不同于青豌有些微胖的手指,细长极瘦,下力弯曲时,让元姝想到了九阴白骨爪,眼看还残留着血迹的手掌离她越来越紧。
藏在丝绸广袖中的小手都有些发抖了,心跳急速的她咬紧牙,大有破罐子破摔之意,举起手闭眼就将锋利的匕首端朝那个女人挥了去!
“啊!”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呼乍出。
元姝怔怔的睁开了眼睛,便发现那个女人似乎被什么东西击中了腕部,半倒在地面色扭曲。发狠的目光回首便对上了元姝,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