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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下一秒,他们就像见到了再生父母一般,欢呼起来:“小周大人!”
无愁就站在后面,一身蓝色的常服,他继承了唐孟冬和邀月的好相貌,赏心悦目。无愁这人却有些暴殄天物,明明是风流公子相貌,偏偏有种书呆子性情,平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看书的时候,才会两眼放光。
那姑娘看到无愁出场,道:“你竟肯为了虾兵蟹将出来?”随后又无比温柔唤了一声“无愁”。
无愁拱拱手,道:“上官姑娘。”原来这个姑娘居然是林仙儿和上官金虹的女儿,上官小仙。
上官小仙道:“无愁,许多年不见了,也不请我喝口茶?”
无愁皱眉道:“上官姑娘还是早点歇息比较好。进来吐蕃的势力在茂州活动很猖獗,尤其是晚上。”
上官小仙笑道:“有你在,我还怕什么呢?你瞧你瞒得我多紧?这么多年,我只知道你小名叫做无愁,竟不知你姓周不姓唐。”言语中的嗔怪之意,听得衙役甲乙身子都酥了半边。
无愁还是那副表情,道:“这样于上官姑娘名声有碍……”
上官小仙道:“小仙是江湖儿女,到不拘泥这些。无愁,我有件重要的事情告诉你,是关于魔教的。”能够在大齐的土地上掀起风浪的,就是这个魔教了。大齐武林,有很多外来的门派都被称为“魔教”,但是随着武林人对各地了解得增多,又加了许多限制来区别,比如邀月的师父,就是西方魔教的教主。如今无愁所要对付的魔教,是来自于吐蕃密宗,在毗邻的四川,活动尤其猖獗,可以算得上是少数民族分|裂势力组建的恐怖宗|教组织。
上官小仙坚持要到无愁住的地方才说,无愁也只好领着她去了书房,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现在要说的是一个机遇,”上官小仙道,“你知道,虽然我打小被小李飞刀收养,可是李寻欢叔叔的精力都花在培育叶开成才上了,那时候,我倒是经常被托付到移花宫,你姐姐姐夫他们都是好人……对我很好,唯有你,一天到晚都在看书,总是不理我……”
“说重点。”无愁提醒道。上官小仙诉说旧情,还有那种委屈的神态很容易让人把持不住。
“好。”上官小仙直视着无愁,道,“只不过是遇到故人,诉诉苦罢了。因为我是上官金虹和林仙儿的女儿,那时候受了很多苦。还好,我找到了父亲的忠心手下,重建了金钱帮……”
“金钱帮主……”无愁采用了朝廷命官见到武林大人物的礼节。
“你何必……如此见外呢?”上官小仙前进一步,道,“那时候你虽然不理我,可是我知道你还是对我好的,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而已。那次在太原,那群想找我麻烦的人,都入了大狱……是你做的吧?”
“上官帮主,到现在为止,你还没提到一句魔教?”无愁道。
“重建金钱帮之后,金钱帮和魔教有时候会对上,我就派忠心手下去魔教卧底。经历了三四年的样子,算是掌握了魔教不少情报。就在前几天,魔教的老教主去世了,教主之位,要从四大天王里头选择。由于你上次挫败魔教的阴谋,才使得老教主去世的,所以这次四大天王的比试是……”
“杀了我的人,才能够成为魔教教主?”无愁道。
“你总是这么聪明!”上官小仙道,她幽幽叹了口气,“本来不关我的事,可是我担心你……”情真意切,这语气不似作伪。
“青龙会从十年前就开始探查,也只不过完全查清楚了魔教的老教主还有其中一位天王。可是上官帮主年纪轻轻,就能收拢散了十来年的金钱帮,还只用了三四年,查探到魔教的阴谋,果然是年轻有为。”无愁道,“上官帮主,你是魔教的弟子吧?”
上官小仙推开门走了出去,她站在门外,道,“为什么每次我们见面,总是会变成敌对的两方?”她哀伤的神情真实而动人。
无愁揉了揉太阳穴,道:“如果你没打算用袖子里的毒针对着我,会更加有说服力一点。”他似乎是要叫人来的样子。
“还是被你看穿了啊!”上官小仙用轻功掠了出去,“下次见。”
翌日。
“报告周大人,我们今天在四海客栈,找到了一具尸体,此人正是智慧天王牒儿布。”眼前这个人相貌普通,扔进人群中,想找出来都不容易,此人居然是青龙会在茂州的负责人。
“且不论本官的性命,魔教现在忙着抢夺教主之位,暂时不会有时间搞什么破坏活动,可要是教主选出来了……情势可就更加麻烦了……”无愁最近觉得各种头疼。
那位青龙会人士道:“大人,皇上的意思是,近来辽东女真又有蠢蠢欲动的迹象,吐蕃这边……一定要稳住。”
“明白了,如果四大天王都死了,魔教又会多乱一阵子的吧。你可以赶紧安排人潜入,以最快的速度升到高层啊!这种抓瞎的感觉,真是……”无愁叹了口气,目送着青龙会的那位离开。他觉得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
“如果头疼的话,喝点鸡汤或许会舒服些?你到现在为止,可是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上官小仙突然出现在无愁面前,手里还捧着一碗鸡汤,里头还有面条、蔬菜等等。无愁见了食物,也没有多说话,拿过碗开吃。
上官小仙眨眨眼,道:“你就不怕我在里头下毒?”
无愁含混不清的声音传来,“饿惨了,就算是毒药也来者不拒!更何况是你的毒药!”
上官小仙幽幽叹了口气,道:“明明有人对我好,也有人,我对他好,他对我更好。可是你,我对你好,你却……偏我又放不下你。”
无愁把碗里的东西吃得干干净净,然后问:“魔教四大天王是谁?”
上官小仙瞪了无愁一眼,道:“我的人也不是很清楚具体是谁,毕竟他们潜入的时间太短。只知道四大天王是智慧天王牒儿布,权法天王多尔甲,孤峰天王布达拉,还有爱|欲天王班察巴那。”
“我倒是知道这四个人的名字——牒儿布、多尔甲、布达拉、班察巴那,也知道牒儿布就是智慧天王,没想到其他三个天王……”无愁抹抹嘴,道。
“其实这四个人的名字,就是四个天王的名字的吐蕃音译,比如说布达拉,就是孤峰的意思。”上官小仙微笑着解释。
“那么这几位天王就应该是很有他们名字的特质喽?”无愁问。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得要周大人自己去查。”上官小仙端起碗,“知道你不欢迎我,我先走了。对了,我的手下还搞到了四大天王的标志……”
无愁开始研究起上官小仙留下的几个标志,自言自语道:“这上面有一座山峰的,应该就是孤峰了……如果是经文的话……”
晚上。
无愁又是忙碌了一天,可是他还是习惯性地进了书房。一天无论多累,他总要练练字,才会去睡觉。
可是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无愁点好灯,开始磨墨,突然背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周大人,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说不定我会让你死得痛快点!”
109☆、
无愁磨墨的动作不变;问:“阁下是?”
“吕迪!”
“原来是‘银戟温侯’吕凤先的侄子啊!当年吕凤先在江湖上兵器谱排名第五,本就不凡。今日看来;少侠比起令叔;倒是青出于蓝了!”无愁悠然回头,望向吕迪。此人一声白衣;风采过人;却是满脸傲气,不过他那风度,倒也配得上他那傲气。无愁自幼见识过各路武林高手,他看得出;吕迪的武功,比起吕凤先来,只会更好。
“周大人面对危险;还能谈笑自若,吕迪也深感佩服!”吕迪道。估计在这种骄傲的人嘴里,能说出这种话,也算是比较高的评价了吧。不过,一身常服的无愁,镇定自若的气场确实让闯入者有些气短。
“听说阁下同叶开比了一局,最后不分胜负,而且,叶开和阁下一见如故,亦敌亦友。也算是一时佳话啊!”无愁继续磨墨,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
“周大人如此风采,在下突然不想动手了。不过是受人之托,没必要违背自己的心意。”吕迪道。然而他却在说话的时候突然出手。“银戟温侯”的厉害在于兵器,可是吕迪却将这种种变化,全部融合在他的手上,他这一击下去,狠辣无比,似乎今天无愁就要命丧于此。
可是无愁却没有其他动作,只是,他好像感觉到了吕迪的动作,手抖了一下,一滴墨汁溅到了吕迪脸上。这时候,吕迪却突然动不了了。吕迪有几分愤恨的眼神望向无愁,是要表达“墨水里头竟然有毒药”这种想法。
“荷露姐姐,芍露姐姐,拜托了,外面一定还有同伙。”无愁对着外面喊话。一炷香的时间之后,荷露还有芍露领着一众移花宫的宫婢,拖着一大堆黑衣人回来了。这次吕迪的眼中充满了愕然的情绪,他没想到无愁的手下这么厉害,居然这么快就解决了这么多人。
无愁吩咐:“全部关入大牢,明天让青龙会的人过来审问!”移花宫的人都是见识过大风浪的,魔教搞偷袭实在是下策。
就在这时候,吕迪突然冷笑一声,身体窜起老高,一口气向着无愁发了七八种暗器,嘴里还说着:“就凭着这几种毒药,也想放倒我?”移花宫的人距离无愁还有一段距离,根本来不及营救。
然而无愁和移花宫的人都没有丝毫紧张,无愁的手不知道是怎么动作的,竟然接下了那些暗器,还把它们发了回去,吕迪连惨叫都没发出来,就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无愁走了过去,挑起吕迪的下巴,道:“人人都说你貌似君子,心如豺狼,这话果然不假。听说在中原的时候,叶开就差点着了你的道儿,若不是我姐姐机敏……”就算是骄傲也要摸清对手的情况好不好,无愁是唐大人和邀月的儿子,继承了邀月的武学天赋,虽然看起来是书呆子,可是战斗力不是唐大人能比的!
吕迪用怨毒的目光盯着无愁,可是这家伙的喉咙被无愁给打破了,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还有,送你一句话,不要小瞧了书呆子。并不是所有的书呆子,都不会武功。”无愁一放手,吕迪的头软绵绵垂了下去,这家伙完全咽气了。
无愁搜了吕迪的身,很容易找到了魔教天王的标志。
“果然,他是权法天王多尔甲。”无愁道。
“少爷是如何看出来的?”芍露还是那么嘴快,问道。
“我先是调查了昨天那个死者,就是智慧天王牒儿布。他原来是吐蕃那里类似于大国师的人物,他知识渊博,倒也对得上智慧天王。”无愁道,“至于吕迪,他不是有个评价吗?别人说他‘貌似君子,心如豺狼’。凡是武林中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都暗中备了一份资料,仔细分析就会发现,吕迪很热衷于权势。今天他想杀我,我想,如果他是四大天王之一的话,一定是权法天王。现在看来,果然是猜对了。”
“那么,爱|欲天王班察巴那一定很好色,孤峰天王布达拉一定很骄傲。”荷露道。吕迪这种骄傲,还是算不上真的骄傲。荷露突然很想见识布达拉。
“你说的很对。而且,我已经知道他们是谁了。”无愁信心满满,“四大天王想要杀我,而且是亲自动手,那么他们一定会到茂州来。我只要查阅茂州近来的出入记录,联合青龙会还有移花宫的资料,就能……”
“可是万一他们还没来怎么办?”移花宫有个好奇心重的小丫头问,“而且就算他们来了,成千上万的人,又怎么能分辨得出来?”
“你家少爷自然有办法!”无愁笑道。
忙乎了一晚上,第二天无愁是顶着黑眼圈去衙门的。自从吐蕃归顺之后,茂州这种地方从来都是很乱的,直到无愁到任,才算是理清了当地事务。当然这种事情都是有代价的,无愁自从到任以来,就没有睡过一次好觉。
“你又不是铁打的,这样怎么熬得住。”上官小仙带着嗔怪的语气出现在无愁面前,她还是带着食物来的,只不过今天是皮蛋瘦肉粥以及翡翠烧卖。
无愁大概是累狠了,居然茫然地看了半天才意识到对面的是上官小仙。而且估计是劳累过度的时候脾气有所变化,他居然对着上官小仙道了一声谢。
“听说权法天王也死了。”上官小仙盯着吃的狼吞虎咽的无愁,道。
无愁突然顿了一年,望着上官小仙,道:“你消息倒是灵通。”
上官小仙回道:“你疑心倒是很重。”说完,便一甩手,负气离开了,连碗筷都没收。
“上官姑娘也是对少爷好,少爷何必把人气走。”荷露道。
无愁只是微笑。
“姐姐,算了。人家上官姑娘能让少爷露出点别的表情,也很不容易了。”芍露道,“就连唐大人,都没让少爷多说过一个字。”
“你们怎么能这么说我?我还是很孝顺的!”无愁突然抬头道。
又过了七天,这些天的情势还是各种紧张,据说吐蕃有些人想趁着魔教杀掉茂州主官的机会,趁势进攻大齐。无愁这些天忙的脚不沾地,总算是遏制了吐蕃的野心。他同青龙会也在吐蕃境内搞了几次颠覆活动,至少是把支持智慧天王和权法天王的势力都灭了。可是剩下的魔教两位天王,却始终没有下落。
这些天上官小仙也常来,每次都给忙的顾不上吃饭的无愁带了各种食物,精致程度让移花宫最手巧的宫婢都称赞不已。可是每次她和无愁总会发生各种矛盾,最后的结果总是上官小仙被气走。
这天,一样是上官小仙被气走了。可是到了晚上,突然有人来报:“上官姑娘……被人掳走了,她……最后留下了这个……”那是一尊简单的观音像,可是上面却雕刻着两个字“无愁”。无愁还记得,那是小时候他不理睬她,她去庙里求了这么一个,然后故意在他面前雕上他的名字的。
无愁都没有意识到,他的手在木制的桌面上压下,居然留下了痕迹。他冷冷道:“在哪里发现的?”他看了看茂州筛选出的可疑分子名单,赫然发现掳走上官小仙的,居然是东海玉箫道人,这个人最有可能是爱|欲天王班察巴那!
“在北街……”报信的人还没说完,无愁就风风火火点起人马走了。
“少爷不带我们去,这样真的没问题么?”芍露皱着眉头道。
“少爷的武功,不会比宫主年轻时候差多少,加上那些姐妹们,应该没问题。”荷露道,“咱们还是等着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来夜袭衙门吧!”就好像应和她的话似的,几道黑影溜了进来。
“来得正好,本姑娘刚好配了几种毒药。都留下了试药吧!”芍露笑着,拿出了她的杀手锏。
小屋里,玉箫道人对着上官小仙,道:“早就听说上官姑娘同周大人关系匪浅,所以请姑娘来寒舍小坐。周大人对魔教太狠心了些,咱们四大天王为了脑袋,不得不要周大人给个说法!你说,要是周大人看见他的女人……”说到这里,玉箫道人笑得无比猥|琐。
上官小仙脸色有些发白,她软软靠着椅子,似乎是被下了药或者是点了穴位,道:“周大人日后若是娶妻,必然是高门大户,就算是娶公主,也不是没可能。我这等人,怎么入得了他的眼。”这却是一种哀然风情。
玉箫道人似乎是要霸王硬上弓,直接就开始宽衣解带。可是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无愁直接踹开门,挥出一掌,玉箫道人直接倒地,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