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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预兆地,这亲昵举动羡煞旁人。
内侍和宫女们都已经习以为常,对于皇上皇后的融洽已经见怪不怪。倒是下边还站在雪里的秀女们,个个抬头去看皇上容貌,少女心思如鲜花怒放,一阵阵的轻声嬉笑。
“皇上长得好俊俏呢。”“啊皇上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我的存在!”“果然俊俏的人就算穿着一身布衣也那么好看,就算当不了妃子也没遗憾了…”“愚蠢,选秀女竟不为着当妃嫔?”
……
“白秀!白秀!还不快回来!”
还在原地发愣的白秀回过神,看到那边正在喊自己的秀女。她叫胡惠,是同自己一个地方选出来的秀女,因是同乡,所以很快就相处得和善,也聊得来。
白秀也不懂礼仪,也没管场上站着什么人,撒丫子跑到胡惠旁边。
上边的女官御师见了,当即一喝:“大胆!皇上皇后在此,没得命令,怎敢肆意走动!你唤何名,还不向皇上请罪!”
子桑聿却是拦住:“无妨。”
下列的白秀躲在胡惠身后,已是吓坏了。这宫里的人怎么那么凶啊,那个什么御师,不就是早上说以后负责教秀女礼仪的吗?天啊,凶死了。倒是那个皇上,好像很好相处啊。
惨了!刚才说他是公公,他会不会生气!
后知后觉的白秀。
“方才朕途径后院,发现她落单,故而带了过来。”子桑聿面带微笑,想起刚才的经过就不禁失笑。“御师也不要责怪,倒是这秀女集合,怎么也没有数一下人数?”一句话,就把白秀的锅甩在了别人身上。
“请皇上恕罪!”御师忙慌乱跪下。
下列的秀女又是一阵小声议论,倒是当事人白秀还在苦恼着皇上会给自己定什么罪。跟前的胡惠拍了她一下,轻道:“在想什么呢?你这家伙怎的那么好运?在哪里碰见的皇上,你瞧瞧,皇上还在帮你呢。跟我说说这故事呗。”
“哪有什么故事啊。”白秀抬眼看了看周围,却发现周围人都在用一种或暧昧或嫉妒的眼神看着自己。“胡惠,我惹大事了,刚才我不知道他是皇上,我一直喊他公公!”
“啊!!”
一阵惊呼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
“今日下雪,皇上皇后还是先回寝宫吧。”内侍公公轻劝,“皇上适才在雪里走动,近日病痛才好,还是需要多注意。”
“嗯…”子桑聿看了一眼下列的白秀,便是拂手:“那便回去吧。御师,让她们也回去歇息。”
“是,皇上。”
众人皆是退散,唯有那站在前列的顾初允还有些失神,看着那个不远处的白衣儿郎,他牵过身边人的手,眼里满是柔情。这世间,是不是仅有她,可以让你倾尽一生,温柔以待?
“哈哈哈哈哈我觉得你好大胆,如果我是皇上肯定治你罪。”
“哎呀你别笑了,帮我想办法!”
顾初允看回那边嬉闹的人。
对了,还有白秀,竟也得到你的注意。
是夜。
景和殿。
延宫大型主殿有三。在前面外臣可入的区域,一个便是最大的殿房延和殿,是国政议事,上早朝的地方;往后,便是占地较小的御书房,供皇帝批阅奏折,会见重臣之地。再往后,便是外臣不可进入的后宫,首当其冲,就是帝后寝宫景和殿。
景和殿之后,才是六大殿,永桐便是其一。
已是三更过半,延宫各处都是安然入睡之态。柏倾冉本在睡梦之中,突然听到身边一声闷哼。
“怎么了?”
柏倾冉的睡意消了一半,起身去看身边的人。倒见她额头渗了冷汗,嘴唇苍白,还在轻抖。“是不是做噩梦了?”有些担忧,下意识去握她的手,却是一阵冰凉。
“疼…”
子桑聿闷声只说了一个字,接着便想咬紧下唇。“哪里疼?聿,不要咬…松口,不要咬。”
可是这人像是完全听不进去,嘴上使了狠劲,即刻便把自己的下唇咬出了血。柏倾冉又是气又是急,紧紧地拥着她,想看她到底是哪里疼痛却丝毫找不着头绪。
“唤正天来!”
与其手足无措,还是尽快让人来诊断吧。早些日子子桑聿有些咳嗽,却也是早早好了,按理说没什么病痛,怎么今夜这般模样?柏倾冉心里揪着慌,眼看暗卫们得令去找来了正天,正将子桑聿扶稳在一边、那人似乎没那么疼了,可是脸色还是煞白。
“皇上怎么了?”正天先是发问。
“只说疼。”
正天不禁皱眉,看着子桑聿还有些沾血的嘴唇。是怎么样的疼痛能让一个人把嘴唇也咬破?还没来得及细想,子桑聿便像是辗转醒了过来,声音还有些虚弱:
“你们退下吧,朕没事。”
“皇上…”
“退下。”
不容抵抗的语气。
“是。”
柏倾冉看着匆忙而至的暗卫对子桑聿是一脸服从,不过是一声轻喝,就会应下她的命令。这般的忠心到底是好还是坏。“聿…还好吗?”这人似乎又变回常态,刚才的怪异烟消云散。
子桑聿靠近她,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冉儿,我没事…不必担心。”
“可是你方才…”柏倾冉蹙眉,手里抓紧了她的衣襟。
“噩梦。”子桑聿语气轻淡。没有再多说,仅是吻了她的嘴角:“只是做了一个过于真实的噩梦…被吓到了?”
“你不要瞒我。”柏倾冉看着她,嘴里尚且沾染到她唇上的血腥。“如果有什么不适,你要和我说。”
“好。”
子桑聿应着,舔去了嘴上的血迹。
这样的感觉有过多少次?似乎不多。只是每一次都太过难受…算算时间,也有一段日子了,还是改日得了机会,再唤正天来吧。至于柏倾冉…我不想你担心。
“聿…”
“嗯?”
“没有,我只是喊喊你。”
“睡吧。今夜的雪颇大,明日我让人去取消早朝,然后咱们同孩子一齐去看看雪,可好?”
“嗯…”柏倾冉闷闷地应她,俯在她身上。耳边,尚且是她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的。“睿儿又长了一颗牙,凶起来总是咬人。”
“哈,是吗?”
柏倾冉抬起手,轻点她下唇:“就像他父皇一样。”
…
“啊,下了一夜的雪啊。”
后宫的一排较小殿房,以前是大宁柏道成七品嫔妃的住处。建延之后,子桑聿解散了柏道成的后宫,此处自然也空了出来,取而代之的,是这一次选秀的六百多个民女。还是清晨,秀女们陆续醒来,感受到一阵寒气。白秀才打开窗,就看到漫天裹银的场面。
“胡惠你瞧,昨夜的雪应是极大,外边的枝丫都被压弯了。”
胡惠还在一边梳洗,透过铜镜看到这人的欢呼雀跃,也是无奈。同一间房里的几个秀女也醒来了,叽叽喳喳地聊着天,半刻,便转移了一个话题,问:“白秀,你昨日怎么就碰上皇上了?”
“昨晚不是问了嘛。”
“哎呀,我们想再听一遍。”俨然一派小女子的模样。白秀叹了一口气,刚准备重复昨晚的话,眼角倒瞧见外面有个身影来势汹汹、不好,这个凶女人不就是那个什么御师吗?“要死,恶女来了。”
说着,便是重重地关上了窗,唯恐她看到自己。
“咣——”
一声铜锣响,在这宫苑之中尚有回音。“都起来了,都起来了!”
白秀咬牙切齿,果真是这恶女!
御师不愧是御师。
这女官奉旨教学,任务便是把延宫中的礼仪教给这批秀女、好歹来日指不定谁会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要是像昨天那个人莽撞,岂不是会让龙颜震怒?
“昨天的,谁?”
秀女们都起了床换了衣服,此时正站在这冰天雪地里打着冷颤。可是这御师没有丝毫松懈,要她们在雪地里端正站好,头顶书册不能掉,端正姿势。“昨天那个在皇上跟前不懂礼仪的,给我出来。”
众人下意识看向白秀。
御师看她们的反应,大概也懂了个两三分。看着角落里那个一脸无辜样的白秀,沉吟半晌。“我不管你们当中日后有谁会飞上枝头,但是今日,我奉命教导你们,我说的每一句话,将来都是对你们有百益而无一害的。希望你们可以用心记住,这番话我不说第二遍。”
她是宫中御师,以前柏道成当皇帝的时候她也在任职。子桑聿留了她,因见她有能耐,且家住京都。姓范,底下人都唤她范师。
白秀突然觉得这个人似乎没那么可怕,也许是被她那种认真的态度吸引了。何况,她也并没有责怪自己昨日的鲁莽。
如今的后宫妃嫔制度,按照以前大延的规矩来算。像外臣们划分等级各有封号待遇一样,妃嫔也是这般划分高低。后宫权力之最,是为皇后,这是正主;正主之下立二妃,以封号为尊称;二妃之下立九嫔,嫔之下立美人亦九人,然后便是才人共十八名。
才人之后,便再无封号。入了后宫不得宠,没有赏赐的,便按宫中婢女来算,或是浣洗衣物,或是膳食劳作,一般没有出宫的先例。而这庞大的后宫虽有封号的仅数十人,但是严格来说后宫里的每一个女子都是为延续皇家血脉为己任,如果皇帝乐意,这里每一个女子都是他夜夜笙歌的主角。
白秀愣了,啊,这地方进来了就出不去了?那个皇上………他真的会选我为妃吗?
☆、第56章 傲骨寒
“哈。”
“哈哈哈,是不是凉凉的。”
延宫御花园,早已积了三寸厚的雪。子桑聿令人不要急着打扫,今日,特意带了两个小霸王出来玩雪的。楠儿活泼,此刻正被子桑聿抱在怀里,脸上沾了一些雪花,那感觉凉丝丝的,便咧开小嘴咯咯地笑。
柏倾冉跟在这父女俩后头,手里抱着一向安静的睿儿。这孩子只是巴巴地看着妹妹玩,偶尔抬头望一下天,噢地喊一声,就再无动静。
“你们去煮好茶水备着,另外准备一些茶果糕点。”
连忠总是这般体贴入微。
“噢。”
柏倾冉看了看怀里的小人,见他还张着圆圆的小嘴,黑溜溜的眼睛一直盯着头顶天空。“睿儿看到什么好玩的了?总是噢。”柏倾冉顺着他的视线去看,嗯,没什么东西啊,这小霸王怎么了?
睿儿收回视线,看向柏倾冉。盯了一会儿,突然弯起眉眼笑了,一边笑还一边弯过身子往外倒。
“哎哎哎,睿儿!”柏倾冉哪里料到他这一出,险些就没扶稳。好不容易抱紧了他,发现他不想抱了,想自己下地走着。“慢些睿儿,待会儿母后拉不了你,你可就摔了。”
小睿儿穿着厚重的蟠龙棉袄,摇晃着身子站稳在雪地里。柏倾冉无奈一笑,才松开手,这小霸王就晃悠晃悠地走向子桑聿:“父皇…”嘴里喃喃地喊着,应该是看那父女俩玩得那么开心,自己也想参与了。
“噗!”
突然,睿儿整个人摔到了雪里。
“!…”
柏倾冉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扯着他衣服从雪地里抱起来。一看,睿儿的脸上满是雪,白花花的。“哎你这孩子,母后刚才怎么说你来着?来,别动,母后帮你把脸擦干净。”
睿儿并不依,出于他这爱哭鬼的外号,在柏倾冉刚提起他的时候已经放声大哭。那边的子桑聿听到身后哇哇的哭声便是一惊,抱着同样一脸无知的楠儿,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咋了这是?”
子桑聿抱起楠儿,走近他们。“睿儿你这爱哭猫,干嘛又哭,就知道哭,是不是想父皇打你小屁股。”嘴上骂着,自己却将楠儿递给柏倾冉,张开手去抱这哭闹不休的小霸王。“你总是这样,父皇好难做的,知不知道?”
是不是生错相了?活泼的又是楠儿,一直不哭的又是楠儿,喜欢打架的还是楠儿…反倒是这儿子,被抢了布老虎哭,摔了哭,骂了也会哭,而且不活泼,只知道哭!子桑聿轻叹了一口气,这孩子以后会不会也是这爱哭的脾性?这可不好了。
“干嘛呀老是哭。”子桑聿还在安抚着他的情绪,发现他一边哭一边伸手去指、哦楠儿你怎么那么坏,竟然还在那里笑,你是在笑你哥哥吗?“哎呀好啦,楠儿只是心情比较好,所以总是笑嘛,你也要像她那样心情开朗啊,不要老是下雨呀睿儿。”
“父皇,呜呜呜…”睿儿好委屈,哭得也很委屈。
“呜呜呜什么。”子桑聿抱着他,开始慢慢踱步。也没有让底下人跟上来,只是慢悠悠地抱着他,在这御花园随便走走。“睿儿,不可以总是哭鼻子的,父皇早就跟你说过。”
柏倾冉在原处陪着楠儿,眼看那身披白狐大髦的人已经走远、也罢,孩儿虽小,但是多跟她学着为君之道驭权之术也是好事。有些事情,总需要这般潜移默化。
父子俩在御花园已经逛了小半圈,睿儿的哭声也慢慢止住。
“发…”
“嗯?”
子桑聿看了看他,见他睫毛上尚且挂着的眼泪,顺手抹去。“这是梅花,在最冷的时候才盛开的。”
睿儿咂咂嘴,小脸张望着头顶的梅花,似乎很有兴致。“梅花傲骨,这不畏严寒的品质,总被世人所赞颂。睿儿,日后作为一代君王,你要比世上任何人都要守得住狂风暴雨,帝王不多情,坐上这高位,万不能感情用事,可懂?”
“噢。”
睿儿圆着小嘴呢喃,伸着小手想摘头上的梅花。
子桑聿淡笑,替他摘下一朵小花,递到他跟前:“父皇就当作你答应了。”
睿儿也只是紧紧看着她,眼睛闪闪。
延宫定和门。
今日连信回宫中核对一些书册,刚从宫里出来;定和门处,徐逍正脚步匆忙地赶来。连信打远便朝她作揖:“徐将军。”
“连都尉!”徐逍抱拳。
“今日皇上不是下令免了早朝,怎么徐将军还是赶了过来?”
“正是因为皇上免了早朝,故而心焦。”徐逍无奈一笑,“有些事情比较紧急,想尽快跟皇上商议,才匆匆跑来这宫门前。连都尉,你可知道皇上此时有没有空闲?”
“皇上在后宫,正和皇子公主看雪…今日也有下令,说不见外臣不议事。”连信道,“要不这样吧,徐将军先将事情转告于我,我在宫中当值,也好把事情转达给皇上。”
徐逍叹了一口气。
“连都尉,借一步说话。”
原来,那日平西部队冬至回京,子桑聿微服出宫一同庆贺的时候,曾留下了话、说如今天下安定,百姓的生活也趋于平稳,各处城池屯了那么多兵力实在不妥,应当将一部分兵士解甲归田。一部分可以让他们还乡,另一方面,青壮年补充农作劳力也是一个要项。加上兵源屯驻,各地需要拨出银两充作军饷,那么大的一批人得消耗多少东西?故而,来日拿来兵册,将战绩不突出、负过伤的兵士解除军令,允准还乡吧。
这件事,在当天就走漏了风声,在军营里传了个沸沸扬扬。
“这件事情,想找皇上做个定夺。包括具体是哪些人允准解甲归田,也要得个清白。如今军营有些闹腾,士兵们都是长久没有回过家乡的,似乎乱了军心啊…”
“我懂…”连信顿了顿,随即一笑:“皇上既然提出来这个想法,必然会想办法做到最好的。徐将军毋须担心,今日皇上没有例行早朝,但是估计明日早朝时分,皇上已经勾选出还乡士兵的名单。”
“明天?”徐逍讶然。
“皇上的性子,我大概清楚。摆在眼前的事,她会尽快地解决。如果今日白天,皇上都没有处理政事,那么估计今夜,她要忙到三四更。”连信笑得有些苦涩,“旁人不知道她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