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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练『回天诀』有成,旬生的灵觉总能给他提示,压力愈大,愈是清晰,这一次也不例外。突然心生警兆,一种令他不能抵挡的感觉降临,他本能地顺势伏倒,向侧急滚。
「唰」一声响,一道剑气几乎贴背擦过,从后脑掠顶呼啸着向前飞,「轰」的,大厅左边的桌椅被剑茫击得粉碎。
这一剑之威几乎把旬生刚刚建立起来的信心击得粉碎,他感觉失败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失败就等于死亡。
季槐见此情形心中大急,正想什么都不顾施出家族剑法时,狐突喊出一个字。这个字让季槐一喜一急,喜的是旬生生命无忧,急的是她差点就施出季家的剑招来,如果让狐突看见,后果不堪设想的。
「停!」
狐氏双雄在声音响起的同时便一跃而退,手持宝剑站立厅角。
大厅顿时显得空旷起来。旬生疲惫不堪的勉强站立着,两眼充满疑惑的紧盯着狐突,很显然对他的举动不甚明白,那神情就像一只惊吓过度的兔子。
季槐在暗叫侥幸的同时,身体也慢慢向旬生移去。
「很是出乎老夫预料啊,你们的身手相当不错,你……」狐突谁着突然伸手指向季槐道:「你是什么人,老夫现在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既然你已经参与进来,那你就要好自为之,别忘了你的家人还在都城。」说到最后威胁的语气明显加重,两道凌厉的目光如锥子似的射向季槐。
狐突喊停后,旬生便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从狐突打量他的眼神中,便明白他的运气快来了,扬眉吐气的日子在向他走近。
虽然他曾用敌意和肆无忌惮的眼神观察过狐突,但他并没有为此而感到半点的不安,唯一让他担心的是猜不到狐突下一步会如何走。
狐突突然坐了下来,眼光徐徐扫向旬生,双目中闪过一丝惊异,又似乎是赞许的眼神。
「旬公子请坐。」
一直站立一旁没有任何动作的狐熙闻言后连忙做出请的手势,并小心翼翼的扶起被气劲震翻的椅子来。
狐突等他坐定,才慢悠悠的开了口。
「晋国自武公持兵自重,灭掉周边十余小国后,威势扩至黄河之西,成为名震天下的大国。大齐与楚蛮方不敢小视我们,甚至强秦也得给我们几分面子。我等身为臣子自当为此而荣幸,哎……自晋侯纳骊戎两姐妹,王室大难将至,晋国将永无宁日也。」
狐突说到这时,见旬生听得目瞪口呆,完全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便明白和他说这些是没用的,以他对此人的了解,唯有以利动之。
「说简单点吧,目前正是王室之争的关键时刻,如果你能全力帮助重耳公子度过这一关,你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富贵和权势你将唾手可得。」
旬生本应该激动起来才是,可不知怎么了,他竟在闻言后异常冷静,甚至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很小他就听说过狐突的大名,听说他才智过人,武功通玄,从不对人假言慈色,那知对他这个刚出道的愣小子这般客气。
「你只需告诉我如何做?还有……是否具体说明一下权势和富贵是指……?」旬生笑着问道。
狐熙大喝道:「大胆!主公讲话时你竟敢随便插言?」
狐突并不见怪,反到露出一丝有趣的神情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他感觉到一丝新鲜,不快的向狐熙一摆手道:「你退下。」
狐熙闻言便低头退出厅外。
狐突接着答道:「金钱和地位,剑术和美女是不是你所追求的目标?至于如何做法,只要你能全心投入,我相信你定能完成。」
旬生顿时喜笑颜开,大步走向狐突,一伸手道:「好!我相信你,成交。」
一直自认为早已做到形喜不显于颜色的狐突也被旬生的表情和举动所打动,立时哈哈大笑起来,并伸出已十余年没和别人相握的手来……两掌相交。
「啪!啪!啪!」
大厅顿时响起狐氏兄弟的掌声。
季槐则是一副又惊又喜的神情。她到此都不明白,以狐突的精明和为人怎么会如此迁就那个大白痴呢?
狐偃突然向旬生施礼道:「刚才冒犯公子,请原谅」
旬生愣了一下后,连忙摆手道:「怎么会呢?嘿嘿!我知道你只是在试我的武功,是吗?」
狐偃白皙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连季槐都觉得不可思意,怎么他突然变得聪明起来?
还不怎么服气的狐毛也勉强对季槐说了声抱歉。
季槐轻声哼了哼,没做任何的表示,这也让狐毛尴尬不已,在大厅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狐突嘴角忽然逸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对旬生道:「我相信你的潜力,对你在月内修成王室剑法毫不担心,就算你不能全部领悟,呵呵!那至少也可以修得到其中的皮毛,能唬唬人也就行了。我唯一担心的是你的文礼……不过我会请当今最好的夫子教你贵族礼仪和诗文歌赋。」
旬生暗暗叫苦不跌,学学剑术到无所谓,可还要去学什么礼仪诗赋?那不是在为难我吗。
旬生的表情举止那能逃过狐突的眼睛呢。狐突声音也一改刚才的柔和,厉声道:「任何成功后面,都有风险和艰苦,没有人能不劳而获。」
暗地里骂遍了狐突的祖宗,但他表面上还是一本正经的保证:「狐将军请放心,我定会努力。」
狐突点了点头,抬手拍了拍旬生的肩膀,叹道:「可惜啊!我不能在此多呆,否则……不过我一切都安排好了,你和你朋友就住在这里学习剑术和文礼,每天会有人前来教你,在任务完成前你不能自由出入,等日子快到时管家和犬子会带你到蒲邑转一圈后再前去曲沃祭祖,具体的安排狐熙会慢慢告诉你。」
旬生一听他要走,顿时大喜道:「好啊!你走好!」
大家一时间都目瞪口呆,就连狐突也忘记了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好在站在厅外的狐熙突然解围道:「主公该上路了,关于这里的事情就请您放心吧!我会随时和您保持联络。」
狐突心想「我如何放心得了呢?难道真的要把我狐氏一族的命运都交给眼前这个近乎于无赖的男子?我做对了还是错了……」
见到父亲的表情,老大狐偃站出来说道:「请您不必多滤,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想跑也跑不了,您不是经常说要勇敢面对吗?不做,必死,做了,也许还有一丝的机会。」
狐突突然感觉自己是不是老了,做起事情来怎么变得患得患失起来,自己以往绝不会这样?难道是这小子的出现扰乱了自己的心神?怎么会呢?自己就是面对再大的困难都从来没有失去冷静和从容啊,想当初就是面对心智和武功都顷绝天下的周公宰孔都没有这样子啊!对!儿子说得对,有些事情是不容逃避的,既然上苍让我选择了他,就赌一赌吧。
主意已定,狐突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
「哈哈!我狐突什么时候错过,当然这次也不例外。我会在边塞等你们的好消息,要记住,失去几块封地没关系,重要的是要保留住再夺回封地的权利。」说到最后一句时,狐突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狐氏双雄之一的狐毛突然大声说:「请父亲放心,我们不会失去太多的东西的,我会尽全力维护重耳公子的利益,甚至是死亡。」
「我也是。」狐偃朗声道。
「还有我。」狐熙也大声说。
狐突一双冷漠的眼睛顷刻间神光闪闪,双掌也豪迈的向上一挥,对着旬生道:「这才是狐氏的好男儿,他们是狐族的勇士,而他们的命运也从现在开始掌握在你的手中,你就是让他们去死,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的,对你而言,你能好好的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你就能成为人中人,甚至是人上人,这样的好机会你是不会错过的是吗?」
旬生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惭愧之至,他也渴望做个热血男儿,就像狐氏的勇士们一样。他奋然道:「就凭狐将军您瞧得起我,我也会竭尽全力。」
季槐总觉得自己也应该有所表示,微笑着说:「我会帮助旬公子,完成这一重任。」
狐突本对季槐大有怀疑,因为她身份的特殊和对狐氏的了解,起先狐突一直在考虑着该如何让她消失,可是他的经验和观察结果告诉他,她与旬生的关系不一般,这让他头疼不止,甚至让他左右为难,直到听到她明确表态后,他也就明白她说这翻话的真正意思。
「很好!」
狐突说完便向厅外走去,再也没回过头来。
正文 第二章 秋祭大奠
更新时间:2009…2…11 20:55:02 本章字数:6430
对晋国的权贵们来说,每年一度的秋祭其实也是一场权利重新分配的时刻。
那个时代,拥有土地和奴隶的多少才是权利的象征。秋祭名义上是祭奠祖宗和那些庇护他们的神灵,但长而久之却转变为割分封地的决斗场,很多人会在这场秋祭大典中失去原有的土地和权利,并因此而被淘汰出权利中心。
每当祭奠过后,会产生出新的贵族地主,来自下层的人很难进入到权利阶层。当然,也不是没有可能,条件是你必须具备超人的才能,并且需要有人提携。
这也是许多布衣鲤鱼跳龙门的大好机会,同时也让众多权贵们心惊肉跳。
去年的秋祭大典,就让晋朝元老上大夫羊绔尽失所有的受封之地,从此远离权利中心。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一场比武的失利,一场家将之间的决斗便决定了他的命运。
也有像元奎之类的新权贵的崛起。武力只是其中之一,试问如果你得不到晋国大多数权贵们的认同,你就是有天大的本领也翻不起来。
这也充分说明了宗族和人缘的重要性,如果你的家族大得足以让人不敢轻视,或者你自身的实力大得无人挑战,再者你的朋友够多,那才是真正的砝码。
旬生手中握有什么砝码。
是狐突?还是重耳的四大虎卫?或者是重耳的德名足以支撑一切?是他与两个王弟之间的良好关系?
事实会告诉大家一切。旬生的转折点马上就要来临,他在这一个月的表现也让人大吃一惊。
是晋国人都知道,晋王剑非常难练,就连号称晋国王室最具天份的晋武公都练习十几年才有所小成。
谁也没有料到旬生竟然能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学会剑法,而且一招一式间已然具备大家风范。狐氏兄弟应该最有发言权,他们曾见识过真正的晋王剑法,看到旬生的进步之神速,私下感叹不已「天才!天才啊!」,至此也一改对旬生的看法。
更令人惊奇的是狐家首席夫子对旬生的评价,「他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年轻人,只有他才能在极短的时间掌握常人不可能掌握到的知识。」
甚至连旬生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
答案很简单,『回天诀』的功劳。
『回天诀』不只具有强身健体的功效,同时它也有开启智慧之门打开人体灵窍的功效。使之学习起任何东西来都能得心应手。
秋祭的日子一天天来临,旬生和季槐在狐氏兄弟的带领下也踏上前往蒲邑的道路。
蒲邑是除王城和曲沃外晋国第三大城镇,距王城不到百里,与晋国最大城市曲沃紧紧相连。
重耳在蒲邑的名声非常之好,极受蒲邑百姓的拥护。偷偷前往蒲邑也另有原因,重耳公子每逢重大活动,必将带着名震天下的四虎卫前往,秋祭这样重大的活动怎么可以少了他们。四卫之首赵衰的名字更能让所有对手胆寒,一身马上功夫号称天下无双。其它三卫虽说比不上赵衰,可也绝不含糊。旬生等一行人也是去和「他」的虎卫会合。
真正的重耳在刚发病时就被狐突连夜转移到戎族狐氏家族医治,知道此事的人只有狐突及两个儿子和管家狐熙。连重耳的四虎卫也被瞒过,至今他们还认为公子偷偷上王城与人幽会去了,不然怎么不带上他们呢。
两天后,旬生和四大虎卫以及狐家兄弟转道曲沃。
一行三十多人经过一天的跋涉终于赶在秋祭的前一天到达曲沃。
曲沃田地肥沃,其第一代领主恒叔爱好德政,致使老百姓纷纷归附,不论是土地还是人口都超过了当时的国都翼城。
也曾有智谋之士叹道:「晋国从此将无宁日也。自古只有根本大于枝梢,而今日之晋国,偏偏是枝大于根,怎么可以避免战难不发生呢?」
是以当时的国君昭侯继位7年就被恒叔所支持的大臣潘父所杀。
在潘父的接应下,恒叔欲以「靖难」之名进入王都翼城,以谋得王位,却遭到了王都百姓的强烈抵抗,被打得大败而退。
晋国众文武大臣杀死潘父,拥立昭侯之子姬平为君,是为孝侯。
从此,在晋国的曲沃和翼城之间,展开了长达数十年的残酷血战。
只至一代天骄晋武公的出现,上以宝物安抚周天子,下继续攻击王都,至公元前541年攻下翼城。于是,曲沃武公摇身一变,成为晋武公。
同年迁都翼城,同时也将曲沃视为自己的都城。议朝之事在翼城举行,祭奠祖先之礼在曲沃举行。
这充分体现曲沃在晋国的重要性。
按祭奠顺序,祭奠仪式在后天举行。在所有人在心中,祭奠之事比起即将开始的比武大会来说,只是一种点缀而已。
曲沃百姓更看重王族游街活动,毕竟比试大会他们没资格看。对他们来说,每年一度的祭奠大典就是为了一瞻名族的风采。
太阳渐渐高升,曲沃城愈加热闹起来。街上满是游人看客,一些做生意的小贩们把本来就显得狭小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而浓装艳抹的歌舞姬则在街道两旁搭起台子高歌热舞。叫卖声和喧嚣声此起彼伏。
街道上突然间人群耸动,甚至有人发出惊喜的狂叫声。
早上九时,王族贵族的游街活动正式开始。
首先从曲沃府'也是现在的太子府邸'步出一排排的礼乐手,高奏着欢快的乐曲。
随后是晋献公乘坐着饰有五彩龙纹的黄金驷车,在亲卫禁兵的护卫下有节奏的前行着。紧随其后的是太后的流金凤车,再下来就是曲沃的领主——晋太子申生。他身跨高大骏马,玉面星目,满脸含笑,也没有像其它年轻人那样身着盔甲,只是一袭白袍,然其长袖飘飘,神采飞扬,得到的掌声也最多。
这也令献公和骊姬大感不快,特别是骊姬,一双凤目中隐隐透出一丝愤恨的光芒。
重耳的出现也博得百姓的阵阵喝彩,在晋室的王子中,重耳最具德名,而其中也包含着百姓对他的同情,毕竟他才是众王子中的老大。
重耳身后是夷吾,还有年少的奚齐以及桌子等王族一一亮相后,便是当今晋朝的权贵们。
文臣有里克,士帏,旬息以及大夫梁五和关东五(注:他们俩简称二五)等等。
武有上将先轸,赵风,毕万等。最后出来的必定是最好的,这句话用在这里肯定不会错,国家真正的力量源泉必然来自于民间。晋国因为其种族众多,产生的大奴隶主大领主也在东周首屈一指,就像欧阳家族般,身列东周五大家族之一,其家主欧阳埙更是当世高手,受赐封地紧次于太子申生,其家族拥有一些王公大臣们都羡慕不已的力量,那就是他们众多的奴隶和家兵。
能和欧阳埙平起平坐的人不会多,但不是没有,比如现在和欧阳埙并列出现的尚渔就力量而言就不比任何人差。在晋国甚至有传言道:「尚渔一去,晋室皆空。」尚氏一族在养马和炼金术上雄霸晋国,其家族还垄断了整个晋国的布帛粮**易。
分量稍逊一筹的晋国几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