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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下面陆航的那些个哥哥们就真有点子生气了!
术业有专精,大家操练的时候谁都会有几手绝活在手上搁着。爷们时看你远来是客,也就跟你客气客气,你还真是登鼻子上脸了啊?
当时还比较年轻的朱头也就是个血气上涌,居然就几步跨到了那德国汉斯面前,那就是一口标准的上巴伐利亚德语说其实真正的直升机飞行在地面上是看不出什么玄机的,就像是在耶稣基督的石像下站着、那是永远也看不出耶稣基督石像的头顶上有璀璨的圣光。
要是想看看中国军爷玩直升机的真实水平,那还得是在直升机上才能……
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了!
然后朱头也就摆出了一脸的趾高气扬,纯粹就拿着眼角瞟着那德国汉斯。
估计那德国汉斯也是被朱头的那种趾高气扬给憋着了,居然就是一脑门子倔犟的死活要上朱头的直升机上看看,任谁都拦不住!
朱头就开着直升机上天转悠了,而且还真是拿出来几手绝活。
半小时后,朱头驾驶着直升机平稳降落,端着个飞行记录本相当利索的就从直升机上面窜下来了。
然后就是那德国汉斯满脸惨白的从直升机上晃悠下来,尽管腰杆子还是挺的笔直,可那双裹在德国军裤中间的腿却是一个劲的哆嗦,活活把那笔挺的军裤哆嗦出了浪花一朵朵……
朱头因此得了个记大过处分!
不管怎么说,军队里面的规矩不能废!这要是是个人都想着率性而为、不管不顾的显摆一把自己的本事,那军队里面还不乱了套了?
可那德国汉斯在离开中国之前,却是给朱头留下件礼物,是个德国空军的军徽。
还有一张卡片,那上面也是用上巴伐利亚语的文法写着一句话——赠与生有双翼的奥丁!
朱头的威望在下面的小兄弟们心目中,也就像是冲天而起的导弹一般飙升了起来。
也就是在兄弟们的哄笑声中,朱头猛地就吆喝了一嗓子说兄弟们安静下来,咱们已经接受到了那宝贝兄弟发出的讯号。大家准备一下子,二十分钟后降落!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我独自在雪中奔跑着,尽管皑皑白雪足以盖过我的膝盖,尽管我每跑一步都要费尽了全身的气力,可我依旧要在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雪原中狂奔。
我们要找的东西在我们降落后不久就被找到,可骤变的天气却让我们的空中接应成为了泡影,只能是靠着兄弟们的肩膀和双腿来将那宝贝般的东西运回去,运到那些个早已经伸长了脖子盼望的军方研究人员手中。
但长达数百里的路程,途中还要经过诸多的山谷隘口、险要境地,要是一个不小心遭了埋伏……
尤其是那天上掉下来的玩意上面还有个讯号发生器,在我们跟踪着讯号找到这东西之前,只怕其他人也已经顺着这讯号朝着这边过来了。
我们不能冒险。
所以我就携带了那个足有十来斤分量的讯号发生器,独自朝着更深的雪山中走去。
都知道那宝贝玩意有多重要,也都知道一旦失手会造成怎样的损失和麻烦。兄弟们也就都没和我争,更没有人说些个多余的蛋话……
我已经在雪地中跑了两天的时间,而且在几个适合布设陷阱的位置上布上了两三个反追踪触发地雷。虽说那小玩意只有拇指大小,而且杀伤力也不算是太强,但一旦被那小东西炸上一下,丧失作战能力却是肯定的。
我无法和那些正在追踪着我的家伙正面对抗,我只能像是抽丝剥茧般的削弱他们的作战能力,希望那些伤兵能拖延他们的速度。
同样的,我也知道只要天气变得晴好,我的兄弟们肯定会回来接应我的。到时候我朝着直升机上一窜,大爷我可就要跟身后那些个吊靴鬼说再见了!
身后偶尔响起的爆炸声就像是兴奋剂一般,让我全身都充满了力气。而从兄弟们身上取下来的野战口粮也确保了我的体力充沛,除了漫天风雪打的我全身酸疼之外,其他的一切似乎都依照着我的预想发展。
我只能说我比较幸运。
那么大的风雪,而且是在完全的黑暗之中,我居然就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异样动静!
而且还真是应了那句命不该绝的老话,我走了两天都没撞见一次磕磕碰碰的事情,但就在我听到身后有动静的那瞬间,我居然就是脚下一陷,一个歪斜就摔到了一旁的雪地中。
我的眼角就看着两道黑影从我的上方一前一后的飞了过去,还有一股子腥风猛地冲进了我的鼻孔。
我还没稳住身形,我就知道这次只怕是要坏菜了……
但凡是稍微有点子养狗知识的人都知道什么是藏獒,也就都知道藏獒的厉害。
寻常的一只幼年藏獒就能看护家园,帮助牧民们放牧牛羊。而成年的藏獒则是吼声如狮、可生裂虎豹。就连荒原上人见人怕的狼群也不敢轻易闯进藏獒的领地。
如果不是藏獒一生只认一个主人,而且体形过于巨大、不太适合作为军警用犬,恐怕全世界的军队中都会出现藏獒的身影。
从刚才那两条黑影的身形体积看来,我估计那就是两条刚刚成年的藏獒。尤其是在一击不中之后,居然知道寻找下一次有利的机会进行攻击,这就绝对是经过了精心训练的军犬才有的行为。
我慢慢的抽出了腰间的匕首,顺手将戴在右臂上的自卫钢刺缓缓伸展了开来。
不远处的黑暗中,始终有两条飞快移动着的影子,好像只要我用手中的自动步枪来个扇面扫射,就能将两条足有小牛犊子大小的藏獒击毙。
可我知道那不可能!
经历了训练的军犬几乎都会这种诱敌的方式,犬科动物的迅速移动足以让我射出的子弹打空。
它们希望我端着手中的自动步枪四处乱扫,它们知道一旦我手中的自动步枪子弹打空、将会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防御空白!
它们在等着这一刻,等着这可以轻易撕裂我喉咙或是胸膛的一刻!
对付这种凶悍的动物,枪支反倒是没有一把匕首来得有效。
漫天的风雪中,我就蹲在我跌倒的那个雪窝子里面。
我的后背紧紧靠在那雪窝子中坚硬的雪墙上,我的双腿微微地蜷缩着、随时可以发动致命的攻击。
我右手中的钢刺伸展着,就像是一条觅食的毒蛇露出了獠牙。
我左手中的军用匕首反握着,就像是一头阴险的饿虎收缩着利爪。
我在等着,等着最合适我攻击的瞬间,那一击必杀的瞬间。
就像是那两条隐藏在黑暗中的藏獒一样!
我始终觉得优越的生活会让人的很多自然技能蜕化。
出有车,让人变得不能跑不能跳。偶尔的一次超过自己体能消耗的运动就能累得上起不接下气。
食有鱼,让人变得身娇肉贵。稍微有点子硬些粗些的食物下肚就会闹肚子,甚至是吃出个阑尾炎之类的毛病……
可谁见过山区的那些个精神矍铄的老农们翻山越岭的耕种会说有腰酸腿软的这些毛病?谁见过那些在山林间来去如风的猎人们饮山泉啃苞谷的吃出过毛病?
原本说来,我也是这个样子的。
幸好,在军中的严苛训练重新唤醒了埋藏在我身体中的野性,让我在必要的时候能够重新成为凶悍的野兽,盛为自然界食物链中的顶端!
一股腥风再次袭来的时候,我几乎是凭借着一种在搏斗中产生的直觉,狠狠地将自卫钢刺朝着斜侧方捅了出去,却把左手中的匕首横在了胸腹前。
自然界中的大型食肉动物中,犬科和猫科动物们是最难对付的。猫族动物的灵动凶猛早就了他们一击必杀的捕猎习惯,而犬科动物的协作攻击则更加是各种被捕猎生物的噩梦。
我知道那两条藏獒不动则已,动则是分进合击,绝不会让我有下一次反击的机会!
我右手的自卫钢刺准确的捅进了一头藏獒那大张着的嘴里,而且无巧不巧的穿透了那藏獒的上颚,再从那藏獒的耳朵里面穿透了出来。
作为代价,我的右手有两个手指关节被硬生生的咬碎了。尤其是右手的大拇指,我甚至能感觉到肌腱被锋利的犬齿撕裂的细微声音!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还是慢了一步。
与其说是我手中的匕首捅进了那藏獒的咽喉,倒还不如说是那藏獒自己撞到了我的匕首上。
藏獒的利爪就像是掏开一团棉花似的掏开了我的肚子,如果不是被肚子前面的弹夹包挡了下,恐怕我的肠子早就在雪地上冻得发硬了!
可就这样,我的肚子上也多出了一道并列着的伤口。
我瘫软在雪地上,大口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
我知道我不能这么躺着,我知道在这样的气温和气候条件下,不出两个小时,我就会完全溶进这亘古不化的万年冰峰中。
可我没有一点力气了……
而且我口渴。
内置水袋被那条该死的藏獒给撕裂了,仅存的一点水也全都流进了我的衣服里,让我的衣服变成了一件迅速降低我体温的冰冻铠甲。
身边全是冰雪,可我不能朝着自己嘴里塞一点冰雪,那样只会消耗我原本不足的体温。
我几乎是强撑着侧转了身体,趴在了身边那条藏獒的尸体上。
刚死的藏獒尸体还算是温热,在我撕裂了那早已经凝固的血痂之后,一股带着浓厚腥骚味道的血浆就猛地翻涌了出来。
我就像是野兽一般的把嘴凑到了那伤口上,拼命地吞噬着那还有些温热的血……
狗血燥热,寻常人只要是冒冒失失的喝一碗下去,铁定就是浑身大汗,从胸腔里面都感觉到烧的难受。
可我现在需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只是记得我的嘴唇吸吮的发麻,都不能从那藏獒的尸体中吸取一滴鲜血了。
然后,我觉着浑身上下有一股子古怪的热量在翻涌。尽管那热量有时候极其微弱,有时候却又烧得我心头难受,可我知道我不会在短时间里面冻死了!
我就仰天躺着,朝着依旧是满天飞雪的天空狂笑起来!
老子还活着,老子就是不死!
就算是你这威风八面、笼罩了万千大地的老天,也不能叫我在你的脚下屈服!
我要回去,回我的部队去。
我要去见我的兄弟们。
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还欠我一顿好饭,那是我替他去探望他家老爷子老太太的报酬,我不能不要,我要先饿三天然后再去吃,我要吃的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痛哭流涕!
杨可,我的小兄弟杨可。你拉二胡真是好听,可你小子拉的那《洪湖人民的心愿》我是怎么听怎么想哭!
我不喜欢那个……
我喜欢你拉的那《赛马》。听那曲子我眼前真的就能看见马蹄铿锵,战刀飞舞,那才是我喜欢的场面。
等我回去了,你一定得拉给我听!
广东炊爷老大,你做的虾饺烧卖那是一绝!还有那熬皮蛋瘦肉粥的手艺,你可是答应过要传给我的。
那东西滋补养人,我学了回家熬给我老爹老娘吃,肯定能叫老爹老娘觉着开心。
旷明哥哥,我想见你啊……
你去了北京了,你有办公室了你有小车了,你把你弟弟我一个人扔在冰天雪地里面熬……
可弟弟我不怪你,弟弟我甚至是很感激你的。
男儿一生,不经历苦难折磨,风霜摧袭,这辈子怎么能在逆境中指着老天嘻笑怒骂、而后时刻挺起了脊梁骨昂首做人?
换句通俗点子的话说,真正的爷们就是这么熬出来的!
指导员,我可是写了两次入党申请书了。
第一次是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写的,那时候我就是想着要和兄弟们生死与共、想着我不能缩在兄弟们身后当个缩头乌龟!
实话说,那时候我想的是只要能和兄弟们一起拼命,那入党不入党我根本就不在乎。
可第二份入党申请书是我自己写的,我写的每一个字都是从我心底里面冒出来的,那全是我的心里话。
党员是啥?
党员就是团头参座那样的人!手里有权力稍微动点子小心思就能赚票子捞位子可他们就是不干!
党员就是我见过的吐鲁弘老汉还有东北老林子里面老薛那样的爷们。踏实做事认真做人问心无愧上对得起天地良心下对得起哥们兄弟!
党员就是我认识的那某某部门的老大那些个军需部们的军需官还有像黄鼠狼那样的好汉!默默无闻忍辱负重甘心情愿的豁出性命为大家伙谋福利!
我也想成为他们这样的人,我也想入党!
指导员你就答应了吧?
我保证以后训练刻苦作战勇敢细小工作积极主动!
我保证以后不耍小聪明不动小心思不昧着良心做人处事!
指导员你怎么不说话呢?
指导员你怎么离我越来越远呢?
这雪太大了,你那腿上的旧伤可别给冻的发作了!
我知道你藏着两瓶子药酒,我知道你半夜疼的坐在屋子里哼哼,然后就自己咬着牙用药酒使劲搓揉那伤口,疼的你豆大的汗珠子只朝着外面冒。
指导员你慢着点,我走不动了我跟不上你的脚步了,你不能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冰天雪地里面!
我觉着冷,而且是从骨头里面冒出来的那种冷。这风怎么越来越大了?这雪花怎么像是被人推着朝我身上撞了过来?
我怎么感觉我要被这漫天风雪给活埋了?
我眼前怎么有人?
他们已经发现了我,而且朝着我这边冲过来了!
这么大的风雪,我的兄弟们根本就不可能来营救我。肯定是那些个被我引来的混帐东西,他们要来抓我了!
嘿嘿嘿嘿……
你们这帮子傻B,你们被老子给涮了!
老子身上就是一个讯号发生器,老子们要找的宝贝早就送到了该去的地方,你们这帮子傻B什么都得不到!
老子手里有枪,老子身上有手榴弹,老子是个中国军爷,宁可战死也不被俘的中国军爷。
我已经没力气端起自动步枪了,即使端起了枪也不可能准确的射击。
可我知道我的手中已经抓住了手榴弹,拉环也已经套在了我的手指上了!
我就等着你们这帮子傻B过来抓我呢!
来吧!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来吧!
在一双军靴踢踏着积雪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使劲拉开了手榴弹上的拉环!
老爹老娘,儿子没给你们丢人!
老娘,别哭,儿子就怕你哭……
以前都是儿子不争气才让老娘流泪的,今天儿子争气了!
老娘,别哭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不想看见那些个医生护士在我面前来回的晃悠,我甚至不想说话。
是陆航的兄弟在暴风雪中强行起飞,拼了性命把我给救回来的。而且当时我几乎就要拉掉了手榴弹上的拉环,险些把赶来救我的兄弟们给炸死。
兄弟们用最快的速度把我送到了陆军医院,经过了抢救之后军医们说我能活下来,肯定能活下来。
可我的右手断了两根筋,而且有个骨节也碎裂了,那手指只能是令人恶心的蜷曲着,再也不能自如的伸展。
作为个寻常人,这不过是些无伤大雅的伤患。
不就是有两根手指不能灵活自如的动弹么?不就是有个手指关节始终蜷曲着么?
可我身上的伤却注定了我不可能敏锐的感觉到扳机上的轻微颤动,不可能灵活地运用我手中的匕首,更不可能再呆在只适合强者生存的特种部队中。
我成了个废物!
我甚至恨那些把我从深度昏迷中救醒的军医!
即使我是冻死在那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