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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风侧过头看他,眼神在一瞬间幽暗的可怕。
冲突在静到极致的时候猛然爆发,一向称得上冷静自持的人,突然便伸手扼住了近在眼前的脖颈,将人猛地掼到了一旁粗壮的树干上。
后脑狠狠撞上,深色的牛仔帽被顶落在地,对峙的两人却谁也无心多关注一眼。
脖子上的力道一点点地加重,面前的人语气冰冷:
“波特卡斯·D·艾斯,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男人扯了扯嘴角。
脖子顺着强硬的力道被迫仰起,有些难受,然而他的目光却始终紧紧盯着眼前的人。
那张黑色的面具就在他面前一臂之远,将所有可能的眉目轮廓都粗暴掩盖,不让人有半分窥探的机会,唯一显露出的那双黑色的眼睛,大多时候也都是不动声色的,根本无从动摇分毫。
真是碍眼至极,如果不是他现在受制于人,绝对要扯掉它!
努力地瞪大眼睛,眼前的景象却依旧一点一点地模糊了起来……
窒息的感觉越来越清晰,男人咬了咬牙。
这混蛋要是敢再用力一点,他一定把他揍趴下!
然而事实上,一句话在心头反复千百回,换来的却是紧握的拳渐渐无力的现实。
心下自嘲……
搞不好是这段时间被放纵惯了,不然他怎么就能把自己弄成这幅光景。
头脑似乎有点缺氧,男人终于撑不住闭上了眼。
时风冷眼看着对方憋得紫红的脸,英挺的眉宇纠结在一起,满是痛苦的神色,牙关却倔强地紧咬着不肯泄漏半分□□……
目光自那张脸上一一逡巡而过,最终落到的,是那人被逼的微微泛红的眼尾……
眸光闪了闪,时风突然松开了手。
男人顿时跌坐在地,揪着胸前的衣襟发出剧烈的咳嗽声。
仿佛是在这一刻才真实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怖气息,艾斯瞪大了眼睛喘息着……
就在刚才,他差一点就要被那个人杀了!
这个念头在这一刻无比清晰,以至于他的眼神瞬间便冷了下来。
平复了一下呼吸,他站起身,面对着时风冷冷地扯了扯嘴角,然后面无表情地和他擦身而过,径自走向了那栋无比熟悉的房屋。
时风没有拦他,他只是沉默地站在那儿。
才爆发过激烈冲突的草地此时静得能听到风掠过草木的声响,时风眼神晦暗地看了一眼自己垂在身侧的手,闭了闭眼睛。
纷乱的心绪在意识内犹如风暴般躁动着,他不由皱起了眉头。
突然,身后再次响起了脚步声,他诧异地睁开眼,却见那个之前愤而离开的人绷着脸自他面前走过,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兀自走到之前那棵树下,弯腰捡起了那顶黑色的牛仔帽。
时风看着对方小心地拍掉上面沾染的灰尘,打量了一下后,手一抬就直接扣在了脑袋上,转身又往回走。
经过他面前时,他们无意间对视了一下,对方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一个冷冷的瞪视,越过他走向了屋子,一脚踏进门槛之后还狠狠地甩上了门。
门板撞上木框,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时风不知怎么的有些想笑……
只是笑意还未来得及攀上嘴角,就已经被心里的沉重给压了下去。
抿了抿唇,他苦涩地叹息:
若不是当初的优柔寡断,如今他也不会这般进退两难……
望着那方紧紧关上了的门,时风难得有些迷茫。
他是不是,错了呢……
☆、大雨将至
战国元帅推开门的一瞬间就知道自家小孩已经回来了,不为别的,只因那满屋子的菜香。
笑眯眯地关上门,老人脱下外袍随手挂到一边的架子上,望着厨房方向:
“阿风回来了啊……”
闻声走出的时风冲着老人点了点头,将手上端着的排骨汤摆上餐桌:
“来的时间刚刚好,我们开饭吧,老爷子。”
站在桌边的老人望着一桌子的小菜,顿时觉得饿了,撸起袖管的架势堪比他那位作风豪放的老友,朗声笑道:
“哈哈,爷爷有好一阵没吃到阿风做的菜了,想得紧啊……”
“那您可要多吃一点。”时风一面笑着说,一面转身去盛饭。
厨房里,站在台桌边的时风脸上却已不复之前的笑意,他面无表情地低着头。
摆在眼前的盘子里的是这段时间早已做过太多次了的炒饭,老爷子不喜欢太油腻的东西,所以他几乎从不在家里做这个,然而之前当他拿起锅子的时候,下意识就熟练地动作了起来,等回过神的时候,炒饭的香气已然成形。
要不怎么说习惯是最可怕的东西呢……
目光从窗口望出去,今日的云层似乎密了些,厚厚地重叠着,遮去了原本透亮的天蓝,平白让人心生压抑。
也不知会不会下雨……
轻轻叹了口气,他拿过两个碗另盛了白米饭,再不对那盘已然冷透了的炒饭多看一眼,转身走出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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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依旧是熟悉的小岛悬崖,艾斯仰面躺在崖顶,目光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两条腿荡在崖边无意识地晃动着。
自那一日闹翻后,两人谁也没再开过口,对比前些日子那种让人安心的平静,这样压抑的安静着实令人感到焦躁,但偏偏谁也不肯率先去打破这种安静,仿佛一开口就是认输似的。
艾斯自认自己理直气壮,自然也就不会愿意主动退让。
明明就是那家伙先莫名其妙的……
心里暗暗嘀咕,面上还是一如既往地梗着。
他料定对方一定会先开口打破这种胶着,不论是从这些日子他摸索出来的,那人还算温和有礼的性子,还是眼下对方占据主动的形式。
但是不管那个人说什么,他一定不会轻易顺他的意,谁让自己占理来着……
艾斯这么打算着。
丝毫不觉自己的思维年龄走势渐低的男人一面想象着自己狠狠落了对方的面子的情境,一面暗爽。
却不想这破冰的一刻来的异常迅疾而突兀,打得他措手不及。
身侧垂在草地上握拳的手微微紧了紧,掌心握了许久的事物蹭过皮肤,沾染着体温,已然不是最初触及时的冰凉。
那是一把钥匙。
落在云端的目光动了动,男人缓缓闭上了眼。
他还记得今早,那个人将这把钥匙递到他眼前时说的话。
他说“我已错过了解决一切的最好时机,便只好将错就错……”
他说“南岸有船,我已备了地图和食物,该足够你寻到下一个落脚处……”
他说“世人都道火拳已死,但未见尸体,终归有人心存疑虑,你好自为之……”
他说…………
“你走吧……”
艾斯猛的睁开了眼睛。
如果这样轻易就能放他走,那之前又为何要那般坚决地困住他?
那个人的行为太过矛盾,言语间皆是悖论。
所以即使对方将钥匙放入他手中,即使那人转身就离开了小岛,即使他确实在南岸看到了那艘小船……
他是不信的。
可是啊,他在这里坐了大半日,看着太阳从东边挪到西边,却依旧没能在海面尽头看到那道能御波驰浪的身影。
所有猜想一时间都被推翻。
他知道那人几日来早出晚归,却只当他是为了避免见面时的尴尬,没想到是在做这样的打算。
原来,竟是真的吗……
手指无意识地勾画着手中那把金属色钥匙的轮廓,男人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当初他留下,是因为那个人不准备放他走,而他也刚好不知道该去哪里。
但是日子一天天过去,当对方将那把钥匙放在他面前,说他可以走了的时候,他才发现,那些理由早就已经空了,他还在这里,不过是因为……
他想留在这里罢了。
抿了抿唇,艾斯站起身,手掌在眼前摊开,与扣在手腕处的物件质感相同的钥匙静静地躺在掌心,于时风而言,它确实就是那把打开牢笼的钥匙。
但只有艾斯自己清楚,将他留下的,从来不是什么海楼石……
可是现在那个人说,他可以走了……
将钥匙重新收于掌心,他将它揣进了口袋,仰头看了一眼西斜的日头。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来这里白白浪费了大半日时间,但他确实在这里呆的太久了。
天边的云有些暗沉,傍晚或许会有一场不小的雨。
久行于海上的人们,大概都不怎么喜欢雨天,伟大航路上的雨多数时间都不单纯,不宜出海。
站起身,他最后望了一眼海平线,低头拉过身后的帽子戴上,帽檐下的阴影遮去了所有的表情。
他该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暂停更新一个月
原因一:找不到感觉,有点出戏
原因二:期末考试时段即将来临
各位见谅~
☆、答案
战国元帅已经频频向对面看了好几眼,在自家那聪明的小子第不知道多少次顿下筷子走神的时候。
他清了清嗓子。
被唤回飘忽的思绪,时风抬头,抿着唇轻轻地弯了弯,想表明自己没事,眉间的几分犹豫却没能逃过老人的眼睛。
但年轻人的事总会有年轻人的解决办法,所以老爷子只是伸手夹了一块排骨给对方,没多说什么。
炖的入味的排骨盖在冒着热气的白米饭上,看上去相当诱人,可时风眼下真的一点胃口都没有,抬起筷子的动作又一次顿住。
心里动摇地厉害。
一点担心,一点忐忑,还有一点不知名的后悔……
杂乱地他自己也理不清的情绪。
说白了,他现在没办法把自己的心思从那个男人身上挪开,即使对方根本不在他眼前,甚至很有可能,以后也不会再出现在他眼前。
意识游移到这里时蓦然一滞,那一点的后悔忽然就荡了开来,漫成一片。
可这没有道理……
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时风压制住想要皱眉的欲望,不愿意让对面的老人为自己担心,微微发暗的眸色却出卖了他波动的心绪。
他垂下了眼……
他其实清楚自己对那个人有些不一样,只是前后两世,对他而言能称得上特别的人实在太少,上辈子有一个,这辈子老爷子是一个,青雉只能算半个,还有那个叫蒙奇·D·路飞的男孩,大概也能算半个。
能让他在意的人太少了,多一个也是好的……
所以即使清楚,他仍然乐在其中,不愿过多地分辨什么。
然而搜查队的出现终于打破了那种安于现状的心态,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做出选择了。
杀了他,放了他,或者是……
他几乎是下意识就选择了第三种。
所以他冲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强硬地要求对方不准再离开那栋房子。
他想将他藏起来……
于是,就在不久前发现平静已然维持不下去了的自己,又亲手将与那人之间仅存的维系都毁得支离破碎。
就在他扼住那个人的脖子的那一刻。
要怎么才能将一个人永远地藏起来?尤其是当那个人与你无亲无故,甚至是似友更似敌的情况下?
无解。
现实终于逼得他不得不去认真思考,自己究竟想从那个人身上得到什么?
他救他,是身不由己。
他留他,只因心有恻隐。
他困他,是出于两难之局。
他曾有不止一次的机会杀了他,却仍是留下了他,所以时至今日,他更不可能再做出这样的选择。
彼路不通,此路不愿。
这样一来,似乎只剩下了一个选项。
从柜子深处找出那把钥匙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想的已经很清楚了。
踟蹰了太多,这一次终于决定快刀斩乱麻。
大不了,如果今后有一天,海贼王之子再一次在这片大海上掀起风浪的时候,他亲手了结就是了。
他觉得自己很清醒。
他要放了他。
既然自己无法杀了他,又不可能一辈子留在岛上看着他,那么放任其自生自灭,在一旁等待一个结果便好。
看似进退有余,实际上却是最为被动的一个选择。
多么愚蠢的选择。
那真的只是一个他能够冷眼旁观的人吗?
如果是,那他救他,留他,困他的举动是何等的多余
可如果不是……
那么他护他,助他,安慰他,放纵他……又是为了什么?
时风低垂的眸中神情越发晦涩。
他还是没有想透,然而心底有什么开始升温,沸腾,蒸发……
激烈地鼓动着。
忽然,时风放下了筷子,猛地站起了身。
“抱歉老爷子,我有点事想出去一下!”
老人应声抬起了头,看着年轻人那舒展的眉目间隐现的清明之意,眼中带上了些许慈祥的欣慰。
战国元帅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就见自家那一向从容稳重的孩子迅速奔出了大门。
到底是年轻啊……
笑眯眯地往自己碗里又夹了两块排骨,老人愉悦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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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暗沉沉的云层已经隐隐约约有雷光闪现。
跃上熟悉的座驾,时风随意地撩了一眼天色,风劲一爆便冲向了海面。
迎面扑来的风已经带上了些许傍晚时分才有的凉意,出门时走得急,时风难得没有戴面具,飞起的水花偶尔溅落在右眼角的暗色荆纹上,带起细碎的刺痛感,他却并不多加在意。
天空已经开始飘起了小雨,细细的雨丝落在面上,相互颤抖着聚成小小地水珠,没一会儿又被轻啸的疾风掠走。
疾驰的座驾甩开丈高的浪花,时风在渐渐暗下的天色中微微眯起了眼睛。
所谓局里局外,人们看别人多数时间总要比看自己通透。
他想了许久,终于得出那么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
却已然够用。
……是为了什么?
他再一次向自己确认。
眼中浮现出豁然的笑意,周身回旋的风劲一时间鸣啸不已,惊起的水花飞离海面,又和着雨一同落下。
是因为,情不自禁……
那一条无路之路似乎在一瞬间柳暗花明。
如果他愿意把自己赔上,藏他一辈子呢?
挑起的眉角带上了些许清明的决意,银白的座驾在原地留下残影。
波特卡斯·D·艾斯,如果你还在那里的话,我要出尔反尔了。
因为关于那个放你走的决定,我后悔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寒假开始
☆、一场雨
雷云黑压压地遮了天,豆大的雨点倾盆而落,声势浩大地击打着汹涌的海面,晕起薄薄的一层水雾。
林间的小路被雨水冲刷得泥泞,溅起的泥水沾染了裤脚。
时不时加快的步伐泄露了一丝暗藏忐忑的期待,时风随意地伸手撩了一把搭在额前湿淋淋的发,眯着眼往前望去,再前面一些的路就可以出树林了,出了树林便是院子前的那一片草地。
路到了头。
失了树枝的遮挡,偌大的雨滴打落在身上居然都有些疼,眼前一片灰蒙蒙的,视野差到了极点,但这并不妨碍时风看清楚一个事实。
屋里没有亮灯。
心里微微沉了沉。
抿紧了唇,他沉默地盯着前方,好一会儿才再次抬步向那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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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泥水的脚印遍布四处,二楼上好的柚木地板也未能被放过,一个个泥印混着雨水,遍地狼藉。
客厅中央,时风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湿淋淋的发梢一滴接一滴地坠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