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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握住他的手,把他拉到沙发旁边坐下,伸手揽住他的肩膀,让他可以舒服地靠着自己。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跟他靠得这么近。也许是距离,也许是心。
“小学第一次考试的时候,班上有很多同学考了满分,而我却两门功课都不及格。我不敢告诉妈妈,就拿试卷给我哥看,我哥告诉我,你要认真听课,回家之后要认真写作业,认真复习,下次一定会有进步。于是,第二次考试之前,我做了很多我自以为已经足够的努力,却仍然没有及格。那是在我所有的记忆里,我为数不多的一次流泪的经历。在我年纪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时常被周围的大人夸赞成神童,我的骨子里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气,我或许可以接受自己因为缺乏努力而失败,却无法对努力过仍然失败的事实泰然处之。”
“那一天,是我的青少年时代最为昏暗的一天,它仅次于我母亲去世带给我的打击程度,我哥哥只是隔一段时间就来帮我擦一次眼泪,没有批评我,也没有安慰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端着烙饼,热腾腾的,我甚至顾不得自己的形象,抱着盘子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因为只有那样才会使我糟糕的心情得到暂时的平复。吃完之后,他摸了摸我的头,对我说,现在你已经吃饱了,可以打起精神来继续努力了。”说道这里,路西绽停了停,更紧地握住了孟流琛的手。
“后来我吃过很多的美食,却再没有一样比得上那天他亲手为我烙的饼。”
孟流琛看着她,无声地流着眼泪,在他眼里完美到无懈可击的姐姐,也曾经有过这种经历吗?
“打那之后,我再也没有意志消沉过,不论遇到什么事。因为我知道,小聪明只是上天赐予我的一份礼物,真正的成功所倚靠的从来只有努力。旁人只见得到我在各种竞赛中得奖的骄傲,只看得到我被国外名校录取时候的风光,却不知道我因此付出过多少。我没有假期,没有快乐,甚至没有童年。如果当初不是路书野为我烙了那个饼,我也许不会是现在的我,所以我想他,念他,爱他,不仅仅是因为我们两个在妈妈死后是相依为命的兄妹,更因为他改变了我的一生。”
“流琛,也许在别人成功的时候你很羡慕,很不甘,觉得这份成功应该属于同样努力的自己,可你不知道的是,那个看起来轻松获得了成功的人每天的睡眠时间比你少多少。我明白你此刻绝望的心情,但这个世界的可爱之处就在于,它一定会在恰当的时候让你知道,它总在无形中赐予着公平。聪明机敏的人不努力不会成功,智商平平的人通过努力能够成功。它所赐予播种的,可以叫公平,也同样可以叫希望。正因为有了这希望,才不至于让天生没那么聪明的人对这个世界绝望,才不至于让‘伤仲永’的故事一再重演。”她揉揉他的头发,耐心说道,“或许你会抱怨这份试题出的没有那么完美,可是换个想法,一个真正做了万全准备的人,无论面对哪一份试题都可以交上完美的答卷,不会给出题人绊倒你的机会。我努力了二十多年,没有一日觉得我的知识已经渊博到可以放下手中的书,因为我不想遇见任何击败我的可能,我,一定要在它萌芽之初,将它彻底清除。”
他抬起头,凝望着她的双眼,这一刻,他说不上来内心是什么感受,也许感动早已湮灭了沮丧。他打电话给她,原本只是想让一向严厉对待自己的姐姐骂醒他,却没想到她不仅亲自来家里找了自己,还对自己说了这么多贴心的话。他曾经以为,路西绽永远不可能像亲近路书野一样亲近他,其实是他的心胸太狭隘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平日里嘴巴再毒,可当自己真正需要她的时候,她都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给出她所拥有的温暖和力量。
“姐姐,你真的觉得我可以吗?”
“流琛,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感情,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是你通过不懈的努力无法得到的,只要你真的很想要。”
他其实已经没有那么伤心了,却还是故意装模作样道:“那我要是努力之后还是得不到呢?”
路西绽挑挑眉,淡淡道:“那我就给你烙个饼。”
听到这里,孟流琛终于一扫阴霾,放声笑了出来,他紧紧抱住她,觉得有这样一个姐姐在真好:“姐,你为什么愿意对一个只有一半血缘关系的弟弟这么好。”
“你在我的对亲人失望透顶的时候来到了跟你关系最远的,我的身边。所以,在你最需要倚靠的时候,我的肩膀,同样属于你。”
孟流琛感动坏了,他长久以来在跟路西绽的姐弟关系中都是处于弱势地位的,路西绽从来没对他说过这么暖心的话,他像个小狗一样摇着她的肩膀撒娇道:“姐姐,我爱你,抱抱。”
路西绽像躲避病毒一样迅速从沙发上起来:“你的爱,我可消受不起。”
“消受不起没关系,只要我知道你也很爱我就够了。”
“那你只能等下辈子了。这辈子我的爱已经提前被预订走了。”
“是谁!”孟流琛愤怒道,“谁都不许跟我抢姐姐!”
路西绽看他精神恢复的不错了,刚想说话,就传来了一阵铃音。她得意地冲孟流琛晃了晃手机,表示来电的人就是将她的爱夺走的人。她也没有避讳着去书房,而是直接按下了接听。那头清亮和煦的声音传来,如一湾湖泊一般,浸润着她的心房。
“晚上想吃什么?我在流琛这里,嗯,好,你下班之后就直接过来吧。”
挂断电话之后,路西绽恢复了原本的声音,兀自说道:“你在家呆着,我出去买点食材。”
“姐,你都不问我家有没有菜的哎。”
“一个连最起码的卫生都打扫不好的人,我需要对你每天亲自下厨这件事情有任何的信心么?”
“那你至少问问我喜欢吃什么吧,你不是今晚要在这儿吃饭吗。”
路西绽觑他一眼:“自然是我做什么你就吃什么,难道你还挑食不成?”
“对啊,我挑食,我不吃姜不吃葱不吃芫荽不吃洋葱!你看,你都不了解我的。”孟流琛忿忿道,方才那么温柔迷人像太阳女神一样的姐姐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只是接了一个电话就又变得这么冷冰冰又讨人厌了。
“那我一定会记得多放点姜。”
“不公平!为什么跟倚夏姐讲话那么温柔,跟我就这样!”
路西绽勾勾唇角,并不打算多做解释。冬天最令人烦躁的事情之一就是长头发极容易是不是产生静电,她伸手将头发捋顺,纤长如削葱根的手指滑过,带出了淡淡的发香,令孟流琛心旷神怡。路西绽漂亮,他一直都是知道的,但若单论美貌,她其实比不过江夏戈,她之所以这么吸引人,是因为她出尘的气质与精致的五官相得益彰,让她看起来不似生活在凡间的人,而像极了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莲花,像极了不染世俗的仙女。
“姐,我跟你一起去吧。帮你提东西啊。”
“倚夏已经在路上了,她没有钥匙,你留在家里,给她开门。”
“好吧,但你千万不要买姜哦。”
路西绽点点头,向门口走去,孟流琛眯眯眼一笑:“就知道你还是对我好的。”
路西绽回过身子,没什么表情地说道:“你可能误会了。倚夏不喜欢吃姜。”
☆、第138章 争分夺秒
路西绽推着推车走在商场里,从货架上拿了一袋味精,很多年前,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像现今这般,同千千万万个平凡质朴的家庭主妇一样,在临近傍晚时来采购食物,为自己的亲人亲手做一桌饭菜。因为这种平淡而幸福的生活总让她觉得很遥远,亲人是每个人共同拥有的,但于她而言,在自己在意的人相继死去之后,跟自己关系最近的父亲与一个素昧平生的路人并无二致。
一个人如果天生被浓浓的爱包围着,那么其实她可以不用飞的那么高那么累,可如果一个人自成一座孤独,长久以来鲜少有人关爱,她也只能通过不断地攀爬来麻痹自己的精神了。
邮件发过去之后欧文分校的校长果不其然亲自打来了电话,ethel是个惜才之人,从不以年龄和资历论英雄,她看重的是路西绽身上所具备的潜力,也自信路西绽的存在能够为欧文的发展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你变了。”
末尾,ethel这样对她说。第一次见路西绽的时候,她利如刀锋的眉眼令ethel惊叹,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才,她漠然,她聪明,她为了追求真理可以奋不顾身,这真是ethel所一直推崇的治学和育人理念,而这种理念在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ethel印象里的路西绽求知若渴,仿佛这世间除了真理和知识以外没有什么能扰乱她的心绪,她是真正为了知识而活的人。
可现在不同了,在遇见乔倚夏之后,知识再也不是她人生的最高追求。同乔倚夏相比,任何人事,都不再具备排在首位的资格。
“不过,你的这种改变,使我真正为你开心。下次见面时,我想我会看见一个,笑容满面的。”
想起ethel的这句话,路西绽将手中的调料包扔进推车里,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了微不可查的笑意。
爱情和亲情,曾是路西绽所不敢奢望的事情,如果说与乔倚夏的结合是命定的缘分,那么孟流琛的出现,一定是一份意外的惊喜。还好,他没有被自己的故作清高所击退,还好,他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来到她的身边,让她可以重新享受亲情所带来的温暖。
她手中提着购物袋,步伐轻快而自在。
“好久不见,西绽。”
她的声音像划破静谧天空的流星,嘴角的微笑同大红色的口红相得益彰,长头发高高盘起来,她挡在路西绽的身前,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
贺兰秋白接过她手中的购物袋,走到柜台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不由分说地帮她结了账,路西绽站在原地,慢慢握紧了拳头。贺兰秋白回过身子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另外一只手提着袋子:“怎么?不记得我是谁了?还是说,我的出现,让你觉得很意外?”
见路西绽不说话,她噗嗤笑出来,美丽却诡异:“国外自是百般好,可终归比不得自己的家乡好。更何况,我实在是想念你。你不用害怕或者担心什么,我只是恰巧出来买东西,又恰巧遇着了你,仅此而已。不过看样子你现在过的还不错,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说罢,贺兰秋白拍了拍她的肩膀,把购物袋挂到她的食指上,转身欲要离开。
“大嫂。”贺兰秋白回过身子,饶有兴致似笑非笑地看着漂亮依旧的路西绽,“如果可以,我愿以我之命,换你二人白头到老。但这世上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可以重新来过的。”
贺兰秋白淡淡一笑,未置一词,她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同地板碰撞出哒哒的声响。她就像这冬日里笔挺的大树,虽百折不挠地挺立着,却逃不过落叶的宿命,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干。路西绽紧紧攥着购物袋,心如浪滚。这种被歉疚和忧虑所缠绕的心情,愈演愈烈。她若是可以没有那么了解贺兰秋白就好了。若是这份歉疚和忧虑可以不同时存在就好了。
从孟流琛家里离开之后,路西绽和乔倚夏一起回了家,在车上,路西绽将贾舞一案的最新进展告诉了乔倚夏,这些天来,她一面要查乔倚辉的案子,一面还要设想贾舞被绑架的各种可能性,虽然不愿意承认,可依着她的身体素质来说,确实有些承受不住了,这个时候,她需要乔倚夏在她的身边,给她力量,在适当的时候拉她一把。
“苍苍,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怀疑,绑架贾舞的人跟她有宿怨,所以一直在寻找适当的时机下手?”
“嗯,这只是一种相对而言比较大的可能,我也无法完全确认。”
乔倚夏转动着方向盘,说道:“你的猜测的确很有道理,排除‘纯属意外’的情况不谈,这个人跟贾舞一定存在某种联系,并且很了解贾舞的家庭背景,保镖随行不是一件特别容易被察觉的事情,他们通常行事低调,普通的老百姓是不容易发现他们的存在的。一方面,绑匪没有在保镖随行的时候下手,说明他相当了解贾富对贾舞的保护程度。另一方面,他很了解贾舞的行踪,或者说,他很了解贾舞跟苏陈之间的事。”
“不错。”这就是路西绽让重案组成员顺着苏陈和贾舞的关系网展开调查的原因。
乔倚夏趁着红灯偏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情绪不是很好。这种调查思路虽然没问题,可是耗时太长,在这个过程中,不排除绑匪撕票的可能。通常来说,以获取金钱为目的的绑匪是比较好操控的,但是人质一旦落入这种单纯打击报复的绑匪手里,生还的几率是很小的。
乔倚夏右手从方向盘上移开,紧紧握住她的手。
“苍苍,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按着苏陈和贾舞的线往下查没问题,可是你为什么要看这一年间绑架案的相关卷宗,你是怀疑绑匪连环作案么?”
“不排除这种可能。距离贾富报警到现在,已经六十八个小时了,这意味着贾舞失踪的时间超过六十八个小时,整整六十八个小时,绑匪没有放出一点风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贾舞现在应该还活着。绑匪绑了她,却又不杀她,那么绑匪此时此刻究竟在做什么?我们无法得知,却可以肯定贾舞一定正在受苦。可是,何等深仇大恨,致使绑匪如此憎恨贾舞?我们调查之后发现,贾舞这个人虽然生性泼辣,蛮横霸道,但是本质不坏,也没有什么黑历史,这样的一个女人,想跟别人有什么血海深仇是不可能的。所以换个角度想一想,倚夏,如果是你的话,你的第一反应,会将这起绑架案怎么定性,你会觉得这起案子因何而起,不要想太多,只说第一反应。”
乔倚夏轻启朱唇,道:“情。”
不多不少,只一个情字,却道出了关键所在。
跟乔倚夏交流从来不用太费劲,她聪明,且跟路西绽心灵相通,总是能最快明白路西绽的想法。
“情又可以被分成三大类,亲情,爱情,友情,亲情基本上可以排除,贾富有一个姐姐,姐姐早些年因病去世了,贾富为人很仗义,对亲戚非常好,经常接济他们。贾舞的朋友多是一些家庭条件旗鼓相当的少爷小姐,他们这类人平日里心高气傲,口不择言,往往闹不出什么太大的不愉快,更重要的是,他们家里的产业各有关联,算得上是相互依存的关系,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路西绽说道。
“那这么说来,就只剩下爱情了。”
“苏陈已经死了。在他之前,贾舞还交过五个男朋友,不过那都是在她回国之前谈的。”路西绽十指交叉在一起,眼底讳莫如深,“情可以被分为三大类,可是每一类又可以被分成无数类,爱情也是。爱情最容易冲昏一个人的头脑,令人失去理智,变得癫狂。从科学的角度来说,潜意识不足以被当作证据来论证一个论点,但是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人的心理包括意识和无意识两部分,无意识也就是我们生活中常常提到的潜意识,它是精神分析最核心的部分,是基于我们的生活经验和生活经历的基本反应,具有很高的参考价值。是不以纸张等客观形式所呈现出来的无价证据。”
路西绽停了片刻,随后又继续说道:“我现在,无法把可能性圈定在一个固定的圈子里,只能通过猜测来尽可能缩短找到贾舞的时间。”
话音刚落,她就接到了褚警官打来的电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