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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刚才看顾北的那一眼，让她意识到这个小女孩可能并不寻常——女人的直觉虽然有时候有点夸张，但大多数时候都还是准确的。所以她特意多看了顾北几眼，“你好，顾小姐是吗？我听豪尔赫提起过你。”
顾北艰难地理解了一下这段葡萄牙语对话，然后用有一点儿结巴的西班牙语回答道：“是的，我叫顾北，你好，多洛雷斯女士，我是罗纳尔多先生的宣传助理。”
多洛雷斯显然听说过这个西班牙语新手的故事，所以随后就刻意放慢了语速，“谢谢你照顾克里斯蒂亚诺，豪尔赫跟我说你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宣传助理。”
顾北被人夸奖，自然是满面笑容，正准备客气两句，却听克里斯蒂亚诺说：“妈妈，豪尔赫没告诉你吗？她最近刚刚被伊卡尔还有主教练先生要走了，我这次回葡萄牙，还是借用她呢。”
面对着多洛雷斯惊讶的目光，顾北尴尬地笑笑。
胡说八道！你在更衣室那个态度是借用我吗？那分明是征用！毫无人｜权可言的征用！顾北简直想要指着克里斯蒂亚诺的鼻子问问他，这世上有没有那么跋扈嚣张地‘借’。
然而顾北并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挑战自己二老板的权威，因此她只能认怂，“能为罗纳尔多先生工作是我的荣幸。”她随口说道。
顾北虽然没指望这句话能讨好到克里斯蒂亚诺，但当她发现克里斯蒂亚诺居然撅起嘴来表示不满的时候，还是感到了轻微的伤感。她低下头撇撇嘴，表示自己十分难过。
多洛雷斯看看自己儿子，又看看顾北，目光来回打了几个转儿，“好孩子，我可不希望你那么任性。”她责怪地说了克里斯蒂亚诺一句，“顾小姐是个好人，不是吗？”
“不，妈妈，告诉我，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种误解？”克里斯蒂亚诺找了个姿势舒舒服服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你知道吗？她上次居然诱导我带她去了客场，去解决别人的麻烦。说真的，要不是这次我坚持，豪尔赫差点就直接把她调走了。”
顾北本人听了这话都是一愣，“调走？我可没跟门德斯先生要求过这个。”顾北现在非常怀疑是不是门德斯在克里斯蒂亚诺面前又进行了什么艺术夸装，“说真的，我真的非常愿意为你工作。”顾北被克里斯蒂亚诺这么一吓，觉得自己的西班牙语都流利起来了。
“是吗？不好意思。”克里斯蒂亚诺说。
顾北松了口气，但她甚至都没来得及问自己一句，‘克里斯蒂亚诺是什么时候获取了道歉这个技能包’，就听克里斯蒂亚诺继续说：“也许你会直接为小桑德斯先生的家族服务？”
“克里斯，你这样说话太不礼貌了。”多洛雷斯显然为自己儿子的言辞感到有点儿尴尬，“顾小姐，很抱歉，克里斯蒂亚诺不是这样的孩子，他今天……”她想了想，可能还是觉得无法为儿子辩解，只好戳了戳克里斯蒂亚诺，“道歉，克里斯。”
顾北和多洛雷斯的角度不一样，自然也就比多洛雷斯更轻易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你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克里斯蒂亚诺扭开头，撇了撇嘴，“你跟小桑德斯先生还有他父亲一起去吃饭的时候，难道就不能找一个远离我家的地方吗？”
虽然顾北很想说，我得有多执着才能为了一口饭跨越半个马德里？再说，人家照顾我约在近的地方，我到底有什么理由拒绝？‘怕我二老板发现’？但是考虑到这次的事情的确是自己理亏，顾北还是老老实实地低头认错，“其实，我也只是帮桑德斯家做了一个小小的策划，写了篇稿子……但那真的并不是……一份正式的工作邀请。”
克里斯蒂亚诺倏然瞪大了眼睛，“所以说你还是接受了那份工作？我明明跟豪尔赫说过我不同意了！”
该替大老板背黑锅的时候就得勇敢地冲上去——《顾北的人生格言精选》。
“啊，实际上门德斯先生的确提到这个了……但我自作主张了，抱歉。”顾北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克里斯蒂亚诺的表情，然后继续说：“呃，那话说回来，你刚才说的，难道不是这个吗？所以，那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为桑德斯家族工作呢？”
有任何误会都要第一时间解决，不然总有一天它会变成伊朗核问题——还是来自《顾北的人生格言精选》。
“想知道吗？”克里斯蒂亚诺坐下来，把腿架在了客厅的桌子上，“我饿了，我要吃寿司。”
顾北确定自己看见克里斯蒂亚诺的脚，非常得意地晃了两下。
第23章
接下来几天克里斯蒂亚诺都显得异常友好，以至于顾北放松了戒心，并造成了现在这个尴尬的局面——
［伊莲娜登门，疑确与c罗确定关系］
‘我现在在考虑到底是相信boom还是相信我的眼睛。’
‘我选择相信人类的常识，都去见妈妈了，不是女朋友是什么？女儿吗？’
‘但从情感上，我还是投boom一票……这年头不想黑c罗是花花公子的博主太少了。’
‘事实就是千万少女们的梦碎了。’
‘所有男神都会投入一个模特的怀抱。’
‘你们从一个积极的方面理解，也许有了稳定的感情关系之后，克里斯蒂亚诺就会变成熟起来，然后承担起自己在球队里的责任。’
‘楼上醒醒，天亮了。’
顾北看看门德斯一言不发转发过来的新闻链接和评论截图，又看看坐在自己对面喝咖啡的伊莲娜和阿里，觉得人生十分惨淡无光，并在这种绝望之中，不禁对远在国家队训练场的克里斯蒂亚诺也心生怨言。
话说你最近状态这么好，进球如喝凉开水，你到底为什么还要跟我过不去？为什么还要搞出这种事来？现在可好了，门德斯八成儿觉得我配合你诓他呢。
顾北内心一片绝望地登陆了boom，并发表了一篇更新，试图挽救自己岌岌可危的声望。
［不，别问我作何感想，我只能说当初我得到的绝对是一手消息。好了，博主去要精神损失费了，顺便帮你们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博主回头关闭博客……那就是精神损失费要到了，否则……罗纳尔多一生黑！！！！］
“顾小姐，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伊莲娜虽然说是这么说，但脸上那个表情分明就是看好戏的意思。
顾北十分心塞地笑了笑，放下了手机，“并没……好吧，我只是觉得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好处理……”
毕竟人家有图有真相，我只有一张嘴。
“其实我们的关系并不重要。”伊莲娜非常豪迈地一挥手，好像她说不重要，这件事就真的不重要了一样，“毕竟，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然而问题是我需要所有人都知啊。
顾北出于礼貌笑了一下，但她的那个眼神分明就是‘不好笑’。
片刻的沉默之后，伊莲娜决定换个话题，活跃一下气氛什么的，“对，我想起来了，我记得克里斯蒂亚诺告诉我，你似乎非常坚信我们一定会在一起。可是为什么呢？”
“也许是因为你们觉得你们很般配吧……”顾北有点儿怕被解刨，所以并不敢说‘因为历史告诉了我真相’。
“那你是怎么看我们的关系的？如果，我们真的是恋人？”伊莲娜突然隔着桌子，倾身凑近了顾北。
顾北被她这个举动吓了一跳，“我怎么看？”她本来已经相信了克里斯蒂亚诺的说法，但现在又被伊莲娜弄糊涂了。
伊莲娜露出一个沉思的表情，试图掩饰之前的心虚，“你知道的，身边人的评价总是很能影响两个人的关系——无论是爱情还是友情。”
顾北一脸狐疑，她之前的情报里，伊莲娜并不是一个小可爱小清新啊……今天这都是什么少女心的问题？
但为了表明清白和撇清嫌疑，顾北还是说：“我觉得……”
她当然可以说你们在一起天造地设，但是想想2015年那一场开年分手大戏，顾北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赞美咽了下去，尽量婉转地提醒了一句，“莎伊克小姐是非常出色的模特和女性，罗纳尔多先生作为一个世界巨星和优秀的男士当然和你非常般配。作为他身边的工作人员，我当然觉得你们能拥有一段稳定的感情关系是一件好事……”
顾北想了一下，再次强调了一遍‘稳定’的定义，“我的意思是说，没有其他无谓绯闻的感情关系。”
“只是这样吗？”伊莲娜的表情看起来竟然是失望的。
做饼看起来的确比吃饼要困难，毕竟，做饼不但需要做饼师傅自己有本事，也需要对方会吃饼。当你遇到一个顾北这样的人的时候，做饼成功就几乎是天方夜谭了。
因为她会吐。
当然，作为吐饼小能手，顾北此时却丝毫没有意识。
……那你想让我怎么说？难道要说你俩赶紧分道扬镳千万别在一起，我都看见了，你俩到了2015年1月就已经开始撕了！
顾北转过头去，默默翻了一个白眼——虽然她有时候真的想这么说，“作为一个工作人员，当然就是这样了。不过作为一个球迷……”
“作为球迷怎么样？”伊莲娜不知怎么突然又来了精神，一双眼亮晶晶地盯着顾北看，搞得顾北有点儿毛骨悚然，“呃……作为一个球迷，我当然希望我喜欢的球员能非常幸福快乐，一帆风顺、进球如麻、不被任何招人烦的记者问一些讨厌的问题、也不受无端的攻击和指责，最好全世界都爱他，而且他还能和他爱的人白头偕老……”
黑我罗二皆狗带，伤我票哥都滚蛋。
“是这样吗？”伊莲娜促狭地冲顾北眨眨眼，似乎在暗示什么。
顾北惊讶地看了一眼伊莲娜，也许是意识到了她的情绪，伊莲娜耸耸肩，“我就是随便说说……不过，话说回来，我记得克里斯蒂亚诺跟我说过，你很喜欢卡卡？那你到底是喜欢卡卡多，还是克里斯蒂亚诺多呢？”
顾北仔细回顾了一下自己的人生道路，然后才意识到克里斯蒂亚诺为什么会这么说，“呃，我的确也很喜欢卡卡，你也知道上帝之子，但我觉得我还是比较喜欢看克里斯蒂亚诺吧？那次在美国之所以那么说，只是因为我怕克里斯蒂亚诺发现我认出他来了。”
“我就知道，你还是喜欢克里斯蒂亚诺的。”伊莲娜几乎是得意忘形地说了一句，“说真的，他真的非常在意你喜欢卡卡这件事。”
……一个自恋的戴花少年在意这件事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顾北也对自己之前的认知产生了怀疑，“是，我一直都是他的米分丝。但也仅仅是米分丝……”她迟疑着，伊莲娜无论是作为什么身份说出这句话，都的确让人有点儿诚惶诚恐。
伊莲娜这才尴尬地发现自己好像说漏了嘴，于是只好再度挥挥手，终止了话题，“哈，这些其实都不重要，不重要……话说，我饿了，有什么吃的吗？”
伊莲娜言行可疑，不值得信任，不过好在顾北还可以从别处下手。
考虑到这点，得到借口的顾北如蒙大赦，赶紧借着找小蛋糕的名义，悄悄把阿里拉到了厨房，“他们俩不是没在一起吗？那刚才伊莲娜小姐问我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直觉告诉我她是一个怀疑男友身边助理的女友形象？
阿里非常诚恳地否认了，“他俩真不是。伊莲娜有喜欢的人了，但不是罗纳尔多先生。”
阿里虽然明知道伊莲娜问那些话就是出于八卦，但因为不确定顾北到底是怎么想的，于是也就不提了——万一他和伊莲娜都猜错了呢？那到时候不就让顾北尴尬了？
“什么？伊莲娜小姐居然不喜欢罗纳尔多先生？”顾北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觉得这个世界简直没道理可讲，“这怎么可能？克里斯蒂亚诺哪里不好吗？”
阿里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个脑残，“谁说他不好了……还有，谁规定全世界都要喜欢罗纳尔多了？”
好吧，也许他们没猜错……
我规定的……顾北清了清嗓子，决定还是稍微收敛一点儿，“好吧，不过我下次拜托你，有什么事也跟我说一句吧。上次去看比赛，这次到多洛雷斯女士家里，这在外人看来不就是交往状态吗？你先告诉我，我也好有个预案，现在这样太被动了。”
顾北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我下次会争取让伊莲娜早点儿告诉我……”阿里表示十分心累，也表示十分抱歉以及为难，“不过有一件事的确比较难以解释，克里斯蒂亚诺昨天跟我说，他跟伊莲娜决定了，让伊莲娜住在他妈妈家……”
顾北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个非常虚伪的微笑。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他俩真不是？”
第24章
但事实证明，顾北得到的就是真相，只是她被成年人的情商误导了。
当克里斯蒂亚诺比完赛回到家，接受完所有人的祝贺之后，按照他的本意，他现在只想瘫在床上好好睡觉。但显然，全世界都公认的他的‘准女友’伊莲娜并不体谅他这番苦心。
“所以你到底有什么事？难道不能明天再说吗？”克里斯蒂亚诺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伊莲娜却显得很兴奋，“我有一件你非常关心的事要告诉你。不过话说，阿里之前跟我说顾小姐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我现在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第一次见一个平常情商那么正常，到了浪漫问题上却情商这么低的人。”
“她跟谁有浪漫关系？”克里斯蒂亚诺似乎突然就醒了。
“目前还没有，但我有预感她会这样。”伊莲娜似乎觉得克里斯蒂亚诺的反应非常有趣。
克里斯蒂亚诺听了这话就没什么兴致了，他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太好了，我很了解她的情商。所以，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一下，你的经纪人为什么会觉得她很有意思？如果让我知道她也帮你写过什么东西的话，我发誓，我才不会原谅她呢。”
伊莲娜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克里斯蒂亚诺，“那太好了，我也发誓，卡西利亚斯先生和穆里尼奥先生如果听见你这么说，一定会非常高兴。”
然后，她就接受到了一个来自克里斯蒂亚诺的警告的眼神，她一摊手，“好吧好吧，说阿里。阿里非常喜欢她——虽然她第一次见面就阻止了阿里炒作绯闻，但后期出的新闻可比绯闻强多了……嘿，干嘛这个眼神看我，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最好是这样。”克里斯蒂亚诺有点儿郁闷似的，孩子气地把头埋在了枕头里，“所以你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情报吗？谢谢，我知道了。”
“当然不是，”伊莲娜过去轻轻拎了一下克里斯蒂亚诺的衣服领子，“嘿，看着我！我要跟你说一件你非常关心的事。”
克里斯蒂亚诺拗不过她，只好挣扎着爬了起来，垂头丧气地说：“好好好，我现在正在看着你，你可以告诉我了吗？我到底关心什么？”
伊莲娜随即得意洋洋地通报了自己上午从顾北嘴里得知的，顾北对他俩‘在一起’这件事的态度。末了，问道：“所以，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呢？”
她显然认为克里斯蒂亚诺会对此大感兴趣，但看上去，这回她错了。
实际上，克里斯蒂亚诺只是板着脸干巴巴地问：“所以呢？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感兴趣？而且你为什么会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感兴趣呢？你就算要问，也应该去问你的那位好助理吧——话说你到底什么时候能追到他？我可不想总是和你有这种申辩不清的绯闻。”
伊莲娜听到后面，看上去也有点难过，“说真的，克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