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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南行,在南边,就是奥尼克郡群岛,按理说应该是安全的地方。可是这队骑兵简直周身都被鲜血所浸透,铠甲破碎,连象征着凯尔特人的白牛槲寄生旗帜残破损毁,不复往日荣光。
奥尼克郡,也遭到了噩运。
“你们是什么人!”见马车上只有四个人,三个大人一个孩子,毫无武装,那十来人的骑兵队伍微微收敛了敌意,但是仍然警惕。传令兵大声的叱问着。
“鄙人远坂时臣,自威尔特郡而来。在这战乱的年代里,鄙人只想维护一己家族的平安。敢问奥尼克郡情况怎样?”时臣出面,侃侃回道。
传令兵显然不懂时臣文绉绉的在说什么,但是骑兵队伍分开,走出个女人。
是的,女人。穿着简单的黑色裙子,金色头发上只有简单的宝石坠饰,但是华贵依旧,仿佛还置身在那纸醉金迷的王室酒会之中。年龄看起来已经不小,但是面容依旧光洁如少女,只有眼中的深邃昭示了她的阅历与聪慧。
那队骑兵明显历经苦战,可这女人身上衣饰竟然没有丝毫破损脏乱,实在是奇怪极了。
“远坂,时臣……”女人轻轻念着,“不列颠好像没有这个姓氏。”
“隐姓埋名在这个年代不是常有的事情么,夫人不必介怀。”时臣毕恭毕敬的回答,滴水不漏。
“奥尼克郡已经毁了。别再往那边走了。”女人冷淡至极的扫视了眼时臣一行人,踩着卫兵的膝盖上马,勒马就走。“高文,不必休息了,尽快赶到威尔士。”
“是!”有清亮的男声大声回答。而后骑兵们策马绕过时臣一行人,继续向北奔驰,马蹄溅落了一地烟尘。
威尔士!那是短兵相接的地带。这队骑兵不是逃难,而是要去迎战。
兰斯洛特默默的看了眼亚瑟,心情复杂。
“兰斯,我们也去威尔士吧。”亚瑟突然静静开口,睫毛垂下,手中握着长剑。“我也想见梅林了。”
兰斯洛特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用力点头:“好。”
刀锋入骨,不得不战。背水争雄,不战则亡。这不列颠的荣耀,就从今开始谱就!
马车调转方向,幻兽开始奔跑。
向着北面,向着战场。
只有战场,才是骑士之魂彰显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误入隐秘的石之门
那全力奔跑的骑兵队伍把精灵马车甩落了好大一截,好在幻兽不需要喝水和休息,于是在天黑前,在一个幽深的湖泊边上,时臣看到了扎营休憩的骑兵们。
丝毫不畏惧湖水的寒冷,那些骑士脱光了衣服洗涤掉那满身的血腥。
水光从湖的边沿泛滥开来,波动的纹样惊动了宛如死水的幽绿湖心。水珠沿着骑士们健壮的肌肉线条滚落,撕裂的伤口被清洗干净重新包扎,没受伤的人去上游负责汲水。他们沉默而有序的做着这一切。
亚瑟拿着小口袋欢乐的摘着灌木丛中的小浆果,时臣一个不注意,便不见了他的身影。
等亚瑟钻出枝杈错节的灌木,正想呼喊时臣和兰斯洛特来看他的收获时,一抬头,便看到林木掩映后,有一座城堡。
出游以来,亚瑟也见识了无数的城堡。
有主人的,没主人的,崭新的,破败的,古朴的,闹鬼的——但是从来没见过如此粗狂但又气势的城堡,整个城堡的外墙好像是整块巨石劈凿而成,墙壁上的花纹是天然的石头纹路,没有一丝人工缝隙,穹顶也仿佛是与墙壁连为一体的,炫目的暗红色流转花纹与墙壁如出一辙。
——没错,不知不觉间,亚瑟已经进来了。
“你是谁!出去!你怎么进来的!”
巨大的咆哮声吓了亚瑟一大跳,扭过头,只看到那仿佛一面山压过来一般的身躯,不由的后退两步抬头,这才看清了来人的容貌。
非常高大且健壮,看起来比兰斯洛特还高很多,称之为巨人也不过分了。那巨人的右脸上有道长长的疤痕,从额头到脸颊,划过眼睛,深可见骨。即使知道是老伤疤,看着那皮肉翻开的暗红色仍然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我是一个骑士,是不小心误闯,打扰了。”亚瑟礼貌的行礼,眨眨眼,就要离开。
“随便走走就能破开我设的魔法屏障!说!谁派你来的!”巨人继续大吼,从背后拿出把巨斧砸在地面上,石头地板立刻龟裂,蔓延到了亚瑟脚下。那巨斧足足有三尺来宽百十斤重,之前藏在巨人背后巨人一点也瞧不见,足以见得这巨人的身躯之伟岸程度。
“好凶!真的是自己走进来的啊!大门大开尘土堆积也不打扫,以为没有人啊!路过,真的是路过!”亚瑟叫着跳开,不满道,“马上就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巨人大声咆哮着,声音回荡在城堡内震耳欲聋。
亚瑟捂着耳朵,大喊:“那决斗!胜了我走,输了,我也走!”
巨人大笑,亚瑟觉得自己真的要聋掉了。
“我是死亡之斧玛格!你是谁!报上名来!”
巨人好容易笑停了,但那巨大的问话声仍让亚瑟舍不得放下手。但是秉着骑士礼节和荣耀,亚瑟挣扎了下终于放下捂着耳朵的手拔剑挺胸:“我,不列颠的骑士亚瑟…潘德拉贡!接受挑战!”
巨人瞪大了独眼,弯腰凑近亚瑟看了看,像是逗弄猎物一样用手指去捏亚瑟的剑,却不料还未碰到剑锋,手指便鲜血激射。要是缩手缩得慢,巨人的整个手掌想必都要废了。
“决斗?哈哈哈哈哈!!”巨人又大笑了起来,“我吹口气就可以要你的命!我只想和你比勇敢,看到我的斧头了吗?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比它更锋利了。我要你用它来砍我的头,不过,我也要用它来砍你的头。”
亚瑟看了看那把巨斧,说:“好!”
巨人单膝跪在地上,用手拉起他的头发,露出脖子;说:“来吧,砍!”
亚瑟握住巨斧,说:“来了!”然后用全身的力量挥起大斧砍了下去,玛格的头滚到了地上。
可巨人玛格的身体站了起来!他捡回了自己的头,并安了回去,又成了完整的身体,就像甚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现在,”巨人的嘴角露出邪恶的微笑。“轮到你了!”
亚瑟瞪大了眼睛。但是凭借着对梅林的信任,亚瑟也把自己的金色长发捞起,瞪视着巨人,粗声粗气道:“砍吧!”
巨人高高举起了大斧,阴影几乎遮盖了亚瑟全身。
可是过了半天,巨斧仍然是高高举起状,没有落下。
“你是个勇敢的人。”巨人玛格说:“没准还很聪明。我可以和你作个交易。我给你一个迷题,你要在七天之内找到答案。如果答案正确,你可以把命留下,如果错了,你还是要跪在这里被砍,不然我现在就砍了你的头!你发誓会回来?”
“是的,我发誓。”亚瑟说。
“迷题是这样的:什么是女人真正最想要的。好了,你可以走了。”巨人玛格挥挥手,扛着巨斧融入了城堡深处的黑暗里。
“什么是女人最想要的?当然是……”Mr。Rose正想说,便立刻被一个噤声咒糊住了嘴,时臣轻轻的看过来,表示了为这次的袭击负责任。
——免得这个恶魔说出什么引人堕落的话语。亚瑟还未成年呢。
“那你来说!已婚的时臣先生!”Mr。Rose解开噤声咒语,恶狠狠道。他还是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整个人还是被那种黑暗气氛所包裹。
亚瑟托着腮看着时臣和Mr。Rose吵闹,突然眼前一亮:“兰斯!”
兰斯洛特刚刚从湖边归来,身上还带着湿漉漉的雾气。
在湿润的泥土里熄灭火把,兰斯洛特对亚瑟微笑了下,而后开口:“刚刚巡视湖边,没有发现亚瑟所说的城堡。但是湖对面有隐约的魔法痕迹,如果亚瑟说的城堡确实存在,也是被魔法隐藏了的,而且是非常高明的魔法。”
时臣点点头:“是梅林给予了亚瑟无视一切魔法屏障及幻境的祝福,他才能直接闯入。”
“说啊时臣先生!什么是女人最想要的!”Mr。Rose不依不饶,凑近时臣。
“……”时臣微微拉远了距离,蓝色的眼睛里荡起宽容微笑,“女人想要的,是安全吧。被保护着的安全感。”
Mr。Rose掀掉兜帽,不屑的挑起嘴角。
“呐,兰斯,你说呢~”Mr。Rose又凑近了兰斯洛特。
兰斯洛特温柔的笑着:“我不是女士,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也是,上哪里去找女、人、呢!”Mr。Rose把一颗浆果丢进嘴里,“在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不过,那边,好像刚好有一只哎!”
“那一只”女士的休憩地离他们并不远,即使时臣他们的声音并不大,但仍有隐隐约约的声音被她听到。此时的她就正在看着时臣一行人,柔顺的金发在篝火的映衬下,在黑暗里显得格外的夺目。
“高文。”女人的声音好像虚浮在梦里一般,修剪整齐的指甲陷入掌心。她对身边那个有着湖绿色眼睛淡金色头发的英俊骑士说,“那个金发的少年,和我们,出自同一条血脉。”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伙伴们~
☆、画风不对的是你们
时臣开始做梦。
成年以来,时臣很少陷入梦境。那或绮丽或朦胧的梦仿佛只存在于他少年时的时光里,与他的那些少年光一起,被远远的甩在了永远的过去。
梦境里,有一个巨大而幽绿的湖。时臣从来没有见过。
心底清晰的知道这是梦境,但那湖水荡漾出的微微清凉气息类似于魔法的味道,勾得时臣义无反顾的接近了它。
水汽氤氲得湖边灌木一片朦胧,没有虫鸣,没有日月星辰,但整片湖水还是清晰的呈现在时臣面前,静谧得像一整块的祖母绿宝石。
弯腰拨弄,触之冰凉,那寒意随着手指缠绕而上,湿润冷冽,真实得难以置信。
那湖对面之前还是空旷一片,可是就在时臣的手接触湖面那一刹那,水汽剧烈的扭曲了下,等时臣抬头,看见的便是矗立在湖对面的在永夜中仿佛闪闪发光的白石殿堂。
虚幻而真实,仿佛触之便会破碎,但又真实存在。
时臣就站在湖边,默默注视着那宛如圣殿般的建筑。直到凉意扑打在脸上,微微刺痛,梦境里开始下雨,但是时臣的衣饰仍然干燥如初。
当出现不符合逻辑的梦境,那便是要醒来了。
时臣睁眼,对上了镜片后那双暗红色的眸子。
眸子的主人手里捏着把冰制的匕首,正抵在时臣的面颊上,融化的水珠沿着时臣的下颚的线条,滴落在脖子上。
时臣用余光扫了下那透明的利器,随即回过神和那人对视,不动声色的用眼神询问。
Mr。Rose恶劣的笑了下,把微微融化不再锋利的冰刃塞进时臣的领子,迈着轻巧的步伐示意时臣跟上。
怕惊动睡着的亚瑟,时臣只得先从简易牛皮帐篷里出来,然后才迅速的瞬发小魔术把身上的冰水弄干净。
Mr。Rose倒是完全没有任何顾虑,迈着轻盈的步伐边走边哼着歌。
沿着湖边绕行,时臣又想起了梦中的湖。
完全不同。梦中的湖至少比现在看到的这个湖大三倍,颜色也不是这种深邃幽深的黑蓝。亚瑟描述的那个城堡,更不是梦中的白色。
在古老的东方,有家族擅长占卜和解梦,但时臣对此涉猎不多,于是也不再多想。
“时臣,你这样子,可是会死在这里噢!”Mr。Rose神出鬼没的贴近,站在时臣背后手臂绕过他的肩膀,轻轻捏着他的喉骨。
时臣不在意的拨开他冰凉的手指,迈出两步后转身并足而立,左手背后,右手握着手杖举至胸前紧贴。时臣微微低头:“趋利避害,鄙人明白怎么做。但实力是在这个时代唯一的生存法则,鄙人还需要阁下的协助。”
Mr。Rose用手指绕着半长的头发,冷笑:“时臣呐,不如说说之后你要如何做?在下看来,你不过是随波逐流之人,在梅林面前不敢丝毫造次也就罢了,跟着亚瑟…潘德拉贡远行,在这期间竟也甘心做个看客?时臣,你真是令在下失望啊。”
……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时臣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行事准则。于是时臣微笑,湛蓝的眼睛里尽是从容和自信:“阁下和鄙人的约定鄙人时刻铭记,在尘埃落定之后,鄙人定当双手奉上令阁下满意的回报。鄙人才疏学浅,当宜谨慎。”
Mr。Rose不屑轻哼,但也没再多说什么。
没错,就是这样,纯粹的利益关系。恶魔不懂忠诚,不懂人伦,不懂爱。蔑视一切的残忍,不怕天下大乱流血千里的嚣张,对待人类永远是玩弄猎物的心态,碍于唯一的利益才没撕破表面的伪装露出獠牙。
时臣清楚的知道恶魔的本质。
美艳的花朵下,往往藏着见血封喉的毒刺。
如梦境中一样,没有星,没有月。水气氤氲,沉闷难耐。但最终,一道锋锐的亮光闪过天空,为不列颠最后一场雷雨拉开序幕。
这仅仅是初秋,这场雨落后,整个不列颠就会陷入肃杀的寒冷,而北面的战场,鲜血滚烫,凝结之后,又再次被炽热战火融化。时臣一行人片刻不停的奔赴战地,到达之时,正是那战争进行的最惨烈的时刻。
僵持。
萨克逊人被不列颠之王的军队打压,以巴顿山为界,不得再南下半步。
但骑士王率领的凯尔特人的军队历经连续十一个月的战斗,也已经身心俱疲。每天都有新鲜的血液染遍这条不甚高耸山脉。
这支军队在没有新王带领前,也早已与入侵者交战不下数十年。当初保卫家园的老兵们许多早已长眠战场,新兵们即使没有亲历那十年疆场,但自小也知这不是和平的年代。胜利,是唯一的目标,即使再艰难,也宁死不退。
时臣的魔杖里最终注入的不是Mr。Rose的魔力,而是那自天而下的闪电铭文。
这从天而降的力量与从地脉中抽出的魔力一脉相承,手握魔杖的时臣一扫往日刻板的谨慎,以血为阵,为骑士王的军队宿营地设置了道敌方难以逾越的火之魔术结界。
“王归来了!开营门!”
之前还三三两两休憩的军人们立刻列队整齐出营相迎,铠甲或许有残破,但剑锋却统一的闪亮。高举骑士之剑,迎接王的归来!
白色的三骑奔驰而来从队列中穿行直入营门,小胜而归的骑兵队伍整齐而气势高昂,以簇拥护持之阵护着当前三骑。
为先的那个骑士身着蓝色轻铠,有着金色的头发和绿宝石般的眼睛,面容清秀个头娇小,看起来仿佛就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但他一举剑,呼王之声排山倒海。
Mr。Rose在一边看得眼镜都快滑下鼻梁了,他看了看阿尔托利亚,又看了看边上那个足足比阿尔托利亚高两头的护卫骑士,惊讶道:“梅林做了什么,那些人都瞎了么,这王的画风明显不对啊!”
不过在场的士兵们完全不觉得他们的王有什么问题,倒是时臣和Rose,两个家伙都是一身法师袍,虽然不华丽但在这战乱年代也是难得(破破烂烂才正常),即使站在营地角落也引人注目。
阿尔托利亚一眼就看到了他们,但与此同时,她也看到了梅林。
作者有话要说:
☆、一定是命运的眷顾
身着暗色缀星图法袍,即使压抑着魔息也让时臣觉得难以直视靠近。长及腿弯的黑发被墨带虚虚束着,发梢微微卷曲,流溢着金色的光华。手中的永恒之杖更是灿然神圣,以极致的光明衬托着梅林的极暗。
梅林没有老。
时臣初见梅林,梅林就是这个样子。
这十年光阴未在梅林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