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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句话,哪个兄弟不是养好了病之后飞快地蹿回了部队,玩命地在操场上操练?
还有参座,那张笑脸在兄弟们的眼里就是后盾的象征。尤其是基层军官们,谁有个麻烦事情,首先想到的就是我们参座。
通常都是那些个基层军官哥哥们把麻烦事情的原委跟参座一说,参座那两道弯弯的细眉毛一挑,一张笑脸首先就安定了那些哥哥们的心思。
然后就是参座出马,一张笑脸走四方,还真就是没参座办不下来的事情。
解决了麻烦,参座还是一张笑脸,拍着那些个基层军官哥哥们的肩膀,慢条斯理地笑着说都搞定了,你们这帮子小子就安心穿着这身马甲就是。
好好干,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万事都有部队帮着你们扛呢!
至于参座回来了之后累得趴床上吐血,却是没几个人知道的。也就是参座的公务员见过几回,却被参座严令不得外传……可兄弟们还是知道了,也就都念着参座的好处!
还有我们团头,话少、而且长相威猛彪悍,一般人不熟悉的还真是不敢跟团头多说话。
可团头是个实在到了骨子里面的人。
就有那么一回,因为后勤上的调拨失误,兄弟们在高原基地上断了给养,所有兄弟就靠着三五块指甲大的肥肉熬油还有一堆烂菜帮子苦撑,团头可就坐不住了……
亲自开着车就杀到了我们上面的军需部门,也不管那么多跟自己同样军衔的军官在场,跳着脚臭骂一通之后,团头干脆就是一屁股坐在了军需处门口,活生生把那位军需上的老大给堵在了屋子里,说啥时候老子的兵们吃上东西了啥时候你出来!
否则的话,老子的兵饿得肚子,你个王八蛋也饿得!
当时可是把一帮子肩膀上两杠三花四花的老大们给看得瞪圆了眼珠子!
不管怎么说,这肩膀上扛着两杠三花四花的老大们都是在军队里面熬老了年头的。虽说都是见过血的猛人,可年纪大了资历深了,也就不怎么闹些血气方刚时的情绪了。
却没想到,我们团头居然就当众来了这么一手。而且是油盐不进,不管谁劝我们团头都是脖子一拧,死活就是那句话——老子的兵饿得,这王八蛋也饿得!
就这么僵持了一个上午,也不知道是谁那么机灵,就想起来给团头的老上司打个电话,看看团头的老上司是不是能说动了团头。
老爷子接到电话立刻就赶来了,一看见团头就是一声暴喝说你个刘爪子你牛B啊?你敢给老子堵住军需部门的大门?你以为天下就是你一支部队了是不是?你以为别的部队就不要吃喝给养?来人,给老子把这个没王法的混账给押起来,关禁闭室去!
团头就站了起来看着自己的老首长,然后团头猛地就哑着喉咙说老首长我错了!
可是老首长,我的兵们……饿啊……
当时在场的有不少是我们团头的老战友老下级,可他们从来都没见过团头的眼睛红了、眼看着就要落下泪来……
老爷子最终也没关团头的禁闭,反倒是亲自过问了我们这帮子小兄弟的给养供给。
我们也就知道我们那看起来威风凛凛、就像是铁打金刚般的团头也有软肋,那就是我们这帮子兄弟,就是团头嘴里叫的屌毛们。
这么心疼我们的老大们,为什么就不下令开枪???
我还记得那夜的警报声响起的时候,麦子兄弟是首先蹿出去的,我们的任务是紧急支援即将被围困的县政府。
那年的秋天,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杂碎们煽动着一些群众闹事,居然就开始在县城的大街上公然殴打干部群众,抢劫路边的商铺。
而一些政府部门也就首当其冲地成为了被攻击的目标。
武警的兄弟们已经是竭尽全力地保护着一切机关和重要的民生设施,周边的援军也在想尽一切办法尽快赶来,可县政府已经是岌岌可危!
我们几乎是冒着漫天横飞的瓦砾砖块强行突入县政府的,给我们打开大门的武警兄弟身上都已经见了血。当看到我们的时候,武警兄弟的老大、一个肩章都被撕扯掉了一边的上尉满脸是血地朝着我们招了招手,却连一句话都没说出口来就已经晕了过去。
我成了保卫县政府的最高指挥官。
我身边有二十四个武警的兄弟,而且他们身上全都已经被砖块瓦砾砸得见了血,有的甚至被打断了胳膊。
还有我带来的十一个兄弟,每一个都是见过血的猛人,而且都携带了足够的火力装备。
我不得不说武警兄弟的骨头真是硬朗,尤其是那个昏迷的上尉。眼睛刚刚睁开就叫人找我过去说兄弟,我这伤势估计是没法子指挥下去,这里可就全都交给你做主了!不过,你得给我安排个岗位,我的兄弟们在玩命我不能闲着歇着!
我得对那位重伤的武警上尉老哥说一声,兄弟我服你!
我把通讯室设在了楼顶,担任通讯的是杨可,还有两个重伤的武警兄弟在旁边协助。
四名机枪手已经在楼顶就位,而且用一些办公室里的桌子板凳和临时挖掘的泥土构筑了机枪掩体。虽说只有两挺班用机枪,但只要运用得当,交叉火力也足够封锁汹涌而至的人流。
狙击手们全部安置在了二楼,虽说二楼因为射击窗口的局限造成了一定的射击盲区,但对封闭周边围墙上的出头鸟还是很有作用的。
在某些试探性攻击开始的时候,枪声一响,目标被击杀后却不见射手位置的攻击模式,或许比机枪扫射的威力还要大些。至于其他的兄弟,除了留出一部分作为预备队之外,大部分的人马都集中在了门口作为威慑力量使用。
这时候,也就看出来武警的兄弟们应对突发事件的经验和勇气了。
就我所知,那些在门口列阵的武警兄弟们虽说身上都挂着微型冲锋枪,但枪膛里面却没几个是上了实弹的,有的甚至就连空包弹都没装满……
稍做整顿之后,一个依托着围墙和二楼窗户、三楼顶层的环形防御圈已经形成。
杨可也已经和团头取得了联系,团头告诉我们,最多就是二十个小时,武警部队的援军就会到达,让我们坚守待援!
县政府大楼中能够储存水的器具早已经装满了清水,早在我们到达之前,武警兄弟早已经做好了水源储备工作,以防有人断水后纵火。
而补给的药品和野战口粮我们也携带了不少,足以支撑到援军到达。
我依稀记得古代兵法中说过的,守城作战想要获胜,外在条件必须是内有粮草外有援军,这才能达到获胜的目的。
这两样条件我们都已经具备,剩下的就是死守待援了!以我们的作战能力,一群乌合之众是绝对不可能攻破我们的防御的!
可我真是没想到,那是我和我麦子兄弟待在一起的最后十七个小时……
可为什么?我的老大们,你们为什么不许我们开枪?
第一百零四章
武警的兄弟们早已经用县政府修缮房屋用的白灰划出了两道警戒线,可围墙外那已经陷入了疯狂的人群却早已经把警戒线给踩踏得不见了踪影。
我们必须要再次的划出警戒线!
大门被再一次的打开,武警的兄弟不顾浑身上下的伤痕,用防暴盾牌遮掩着不时飞来的砖头石块,掩护着江宽和另外的两个提着灰桶兄弟,同时将混乱的人群推开了一段距离。
警戒线重新设立了起来,而假设在楼房顶上的高音喇叭中,那重伤的武警上尉用各族语言反复规劝着被人裹胁的群众不要受那些哥混帐的挑唆,尽快散去。
人群中的一些上了年纪的少数民族群众开始安静了下来,有的人已经打算转身离去,只是在东张西望的看着周围、希望能见到几个能与自己一起离开的朋友。
而那些血气方刚的少数民族青年也有些迟疑,不再朝着县政府中投掷石块砖头,彼此间也开始窃窃私语……
事态开始趋于缓和。
原本那些个挑是拨非的混帐东西也就没什么值得人信服的理由,只是用些道听途说的事情添油加醋后来混淆少数民族群众的视听而已。
就像是这次的骚乱,原本就是因为几个地方上的少数民族青年几句口角引发的街头斗殴,恰好被几个路过的武警兄弟三两下的给制止了、并且把斗殴双方的人都送到了当地派出所。
本来就是个相当简单的事情,可是在那些个煽动骚乱的混混嘴里说出来,就成了武警血腥镇压少数民族群众。以讹传讹的一通忽悠、再加上少数民族兄弟们特有的向心力和民族荣誉感,骚乱也就逐渐成型。
当被裹胁进骚乱的少数民族群众越来越多时,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流氓也就混杂其中趁乱打砸抢劫,将原本只是想要讨个说法的少数民族兄弟的眼睛烧得通红,甚至自觉不自觉的参与到了打砸抢劫的行动中。
可眼看着武警兄弟们已经开始介入,再加上我们这帮子兄弟荷枪实弹的增强了武警兄弟的火力,不少的少数民族兄弟也就开始清醒过来,不想再参杂在骚乱之中。
兄弟们也就松了口气……
可没等兄弟们缓过来,从人群中猛地就响起了几个声音,声嘶力竭地吆喝着武警的兄弟打死了少数民族兄弟,汉人将要将少数民族兄弟赶尽杀绝。
还有个阴恻恻的声音在喊,说汉人最擅长的就是秋后算帐,现在不把这些个拿枪的汉人杀绝,今后谁都免不了要一死,家里人也要死个精光!
砖头石块再次地飞舞起来,甚至还有几支粗制滥造的弩箭歪歪扭扭地飞过来,砸在了县政府大楼的墙壁上。
警戒线被再次地越过了!
楼顶上的杨可在不断地与指挥部取得联系,在眼看着警戒线被再次冲破之后,不用我说什么,杨可已经将现场的紧急情况汇报到了指挥部。
通讯器里面传来的是团头的声音,命令我们鸣枪警告。
机枪的长点射凶猛地响了起来,几个狙击手也都锁定了在人群中缩着脑袋煽动的几个罪魁祸首!
人群再次的退后了……
但漫天飞舞的砖头石块却是更加的密集起来!
我看见几辆卡车响着汽笛一路狂冲过来,满车装载的都是拳头大小的鹅卵石。在几个煽动的混混们反复的吆喝下,不少人冲到了那卡车上,抓着拳头大小的鹅卵石继续朝着县政府中狂砸!
人群中,那阴恻恻的声音再次的响了起来,说大家伙就站在警戒线外面砸,不要越过警戒线!只要不过警戒线,那些汉人当兵的是不敢开枪的!
我只能让兄弟们后撤……
武警兄弟们的防暴盾牌本来就数量不足,抵挡了那么长时间的砖头石块、早就被砸的坑坑洼洼,甚至是被砸开了不少裂缝。
在露天的环境下,兄弟们是绝不可能用血肉之躯去硬扛那雨点般的石块的……
人群中再次有人疯狂的叫嚣着,汉人当兵的被打退了,大家冲进去啊!打死汉人当兵的、杀光汉人当官的,咱们自己当家做主人……
疯狂的人群就像是海潮般的冲击在了县政府的围墙上,尤其是在大门的位置上,那些被身后的巨大力量推到了大门上的少数民族小伙子们甚至被挤压得惨叫失声!
我们不得不冒着雨点般的石块重新冲到了院子里,用自己的身体去顶住人群对县政府大门的冲击。
我甚至都来不及站稳脚跟,巨大的冲击力已经撞在了我身前的防暴盾牌上。以我的块头和力气,也险些被那巨大的力量撞了个跟头。
武警兄弟们已经全部顶了上去,而我带来的兄弟除了几个坚守紧要位置的也都已经上阵……
这其中就有麦子兄弟……
麦子兄弟抢过了一张防暴盾牌冲在了最前面,用自己的肩膀顶住了早已经开裂的防暴盾牌支撑着摇摇欲坠的大门。
县政府的大门是拇指粗细的螺纹钢筋焊接而成的,平时也就是防个君子的操行,根本就顶不住如此巨大力量的冲击。
我就眼睁睁地看着大门的螺纹钢筋在吱嘎作响中变型扭曲,就连那拳头粗细的门轴都被硬生生从水泥中拖拽出来。
兄弟们就都红了眼睛了……
大门一旦失守,蜂拥而至的人群根本就不是我们这些个兄弟们能够抵御的!
兄弟们倒是从来不怕死,可县政府里面还有好些个政府官员、还有好几个德高望众的维吾尔族阿訇啊!
这要是被人趁乱给弄死一个,到时候可就真是浑身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门外的人群、尤其是那些挤在门口的人中,已经有人掏出了锋利的英吉沙战刀,疯狂地朝着那些顶在门口的兄弟们劈砍起来。
血,我看见血冲一些来不及遮掩躲避的兄弟身上涌了出来!
我的耳机中已经传来了狙击手们那压抑着愤怒的声音,还有机枪手们那暴烈的喊叫……
我们都见不得自己的兄弟流血!
再次鸣枪警告的命令终于下达了,当猩红的曳光弹弹道划破了我们头顶的天空后,人潮再一次地退去……
我就看着顶在门口的兄弟们顿时瘫倒了好几个,还有两个兄弟虽说是还勉强依靠着墙壁站着,但也是明显的有了脱力的征兆。
我也挂彩了……
我的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弄出了个一寸来长的口子,一截头皮软呼呼地垂落下来,拉拽得脑袋上丝丝生疼。
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也不比我好多少,脸上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给划破了,白花花的颧骨都露了出来,右眼也已经一片青紫,整个眼球都是血红的一片,几乎看不出眼白的存在。
我就赶紧叫麦子兄弟说麦子,你赶紧的过来给我们处理一下子伤口,兄弟们说不准还有恶仗要打……
我话还没说完,我就知道麦子兄弟肯定出事了。
麦子兄弟还是用肩膀顶着那块开裂了的盾牌,整个人都保持着一个拼力抗拒冲击的姿势,可麦子兄弟的肋骨边却早已经是鲜红的一片,连裤腿都已经被不断涌出的鲜血染的变了颜色!
我和江宽就赶紧冲过去抱住了麦子兄弟。
我们都是操练这些个杀人技巧的,只看麦子兄弟失血的程度就能知道麦子兄弟被伤了心脏,再看看麦子兄弟的眼睛,我们就知道麦子兄弟已经不成了……
麦子兄弟的嘴就轻轻动了几下,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兄弟们就都傻了……
麦子兄弟就这么没了?
麦子兄弟是我们的开心果,平时谁有个不开心的时候,听麦子兄弟说相声似的忽悠几句,也就能开怀一笑,然后该干嘛干嘛去,至少心里就不那么难受了。
麦子兄弟是我们中间最精战场专医疗救护的,平时训练的时候伤了,麦子兄弟三两下的按摩推拿,兄弟们有个扭伤摔伤的也就手到病除。
麦子兄弟能打,平时对练的时候、即使是我们中间最能打的兄弟都占不到麦子兄弟没一点便宜,只能是咬牙切齿的打醒精神应对麦子兄弟那不知何时到来的致命一击。
还有我们的军犬大爷,都是麦子兄弟的好朋友。平时我们嘴馋了、窜过围墙去买点子吃喝,只要是麦子兄弟出马,那些个警惕性极高的军犬大爷都是不咬不吠,只是摇头摆尾的听任麦子兄弟窜墙来去。
麦子兄弟是这么牛B的人,他怎么就这么没了?
他怎么能就这么没了?
他甚至没跟我们说一句话啊!
杨可在楼顶上汇报情况,杨可已经疯了!
就像是狼一样的嚎叫着说麦子兄弟没了,被那些个分裂混混给杀了!
我们要给麦子兄弟报仇!
通讯器中传来的命令几乎让杨可摔掉了通讯器……
不许开枪!绝对禁止开枪!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鸣枪警告!
在听到了这个命令的时候,我想,我也要疯了!
我吼叫着让机枪手开火让狙击手开火让所有拿着枪的兄弟开火,杀光眼前的所有人!
我不知道杀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