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熟!”
不过他不敢冒险,随意到外边去。被那些追着他的矿腿子看到了,连累三娘或者失了自己怀中的材料,都是了不得地大事。
冯雁亭还是低估了那些泼皮游手们对于洛阳城三轮车行当的控制,虽然扯破了面皮,但那个车夫还是不肯让他就这般离开,总跟在他身后,他无论与谁说话,那车夫总是要凑上去。他原本想摆脱车夫后再换辆车赶往荣远厂,结果却与那人在此纠缠了好半晌。
两人的争执并未引起多少人围观,过了会子之后。一个衣冠楚楚的人乘着辆车飞快地停了过来。那人下得车,脸上带着笑。看着冯雁亭便施了一礼:“这位先生可是自临安来公干的?”
冯雁亭瞄了他一眼,心知道纠缠的时间太久了。*终究给人追上,不过他也不惧,淡淡地点了点头:“不错。”
“不知先生是哪家报社地名笔,在下汪元峙,时任这洛阳府孔目。”那人笑吟吟地道。
冯雁亭心中一跳,这人竟然是洛阳府的小吏!
汪元峙出场之后,原先那个车夫便悄悄离开,冯雁亭脑子转了转,便顺着汪元峙的话头向下:“原来是汪孔目,实在是失敬,失敬……”
“不敢当,洛阳府孔目押司之类,没有五十也有三十,都是没有品秩地小吏,象在下我,便是负责接待南来北往的报社名笔…………与诸位大宋无印御史相比,当真是不值一提。”汪元峙点明自己的身份,又暗捧了一下冯雁亭,然后再次道:“不知先生高姓大名,是哪家报社的名笔?”
在那瞬间,冯雁亭脑子里转了转,然后面不改色地道:“区区吴文英,现在《大宋时代周刊》任职。”
“原来阁下便是吴君特!”那汪元峙面色微微一变,脸上露出庆幸的神情:“大名当真是如雷贯耳!”
二人说话都没有压低声音,传过墙之后,给尚三娘听得真切,她面露古怪,看着正主儿:“外头那个……”
“假的。”吴文英苦笑道,外头那人倒真是不知死活,竟然敢在此冒充自己的名字,只是听那人声音有些耳熟,象是自己认识的人,说不得倒要想法子提醒他一下。
“不当汪孔目称赞,吴文英也不过是一区区俗人耳,哪有什么大名!”冯雁亭一本正经地道。*
“吴先生谦虚太甚了,吴先生地文章,在下可是都一一拜读,本料想如此老道辛辣的文字,应是四十许人写出来地,却没料到吴先生竟然这般年轻,当真是年轻有为,年轻有为!”
“不敢不敢,一竖子耳。”冯雁亭道。
那汪元峙心中暗暗嘀咕,自己虽然赞捧得有些厉害,可这位“吴文英”略一谦虚便可,为何如此自贬,甚至称自己为“竖子”,做人低调到这个地步,当真也是少有了。他却不知在一墙之隔外,正牌儿的吴文英气得七窍生烟:一竖子耳,一竖子耳,这厮也太不厚道,冒自己的名不说,还如此贬自己!尚三娘也成了掩嘴的葫芦,她做了个手势:“外头那位汪孔目是官府中人,吴先生见不见他?”
“想来与那些矿主是一伙儿的,不见。”吴文英摇了摇头:“那假冒我的不知死活,倒是一个时机,三娘,有假冒我的吸引开注意。你便可以将这册子送到……对了,洛阳火车站里有我一个朋友,姓志名旭扬的,你将这册子交给他,记着这人粗眉粗眼,他与我是在徐州认识的。一定要问清楚人。”
“可吴先生呢?”尚三娘挑着眉问道。
“那厮假冒我之名,总不能让他去送死,我要想办法救那厮。”吴文英道。
“吴先生说笑话了。你这模样,莫说救人,便是能顺顺当当地走几步都难。”尚三娘冷笑了声:“吴先生男子汉大丈夫,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扛着,却小看我这小女子了。//*/实在不成,找近卫军如何?”
“对极,不是你说,我倒忘了!”吴文英闻言大喜:“三娘聪明机变。又深识大义,当真是我吴某地福星!”
这话说得尚三娘面上微微一红。心中却暗自欢喜。
二人商议已定,近卫军可靠这一点是无庸置疑地,而洛阳府中没有近卫军,最近地近卫军营地在离洛阳府十余里处的郊外,三娘一女子,想要过去还有些艰难,只有等她父兄回来再说。
他们这边议定之时,墙壁那边,冯雁亭却遇到了一个难题,他自称吴文英。但因为太过年轻地缘故。汪元峙还是有几分怀疑,便要求看他的文书。每一个报社地正式执笔。都有礼部发放的文书,上面写着该人的姓名外貌等等。冯雁亭临时决定假冒,哪里拿得出文书来!
“怎么,先生忘了带了?”汪元峙似笑非笑地盯着冯雁亭。
“这个……是遗失在车上了。”冯雁亭还是镇定自若。
“倒不曾想到,鼎鼎大名地吴君特先生竟然如此健忘,不过听说先生早一个月便到了洛阳,怎么如今还把东西扔在了火车上?”汪元峙又道。
冯雁亭依旧面不改色,仿佛这根本就不是问题:“汪孔目如何知道区区早一个月便来了,莫非有人假冒吴某?”
这话说得尚三娘再次忍俊不禁,听他说得理直气壮,实在是不敢想象他就是假冒的。
对于这种人,汪元峙也是没有太多的办法,他只是一个负责文宣的孔目官,这次来又没有带着差役护军,总不能强迫眼前这人否认自己是吴文英。*更何况他接到消息之后,早就打定了主意,宁可抓错亦不可放纵。从这人行踪来判断,他确实不可能是吴文英,但定然与吴文英有着这样那样的关系,控制住他,至少可以找到有关吴文英的线索。
拿定了主意,汪元峙也不强要看证件,而是欢喜地道:“既是如此,象吴君特这般名笔来我洛阳,我又是负责文宣的孔目,若是不好生招待,实在是有罪。吴先生下榻之处可已经寻好?我有处地方向吴先生推荐,便是城中的白马寺大宾馆,那里清静,也极是周到。”
“哦?”冯雁亭如何肯跟着他去,若是要招待者周到,他亮出自己廉政司地牌子,远胜过吴文英的报社名笔身份。他笑着摇头:“此次来是私事,要去荣远厂拜访旧友,总不好住在外头……汪孔目不必多礼,咱们就此别过吧。”
汪元峙突然向前迈了一步:“有件事情当与吴先生说明白,我洛阳府知府大人早有明令,外来报社名笔要在洛阳进行公务,须得有我这文宣孔目派地人陪同,吴先生莫要令在下为难,还是随我去登记一下,然后吴先生再愿意如何便如何吧。”
冯雁亭刚要拒绝,却见汪元峙眼中厉芒一闪,向身后挥了挥手,两个高壮的汉子走了过来,汪元峙吩咐道:“请吴先生去公署。”
如今洛阳这般地方也用上新名词,不再将主官办事之处称为衙门,而是被称为公署。据说这洛阳府当初在改衙门为公署时,为了体现天子革新之意,还做了一个“破旧立新”的举动,遣人将屋上的瓦片捅了几块下来,然后再在大门口挂上一个新的金字匾牌。
冯雁亭还待拒绝,那两汉子左右一夹,显是轻车熟路,紧接着便是一辆封闭的马车行了过来,他被强行塞入马车之中,两汉子坐在两边,沉着脸不做声,让他心中惴惴起来。
他是流求出身,流求出身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便是服过义务兵役。在服兵役时他的身手算是不错了,眼前这两个汉子他估计自己可以打得过,但那又如何,好汉架不住人多,与这两个汉子一伙的还有好几人,他们一拥而上的话,自己怕不是对手。
“等一等。”为安全起见,他决定公开自己地身份,虽然这会导致他地暗记计划失败,但保住人是第一位的。
可惜地是,汪元峙并未进来,而是乘上后一辆车,他还要大叫,旁边一汉子冷森森地道:“先生是斯文人,犯不着为难我们这些粗汉子,若是先生再叫唤,我便要用东西堵先生嘴了。”
冯雁亭此时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对于洛阳局势的估计还是太过乐观了。这些人当真是什么都敢做,若他只是一个报社笔者,吃了这一惊吓,只怕真地中有由着他们揉捏了。
“他们不是要将我送到公署么,到得那里再表明身份,我倒不相信在公署中他们还敢对京城里来的钦使动手脚!”冯雁亭冷冷一笑。
马车忽疾忽徐行走在街上,因为四壁都是紧闭的缘故,冯雁亭并不知道自己到了哪儿,他打定主意之后也不着急,只是闭目养神。
约莫过了半个钟点,马车才停了下来,冯雁亭被夹出了车子,才一踏着地,他便惊讶地喊道:“这不是公署!”
这确实不是公署,分明只是一个富贵人家的院子,而且此处已经不在洛阳城中,却是到了洛阳城外。
“钱广进,人给你带回来了,不过看来不是那个吴文英,但他既敢冒吴文英之名,想来二人是有联系的,吴文英的下落,便落在他身上了。”在后一辆车上的汪元峙对着院前的人道。
“汪元峙,你带我来这里,可知我是谁么!”冯雁亭心知不妙,大声喝道:“我是京城……”
接下来的话便被一只臭烘烘的手堵了回去,几个健仆冲上来,将他的嘴巴紧紧地按住,然后向院子里拖。那汪元峙向他拱了拱手,笑嘻嘻地道:“这位先生只管放心,这里的钱老板是好人,请你来是好事,如今你不知晓,过会儿便会谢我了。”
冯雁亭眼睛瞪得老大,却挣不脱,就这样被拖进了院子,一直推到大堂中。
到了这儿,那健仆才放开他,笑嘻嘻地让到一边,冯雁亭刚要怒喝表明身份,突然间一个妩媚多姿的妇人拖着一个锦盘呈在他面前,那锦盘里黄澄澄的,摆着六枚金饼!
“先生,我是粗人,不知道太多道理,唯有一件事情,只要先生答应,这些都是你的了。”那被汪元峙唤作钱广进的人见着他吃惊的模样,很是欢喜地说道。
注1:可以肯定地说,宾馆这个词在南宋时就有出现了,指的就是供人食宿的客栈,当时临安城有不少客栈以宾馆为名。
第一卷、朝为田舍郎 三三八、冯雁亭
更新时间:2009…8…14 8:56:11 本章字数:4912
无论冯雁亭如何想象力丰富,也没有料到自己一进屋后面对的不是横眉冷目,而是这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黄金!
大宋原本是极缺黄金的,不过这几年来,通过对大宋海外行省主要是流求与苏禄的金矿开发,还有对倭国的盘剥,大量的黄金源源涌入大宋,成为大宋中央银行(流求银行更名)地下金库中的金砖储备,少部分在掺杂了其余金属后进入市场,成为金币。~~。~~因为大量黄金涌入的缘故,大宋金银铜的比价发生了微妙变化,反应在市场上,就是隐性通胀,物价在百姓可以容忍的范围内缓慢的上涨之中。
饶是如此,黄金仍然是财富的象征,也是富贵人家为了避免纸币的通胀贬值而储存的重要手段。冯雁亭在廉政司任职,薪俸不可谓低,但这六枚金饼仍然可以抵消他两年的薪水了。
“好大的手笔。”他看着钱广进那肥肥的同时又很是傲慢的脸,显然,他对着黄金的惊讶让这个土财模样的人很是满足,虽然商人的身份地位在不断提高,但能够狠狠在文人儒生面前炫耀一下自己的财富,还是让这个土老财高兴。
不过,冯雁亭的目光瞬间恢复了清明。
他现在还年轻,才是二十五岁,流求初等学堂出身的人当中,象他这般已经进到中枢的并不多。在廉政署再做个三年左右,他不到三十岁,便可调到地方上的某个廉政司任主职,先是一县,然后是州府。再到一路,若是顺利的话,到他五十岁时,他便可以再回中枢,甚至更早就可以成为六部侍郎一级的官员。那意味着,在他晚年,便是辞官不做,每年的收入也可以达到现在地三倍以上。
换言之,只要他不出大问题。这六枚金饼。也不过是他以后的半年收入,这还不算天子用自己产业收益给他发放的红利。
赵与莒一直以为,高薪养廉并不是无原则地去提高官员工资,那种三年让官员薪水翻一翻却让第一线的百姓失去生计的事情,并不是高薪养廉,而是在高薪养贪。所以他也提高大宋官员的薪俸。前提是与大宋经济增长相一致,同时薪俸的增加又分档次,对于退休致仕的官员予以厚待,从而让现在在任的官员对于今后有一种期待。为了保证这种期待,在任上不敢过于放肆。
冯雁亭笑了笑,他知道自己怕是误会了,这些人是找吴文英地,恐怕是这位几年来屡次用犀利辛辣地笔揭破某些人面皮的名笔,又招惹到大麻烦了。他是廉政署干吏,是天子信任重用的臣僚,是靠着大宋百姓的税收养活自己的官员,自然要为吴文英撑腰。
“这件事情,我接过来了!”他拿定主意。便挣开犹自抓着他的健仆。背起手,昂起下巴。睨视着那钱广进。
“钱东家是吧,你这是何意?”冯雁亭向那锦盘中地金饼抬了抬下巴。
“这厮方才分明是被震住了。如今摆出这副面孔来,也不过是装腔作势,想要更多的好处罢了。”钱广进自认见多识广,心中噗笑了一句:“这帮子死书虫,最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既做婊子又立牌坊,要钱还要装圣人!”
他一肚皮子的脏水在翻腾,面上却更是笑得欢喜:“先生,我只是一个求财的矿主,你也看得出来,和洛阳府地各位老爷们有些交情,方才进我门时你或许没注意,我家挂着洛阳知府老爷亲颁的奉公乐捐积善人家的匾牌。我家每年都向官府捐税超过三十万贯,在洛阳府附近虽不敢说是第一,却也是坐三望二的了,修桥铺路建寺开庙的,总少不得我一份子,你说我这般人物,原只是积善行德,不指望着啥回报。但当今天子圣德,咱们洛阳府的知府大人当真是清天大老爷,发觉有些泼皮懒汉见着我发家嫉妒,便令人发落了他们,结果这些穷光棍敲榨不成,便编了什么流言,说我草菅人命不顾工人死活…………天可怜见的,我钱广进便是只蚂蚁都不敢踩死,哪里会草菅人命!”
他一连串的话说出来,有自夸自赞,也有挟官府之力隐约威胁,还有就是装无辜地抱怨。冯雁亭一开始莫名其妙,但听完之后就猜出了一个大概,这厮定是矿上出了什么事故未得妥善处置,结果被人告到了官府,因为他是地方纳税大户的缘故…………或许还有别的原因在里头,官府不但没有处置他,反把告状地人发落了一顿,那些告状者不服,又将目标转向报社,想借着报社地名笔们将此事捅出去。
这倒是吴文英那厮经常接的活计,不过听口气,那厮一个月前便来了,前后花了一个月时间暗访,竟然还不曾被这些手眼遮天地矿主们抓住,那厮也是胆大命硬,不愧是官家看重的人物。
“你想要我做什么?”冯雁亭沉吟了会儿,又问道。
“先生敢冒吴文英之名,想来是吴名笔挚友,只求先生两件事,一是对那些诬蔑我地无赖不要理会,二则是劝吴先生莫要上了小人的当,将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当真。”钱广进又拍了拍巴掌,然后又有两个娇艳女子托着锦盘出来,这次每个锦盘中都是十二枚金饼,钱广进笑道:“诸位先生远道来我们洛阳,熬是辛苦,总不能让诸位白费力气,先生替我做了那两件事,这两盘金饼,一盘是先生的,一盘是吴名笔的,而且……若是二位不急着回临安,那么在洛阳的吃住,我钱某人全包了!”
钱广进一边说还一边向那几个女子示意,几个女子向冯雁亭妩媚笑笑。
“若是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