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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以黎广庆的手段,他大概根本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就算真能逃出去,那又怎么样?他的事业和人脉都在本土,出去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他这一生就彻底毁了。再说他这一走,就是板上钉钉的畏罪潜逃,黎广庆只需要一根手指,他就再也翻不了身。
他赌得是黎广庆还没玩腻,会对他手下留情。
“怎么?有胆子借刀杀人,没胆子过来?”黎广庆眯了眯眼,猛然暴喝:“过来!”
鲍华庭吓得哆嗦了一下,他感觉自己两条腿都不大听使唤了,费了好大劲儿才挪到黎广庆面前。
黎广庆倒缓和了神色,用没拿烟的那只手环住了鲍华庭的腰:“我说宝贝儿,你可够心狠手辣的。怎么说那姓季的也和你上过床,你阴他的时候,就没一丝不忍?嗯?”
鲍华庭竭力控制着牙齿打颤,粲然一笑:“黎哥喜欢的不正是……这一点么?”
“可我讨厌别人拿我的话当耳旁风!”黎广庆猛然变了脸色,用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另外一只手将快要燃尽的烟头一点一点,慢慢地摁在了他的脖子上。
鲍华庭发出了一声惨叫。
黎广庆摁着烟头的手逐渐加力:“那天我跟你说过什么?你忘了?”
鲍华庭惨哼了一声:“没……没忘……”
“我说了什么?”
“你……你说,如果我再看姓季的一眼,你就让他从这世界上彻底消失。顺便……顺便……”
“顺便什么?”
“顺便挖了我的……眼睛。”
黎广庆丢掉烟头,不顾鲍华庭的惨叫和求饶,抚上他眼睛的手指渐渐加力。
鲍华庭剧烈地挣扎起来,涕泪交流:“黎哥!黎哥你就饶了我最后一次吧,我以后一定什么都听黎哥的……”
“不给你一点儿教训,你永远也不会长记性,”黎广庆的手指慢慢地加力,“放心,我会给你留一只的。等会儿我就联系专机送你去国外做整容手术,我保证,你的假眼珠会比真的更漂亮……”
正在这个时候,黎广庆的手机响了。
“喂?”
来电显示是他最信任的手下的名字,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不敢打电话来骚扰他。于是黎广庆暂时松开了鲍华庭,接起了电话。
“黎哥,调查清楚了。季子凌确实还活着。”
“详细点儿。”黎广庆眯起了眼珠,心想着姓季的确实命大,折腾两次都没折腾死。他心底对这命大的小孩儿产生了一点儿淡淡的兴趣。
“报上刊登的医院根本没人,他现在在擎天娱乐厉总的别墅里,据盯梢的回报,毫发无伤。”
“嗯?”黎广庆皱了皱眉,“知道了。继续盯着。顺便派人去港城,调查下事故现场。”
“是!”
因为这一通电话,黎广庆也没了挖人眼球的兴致。鲍华庭的眼珠暂时保住了,他瘫在沙发里,浑身大汗淋漓。心里却慢慢琢磨起该怎么弄死黎广庆。
在黎广庆厌烦他之前。
厉扬拿到调查结果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七,马上就是农历春节了。
季子凌听到黎广庆是幕后黑手的时候,咬了咬牙,狠声道:“鲍华庭!”
其实之前,季子凌复仇的心已经淡了。从他对鲍华庭完全没感觉的那一刻起,他就懒得再恨鲍华庭,平白添堵。
但这事儿,却给季子凌敲响了警钟。
狗改不了□□。他不害别人,不代表别人不想害他。
照鲍华庭那尿性,有第二次,就会有第三次。虽然他有明晃晃的金手指,但保不定也有不灵的时候。
所以季子凌说:“得找个机会弄死他。”
厉扬凉凉地说:“哟,你终于舍得了?”
季子凌:“……卧槽你有完没完?厉坛主大人!”
自从他俩的关系基本确定下来,厉扬就彻底变成了一只醋坛子。
之前顾忌到两人的关系,他到底还会忍着点儿。这会儿关系一确定,几乎是立刻明目张胆起来。
季子凌本来就飞扬跋扈惯了的,哪儿会吃他那套,于是……俩人吵架的频率直线上升,几乎每天晚上都会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就这么吵来吵去,到后来偶尔有一天晚上没吵,反而会觉得不习惯。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腊月二十八,终于“康复出院”的季子凌顶着一张被化妆师抹得煞白煞白的脸,在某娱乐新闻中露了个脸,表示“本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年后将继续参与拍摄《终极对决》”,还非常虚伪地祝全国观众朋友新春快乐。
对于季子凌来说,只要他自个儿过得顺心,别人快乐不快乐关他鸟事。
大年二十九,厉扬陪着季子凌回了趟家。
两人都是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物,面对季国安不善的脸色,厉扬面不改色风度翩翩地打招呼:“伯父,我带凌凌过来给您拜个早年。”
季子凌翻了个白眼:“卧槽是老子带你过来的好吗?”
厉扬从善如流:“嗯,你带我回门儿。”
……
看到两人在那儿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季国安的脸黑成了炭。
“伯父,”厉扬无视他的脸色,非常礼貌地笑着说,“不好意思,忘了改称呼。爸,新年快乐!”
季国安“哼”了一声。
其实他也清楚,反正小王八蛋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跟男人好,他是管不了了。比起鲍华庭那个混账,厉扬无论是家世、相貌、能力还是人品,都甩鲍华庭好几条街。
再说人连证都领了,还在媒体面前高调出柜,看起来也还算真心。
但他一想到去年这人怎样冠冕堂皇地以季子凌“朋友”的身份上门,之后还先斩后奏直接跟小王八蛋领了证,他就是气儿不顺。
到底把他这家长当成什么?摆设吗?
不过他倒是真冤枉厉扬了。去年过年那会儿,虽然两人“同居”多时而且他已经喜欢上小破鸟,但那层窗户纸还没捅破。而领证这事儿……既然是假结婚,自然没必要先见家长。
厉扬这种人精,如何猜不出季国安的心思,所以他“非常诚恳”地说:“爸,之前为了辟谣,我和凌凌领证儿领得匆忙,没来得及请示您老。我打算年后跟凌凌补办个婚礼,就请几个亲朋好友简单吃个饭,热闹一下。您看怎么样?”
几句话把季国安的气儿顺下去一半儿,他瞪了眼抗议“谁他妈要跟你办婚礼”的小王八蛋,点点头:“你看着办吧。”说着看了眼没骨头地歪在一边儿吊儿郎当嗑瓜子儿的儿子:“他打小儿被他爷爷宠坏了,你也别惯着他,该教训就教训。只有一条,你若敢做对不起他的事儿,我们季家可不是吃干饭的。”
厉扬道:“放心吧,爸。”
季子凌妈是二十九下午回来的,“一家人”吃了顿团圆晚餐,厉扬就带着他的小破鸟告辞回去。年三十儿傍晚,季大爷跟在他家醋坛子屁股后头,满不在乎地迈进了厉家老宅大门。
厉老爷子看俩人的互动,哪儿还有不明白的,但他打心眼儿里不待见季子凌,所以也没给他面子:“季家小孩儿?大过年的不回家,来我们家干什么?”
季子凌不要脸道:“我们领了证儿的,他家就是我家,为什么不能来?”
“……”厉向东看了孙子一眼,“孩子,你好像忘了自己说过什么。”
“哦,”季子凌满不在乎道,“你说保证那事儿啊?我说我不是他媳妇儿,可没说他不是我媳妇儿。两码事儿。”
厉向东被他的不要脸堵得一时无言。
作者有话要说: 道歉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我猜你们都习惯了_(:з」∠)_话说我写鬼畜写得好爽肿么办_(:з」∠)_
☆、简单婚礼
过完年,季子凌又飞去了港城,继续《终极对决》的拍摄。
剧组其他人的戏份基本都拍完了,所以季子凌几乎是从早到晚地挨骂。要说“落崖受伤”这事儿也算是因祸得福,徐长赢虽然该怎么骂还怎么骂,但基本没再使用武力。
所以直到十天后电影顺利杀青,季子凌的脑袋都没再遭过秧。
杀青宴上徐长赢喝得烂醉如泥,大巴掌拍着季子凌的肩膀:“你小子行啊,这都死不了。这叫什么来着?命犯孤煞,克妻克子。”
季子凌:“……”您这咒人咒得真有水平。
他刚腹诽了一句,就听徐长赢打了个酒嗝儿,然后继续道:“也就那厉什么能压住你了。”
季子凌:“……”
徐长赢说上了瘾,伸出一根手指一面晃一面口沫横飞:“小季,我跟你说,我研究过姓氏学,厉姓在所有姓氏里命是最硬的。你瞅瞅厉家,他爷爷克死了他奶奶,他爸克死了他妈,也就你这种命犯孤煞的不怕他克。”
季子凌:“……”
剧组所有演职人员:“……”
又干掉一杯白的之后,徐长赢以领袖的姿态下了结论:“所以你们俩是天生一对二!”
徐长赢的普通话说得不太标准,儿化音总有些舌头绕不过来的感觉,所以“天生一对儿”听起来就像“天生一对二”,引得大伙儿一阵哄笑。
季子凌:“……”
一顿杀青宴,季子凌罕见地从头无语到结尾。喝闷酒的结果是,胃有点儿难受。
直到厉扬开车过来接他,他还有些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小破鸟?”厉扬凑过来在他嘴角吻了一下,刚想来个缠绵的,季子凌胃里一阵翻涌,没忍住吐了他一嘴。
厉扬:“……”这种温馨不成反变恶心的戏码真是够了!
两人在车里呕了个痛快。呕完发现车里的味儿没法儿闻了,干脆把车停在车位里,打车去了机场,路上厉扬给Vivi打了个电话,让他抽空飞趟港城,把他的车开回去。
VIvi无语:“……为什么是我?”
“季子凌是你手底下的艺人,”厉扬振振有词地说,“他闯了祸,不找你找谁?”
Vivi:“……”
拍完戏,季子凌歇了个小长假。
厉扬打算趁这段时间把婚礼给办了,和季子凌商量的时候,季子凌不耐烦道:“没空,老子要睡觉。”他这段时间赶着拍戏确实累狠了,再说俩大老爷们儿,办个毛的婚礼。
厉扬说:“没事儿,你睡,我抱你去就行了。”
季子凌:“……”
厉扬说:“酒店已经定下了,征询你的意见不过是起码的礼貌。”
季子凌开始磨牙,厉扬挑眉:“来啊~~~你打我啊~~~放心,我会还手的。”
季子凌:“……去你奶奶的。”
婚礼订在农历二月十四。算是巴了个假情人节的边儿。
厉扬在酒店订了个套间儿,除了季子凌的爷爷、父母和厉扬的爷爷,就请了几个相熟的好友,孟清华、Vivi、Moline还有阮青云。厉扬生意上的伙伴一个没请。
阮青云来的时候,背后还跟了个小尾巴。不是别个,正是传说中选秀出身的韦导演。
季大爷是被抱去婚礼现场的。
没辙,厉扬昨儿晚上做的太凶,挪一下腿屁。股就钻心疼。
本来他是不想去的,奈何昨儿下午答应了爷爷。他王八老爹的面子可以抹,但特意从海南赶回来的爷爷的话,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听一下的。
婚宴订在晚上八点,冬日昼短,季子凌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在起床失败三次之后,他终于忍不住以泼妇骂街的姿态,把厉扬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等他终于骂过了瘾,浑身无力躺回去喘气儿的时候,厉扬才端了碗小米粥,笑吟吟地推门进来:“小破鸟,醒了?”
小米粥的温度刚刚好,显然已经熬好放了一阵子了。
季子凌就着厉扬的手把小米粥喝了个干净:“你他妈故意的?”
厉扬笑着点头:“是啊。”
然后厉扬就被毛变的八哥扇了几翅膀刮子,十分钟后,厉扬的豪华别墅变成了鸟窝。
终于折腾够了的季大爷说:“厉扬,来背老子!”
厉扬伺候着他漱了口,抹了把脸,换了衣服。
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简直不要太爽,季子凌享受得眯起了眼睛,等厉扬抱着他出了门,他才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
“卧槽!放老子下来!”一个大老爷们儿被人公主抱什么的真是够了!
“不放,”厉扬说,“有种你变鸟啊,变啊变啊~”
在婚宴前夕,厉狂犬病成功进化为厉猥琐。
季子凌是被厉扬从车上一路抱到宴会厅里的。
厉扬给大家的解释是“凌凌前段时间拍戏累坏了”,但大伙儿都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连一向看季子凌不顺眼的厉老爷子也难得露出了笑容。
虽说是婚礼,但其实也就是熟人一起吃个饭,繁文缛节一切从简。两人交换了戒指,又被人起哄喝了交杯酒,仪式也就算完成了。
作为夫夫俩人中比较“健全”的一个,厉扬理所当然被轮番灌酒,尤其是季老爷子,用半杯酒灌了厉扬二十多满杯。所以等婚礼结束的时候,别说抱着季子凌了,他自个儿走路都成问题。
俩人都是被抬回去的。
跟着车送他们回别墅的父母朋友们,一打开门就都惊呆了。
谁来告诉他们,那满屋子飘飞的鸟毛究竟是哪回事儿?这得养多少鸟才能搞成这种效果啊?莫非这两人打算改行当养鸟专业户了?
问题是……满地毛,鸟呢?
最最重要的问题是……这特么能住人么?
一众人都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两人,鉴于厉扬已经神志不清,季子凌被迫接受了百分之九十的目光。他与亲朋好友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才非常无辜地说:“我们家昨天晚上忘关窗户,遭鸟灾了。你们没看新闻么?一群西伯利亚纯种八哥正在向东南沿海集体迁徙,今天凌晨两点半经过咱们市。”
众人:“……”
鉴于季子凌的表情和语气太有欺骗性,起码有一半人被他忽悠愣了。
直到回程的车上,韦一还在低着头刷手机:“没见这个新闻啊?他是在哪个网站上看到的?”
阮青云:“……”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韦一的脑袋。
这傻呆呆的小模样最招人爱了。
比厉扬家里那个骗死人不眨眼的可爱多了。
“厉扬家里那个骗死人不眨眼的”推了推他身边醉成一坨的男人:“喂!”
没动静。
季子凌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缺了什么似的百爪挠心,半小时后他忍着屁。股痛坐起身来,非常干脆利落地给了厉扬一拳:“喂!起来!”
厉扬酒量本来就不错,虽然喝得有点儿糊涂,好歹没醉死过去。被季子凌一拳砸在鼻子上,他“嘶”了一声,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小破鸟?”
季子凌说:“喂!我们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做?”
厉扬笑了一声:“昨儿晚上还没做够?屁。股不疼了?”
“卧槽!去死!”季子凌又给了他一拳,“不是这个!我们……”
“嗯?”厉扬终于彻底被砸醒了。
“喂,咱俩是不是还没吵?”
“……对啊”厉扬说,“那咱现在开始?”
季子凌:“……”
厉扬:“……”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季子凌躺回被子里,蒙住头:“睡觉!”
因为没完成“每日一次”任务,俩人都在床上辗转反侧很久才睡着。第二天理所当然地赖床了。
季老爷子迷上了海南,中午打电话来和他宝贝孙子告别的时候,季子凌还睡得迷迷糊糊的:“……爷爷?”
“……”季红星眯了眯眼,“把电话给厉扬。”
然后厉扬就被季红星旁敲侧击全方位敲打了一遍,隐晦地表示他要再不节制,他不介意找人弄残他那玩意儿,反正他孙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