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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思达听了这话,转而笑着望向赵兴:“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你虽然支持景教,但你却从来没有上教堂做个礼拜,你至今还没有进行过一次忏悔,是吧?”
稍停,安思达又笑着说:“普通的神职人员恐怕无法接待你,需要我亲自主持您的忏悔礼吗?”
赵兴笑着转过脸去,他望着别处,对安思达说:“我心中的秘密实在太多,我还有一个天大的秘密,无论如何不能告诉别人,甚至连临终忏悔都不能说出去……主教大人,别心急,等我临终的时候,我会做一次忏悔,说出我能说的一切罪行。”
赵兴脸望着别处,恰好看见赵风走了进来,他在门口隐蔽的冲赵兴招了招手,赵兴微微点头,赵风马上一闪身,趁没人发现,悄悄溜出了众人的视线。
又与众人寒暄了一会儿,赵兴找了个借口,悄悄溜出门外,到了另一间小会客室,他一见赵风,劈头就问:“怎么回来的这么快,我还以为你还需要几天?见了你的媳妇了?”
赵风点头:“已经通知了清照,让她悄悄来见我。铁骑军与我共同出京,太宰郑居中也随行,说是打算护送昌国公主前来杭州,渡海去昌国巡视领地。但铁骑军移动缓慢,我从水路坐快舟南下,比他们提前几日到了。”
说完了自己的情况,赵风马上又问:“嫡父,我在真定府的时候,帅监司曾经耻笑过父亲在徐州修建碉楼群,他说:没有坚定的守卫者,再坚固的城堡也是坦途。父亲怎么看?”
赵兴沉默片刻,慢慢的说:“这次我在义乌遇见了一场民间械斗……”
赵兴慢慢的讲述了当时的场景,而后带着百思不解的神情,自言自语:“我当时就想不通,他们怎么能如此凶悍,能如此舍身搏杀?孩子,你知道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部 大军阀的狐步舞 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70章 上下同欲者胜
更新时间:2009…9…22 10:58:10 本章字数:5936
风沉默片刻,这时,李清照悄悄推门进来,向赵兴打后,她坐到赵风身边,抓住了准丈夫的手,细细看着对方的掌纹,也不说话。这样温馨了一会儿,赵风回答:“嫡父常说凡事要看成本效益,我想那群义乌人如此敢拼命,是因为效益太大了,他们投入的是烂命一条,收益却远远超过土里刨食一生所能挣到的家财吧。”
李清照瞪大眼睛,想张口询问缘由,赵风做了个等会解释的手势安抚她。赵兴站起身来,转身从背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递给赵风,慢慢的说:“兵法云:上下同欲者胜,这句话让我豁然开朗,你明白这个道理吗?!”
赵风想了一下,答:“我明白了,义乌矿业的利润给地方提成了,地方能从矿业的发展中获得好处,这好处人人有份,所以他们敢拼命,也有资本拼命。”
李清照听说过义务兵的事情,赵风这句话使她明白这对父子在谈论什么。她用力的点点头表示赞同。赵兴接着说:“不错,这句话虽然讲的是兵法,但用在公司经营上也很有用,一个公司在起家的时候,大家同舟共济,等它发展了,你必须让当初追随你创业的人,个个都分享到公司发展的红利,只有这样,才叫做‘上下同欲’,若你反其道而行之,艰苦创业的时候要求大家同舟共济,等事业兴旺了,要求大家无私奉献,整个发展的红利由自己独吞,谁还会为你卖命?”
赵风马上回答:“徐州防卫也会是这样吗?父亲用了什么手段让他们上下同欲?”
赵兴避而不答,他继续自己的话题说:“国家的发展也是这样,治理一个县城也是这样,县里的税赋增长了,你必须让县里所有的百姓都分享到增长的红利——你父亲每治理一地,百姓欢呼鼓舞,用的手法不过就是这个,这或许也叫做‘团队精神’。”
赵风马上又联想道:“阿也!难道对朋友的态度也是这样?比如我过去老不理解,父亲为什么对朋友那么慷慨,又为什么万俟大叔、帅大叔宁愿不升迁,也不愿离开父亲身边……原来是这样,原来他们分享了父亲发展的红利,他们感觉到与父亲是一个团体,所以宁愿继续待在这个团体里,也不愿出去单干,因为单干的效益未必比父亲这里强。”
赵兴欣慰的站起身来,继续补充:“其实,管理一个家也是这样,你是嫡长子,父亲的这个家迟早要由你来执掌,父亲我虽然把两个孩子都安排在海外,但你要清楚,我赵氏宗族要想兴旺,必须要上下同欲,必须要让族里每个人都感受到我们的发展给他们带来的红利,如此一来,赵氏宗族才能强盛。”
李清照这个伶俐鬼马上又补充:“阿也,当初阿翁起来对付蔡京的时候,我心中还捏着一把汗,没想到蔡京倒得那么快。现在想来,蔡京败就败在上下不同欲,他得高官,却只信任亲戚儿女,以至于每个人看着他得意,只会盼望着取而代之,所以阿翁一声呼喊,蔡京应声而倒,是因为阿翁以上下同欲对付离心离德,故而百战百胜。”
赵风刚才谈到铁骑军南下,又谈到徐州防御群的问题,他实际上是在向赵兴提出自己的担心:若朝廷准备动手解决赵兴,那么赵兴能否坚守住?
赵兴用“上下同欲”这个话来回答赵风,是告诉孩子:我这里是铁板一块的利益共同体,我的士兵被连续的征战喂肥了胃口,别人想拉拢,不见得能够成功,故此,我既不怕朝廷的打击,也不怕朝廷的分化瓦解。
李清照地话也充满了隐喻。她已经完全明白了父子俩地交谈。故此。她地补充实际上是在安慰赵风。她拿蔡京说事。实际上指地是宋徽宗。宋徽宗地荒诞已经让朝廷大臣忍无可忍。如今朝堂上虽然有党争。但所有地既得利益者在防止宋徽宗重新掌权这一点上却是利益一致。按朝廷大臣地心思。现在宋徽宗你安心去做自己地艺术皇帝吧。国家大事我们说了算。你只需要点头就行。
在这种情况下。几个宗室子玩出地小花样根本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更何况铁骑军也不是铁板一块。以前地虎捷军、宣毅军经过赵兴整编。都被洗了脑。这次铁骑军南下。焉知不是朝廷送来地新肉包。
赵风满意地站起身来。捏了捏李清照地手。讨好地汇报:“嫡父。马梦得叔叔说郑居中曾想把我召为驸马。说这是宗室子地打算。让我用清照地词堵了此举。他这次护送昌国公主南下。不知道又再打谁地主意。我记得父亲曾说过。做男人最失败地事就是当了驸马。咱家几个弟弟。父亲还是赶快给他们都定下一门亲事。”
赵兴摇头:“郑居中知道你一路疾奔。我们若是赶在他前面给孩子都定亲。做地太明显了。现在。我不怕朝廷。是朝廷怕我。便硬邦邦地拒绝了又
”
赵风正在那里龇牙咧嘴。估计是被李清照掐地。赵兴不好继续掺合小两口地打情骂俏。他站起身来。说:“你去你母亲那里请安。我还有事。正接待各地资助生。等你去完你母亲那里。带上清照一块来。见见那群学生。”
赵兴重新回到那间会客室的时候,正听见张绎乐呵呵的说:“没问题,万松书院的藏书楼都向诸位开放……呀,相公来了,你们还是再求求相公,他在江对面还有一座更大的藏书楼,里面有上千名路支奴隶正在翻译上万种书籍,那里面的藏书不下百万本,可以说包罗万象。”
赵兴随口回答:“书本就是给人看的,能有人来向我求书看,这是我的荣幸,不过,我藏书楼的书都是孤本,所以不能出借。只准许大家在馆里看,且规矩比较多,为了防止失火,里面不许点明烛;为了防止虫蛀,里面不许吃东西……”
一名学生扬声回答:“既然连张山长都称赞里面藏书之博大,我等愿意遵守规矩,只是,相公大人,可允许我等抄录?”
“可以抄录,藏书楼里的书籍有目录,回头我会让嫡子给你们一份,你们细细研究一下,各取所需……”
学生们马上转身,询问他们各自新任的老师,这些老师都曾进过藏书楼,他们向老师求取经验,请老师介绍一下哪些书值得一阅。赵兴抽身出来,又到安思达跟前,悄声问:“这些学生都信教吗?”
安思达摇头:“你说过,信仰这东西不要勉强,受我们资助的人,我们不要求他们必然信教,这些人当中,有超过七成接受了我们的信仰,对这个数据我已经很满意了……对了,你刚才走后,各地学谕都过来资讯我们的资助计划,对我们这点也非常满意,认为我们做的很宽容。有很多人还表示,也愿意向我们提供部分资金,以帮助我们扩大资助计划。”
赵兴刚要回答,帅范推门走进来,他目不斜视的穿过喧闹的人群,走近赵兴身边低语:“侯蒙又来闹事了,非要求我们拨付三千新枪……给不给?”
赵兴噎了一下,赶紧说:“请他进来!”
侯蒙被请进来的时候,赵兴已经换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是楼中的宴客厅,一应布置类似现代小舞厅,各色女伎铺成,回音效果极佳。
正对门的是小舞台,赵兴坐在舞台正中的躺椅上,躺椅前一个小矮桌,桌左右各立一个屏风。
大厅一角还竖立着一个不知名目的乐器,它被盖在红绸之下。
只见左屏风前、桌后、右屏侧各立一女,左女拿茶托,端茶杯,右女双手端盘。桌前一女,双手扶碾轮在槽中碾茶末。右侧屏风前、桌后一女,双手端一碗,此女对面站一端酒杯女,桌前一女双手端圆盘,盘上放一注子(热酒的器具)。
除此之外,赵兴坐下各色吹拉弹唱娱侍女伎也齐齐摆了上来,除了一丈青、秋日两女跪坐膝前外,还有所谓身边人、本事人、供过人、堂前人、拆洗人、针线人……
赵兴座下,诸女伎著锦袍绣衣,击鼓吹箫,弹筝抚掌。丝管悠悠,舞姿妙曼,赵兴斜躺在躺椅(宋代称牙床,亦即类似温莎式沙发)上,美滋滋的欣赏音乐,“身边人”素手擎着酒杯,递到他唇边,还有人将剥好的一粒一粒葡萄举在半空中等着他张嘴,婢一丈青正夹了一筷子菜,笑意盈盈的准备喂食,婢秋日则坐在他脚边,轻一下重一下按摩着他的脚趾。
座前跳舞的是家中舞娘,赵兴座后屏风,一侧是正在斫的梅三娘,称为“本事人”。“本事”这个词正出于宋代,它指的是有谋生技巧的人物。至于所说的“供过人”,它又指后来的专门替大户人家采购物品的“买办”,同时也指传菜递酒的仆女。
至于“针线人”即负责缝主人的衣服的仆女、绣女。宋代大户人家的“针线人”在主人宴客时待在主人身边,时不时伸手整理主人衣服,是因为儒学的礼仪,所谓“席不正不食,衣不正不饮”……此时,那位针线人正跪坐在赵兴身边,赵兴弯腰起身一次,或者俯首吃东西之后,她便伸手整理一下赵兴弄乱的衣服裙角——尤其是裙角,对于富贵人来说,他宴客时脚是不能露出裙外让客人看到的,这是儒学认为不雅之举。
展现在侯蒙面前的是全套宋代富人的奢华生活,这全套女侍应就被统称为“女使”,她们全是雇佣仆女,负责将主人的衣食住行伺候到牙齿。
这套排场,以侯蒙的身家尚且折腾不起,在大宋也只有少数大地主与几乎全部的海商,有资格摆弄这些排场……当然,蔡京也摆弄过这一套。赵兴初发家时,也不曾摆弄这套玩意。
侯蒙看到赵兴的排场,心中不忧反喜。他以前不止一次见过赵兴,但赵兴没有给他单独见面的机会。而
下下辖无数个州县,还要加上大宋海外、比宋朝本身辽阔的贸易领,所以他身边总是围着一群阿谀奉承的人,以及无数的、等候接见请示公务的州县官员。
在这种情况下,侯蒙总说不上几句话,就被官员的汇报打搅了话题,像今天这样私下里单独的接见,还正是侯蒙所期盼的。于是,他不客气的坐到了赵兴身边。马上也有一群女使围了上来伺候,侯蒙不客气的享用着这一切,悠闲的等待赵兴开口。
赵兴比他耐性好,他听完歌伎们演唱的一折《错斩崔宁》戏,兴趣盎然的唤来另一班女伎,嘴中说:“我新近得到一套新乐器,名叫管风琴……来,揭开那个绸布,让侯大人听一听西洋乐。”
绸布刚揭开,侯蒙忍不住叹了口气说:“这哪里是新乐器、什么管风琴,明明是来自‘回回国(中亚的花拉子模)’的‘兴隆笙’,陕西早已流传,不是新玩意……啊,那伴奏的也不是新货,是‘浑不似’……
我听说,当初太尉这栋楼房落成的时候,胡娘客氏曾经舞了一曲踢脚舞,艳惊四座。据说当时在场的都是一代名人,可惜我如今看不到了。”
“浑不似”的另一种称呼为“火不思”,是突厥语qobus的音译;它是一种“七十二弦琴”,即坎农琴。宋人以为这种琴来自印度,或者来自“报达国(阿拉伯东部某土邦,现代认为或许是波斯的布达多)”。而“兴隆笙”则是宋代对管风琴的称呼法。
侯蒙所说的“踢脚舞”,是宋人对佛拉明戈舞的称呼,这种舞是后来踢踏舞的始祖,在舞蹈过程中,有节奏明快的踏脚动作,也有欢畅动人的甩裙动作,这种舞如果放在明清时代,或许会认为是淫荡的,是诲淫诲盗的,但在“封建礼教严苛的宋代”,它那自由、奔放、明快的节奏却深受宋人喜爱。
侯蒙发这番感慨,不是说他渴望欣赏佛拉明戈舞。这种舞蹈,现在伴随着赵兴征讨海外的不断成功,已经随许多海外风俗一起流行于大宋。侯蒙真想欣赏这种舞蹈,出了苿莉园城堡大门,往左一拐,路边的小店中就能欣赏到——他这么说,是告诉赵兴:眼前的舞蹈没意思,咱们还是谈正事吧。
赵兴恍若未觉,他笑着摇头:“胡姬客氏正在接待阿拉伯使团,她已经说了,今后的日子不打算再为别人舞蹈,只求为我一人而舞,所以,别人是再也看不到她的舞了……少游兄(秦观)还说想将这种舞蹈编入戏剧中,求我多次,我都没有答应他。”
赵兴所说的“求了我多次,我都没有答应他”,是在暗示侯蒙他的要求自己难以接受。
可侯蒙自觉的他在扬州与赵兴合作的不错,无论怎么说,在那场赵兴发动的、整个大宋心知肚明的、但朝臣们却不肯承认的兵谏当中,他侯蒙与赵兴是行动发起人,这使得侯蒙在士林中享有了很大的声望,一时之间,人都以为他是赵兴的死党。如果这次来,他连几杆枪都要不回去,那会很没面子的。
丝竹声的间隙当中,侯蒙叹了口气,直截了当的说:“人都以为赵相公有割据之心,独我以为否。但如今南洋军械局研究出了新武器,可相公却不愿与我们分享,为何?”
侯蒙的指责很严重,当然,他要真以为赵兴有割据之心,也不会当面提出这一质疑,因为真有割据之心的军阀最忌讳别人提出这个问题,一旦有人揭了军阀的龙鳞,那是要丢命的。
赵兴不以为然的笑了:“我前不久接待了西洋藩使,通过交谈,我发现西洋藩使已经知道了我们火药的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