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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他们族中长老级人物负责,有人出进都得喊口令才行。」
狐毛见重耳沉默不语,又解释道:「我相信他们不会是猜到了我们要进攻才做出这种安排,如若如此,他们的岗哨还会睡大觉吗?」
「对啊!一定会有办法进入的!」重耳拍了拍狐毛肩膀以示称赞。
周围的人虽是近在咫尺,可丝毫看不到一轮廓,只听到细细的呼吸声。重耳望了望天空,眼看离天明不远了,再拖下去形势会更加不利。
脑筋在飞快的运转着,口中不停的念叨着,我不能失败!一想到失败这两个字,就让他想起了在『彩凤楼』的艰难日子,刚到哪里不久时,人生地蔬,为了能填饱肚子,有时在三更半夜爬上主楼,偷吃客人吃剩下的饭菜。
重耳忍不住惊呼一声。
「有了,我办法了,宣厘在哪里?」
「下将在!」一道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们这次来都带有什么装备?」
宣赞见重耳话语突转严肃,不敢大意,连忙小心道:「禀公子,一般军队行军的必需品都无遗漏。」
「那有没有攻城爬墙的东西?」
宣厘微微一愣道:「对不起,没有,因为公子吩咐要轻装前行,所以那些重装备就……」
重耳眉头紧锁,既然没有摧城菝寨的装备,那么该如何进入呢?难道飞进去?从地下钻进去?飞……?钻……?
「有了!」重耳兴奋的喊了一声。
大家纷纷围拢了过来。
「你们听着……」
重耳安排狐家兄弟想办法寻找后寨入口,顺便去通知停留在南莽山的介子推一声,让他们迅速赶往张寨。而自己则带领十多个攀爬好手,大胆从前寨攀越。
十几个人脱了个赤条条地,用油绸布包住了衣裤兵刃,小心地从吊桥下方潜泳而下。夜冷天寒,大家都不在乎彻骨奇寒的河水,在桥下的木架穿妥衣裤,无所畏惧地攀爬堡门楼的柱角,像一条条灵活的壁虎。
黑夜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寨门楼上有两个警哨。如果不曾睡觉,入侵的人很难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悄然进入。而一旦有人从桥下游泳而渡,人接近寨门,警哨除非伸头下望,决难发现下面有人。
目的尚未达成,制警哨是犯忌的事。
这两位警哨相当幸运,没发现有人飞渡天险,也暂时保住了性命,准确的说是睡神救了他们。
随着暗号的发出,后续的大队士兵逐一沿袭而入。
寨楼的规格一如城墙,外有雉堞,内有防跌墙。如是白天,肯定会在墙上安排几人为一组的巡逻哨兵,在上面往来查寻。好就好在连今晚的月亮都在帮重耳,吝惜的躲在厚厚的云层里,重耳想不成功都难。
爬墙的那批人里,重耳和季槐的武功最高最出色,两人领先缓慢地逐柱往上爬,恰好在两处警哨的中间攀援,只要不发出声响,不近距离察看,根本无法看到有人攀援。
登上雉堞,确知附近无人,这才放下链索,把下面的人拉上来。
不一会,几百人的身影消失在寨中。
重耳走在前面,绕过几座房舍,在小巷道中左盘右旋,迷失在黑沉沉的房屋中,不知身在何处。又不能从屋顶掠走,有些高楼有居高临下的警哨,而且跳下极为耗费精力,他们必须像窃贼一样找到张天佑的住居处,目标非常明确,杀死他,就大功告成。岂能像强盗一样杀进去?
张寨高手如云,爪牙似蚁,就凭他们二千人之力,不啻白送命。所以,决不可被人发现。
摸了老半天,连第一幢房舍也无法通过。
「公子,有点不对。」宣赞赶了过来,伏在墙角低声说:「你发觉有异了吗?走了老半天,竟然不曾看到一个警哨,寨楼上的岗哨我们姑且相信他们在睡觉,可这个寨子里却太平静了,我感觉不太正常。」
「也许他们平静的生活过得太久,而且绝然没有想到会有人大胆偷袭,用不着多派警哨吧!」宣厘手下的一个副将虽觉有异,但不以为然。
「不好!」
「你又感觉到什么了?」季槐警觉的四下巡视一翻后,扯了扯重耳的衣袖问。
「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所有的人都躲在屋内向外监视,我们的举动,很可能全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季槐蓦然心动,有毛骨悚然的感觉,似乎真感觉到有人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让他们盲目地走向死亡的陷阱。再加上她对重耳的感知能力早已是深信不疑。「哎呀!也不知道他们联系到介子推没有?要是他们在此,我们也许有一拼之力。」
「这个到不担心,因为介子推离此地距离不远,如若这张寨发生打斗声,他们没理由听不到的。重要的是我们能否在最短时间里找到张天佑?」重耳低声说。
「要不要进屋证实一下?」宣厘提出建议:「破门窗只要小心谨慎.必可顺利潜入,如若有人在,那也可从他口中逼出他们族长的下落。」
重耳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这么笨的注意都想得出来,寨内天黑且无灯火,那屋内就更不用说了,就算能无声无息撬门窗而入,怎能发现潜藏在内的警哨?如果对方早已利用窗缝院向外监视,岂不立即暴露行藏引起激战?到时能否找到张天佑是一回事,能不能保住性命就很难说了。
「那简直是在送死。」季槐不安地说:「如果警哨早已潜藏在内,岂不进去一个死一个,敌暗我明,结果如何?真的不妙,退!」
「撤退?」
「不错,赶快撤走,也许还来得及……」
「哈哈哈………」
随着几道狂啸声的传出,一瞬间整个寨子灯火通明。
众人大惊失色,心中发凉。好在那些士兵平时训练有素,没有哄然而退。
季槐的轻功十分高明,对重耳用手式向上一指,意思是说:你可不能陷落在此,先从屋上脱身。左右是坚固的风火墙,瓦顶最低处也有丈五六,跃上并不难,下面有足够的空间起势。
不只是季槐想到这个办法,有战争经验丰富的士兵也同样的想到此法。
几个士兵心中一急,不假思索蓦地飞跃而起。
前面有人,后面被堵,屋上岂能空虚?
「不要……」宣厘惊呼。
可是,已晚了一步,几个晋兵跃至距离屋顶处不足五尺时,突然齐声闷哼,升势一顿,似乎突然失去动力,全身劲道骤散,手舞足蹈向下掉。
「上有天罗罩。」屋上传来洪钟似的沉喝。
季槐身形一晃,快如闪电接住其中一个士兵,低头看时,心中一冷,肩颈上,一柄小飞叉深入肩井上方,击断了右锁骨,贯入胸腔六寸左右,眼看是没得救了。
「他们完了……」季槐颤声道。
这个时刻,重耳反而心神大定,既然逃不是,战也不成,那么就得想其他办法,希望找机会能打开寨门,让寨外的晋军冲入,再就寄希望于介子推他们。
重耳一挺胸膛,拔剑在手,昂然举步向前走。
季槐稍稍一愣后,发出一声叹息,随即跟上,伸手相挽并肩走向不测之路。
宣厘也义无返顾的招呼晋兵跟上。
沿途火把接二连三的相继燃起,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不远处的广场中,黑压压的人群早已列阵等候。
前排约百余人在广场中路架起大木排,后面有约二百人的弓弩手已架设强弓,广场左右两侧匍匐着大量手执绊马索、绳网等等的东胡族勇士,只等待着头领的一声令下,便会汹涌而出。
这样的布置,连宣赞这种见惯战争场面的军人也自愧不如。除了恃强硬闯外,实在别无他法。但现在这一边倒的形势,纵是任何战争天才也是回天无力的。但是不管如何,也不能束手就擒啊!
宣厘一声令下,二百多手下连忙拔出兵器,严阵以待,形势紧张。
季槐等人也齐齐取出剑刀,他们最担心的情形快将出现。
看来这一场恶战是难以避免了!
重耳眼见形势不妙,只得硬着头皮站出来道:「请你们族主出来,我有话要和他说。」
「难得难得啊!」张天佑鼓掌叫好,穿越两排族人徐步入场:「没想到以重耳公子之身份,竟然不请自到,简直让在下受宠若惊啊!哈哈哈!」
「是啊!我也没曾想到族主竟然有这么大的排场,本公子前所未见啊!呵呵!」重耳毫不示弱。他明白不管结果如何,只有一个字,打。更何况他是晋人的头,他一旦低头,那后面就连一战的机会都没有了。
张天佑阴阴一笑道:「公子恐怕做梦都没想到局势会是这样的吧!」
「不,我想到了!」重耳心中一动,他似乎隐隐明白了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秋祭途中的追杀,还有这张寨之行,肯定有人泄秘才会如此的。
张天佑得意的道:「你不是有话要讲吗?我现在就给你机会,不然你就只能去和阎王爷去讲了,哈哈哈!」
正文 第五章 剑底扬尘
更新时间:2009…2…11 20:55:04 本章字数:6292
重耳四下一看,没有超绝的才华,不可能布置得如此天衣无缝。除了寨墙附近的明哨之外,全寨皆用暗哨配置。屋顶上的人皆潜伏待机,任由入侵者长驱直入。地面的人皆隐身室内,利用门窗与隐藏的观视孔向外窥伺,许进不许退,退才出面拦截,以强弩主攻,再用网绳之类的装备擒人。不看还好,愈看心越往下沉。这一仗如何打呢?
可自己也没有别的退路可走啊!窝窝囊囊的过了十几年,现在想起来都脸红,就算了为了身边的佳人,也不能再退缩了。想到这里,重耳爱怜的看了看季槐一眼,这道眼神里包含了太多的东西……
「我要和你决斗!」
重耳此言一出,满场顿时哗然。东胡族人当然是讥讽声大起「都什么时候了,还来这套?你们都差不多已是我们的嘴中肉了,哈哈!」
宣厘相顾季槐失色。
张天佑的武功到底有多高,整个蒲邑无人知晓,很少有人见过他的身手,据说楚国第二高手屈陆路过此地曾和他有过交手,结果回国后三缄其口,从此闭口不谈蒲邑之事。由此可看出张天佑的功力之高。
「哈哈哈……」张天佑蓦地暴出一阵长笑,半晌才用那种瞧死人的眼神望着重耳道:「看来你是在秋祭上尝到了甜头,不然你绝对没勇气提出这样的要求的,本来以我们现在的局势,我完全可以不答应你,不过看在你勇气可嘉的份上,我就依你一次,嘿嘿!只是你到时可别后悔的好。」
话刚说完,张天佑步入场中央。
他这随便一动,两旁的火把一阵摇晃,似乎有一阵激烈的山风吹过,肃杀的气息顿时弥漫了整个广场,仿若冬日早临一般。
广场两侧的屋舍中突然钻出数百个身穿梭衣的东胡族人,人人手执大弓,满弦而备,似乎在向季槐一方宣告:决斗进行时,如若你们敢妄动一下,手中的强弓会将你等射成马蜂窝。
好强的气势!季槐想破脑袋都想不出重耳有何能耐和这般超绝高手抗衡。
宣厘不语,他知道眼前这人的可怕,但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那百多支指向己方的利箭,任你有多么的坚强,心中也得打了个寒颤。
「小子!我让你先出招。」张天佑语气极为轻视地道。
「哈哈……」重耳故作不屑地笑了笑,道:「你觉得本公子是那种喜欢站小便宜的人吗?」他心中唯一的念头自是欲拖延时间,以便让介子推等有机会赶来。也只有这样,方有一线生机。
重耳大步向前,但那张天佑依旧则稳如泰山地立于中央,目光越过虚空与重耳相融。
目光相接,双方同时一震,皆感到了来自对方心中必胜的决心和决一死战的信念。
场中仿佛越来越冷,连空气都似乎已凝固。一切都变得沉重起来,一切都显得有些压抑,包括呼吸,包括那夜灯的余辉。
重耳知道不能再等,虽然不明白这家伙练的是什么功法,可感觉告诉他,再等待下去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于是缓缓扬起手中之剑,好似突然间赋予剑下尘土以生命,跳跃……缓留……就象一个沉睡的生命在苏醒。
张天佑所修的内功极为怪异,可在不动声色中打压对方的气势,而让对手不战自败。本来想给重耳来个下马威,但重耳举起长剑后,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他百试不爽的精神大法竟然失去作用。他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虽有一丝的惊讶之色,但依然从容。显现在他眼睛深处的,除了杀机,还是杀机。一种深沉得让人颤的杀机,尤如积沉在冰川之下的千年玄冰。
「呵呵!你如果还坚持要这样站着,那我就不客气了。」重耳希望能打破这种不利的局势,因为对方那强大的气势已经触动了他敏感的神经,,如果不抢在他气势未达鼎盛之际出手,恐怕就没有机会了,所以话才出口,身形犹如经天长虹般向张天佑猛地扑至。
其速度之快,就连宣厘都惊呆了,在他看来,晋军中号称飞将的董束和重耳比起来,在速度上绝对处于下风。看到这如此可怕的身法,宣厘感到有一丝的希望在升起。
不过这希望之火很快就熄灭了,准确的说是被张天佑那轻描淡写的一剑给浇灭。
张天佑在重耳身形刚动时,就抬剑斜斜的划出,竟是像拖在千斤般的重物。地面是本就被他身体气流带得跃动若活的尘土,突然间如发疯了般,闪现成一道狂龙,在四周灯火的辉映下,直向重耳扑至。
重耳大惊,他还是第一次遇上这么奇怪的招法,利用身边所有的一切来进行攻击,不过他已经没有机考虑了,因为对方所发的剑气和尘土已如灵蛇一般,窜入他的体内。不过重耳也非等闲之辈,毕竟算是见识过大场面之人,经验也随之在慢慢增长。功力上相比较,他知道自己比张天佑尚要逊色许多,但晋王剑法之灵动和玄奇,却是不容任何人小觑的。
一声低吼,手中之剑竟一改充满霸杀之气的狂烈剑式而转为绵密守势。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双方已交手十数招,全部是以快打快。
张天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为狠辣的笑意,利剑荡起层层光润,趁虚而入,绝不留情。
重耳侧转翻腾,以不变应万变,随着劲风及体的感觉,腾挪躲闪。
张天佑不屑地一声冷笑,身子一扭,滑溜得像蛇一般反向斜击,手中剑势愈加凌厉,地上的尘土,也若一道怒龙般狂涌而起,似大潮一般冲向重耳的胸部。
重耳心中的惊骇无以复加,是挡剑还是挡飞扑而至的尘土。那一样都不能躲避的,也都是足以至自己于死地的,但是以自己的这种速度,这份功力,根本不可能同时阻挡住两道劲气来袭。
等他明到这一点时,似乎有些迟了……
「砰……」一声闷响,重耳的身体一个踉跄,向前冲出好几尺远。虽身处弱势,但重耳毫不气馁,飞退中出剑,极快、极猛,只是他此刻完全处于被动状态,先机尽失,退势未竭,根本就无法抗拒张天佑那犹如潮水奔涌般的气势。
「呲……」剑气破空声大起,张天佑手中之剑似乎快过重耳几倍之多,飓风般掠过,闪动着逼人的寒光,拖着裂空的尖啸,急奔而至。
来自张天佑剑上的强烈气劲,几乎把重耳全身包裹起来,那股劲道在体内外的剧烈震荡,让他都快窒息而死……也不知支撑了多久,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难以畅通,脑海之中浮现出许许多多的人,包括季槐,雪丹清……就在重耳几乎要绝望之时,他想起『回天诀』中那段关于剑道的文章。
剑可会意,会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