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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褚冥漾又从口袋里掏出他在路边摘的几朵小花,递给「千」:「千,千……」
「千」接过了已经被压得扁扁的不成形的野花。
褚冥漾憋了一张红脸,像个大姑娘告白一样扭扭捏捏地低头支吾了半天,终于大声地喊了出来:「我想娶你!」褚冥漾抓住了「千」拿着野花的双手。
「爸爸说了,我是男的,我可以娶妻子,妻子就是我很喜欢的、呆在一起很开心的、想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的人。」大概是怕「千」听不懂,褚冥漾又扯了一张纸,随手拿了支笔,画了一个大大的爱心,爱心里写上了「褚冥漾」和「千」。
「千」秀气的眉微微一挑,欲言又止地瞥了一脸兴奋的褚冥漾一眼,又低头认真地看着纸上的大爱心,以及爱心内的两个人名,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褚冥漾现在想起来,其实那时候的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夫妻间的「喜欢」,还有他画下的那个大爱心,都已经涉及到了更深的层面。
他只是很喜欢和「千」呆在一起的感觉,虽然「千」不常开口说话,但就是给他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她薄薄的嘴唇抿起来的时候很漂亮,她偶尔爆出的几句日语听起来都很优美,她安慰总是摔倒的褚冥漾时会把微凉的小手贴在他的额头,她和同样不太合群的褚冥漾相拥着挤在一张小床上午睡,把头蒙在被子里讲互相都听不懂的故事(后来褚冥漾被无奈的老师抱回了自己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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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千」匆匆地走了,离「千」告诉褚冥漾的日期还有一个月,所以褚冥漾根本就没有做好「千」离开的思想准备。
褚冥漾跟家里人讲了自己的「准媳妇」的事,老爸笑喷了,老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倒是已经小学四年级的褚冥玥嘴角抽搐。
「你是说,你要娶那个日本来的孩子?就是上次爸带我去接你的时候看到的那个?」
「嗯。」褚冥漾点点头。
「噗。」褚冥玥这下真的破功了,捂着肚子笑起来,接着说了一句话。
褚冥漾已经不记得那句话是什么了,不过有一点点的印象,貌似他听到那句话后,很受打击地哭了好久。
估计是一些嘲笑的话吧。褚冥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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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看看现在的「千」变成什么样了。
一定是个贤惠又温柔的大美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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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白陵家派人过来了,说要交涉。」
雪野千冬岁坐在桌边,头也不抬地继续写着手中的文件:「派来的是谁?」
「以前没来过的,一个年轻的新人,不过貌似是白陵然的唯一的一个表弟,两人关系很亲近。」
「名字。」
「褚冥漾。」
千冬岁手中的笔猛地停在了纸上,笔头点在纸面好久,直到黑色的笔墨化成了一个大圆点,千冬岁才回过神来。
「……我知道了。」
完
☆、爱如空气(利漾)
早上我刚睡醒,老姐就打了电话过来,告诉我母亲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里还没有醒,让我立即回去。
放下手机的时候我手都在抖。
完全没想到,上次回家还揪着我耳朵使唤我去买菜的母亲,现在却躺在医院里。
我在床上坐了很久,什么也没有想,把棉被披在身上,仍然觉得不够,接着把头蒙住,直到手机再次发出尖锐刺耳的铃声,我才重重地喘了口气。
“褚,出来。”手机那头是学长的声音。
“哦。”我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学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照常理来说不是应该直接踹门进来吗。
如果是因为考虑到我的心情的话,那我还真是感激他的体贴。
见到学长后,他的第一句话是,阿斯利安会带你回原世界。而我的第一反应是:那你来做什么?但看到学长危险地眯起了眼,我便保持沉默。
其实我也没心情聊天。随便谁带都无所谓,我只想看到我母亲平安。
学长皱眉说:“别把事情想得太糟。”
这在安慰我吗?多谢了!不过我真的觉得很糟啊。
学长瞪了我一眼:“快点进去整理行李,阿斯利安马上就过来,我接下来要出任务。”
说完,他合上了门。
之后我被阿斯利安送到了医院的黑黢黢的停车场,灯光直射在水泥地上反射出灰白的光。
在不同的心境下,光线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明明最近一次送一个孕妇来医院的时候,皓白的灯光全无森冷的气息。
站在电梯里的时候,阿利学长拍拍我的头,似乎在鼓励我:“别害怕,我陪你上去。”
“我并没有害怕,只是……”我下意识地反驳他,但又说不下去。
我不知道怎么表述自己的感受,真要形容的话,也只能说是“混乱”吧。进入Atlantis就读以来,我很少有过父母出事之类的念头。
偏偏是这种时候,我的脑子回旋着各种意义不大的问题:她是怎么出的车祸呢?是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吗?如果我在家的话,那外出买东西的绝对是我。
阿利学长叹了一口气,勾住我的肩膀:“我大概可以明白你的心情。我的兄长小时候与族里的男孩打架,头被石头砸出个血窟窿,血上还掺着泥沙,我当时抱着他的时候也想了很多。”
他说完的同时,电梯停在了住院部的三楼,我在第一时间内就察觉到,冗长的走廊上游窜着不少“那种东西”。
“感觉怎么样?”阿利问。
“没有感觉到恶意,应该不用消除……”
“不。”阿利学长打断我的话,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笑得有些无奈,“我不是说这个。”
我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呃啊!我、我还好吧,不用担心。”
阿利注视着我,笑得更无奈了:“可我不觉得你还好啊,别勉强啊。”
接着我们没有再交谈下去,因为看到了老姐在前面朝我们挥手。
进病房后,我们坐到了椅子上,隔壁床的老人在看报纸,房间里很安静,老姐放轻了音量说,母亲撞到了脑袋,前车窗玻璃整个碎掉,落在她身上。
我伸手摸了摸母亲缠着绷带的手臂,觉得心有点慌,因为突然想到了多年以后双亲去世的场景。
阿利和老姐交谈了起来,先是关于母亲的恢复,再之后居然是关于任务的。不过听着他们交谈,我居然平静下来了。
呆到中午时,阿利出去了一会儿,然后拿来几块蛋糕,我们一起静静地吃完。
下午,受老姐吩咐,我回到家做家务,阿利全程陪同,帮我一起整理晒在外面的床单与被子,多亏他我省了不少事,但我有点不好意思。
“阿利学长,你要不回去吧,你都陪我快一天了,感觉太麻烦你了。”
阿利像是思考了一会儿后才摇摇头:“不能这么说。其实我觉得这是我的荣幸,我想陪在你身边,做些什么来帮你减轻负担,这样我才觉得安心。”
“……谢谢。”
“你我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阿利说。
我“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看我还是心情低落,阿利微笑着说:“学弟,我能抱抱你吗?”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点点头。
接着,站在我面前的阿利便伸出双臂拥抱了我:“你的母亲很快会好起来的,我没有骗你。”
“嗯。”
“你不用太担心。”
“嗯。”
“好好睡一觉。”
“嗯。”
“我离开后,你还是要按时吃饭,不要一直胡思乱想。”阿利松开了我,看着我的双眼。
“嗯,我知道。”我揉揉鼻子。
阿利凝视了我一会儿,又重新抱住了我。
“唉,我果然还是放心不下,要不我再呆一会儿吧。”
完
☆、兽性的证明(利漾)…上
随着铁门开启的吱呀声,一辆货车缓缓驶入。深红色喷漆的车身上镀了一层落日余晖,显出稍亮的宛如血液半干的锈红色,待驶出一些距离后,铁门才又一点点阖上。货车就这样在愈来愈窄的门缝中变小、变小、变小、成为一个点。直至消失,引擎的低声咆哮还仿佛附着在空气上,依稀回响,一如它一路扬起的尘土,斑驳了夏末初秋的黄昏。像是一头徐行的野熊般的货车慢慢驶向它已来过无数次的目的地,承载着它的重量的地面原本是一块完整的草地,但在车轮的数番碾压□□下,生生地被轧出了两行歪歪扭扭的路。虽然司机驾龄很高,也开得小心翼翼,但在树木茂盛的非自然道路上穿行,还是避免不了树枝的刮擦。
最终,货车在一栋字典似的灰色长方形建筑前停下——「Home」——这是守世界给这栋建筑取的名字。
初听到「Home」的名,会有一些人误以为这是什么爱心机构,比如希望学校,比如养老院,又比如收养流浪动物的民间组织。总之,既然能被称为「家」,就该是个能令生命体安然停泊的港湾。「Home」确实是个分配有工作任务的单位,但它的用途远不如它的名字来得温暖,虽说也和「收容」搭得上边,却绝非一个行使正义、爱心的团体。要用颜色的形容的话,那该是和这栋冷冰冰的建筑物一样的暗灰色,混沌不明,像是无数尘埃聚积在一起形成的膜。
「Home」是个类似于中转站的地方,但既然会出名,就不可能是和商场里供顾客暂放东西的箱柜一样的功能。在这里,被定期「存放」的,都是活生生的动物,而且是鲜少能在原世界市面上见到的守世界特有物种。宠物店、不为人知的地下实验组织、给王贵们搜罗玩物的「猎人」、民间动物保护团体……各种或体面、或没有被摆上台面的对象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把动物们寄放在这里,由「Home」的工作人员们来代为照管。
车上下来一个男青年,他与早已等候在门口的冷艳女子握了握手,神情一反常态地紧张。
「玥老大,这回问题大了,他们送来的是‘饕餮’!」
被他唤作老大的女子也不过二十七八岁,全名褚冥玥,是「Home」的领导者之一。自听到「饕餮」二字的那一刻起,她便双眉紧缩,但没多说什么,只是一脸嫌恶地挥了挥手:「管它是什么,撑过今晚就没事了。他们说只放一晚,明早就会派人来带走它。」
他们所言之「饕餮」,自然不是传说中那贪吃的、被撑死的龙之第五子,而是一种外形类似于飞狼的兽类。它的名称有很多,在不同地域有不同叫法,但由于它贪婪、见什么吃什么特点,最为大众认可的名称竟是原本作为外号的「饕餮」,叫着叫着,久了,「饕餮」便成为了它的名。它是不伦不类的,它的真正的名字早已被人忘却,它既不是飞狼又不是饕餮,可它总被误认为是飞狼,又被叫着本不属于它的名。
原世界有句话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反之亦然。那么,如果说,「饕餮」的贪食本能是它与生俱来的罪,那它的这种怪异定位便是其可怜之处。「饕餮」的本性促使它将周围所有的人事物全部吞进肚子,它不具有分辨和思考能力,它的毁灭性也并不具有任何恶意,就好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掐死了自己的宠物猫然后可怜巴巴地望着你说,对不起我不知道原来掐断它的脖子它就会死。你会感到一种纯粹的恶意,残忍的天真,淋漓的寒意。
尽管「饕餮」是这样矛盾的存在,厌恶它的还是占大多数,因为它性烈、不受驯服,不论你如何软硬兼施,你身上贴着的「食物」标签也不会被撕下来。这便是青年感到不安与困惑的原因。是谁制服了强大的「饕餮」、又为何要制服它?这样的一只动物能派上什么用处?
其实,「Home」也有点像动物宾馆,像「饕餮」这样被关在笼中的动物占极少数。因为考虑到,会有动物挣扎,把自己搞死搞伤,所以,一般而言,被送来暂住的动物都是放养的,不过,为了防止逃跑,它们受到结界的限制,只能在「Home」可控范围内活动。青年来的一路上都在担心这只「饕餮」会不会把关着它的笼子也给啃了,尽管已经被告知,笼子是特制的,还加了特殊的封印,除了烛龙和火麒麟,没有动物能突破封印。
褚冥玥拨通了手机:「褚,现在马上到主楼前的空地。」她所叫的人是「Home」的工作人员之一,她的弟弟,褚冥漾。
「好的,马上就来。」正在绿草茸茸的自然绿地上盘腿坐着的褚冥漾站起身来,「再见了,桃瑞斯。」他向刚才陪他一起晒太阳的母猫道别。
褚冥玥跟前的地面上突闪出传送阵的光亮,接着,褚冥漾出现。
「姐。」
褚冥玥指指货车:「新‘朋友’,饕餮一只,把它传送到你的工作区去呆一晚。」
褚冥漾惊愕地冲到货车下,利用风符掀开了盖在笼子上的厚重黑布。暴露在他眼前的动物并非想象中目露凶光样貌狰狞的怪兽,一反常态地,它趴在笼底,蜷曲成一团,将脑袋埋在胸前,双目紧闭,看不出是睡是醒,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它安份得反常。
「咦,好像没有书中说得那么可怕。」一旁的青年说出了褚冥漾的想法。
褚冥漾昂起头,久久地仰视着货车上的「饕餮」,直到脖子发酸,都还坚持着姿势。这是他活了二十三年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这个物种,近得好像只要一眨眼,对方就会张开血盆大口从笼中冲出将自己吞了。然而,这样的想法一闪即逝。随之袭来的是涨满胸口的怪异感,因为这只「饕餮」,简直和生病的小狗一样,病怏怏的。
「‘Home’从没入住过‘饕餮’,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我也说不准。不要松懈。」褚冥玥看着褚冥漾。
褚冥漾抓抓头发:「需要我一整晚监视它吗?」
褚冥玥眯眼:「那再好不过。」
「我需要帮手。」褚冥漾回忆了一下自己的熬夜经历,「必须让人来,不然我撑不下去的,真的。」
褚冥玥掏出一包烟,一旁的青年立即识相地点上打火机:「你知道的,现在人手不够,有经验的都被派出去做任务了,留下来的老成员实在不多,而且各自手中都有放不下的‘住客’,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也不会让你去管‘饕餮’。如果你要人的话,我只能派去新人。」
褚冥漾做着最后一次的挣扎:「只能是新人吗?」
「很遗憾。」褚冥玥呼出一口烟,「欧萝妲的两只麒麟、辛西娅的独角兽、莱恩的天马、卫禹的青鸟,都不是能够交给新人招待的‘客人’。他们走不开。」
褚冥漾又瞥了「饕餮」一眼,不料竟直直撞上它不知何时投来的视线。
「那就这样吧。凌晨两点钟到三点钟的时候,叫帮手过来。」褚冥漾歪着头,与「饕餮」对视。
片刻过后,「饕餮」懒洋洋地阖上眸子,头一歪,继续闭目养神。
真是位淡定的老兄。褚冥漾耸耸肩,突然想到了什么:「姐!你确定它不会把笼子也吃了吗?!」
「让你负责就让你负责!哪里来这么多废话!」褚冥玥的眼神瞬间笼上不耐烦的阴影,「连比你起小两岁的学妹都应付过人面鳄了,你倒好,整天和小鸟小猫小鱼呆在一起?你觉得很好意思哦?」
「哪有!什么小鸟小鱼!那是食人鸟和诅咒人鱼好不好!」
「随便什么都好,不要废话了。」褚冥玥揉揉眉心,「这次也算让你长长见识。」
作者有话要说: 2012年的旧文,有OOC。
本来计划是系列作,但因为我后来不萌特传了,所以烂尾了。
此饕餮非彼饕餮,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