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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耐烦?所以闭眼是因为眼不见心不烦?
小小漾想到伤心处,陷入自我世界,竟没发觉雅多已经看了他很久。雅多深若潭水的目光穿越了时光,看到了十七岁的褚冥漾,那时候褚冥漾和千冬岁不知为何闹翻了,为了躲人,他逃到亚里斯学院。那时候凉亭里也只有他们两个,雅多坐在褚冥漾身边,闭著眼睛听他讲话。那时候褚冥漾也像现在这样,眼帘低垂,心不在焉。
都说世界瞬息万变,时间宛如死神,挥动镰刀,弹指间,让红粉骷髅,金钱粪土,沧海桑田,但还是有很多人和事是不会变的,此刻的雅多相信这点,十七岁的褚冥漾也相信这点。
「漾漾。」雅多不忍地轻唤著小小漾的昵称,希望他不再自我厌恶然後,他做出了与许多许多年後相同的举动。
「没事的。」他拥住小小漾;「我们是朋友。」
四。安地尔的场合(安漾)
小小漾吵着要爹娘和姐姐,为了安抚思家心切的小小漾,喵喵带他去原世界逛。结果,小小漾竟和她走散了。
小小漾漫无目的地闲逛,走上了一座人流量很大的天桥。下天桥的时候,他被一个急匆匆的路人用力地撞了一下,重心不稳,一脚踩空,眼看著人往前倒,就要摔倒,突然被一只手揪住後领。他惊呼一声,站稳,转身看向自己的救命恩人——一个黑色长卷发的美青年。
小小漾向他道谢,有些难过地昂著头,仰视身材高挑的安地尔,眼神清澈。
安地尔心情不错,想,这可真是不期而至的偶遇啊年轻的妖师。然后他连哄带骗,两人混熟了。之后小小漾走不动了,安地尔抱着他走。小小漾乖乖地窝在他怀里,用很直勾勾的眼神盯著安地尔。
安地尔任他观察,过了一会儿,才笑问:「怎麽?盯著我看这麽久?」
小小漾竟很认真地回答道:「你很好看。」
安地尔完美的笑容有了一瞬的龟裂,很快恢复如常。
小小漾自是浑然不觉,得寸进尺地滔滔不绝起来:「皮肤很白,像混血儿一样,眼睛是蓝色的,很帅,就是头发……」
「头发怎麽了?」
「颜色不对。不应该是黑的。」接著,小小漾露出了写满「问我吧问我吧问我我就告诉你」的亮闪闪的期待眼神。
安地尔顺了他的心意:「那你觉得该是什麽颜色?」
小小漾清咳一声,慢悠悠地回答:「深蓝色。」
安地尔停下了脚步。「为什麽?」他假笑著。
小小漾拨开安地尔额前卷曲的流海:「我觉得深蓝色很配你,是很神秘、很优雅的颜色,黑色太没特色了。」
安地尔笑:「那……你想看我的头发变成深蓝色吗?」
「嗯。」
安地尔抱著他,走到一颗树的树荫下,趁著没有人的时候,他让黑色的长发恢复了真实的深蓝。
「哇──好,好厉害!」
五。休狄的场合(狄漾)
西瑞带着小小漾在学园里瞎逛,小小漾突然踩在某个传送阵。
小小漾愣愣地看著所有的景象被浓稠的白色覆盖,眨眼的功夫,展现在眼前的又是陌生的地方。这次在他身边的有四个「人」,他们的身上都有血,其中三个脸上有淤青,嘴角凝著血痕,而另一个身著黑袍的男性,在看到小小漾天真的稚颜後,脸色瞬间变差地瞪著他。
小小漾心中警铃大响。
一个面目狰狞的中年人舔了舔嘴唇,意外的神色一闪而过,迅即地朝小小漾冲了过来,想要把他作为要挟休狄的筹码。
休狄骂了一声,不过反应迅速,抢先一步将小小漾抱住然後後退。他心情糟透了。和这三个烦人的家夥战斗到一半,对方突然诡异地笑著告诉他,马上会有特殊嘉宾到场。他本以为是莉莉娅,没想到却是这个低贱的小子。原先休狄是想从对方嘴里套出尽可能多的情报才花时间与他们周旋,这下估计是办不到了。
「闭眼,捂住耳朵。」他冷冷地命令怀中的小小漾。小小漾有点发懵,不过还是忙不迭地点头照办。
骇人的爆炸声接连响起几声,一切归於沉寂。
「不要睁眼。」小小漾刚想睁眼,休狄的声音又生硬地从头顶压下来。
待清理了现场後,休狄才反应过来,褚冥漾居然变小了。不过,他能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第一时间认出是褚冥漾,也挺神奇的。
休狄的任务还没有结束,他颇嫌麻烦地把小小漾放在地上,打算把他传送到黑馆。
十秒锺後,爆炸声再次响起——传送阵无法使用。休狄满脸阴霾,狠狠地瞪了小小漾一眼。对方仍旧闭著眼,自然没有看到。
「喂。」
「嗯?」
「睁眼。」
「哦。」
小小漾看到这个男子的身上穿著和喵喵身边的人一样的黑袍,便以为他们都是一个地方的人,稍稍放下了心,想,自己应该不是被陌生人拐走。
「跟上。」休狄顶著一张臭脸迈开大步。他走得很快,小小漾必须小步跑才跟得上,一会儿,便接不上气。
「等一下!」
休狄停下回头,看到小小漾擦汗缓气,便把他抱起。小小漾下意识地道歉,他觉得自己给对方添麻烦了。当然事实也是如此。小小漾如果知道数年之後的自己和休狄是如何相处的话,此刻就该庆幸对方没有把他敲晕直接装袋子里拖走。
被抱著能让小小漾更清楚地看清休狄的相貌。他发现休狄也有尖耳,手发痒,就要摸上去,手伸到一半,便发现休狄一脸「你敢摸我就废了你的手」的表情,於是遗憾地缩手,这个家伙看上去比九澜正常,没想到比九澜凶那么多。
「我们要去哪里?」
「我在工作,结束了就送你回去。」
「我们现在在哪里?」
「工作的地方。」
「你的工作是什麽?」
「……」
「还有多久?」
「……」
「爸爸什麽时候来接我?」
我去,褚冥漾小时候简直神烦无比。休狄要崩溃了。
「给我睡觉。」他把小小漾的头往自己的肩膀按。
「啊──」小小漾蹭了蹭休狄,扭了几下身体,换个姿势,「睡不著的。平时爸爸都会给我讲故事的。」
休狄皱眉,没有睬他,但是小小漾来劲了。「大哥哥给我讲故事吧!好无聊的!」他揪住休狄胸口的衣料拼命地扯。他这个年龄的很多人类忘性大,现在他几乎已经忘了刚才发生的事,於是有了这样的大胆举动。
休狄超想把褚冥漾直接扔到地上,但最终还是没有行动,而是不耐烦地「切」了一声。
「讲完你就闭嘴。」
「嗯!」小小漾很高兴地笑了。
休狄看著他消瘦的脸,脑中飞快地闪过一些过去的画面,在心里头留下了道道明晰的痕迹。再然後,有些思绪就在脑子里头一点点地沉淀下来。接著,好像是不受控制一样,带著不能明喻的气息,他开口了。
「你……听过盘古开天吗?是东方很古老的故事,是说世界刚开始……」
小小漾打断了他:「这个我知道。」
「□□纪?」
小小漾想了一会儿,说,这个没有。於是休狄用几分锺的时间讲了一下□□纪的故事,把艰深晦涩的部分说得更浅显易懂,再接著是安徒生童话。很多无眠之夜他都会回忆起这些某个人说给他听的早已印刻在心底的故事。那是很多很多,沉甸甸的故事。
休狄的声音低沈,略略的哑,很有磁性,几个故事下来,颇有催眠的功效,再加上休狄的怀抱著实舒服,小小漾便迷迷糊糊地合上了眼,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间,小小漾轻声问:「大哥哥,我们以後还会见面吗?」
会,但那时的你不会是现在的你。休狄没有说出口。虽然他没有问过小小漾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不过他估计是褚冥漾被施了什麽咒法。而公会的人,最後会如何处理小小漾,他可以想象得到——消除他这段时间的全部记忆。
「嗯。」一段沉默之後,休狄回答。
「那麽,那个时候再给我讲故事吧。」小小漾唇角含笑,用脑袋蹭蹭休狄,「我现在困得不行。」
休狄的脚步停住,他抱著小小漾的手紧了一下。
「好啊。」
六。白川主的场合(白漾)
在鬼族的一次偷袭後,我因被施咒而变为八岁的小孩,一个星期後又变了回来。我没有这期间的记忆,好在友人们帮我拍了照片留念。在一大堆照片中,有些是我玩闹中的独照,有些是与他人的合照,照片中的背景多是在Atlantis校内,少数几张是在亚里斯。
我一张张地翻看照片,将它们□□相簿中,在看到连续几张照片是以我熟悉的原世界景观作为背景时,我放慢动作。照片中,我只有一个人,眼圈和鼻子都红红的,看上去是哭过了,但嘴角却是挂著舒心和愉快的笑。
我仔细地观察这些照片,终於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每一张照片中,我的身前都有一个动物,种类迥异,像是猫、狗、鸟、乌龟。而它们有著显而易见的一个共同点:通体白色。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闪亮的白色身影。
「不是吧……」
一直以来,白川主给我印象都是光明、闪亮、温和……诸如此类的形容词。他像是一股清风,无处不在,却又触手不可及;高高地盘踞在空中,却又不如明月般孤高清冷。我看他时常有缥缈又沈重的矛盾观感,像注视一片雾气蒸腾的湖水,他看似悠然自得超然物外,实则却把附近的一切笼罩控制。我对他并不甚了解,即便几次打交道下来,也只是通过一层隔膜在远远观望著他。
我记得那只窜动的球鱼,记得卖口香糖的小麻帽。
看著这些照片,一股奇怪的感觉从心底的最深处忽然迸发出来,好像喷发的趵突泉,四溅的水滴撩起大片的清爽错觉。记忆和现实交织在了一起,像滴入清水的墨汁一样愈发混浊。我清楚地感到沉淀於意识底部的东西正刺激著我,但明确的影像依旧未浮现。
我的肩膀上站著白鸟,我把白猫高高举起直到头顶,我和蹲坐在地上的大白狗握手,我颈项上缠绕著的白色管狐吻我的脸颊……
虽然没有亲历现场的记忆,也没有向别人证实过,但心底有个声音在轻声地说著:就是他。
就是他。
就是那个离我很近又很远的白川主。
完
作者有话要说: 幕后花絮
——那些一不小心说出口的台词
1。
安地尔抱著他,走到一颗树的树荫下,趁著没有人的时候,他让黑色的长发恢复了真实的深蓝。
「卧槽!碉堡了!」
2。
「给我睡觉。」他把小小漾的头往自己的肩膀按。
「啊──」小小漾蹭了蹭休狄,扭了几下身体,换个姿势,「这怎么可能睡得着,你他妈在逗我。」
☆、初恋(千漾)
「我的初恋,大概是在幼儿园。」
「……喂!」西瑞笑着扑过去勾住褚冥漾的脖子使劲地勒:「真是看不出来啊,一副很纯的脸,没想到骨子里是怎么早熟,快说,你的妹子是哪一款的?」
「嗯,让我想想……」
褚冥漾的思绪慢慢地飘回了那个朦胧的童稚时代,努力地挖掘出遗落在岁月长河中关于那人的点点滴滴。
「她……」
>>
她是个很清秀文静的女孩儿。
她留着很常见的「妹妹头」,皮肤很白,大概和我一样高,但因为瘦瘦的,整个看起来就是小小的很可爱的那种。
她是在我幼儿园大班的时候插班进来的,貌似老家是在日本札幌,因为家里人的工作关系而搬来了台湾。
因为语言不通的关系,她一直很沉默,是我主动去和她打招呼的。
她的全名我已经不记得了,反正就是日本人的名,应该字还满多的,那时候我字还不识几个,就在她的姓名中抽了一个我比较熟悉的汉字,千,后来就直接管她叫「千」。
>>
千?
是。
千。
是?
哦啊!念起来感觉很好听啊!
>>
晴日的午后,老师们领着孩子们在园中的空地做游戏。
一如既往的,「千」没有参加,她坐在秋千上一荡一荡,香樟树的树影也在她秀气精致的小脸上一晃一晃。褚冥漾盯着她看了很久,觉得她像一个漂亮的瓷娃娃,在商店的橱窗内陈列着的那种,需要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呵护,不然会很容易摔成碎片。
褚冥漾从小接受的男子汉教育、与他看的一些美国动画片,在小小的他心中埋下了正义的种子。他的英雄主义使他在看到有同龄人被孤立时,坐立难安。
他不会去考虑那么多。他想试着和她交流看看。他又盯着「千」盯了一会儿,看她白皙的肌肤在阳光照射下几乎透明,依稀可见鬓角出有细细的血管浮现出淡色。
他不再犹豫,走到了这个异国的、孤独的孩子跟前。
「那个,你好。」褚冥漾摸着鼻头怯怯地开口。
原本正百无聊赖地思念着家乡的「千」愣了一秒,「嗯」了一声。
褚冥漾受到了鼓励,咧嘴笑了:「你听得懂吗?」
「千」点点头:「简单的。」
「哈。」褚冥漾更坚定了要和「千」做朋友的信念,他上前一步抓赘千」的手腕,另一手指指不远处聚堆的孩子群:「过去?」
「千」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向褚冥漾摇摇头,张开的嘴又闭上,大概是想说什么,但考虑到褚冥漾听不懂他的语言,所以干脆保持沉默。
褚冥漾不是个受到拒绝就会放弃的人,他又轻轻地拽拽「千」的手腕:「来吗,来吗。就当陪我。」语气里颇有种撒娇的意味。
「千」显然是善解人意又懂事,又与褚冥漾对视了一会儿,终于是站起了身。
>>
褚冥漾用不太正确的握笔姿势捏着水彩笔,在白纸上涂涂画画,配合着简单易懂的语言和千冬岁聊着天。
稚气的房子。「日本」两个歪歪扭扭的字。飞机,船。
「‘千’会回去吗?回家里去,离开这里?」
「嗯。」千在纸上写下来代表具体日期的一串数字。
「诶?!」刚刚和「千」熟络了不到半个月的褚冥漾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见不到你了吗?」
「千」虽然很受到同龄人这样热情和不舍的情感外露,但因为敏感的性格,能感觉得到对方的真诚,不禁微微勾起嘴角。
褚冥漾坐在「千」的旁边,看着她弧度优美的侧面,以及内敛的微笑,不禁看呆了,愣了一会儿才像只大狗一样扑到「千」的身上紧紧抱着她:「千,千!」
体贴的「千」对于褚冥漾的亲近并不排斥,她拍了拍挂在自己身上的「树袋熊」的毛茸茸的小脑袋。
褚冥漾感受到了「千」的手压在头顶的力度,又往她怀里蹭了蹭。
>>
「这些画,都送给你。」褚冥漾将一叠纸递给「千」,「都是我画的。」他颇有些得意地笑了。
「千」接过了一打纸,一张张地翻看着。只不过大班的褚冥漾画技自然不算优秀,但「千」能看出画者的用心,每张画的右下角还工工整整地署上了「褚冥漾」的名。
「这是礼物,以后回去了,看着这个就能想起我。」褚冥漾看到「千」不时用那种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沉静的眼神看他,有些不好意思。
接着,褚冥漾又从口袋里掏出他在路边摘的几朵小花,递给「千」:「千,千……」
「千」接过了已经被压得扁扁的不成形的野花。
褚冥漾憋了一张红脸,像个大姑娘告白一样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