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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大能都打起来了,下面这些修士,哪个还克制,哪个还想着什么不能轻易开启战端,只管打呀。
这一打,渐渐就打出了火气,肖红衣都在万魔巢闹过一场了,尘嚣渐落,而这边,却是越打越惨裂,消息传出,不断的有仙盟修士和魔门修士从大后方赶来助战,甚至各个宗门都将这次冲突视为磨砺弟子的绝佳机会,主动派遣精英弟子参战,尤其是魔门的宗派好战,更是喜欢得摩拳擦掌。要不万魔巢闹成那样都没有魔门各宗派的人来探查观望,实在是没工夫,万魔巢的混乱,轮不上他们插手,可仙魔交界处的这场大战,人人都能参一脚。
黑鹅到来时,其实大战受到之前天劫发威的影响已经告了一段落,正是中场休息的时候,饶是如此,惨烈的战场仍是让它“嘎嘎”乱叫,血腥气冲天而起,熏得它全身金毛都竖了起来,可见仙魔双方死伤甚是惨重。
“你小子……还真是颠倒众生道啊……”
“去,我才不是颠倒众生……”
黑鹅揄弄苏仙童,少年正被这冲天血腥从入定中惊醒,莫名所以,一边反驳一边探头往下看,脸色顿时就难看了。
炼化仙光,从中得到的仙气不但让苏仙童恢复了“意至”神通,就连因强行使用而遭反噬的“通天之眼”,也在不经意间被造化之力滋润而恢复如初。
一眼因果,苏仙童看出了这场大战的来龙去脉,始作俑者,正是自己,瞬间涌上心头的,除了惊骇,便只有深深的后悔。
他太任性了吗?
“停下,我要下去!”
年轻的掌门眸光闪烁,只有兴奋。战场啊,还有比这里更能磨砺自己的好地方吗?他正愁压力不够,修为精进缓慢,没想到,机会就这么来了。
“擦,你要送死吗?”黑鹅一万个瞧不起葛无缺,无他,太弱。
“宝剑锋从磨砺出。”
葛无缺掌心一翻,本命金剑冲出,也许是因为修炼月轮斩的缘故,原本形如匕首的小剑,在融合了青云子的剑胎之后,剑身变长变弯,形如一轮弯月,剑锋寒芒闪烁,灵动的环绕着他旋转,发出了轻轻的嗡鸣声。
这是剑中有灵的表现,尽管这个剑胎是被强迫融入体内,但身为剑修,绝不会厌弃一柄有灵的宝剑,他厌恶的,只有强迫他的肖红衣。
黑鹅不停下,葛无缺也倔,纵身便要往下跳,却被苏仙童一把拉住。
☆、205·大仁大勇大爱不是我
“如果是我……前世的我;葛欢;他会怎么做?”
苏仙童任性,自我;却从不逃避责任;所以他有时是苏仙童,有时是尹天人,不管是仙胎还是魔子;这都是他逃避不了的责任,无天魔君让他两边跑;真正的用意只有一个;总有一日;他必须二择一,要么永远都是苏仙童,要么永远都是尹天人,不论他选择做谁,仙盟或是魔门,必然有一方是他必须扛起来的。
仙魔大战,死伤无数,因他而起,必也因他而终,苏仙童知道他现在应该做什么,跳下去,平息这场战事,尽他自己的责任,可是……他不能,仙光已经炼化,但他留不住造化之力多久,因为造化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不存于凡间,正慢慢渗入他的体内,必须在造化之力被他完全吸收之前,赶到玉清宫,将它渡入林莫南的体内。
没有时间。
这是苏仙童除了仙胎魔子之外,第一次面临如此两难的选择,他不知该怎么做。如果是葛欢,如果是林莫南始终不忘的那个“我”,面临这样的局面,他会怎么做?
葛无缺被问懵了,直接翻白眼,道:“我怎么知道,这话不该问你自己吗?”想了想,又呸了一声,他这样说,岂不是承认苏仙童前世就是他的师父。
年轻的掌门顿时就不乐意了,立刻补上一句:“师叔说过,我师父是大大的好人,英俊潇洒、高贵无匹、强大无敌……”忍不住又瞥了苏仙童一眼,心中继续呸呸呸,继续道,“这些当然都不是真的,但师父他见义勇为、明知不敌也会勇上虎山,大勇大仁大爱……”
唯独没有大智,葛欢若有大智,又岂会因救人而身死,面瘫的掌门面瘫着吐槽。但不管怎么样,那样的葛欢,比眼前这个少年,要好得多得多。
苏仙童不由出神,大勇大仁大爱,前世的“我”,原来如此出众,那么样的话,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下面这方天地撕杀得这般惨烈。
“给你。”
两方玉符被塞进了葛无缺的手中,一方通体半透,色泽明黄,一方黑白相间,入手凉沉。
“遇到打不过的魔修,出示黑白玉符,遇到厉害的仙盟修士,出示明黄玉符,保你平安。”
一句话说完,苏仙童飞起一脚,将捧着玉符不明状况的葛无缺踹下了鹅背。
“哇……太惨了……”黑鹅大乐,却假做惊呼,假惺惺不敢看。爷的后辈,当然要好好历练一番,哪能这么弱鸡。
几根鹅毛不知什么时候贴在了葛无缺的脑袋上,先是金色,渐渐却褪去流光,化为黑色,不注意瞅根本就看不出来。这是黑鹅给自家后辈的保命符,是它自己最宝贝的几根胎毛,虽然黑羽没有金羽强大,但是别忘了,黑羽不是鲲鹏羽,而是夜羽鹅的羽毛,夜羽鹅能跑擅战,黑鹅在蛋中就饱受折腾,加上血脉特殊,导致出生之时的胎毛中蕴含一股先天道韵,把胎毛贴在修士身上,可充作灵宝,能大幅度提升修士术法的威力,当然,有优点就有缺点,之前再危险,黑鹅也没把自己的胎毛拿出来过,自然是因为这缺点连它都搞不定。
夜羽鹅能跑擅战,可最出名的,却是它能给人带来噩运。总之,葛无缺现在自求多福吧,只要他没让噩运给坑死,那么就可以带着噩运去坑别人了,还有比这个混乱的战场更适合坑人的地方吗?嘎嘎嘎……黑鹅得意无比。
因它不停,前面已经一队魔修过来拦截,结果被它一头撞得人仰马翻,等他们回过神来,黑鹅早飞到仙盟那边去了。仙盟修士倒是精乖,一看这家伙威猛,谁还肯自不量力,由它过去了,那么大一只鹅,摆明又不是魔修,反正后面自有前辈高人镇守,也用不着他们卖死力。
苏仙童没注意黑鹅的小动作,踹下了葛无缺后,他撇了撇嘴角,盘膝又坐下,自言自语道:“我……终归不是‘我’……”
他不是大勇大仁大爱的葛欢,他是任性自我的苏仙童,叔总教训他,不让他颠倒众生,其实他真的没有走颠倒众生道,是前世宿缘,让他此生只想颠倒一人。他也没有走因果道,“通天之眼”来自无天魔君,是神通,不是道。
天道宠儿,其实不需要走任何道,他本身就是天道在世间的化身,但是现在,他的心中有了道,不是天道,而是只属于苏仙童一人的道。
道心定则心境平,顷刻间,盘膝坐下的少年,有如脱胎换骨,容色并未变化,只是昔日轻浮毛躁,渐渐化为沉稳之气,渺渺小人如山定。
黑鹅隐约感觉到背上一沉,回首望时,才察觉到少年身上的变化,琢磨片刻,明白过来,哈哈大笑,道:“小子,恭喜了。”
苏仙童只是笑了笑,并未大喜,而是道:“造化之力最多还有七日就会被我吸收殆尽,小鹅,还能飞得更快点吗?”
“爷是纯种黑鹅。”
黑鹅对“小鹅”这个称呼明显不满,化不满为动力,双翅连扇,瞬间化为一抹金色流光,竟是让镇守在仙魔交界处后方的仙盟大能追赶不及,只能干瞪眼的看着它远去。
数日后,仙盟中,一个消息流传开来:有人曾见,金日坠地,正砸在玉清宫顶。
不知者,以为是有人在玉清宫中施展惊天法诀,金日之象,唯有峨嵋金光诀有之,莫非是峨眉跟玉清宫结仇了?更有阴谋论者,揣测是否是三大顶尖古派不满三仙宫执仙盟牛耳,意欲取而代之,不由得纷纷摩拳擦掌,外头仙魔之战越打越烈,里面又要闹内哄,这是乱世来临之象啊,好极,妙极,正可浑水摸鱼。
谣言如风,无孔不入,亦如火,星火可燎原,转眼间便传遍仙盟,一时间人心惶惶,莫可名状。传入知者耳中,却是哂然一笑,很快,三仙宫中,便有澄清之言传出。
砸在玉清宫顶的,不是什么金日,而是一只金鹅。
黑鹅又闯祸了,当然,这不能全怪它,谁都有飞得太快一时收不住翅膀的时候,责任大半都在苏仙童的身上,谁让这小子指路的时候动作太慢,当时他只说要左转,黑鹅就这么一转方向,哪知玉清宫高高的殿顶下一刻就已经出现在眼前,再绕开也来不及了,这可不就一头撞上了。
可怜爷脑门上的包还没消,就又大了一圈……被玉清仙君的青光索绑住双脚倒挂在悬崖上的黑鹅一肚子的委屈不满。
下方,一个小矮子正对着它磨刀霍霍。
☆、206·讨价还价一语箴宿缘
“喂喂喂;你要干什么?信不信爷一口咬死你……”看着小矮子的动作;黑鹅恼火万分,虎落平原被犬欺;鹅吊悬崖被妖戏。
小矮子……嗯;是矮参王,对着刚磨好的刀吹了口气,嘿嘿一笑;道:“鲲鹏精血,嘿嘿嘿嘿嘿……”
“嘿你丫的;爷是鹅;瞧清楚;纯种黑鹅,哪来的鲲鹏精血……”黑鹅扑腾着翅膀,一身金毛……这会儿已经又黑下去了,它现在还不能完全控制体内的鲲鹏血脉,之前拼命的飞飞飞,已经耗尽了金鹏仙留在它体内的真元,要不是如此,它也不至于来不及转向一头正撞上玉清宫。没有外力激发,又不是生死关头,自身潜力也继续潜伏着,这会儿,它还真没有辱没它的名字,纯种黑鹅,再纯不过的一只大黑鹅。
矮参王又对着刀吹了口气,仍是嘿嘿一笑,道:“不要紧,待老夫把你的脖子割断一半,鲲鹏精血自然就有了。”
黑鹅脸都绿了,脖子割断一半,一条命也去了九成九,生死关头,潜力激发,它自然就又会变成金鹅,变成金鹅,它体内流的就是鲲鹏血,鲲鹏血流得多了,提炼一点精血自然容易。像它这样没成年的小鲲鹏,大概全身血都放了来,够提炼半滴精血吧。
“老妖精……你丫的真毒啊……”
“一般一般,天下第三……”矮参王挺谦虚,刀子对着黑鹅的脖子比来比去,寻找下刀的角度。
“老妖精,你修的是鲲鹏道,不看爷面看爷老子的面啊……”黑鹅脖子上的毛倒竖起来。
“对哦……”矮参王想了想,“那就看在金鹏仙的面子上,老夫下刀快一点,不会很痛……”
反正又不是同道,下手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呸,哪里不会痛,你割自己一刀试试……我擦,老妖精你还真割啊……”
矮参王笑眯眯的从身上割下一块肉,落在手中,转瞬间就变成了一大块参香扑鼻的参肉,往黑鹅嘴里一塞。
“老夫行事,一向公道,不白要你的精血,拿参肉换。”
矮参王是矮,可它毕竟修的是鲲鹏道,这参肉一离身,化为原形,体积立刻膨大了百来倍,直把黑鹅噎得差点上气不接下气,几乎就翻白眼了。
好不容易把参肉咽下去,明晃晃的刀子就在它脖子割来割去,是不痛,但听着刀口和脖毛摩擦发出的声音,黑鹅全身都起了鹅皮疙瘩。
“放松,放松,不要紧张,你这么紧张,老夫割着费劲……你这毛怎么硬成这样?”
废话,连肖红衣的剑气都没削断,一把小刀也想割爷的喉,做梦去吧。黑鹅盯着矮参王,咂咂嘴巴,参肉真香啊,老妖精老归老,肉可够嫩的。
“喂,老妖精,你别白费工夫了,呐,爷给你一滴精血,你悄悄把爷放了……”
只是要精血嘛,又不是非得要它的,爷怀里揣着的宝贝多呢,光是鲲鹏精血,老头子临走前就给它留下三滴,一滴给哥用了,还剩下两滴,舍一滴出来买自由,划算。
矮参王顿时眼睛一亮,捋着胡子犹豫:“为一滴精血得罪玉清那娘们……不值得很……”
“擦,爷难得大方,你丫还想坐地起价,爱要不要,你慢慢割吧,别说爷没告诉你,爷还小呢,放光了血顶多也就够提炼半滴精血……”
这边讨价还价没个边,玉清宫中……准确的说,是玉清宫后面的山亭里,苏仙童正半跪在玉清仙君的身前。
“我愿……斩我!”
没有讨价还价,少年的声音坚定而认真。
“好。”
玉清仙君更加干脆,身形让开,山亭之后,正是太液池的入口。
少年一跃而起,如倦鸟归林那般急切,冲入了太液池。今日正是第七日,他从仙光中炼化出来的那一丝造化之力,已然百不存一,仅余少许。
“叔……”
太液池很寂静,它位于山腹中,上通天,下通地,天地元气由上下灌入,在山腹中交汇,形成了这一汪生机无限的池水。当年,仙胎在这里孕育成形直至出生,出生时,身上的胎盘落入池中,化为一块飘浮在池水上的浮石,依然是胎盘的形状。
林莫南的肉身,就被安置在胎盘上,亦如婴儿蜷缩,天地灵气便透过胎盘,源源不断的涌入他的体内。
玉清仙君有心,将他安置得很好,苏仙童飘身落在浮石边,盯着林莫南红润平静的面容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放心。
“叔,对不起,我来晚了,造化之力已经不多了……不过,应该能让你恢复得更快一点……”
俯下身,少年自唇间吐出一点清光,极其微小,甚至不足米粒的十分之一,清光一出现,便要逃逸,却被少年的舌尖抵住,直接送入了另一人的口中。
清光不甘不愿的化尽在一片温润柔软中。
林莫南依然双闭紧张,无知无觉,只是气息明显比之前粗重了些,造化之力太少了,不足以让他立刻清醒。
“叔,我们双修。”
苏仙童看着喜欢,眉眼情不自禁的溢出笑容,风华绝代,只是此时此刻,无人能赏。
少年也在胎盘上躺了下去,亦作蜷缩状。这本就是他的胎盘,与他自是契合无比,只是一个胎盘中躺着两个人,稍嫌挤了些。没办法,他只能尽量寻找胎盘上的空间,把自己塞进去,最后,他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姿势,合适的空间。
两个蜷缩的人,紧紧贴在一处,隐隐约约,却是形成了太极之势。太极者,道之始也,由此分两仪,化四象,生八卦。
天光自山腹之巅灌入,地脉自池下之穴涌出,太液池水光粼粼,不知不觉间,隐约有八卦之形闪动。
“咦?”
堪堪闭目正欲入定的苏仙童愕然的又睁开眼,看看上,看看下,眸光惊讶中又透着惊喜。须臾,他又闭目,天地四圣诀运转,太液池的四角,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虚影缓缓闪现。
双修,只是信口胡言,他说双修之意,其实是指两个人躺在胎盘上,借这太液池的无限生机一起修炼,只是未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