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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酿!”连二笑了,将放在一旁的酒坛子递上:“以前聿儿很喜欢喝桂花酿,所以今天特意买了两坛。不过这酒藏了好几年,酒味会比较浓了,别醉了才好。”
“啧啧啧,瞧二叔说的!”连信赶紧打住了他,拉了拉坐在位子上吃面的子桑聿:“聿儿,你看这些个老人家是愈发地嚣张了,竟然说我们喝桂花酿会醉!看来不给他们一点颜色,他们是不会服气的!来,小碗给我,咱们不用杯!”
“哈哈哈哈哈,好啊,给我满上!”子桑聿笑得开怀,也随着说笑起来。
“哎呀,连信你个小兔崽子竟然说我们是老人家!”连二不依了,挽起袖子站起身来摆足了架势:“来来来,也给我们的小碗满上,还有你阿娘!今天就看看我们三个老人家能不能喝过你们两个年轻人!”
“哇,耍赖,阿娘很能喝的啊!”
“又是你自己先说我们几个是老人家的,叫你喝酒又说我们耍赖,你想咋样。你阿娘一介女流,虽然当年年轻的时候喝酒喝醉了我们兄弟俩,但是说不定已经比不上以前了嘛!来来来,试一试你阿娘的功底呗?”
“哇,不要啊,我才不和你们喝。”
“来啦信儿,怕什么。”
“聿儿你看,他们还耍赖啊。”连信赶紧搬救兵,“明知道阿娘那喝酒的名气是响彻连家村的,他们竟然要我们和阿娘喝!天啊,这还有没有理了!”
他们还是在不依不饶地争辩。小小的房屋里,不断地传出呼喊声和欢笑声、子桑聿早早因为他们的对话而捧腹大笑,笑得停不下来。我真希望不管过了多少年,我们依旧像一家人一样坐在一起,嘻嘻笑笑,毫无避忌。
不过这个希望有些难吧,是吗?
拿碗喝酒,拿刀切肉,谈笑之间已经吃得七七八八,夜也深了。
“义母做的饭菜真的好吃,感觉怎么吃也吃不够。”子桑聿呼了一口气:“只是现在已经吃撑了,塞不下东西了,哈哈。”
“有空就多些回来,想吃什么,义母就给你做。”
“好啊。”子桑聿笑得开心。
连复宠溺地看着她,“聿儿如今,还是像个孩子一样。对了,先前听信儿说,冉儿那边顺利产下了一对龙凤胎是吗?”
“对啊,龙凤胎。”子桑聿想到此事就特别高兴,笑得龇牙咧嘴:“听说两个孩子的样貌也很像我呢,真的好想看一下…”
“日后便能经常见了。”连复道,“只是那生产的妇人…可有做了处理?听说聿儿只是让人把她送到一个地方安顿下来,让她和她的大儿子生活。虽说她疯疯癫癫,万一说出了什么事情,那可怎么办?”
“这件事情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聿儿会做好处理的,义父放心。”子桑聿淡笑,“倒是冉儿产下龙凤胎一事,那些个大臣都急得厉害,想尽方法要我再纳妃妾,说是日后储君不可以是柏家血脉…”
“嗐!”
在场的几个人都无奈地笑了。
“要说是聿儿你日后有了别的血脉,我们才是更担心。”连复正色道:“如今冉儿的这两个孩子,已经算为子桑家的人、日后若是纳妃,妃子有孕,那必是妃子与他人有染,子桑家的江山岂能被这些人分去。”
“义父放心罢,日后我若为皇,储君便只有睿儿的份。”
子桑睿,不要让我失望。
…
“睿儿,看这里看这里。”
大宁京都公主府、今天天气不错,柏倾冉和蓝儿以及新东特意抱了两个孩子出来后院走一走散散步。孩子近三个月大了,还是需要人抱着的时候,但是对于鲜艳的东西已经会留意,眼睛也随着它溜溜地转。
新东抱着小公子,蓝儿抱着小小姐,柏倾冉则是拿着两只自己缝制的鲜艳布老虎在他们跟前一直晃动。“睿儿~看一下这里,你看,这是一只老虎~”不过小公子似乎不像女儿那么活跃,反倒是有点懵懵的,只是看了布老虎一眼,就转移了视线。
“诶,睿儿怎么好像不大愿意搭理我呢。”柏倾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拿另一只纸老虎去逗女儿。“哎,你们看,楠儿的眼睛溜溜地转得多快啊,哈哈,真想亲一下。”粉嫩嫩的小脸,黑溜溜的眼睛,特别灵气,惹人怜爱。
“听说龙凤胎里的男孩子反倒不比女孩子活泼,小公子应当属于这一类型吧。”新东伸出手来逗逗睿儿的鼻子,只见他小小地斗眼了一下,蹭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夫人也不要心急,小公子还小呢。”
“是啊,还小呢。”柏倾冉也跟着刮了一下睿儿的鼻子,紧紧地看着他:“睿儿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现在才是刚刚起步呢,是吧。”
睿儿眨眨眼睛,没有听懂。
等她打下了这一片江山,以后你就是这个天下的主人了。柏倾冉看着儿子,细细地抚过他的眉目。她对你的期望一定很高,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不要让她失望、这一生,我不知道你原本的身份应当是什么,但是我相信这一生,你的责任便是当一个好皇帝,一个姓子桑的好皇帝,睿儿。
☆、第38章 破心魔
安统十八年三月。
大宁岳王柏道文封地,岳地首城。
首城往外的平坦官道上,行走着一队人马,没有太大的嘈杂之声,只是安安静静地往城里而去。当中,子桑聿端坐马上慢悠悠地跟着,沉敛着面容,许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前段时间,延军开始分散攻占各大小城池,大部分都是不攻自破、开门迎军的状况;这些城池之中,还有着那岳王柏道文的封地,本以为他会顽强抵抗,殊不知岳地比其他城镇还容易被攻破,实在出乎意料。
子桑聿听从连复的建议,特意亲自前来此处。
亲自前来,是因为听连复讲,柏道文曾是太子统的伴读,二人相伴数年,感情很好。而柏家称帝以来,柏道文一直守在封地不出,不问政事,想必也有太子统的缘故。这次延军战况大好,岳地守不了,还不知道柏道文会做出什么事来。
当是念旧情也好,当是还旧债也罢,这一趟,子桑聿还是得走。
“攻打岳地时,没有受到一点阻碍么。”
此时的延军已经全数占领岳地,大批人马也进驻到首城之中;攻城当日,延军首先前往岳王府封锁了大院,将岳王岳郡主等人拿住,暂且关押了起来。然后,偌大的岳王府便又成为延军的一个镇府点,供将领落脚和商议要事。
“回禀殿下,岳地的守城军队少得可怜,在我们攻城之时,甚至都没有几个人守在城头进行防御,我们仅仅是破了城门,便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了此地。”下座回禀的人,正是如今炙手可热的女将徐逍:“岳王似乎也不反抗我们的到来,有些意外。”
“如今,那岳王在何处。”子桑聿淡道。
“也在王府之中,在后院的房间里派人日夜守着。”
“我想去见见他。”子桑聿叹了一口气,随即便站起身。“话说这些日子以来这父女俩的情绪还好么?膳食有没有用,精神可还好?”
徐逍沉默了一下。
“不大妙。”
岳王府。
前头,子桑聿和徐逍正走着,后面跟着二十个左右亲兵。现时初春,正是中原各地老树长新芽的生机时节,子桑聿一边走一边感叹着春色特别好,徐逍也跟着搭话;这二人倒是没留意到,后头的亲兵们都不怎么在状态,说起了悄悄话。
“我看,这件事挺真的啊。”“对啊,你看殿下那么久了从未有纳妾寻欢之意,虽说早前有妻室如今有孩子,可都远在京都,哪能和眼前人比呐。”“我看像啊,殿下可是对她特别上心特别好的…”
最近,延军里有了新的趣事。
那徐逍是女子一事,经过卢锦正和子桑聿的大力支持,已经通过了全军的认可、即使还有那么少部分不服气的,但也无关大碍了。而徐逍受到支持以来,子桑聿频频重用于她,让徐逍在各战役之中都留下了功劳,成为军中的当红炸子鸡。而这段时间,子桑聿和徐逍也是走得很近的,难免有些人开始怀疑…
莫非,殿下和徐逍将军有什么私人感情?
这个猜测也不是不可能。殿下年纪轻轻还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徐将军虽然不似平常女子温婉柔弱,可是也有一种吸引人的气质!加上殿下哪里是普通人物,说不定就是喜欢像徐将军这样的人呢?
回想起那大宁公主柏倾冉,似乎也不是一个弱质女流啊。
一来二去,军中对于她二人的议论多了起来,甚至她们俩随意做的一个举动,都会引起军中的一番讨论:你看,殿下和徐将军真的没有任何猫腻?…看来,是这段时间过于松懈,这群人才会那么有空闲讨论这些。
“在后头说什么呢,怎的走那么慢。”子桑聿回过身来,见亲卫们都在窃窃私语,不禁板起了脸。“还有没有点当兵的样子,是不是太闲了,一安逸就懈怠了。”
“属下知罪!”
“好了好了,快走吧。”
拧头继续往前走,子桑聿又和徐逍的视线打了个照面。尴尬地避开当不知情,心底里开始了不断地念叨:为什么男儿家比妇人还爱嚼舌根,怎么就觉得我和徐逍有其他关系呢?搞得我见了她,也好生别扭,似乎真的做了什么事情一样!
唉,这群闲下来就好吃懒做的人。
关押岳王一干人等的地方在岳王府后院,以前是王府家仆住的地方,比较简陋,但是也算得上是比较干净。原本王府的下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个别没有离开的,在延军进城时也一一遣散了,所以根本没剩几个人。
“属下参见殿下。”“起来吧。那岳王可是在里面?”“是的。”
岳王柏道文正被关在房里,最近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精神很差;刚才正是打瞌睡,却听到了外边这么几句对话,不禁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门外侍卫所说的殿下,可是那太子统遗孤,之前的驸马爷?
“殿下请。”
房门随即便被打开了,柏道文眯了一下眼,似乎不太适应外面灿烂的阳光。一个少年从阳光里走了进来,背对光线,看不清面容;等到外面的人把门关上,柏道文才看清了眼前的人,心里莫名地被撞击了一下。
眼前的人穿着一套淡麦色的圆领衣袍,外边履着一层轻纱;头戴鎏金簪,腰围牙黄色的细指绳,两手负于身后,刀裁眉发,朗目薄唇。偶尔一阵风从外间吹来而扇动了衣摆,才恍然回过神来这人站在自己的跟前。
旧日的记忆模糊了,只是再见到这个少年时,才回想起太子统的旧貌。
“你与你父皇,真的很像…”
沉默了许久,柏道文脱口而出的还是对子桑聿的感叹。
“我父皇…”子桑聿顿了顿。抬眼看他,见他提到旧事的语气很是感伤。“听义父说,柏大人旧日和我父皇交情甚好,甚至比得上亲生兄弟亲手足一般,不知道是不是?”子桑聿特意唤的是柏大人,而不是岳王;提到太子统,说的也是父皇,言语间便像是柏家从来没有称帝,而他柏道文也从来只是一个臣子一般。
“太子…”
柏道文突地便开不了口。
…道文的忠心我是信得过的,只是你那兄长柏道成,我真的不敢相信啊。
…太子殿下…
…啊,我又忘记了,我不该在你跟前说你兄长坏话的。只是我很多次看到你想到你,都以为你与我是一家人,所以从来不想忌讳你…
…殿下放心,来日柏家若以下犯上,道文定大义灭亲!
往日种种,突然浮现在眼前。柏道文心里愧疚,想到自己对太子统的诺言,更是觉得自己这十多年以来卑鄙无耻。“我与太子,的确有很好的交情。只是,我不配太子对我那么高的信任,我愧对于他…”
“我知道柏大人也是迫于无奈。”子桑聿很平静。“当初,柏大人也不能阻止什么,就连我父皇即使早早知道叛变的内情,也不能对柏道成怎么样。说到底,还是权势问题,只有把权势掌握回来了,天下才可以坐稳。”
柏道文苦涩一笑。
“你说话的语气,也很像太子统。”
“是吗?”子桑聿笑了:“那毕竟我是他的亲生孩儿,性格随父,不奇怪。”
“太子爷性情很好,若是当年…”没有叛变,今日应该是一个好皇帝。柏道文还是没有说出后半句,低下了头。“不知道你来见我,为了什么?虽然我当年与太子有交情,但是今日登基为帝的是我兄长,我也不想背负不孝之名。”
“不孝?…柏大人,你该孝的是你高堂父母,而不是叛变的兄长。”
“父母已经早逝了。”
“那你父亲为何早逝。”
子桑聿没有丝毫退让,直接便说出他心底里最为难过的事情。“当年柏大人的父亲,是当朝左相柏元兴,柏相忠心耿耿,我皇爷爷也很是重用于他、只是听闻,柏相在柏家登基称帝的那一天急病死去了,不知道是不是有所关联?”皇爷爷指的是前延顺和帝,太子统的父皇。
“父亲…”柏道文被问得哑口无言。
“所以柏大人还是要对如今的天子俯首称臣吗?”
“别说了!”
柏道文一时气急,从长靴之中掏出了一把利刃匕首来,直接抵在自己喉间:“我对不起我的父亲,也对不起太子,我的确没有脸面苟活于世。只是如今的罪人的确是我的兄长,是我多年的手足,我不想对不起他…我知道,我只有一死方能谢天下。今日见了你,算是还了太子的债,我也可以安心而去了。”
“糊涂!”子桑聿跃身跳起,伸脚一踢便把他的匕首踹到一边,惊得柏道文瘫坐在地。“蝼蚁尚且贪生,你怎么就只想着死!柏大人别忘了,你的女儿方十六岁,你死了,她又该何去何从?你有没有想过她自己一个人活在世上,会比凌迟还惨?”
当今世上的女子,是天地间活得最卑微的人。
有权有势尚且还好,若是无权无势,只怕是任人欺凌,风餐露宿。柏道文听了子桑聿的话便怔在了原地,口中喃喃,应是唤着他女儿的名字。
“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让你死的。”子桑聿横眉正色:“你算是冉儿的叔父,也不是什么坏人,我不想为难你;如今你女儿尚幼,孤儿鳏父,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只希望你们找个地方好好生活,安分过日子,其他的事,不要再管。”
“我怎么能做那不忠不孝之人啊…”柏道文很感激,可是心里也很挣扎。已是中年的人,趴在地上便是一阵哭嚎:“兄长待我不薄,我怎么可以亏欠于他!”
“没说让你不忠不孝!”子桑聿看到别人哭就不知所措,只能抬起头来看向别处。“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与冉儿为夫妻,感情颇好。你是她的亲人,我不想让她难过,所以打算放你们一条生路;至于宁宫里的柏家人,如果可以,我也不会要了他们性命。”
“你……”柏道文惊道:“我柏家夺你所有,你不憎恨吗?”
“仇恨只会让我不理智。”子桑聿看回他,“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也等于是夺你们柏家所有,那你们恨我吗,冉儿恨我吗?或者不恨,因为你们柏家本就亏欠于我,我也只是顺应我父皇的遗愿,接回子桑的江山。不是想当皇帝,只是你的兄长,不适合当皇帝。我在这高位也有我的苦,说不了你听。”
柏道文看着她好久都说不出话。
这中原大地让你来统治,应该会更为繁华鼎盛吧。
大宁京都。
公主府。
小公子和小姐至今已经有半岁了。今天新东等几个暗卫带了小公子和小姐去外面闲逛,柏倾冉也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