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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
见路西绽这么说,石韦也不方便多说什么,便也不再说话。
丁元看起来憔悴了不少,新长出来的胡渣让他看起来老了五六岁,眼眶乌青,印堂发黑,想来在这种环境之下也是休息不好的。
“还真是执着。”丁元冷笑了一声,无所谓地瞥了一眼路西绽,“大半夜的也不让人睡个好觉。不过我说你们这些自以为聪明绝顶的,能不能长点脑子,用点心。一天到晚盯着我,是盯不出你们想要的答案的。”
“丁元。”路西绽看着他的眼睛,“你以为,你就真的有你自己以为的那么无辜吗?”
丁元耸肩一笑,心里有点发毛,却还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你这话什么意思,是我就是我,不是我就不是我,我是不是清白的,难道我自己会不清楚?”
“你以为,你不是幕后主使,就完全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吗?名牌大学毕业的你,法律意识竟如此薄弱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吧,我也没什么心情听你卖关子。”丁元翘起二郎腿,一股痞气跃然而出。
路西绽挑挑眉:“你以为,沈荷落网之后,你还能够平安无事吗?”
“沈荷?”丁元尴尬地笑了笑,眼角不自觉地往上翘,“谁啊,我认识么?”
说话的时候眼角不自觉的往上翘,是说谎的一种表现。但很快丁元又恢复了常态,脸上的笑容也没有方才那么僵硬了。这是典型的霍桑效应,广义上指某个人在意识到他人正在观察自己时会即刻改变自己行为的倾向,正如此刻的丁元。
路西绽却不予理会丁元的闪烁其词,欲盖弥彰,只是说道:“你们两个想瞒天过海,将所有的罪过推到江斯虑的身上,根本是不可能的。”
丁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听说你很厉害,心理学家是吧?但你以为你真的能看穿别人的心吗?你们想让我认罪很简单,只要拿出证据来,我就不得不认,就算我不认,到时候一切也由不得我了,不是么?”
路西绽不急不躁,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的眼睛,这在心理学上叫作心理诱导,两个人在双眸的对视中,能够不自觉地影响彼此,而意志力高的人则容易占上风。
“丁元,你对于沈荷来说,不过是一枚棋子,一个被她利用来报复崔婷,惩罚江斯虑的工具罢了。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沈荷有潜在性精神病征兆,换而言之,即便日后东窗事发,她也是完全可以逃脱责任的,而你,这个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都非常正常的人,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事实上,双重人格并非精神病,只是由于压力过大而产生的类似抑郁症的病症。不过丁元对这些知之甚少,极易上当,从而相信。
“你仔细想一想,你不觉得沈荷跟正常人的行为相差很远吗?”
丁元握紧拳头,眸色深沉。
“丁元,究竟是由你一个人来承担所有的责任,还是说出一切,减轻你的罪过,一切全凭你自己考量。”路西绽起身,准备离开。
“等一等。”丁元抬起头,眼里收敛了方才的戏谑和不屑,“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沈荷为什么会找上我。”
☆、第60章 水落石出
“等一等。”丁元抬起头,眼里收敛了方才的戏谑和不屑,“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沈荷为什么会找上我。”
路西绽回过身子,看着他,丁元眼里有着说不出的悲哀,虽然面容憔悴,但却还是能从他的五官中看出他的英俊。丁元摊摊手,呼了一口气说道:“我只能说,无论是我,还是沈荷,我们,都不是凶手。只有这样了。至于那个江斯虑,呵,你们以为他就一点罪过都没有吗?他就那么光明正大吗?真正每晚不敢合眼的人,恐怕是他。”
“你跟沈荷,是如何认识的。”
“我去小婷工作的地方找过她,她见过的。”丁元撇撇嘴,“第一回见她的时候,小婷还跟她有说有笑的,我还以为她们两人会是闺蜜呢。”
丁元挠了挠头,因为疲惫而耷拉下眼皮:“沈荷这人,说来也奇怪得很,我跟她总共没见过几次面,可每次见她,都觉得她像变了个人似的,我也没多想,女人么,总是善变。”说罢丁元冷哼了一声,“想不到这女人竟然精神有问题。”说罢骂了一句脏话。
“丁元,其实你心里很清楚,自始至终,于沈荷而言,你只是一枚棋子。”
丁元心理素质很好,无论路西绽怎么套他的话,他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在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到紧张:“我说过了,我们两个只是都看不惯江斯虑,有句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我跟沈荷,正是这种关系,仅此而已。不存在你说的什么,利用,棋子。”
路西绽去外面叫了两个人,两个年轻的小伙一个搬着一把凳子,另外一个手里拿着布条和脸盆等物,见有人进来,丁元有点慌了,猛地站起来:“这是要做什么。”
路西绽只给他们使一个眼色,随即二人把丁元定在椅子上,一人用黑布条蒙住他的眼睛,另外两人用碎布条绑住他的手脚,丁元的呼吸急促起来,却依然一句话都不说。两个小伙子在完成这一切之后便离开。只剩下路西绽同丁元二人,路西绽俯下身子,在他的耳边低声道:“熟悉吗?”
路西绽手里拿着一根牙签,轻轻扎着他的食指,丁元果然有反应,沉着冷静地他大呼道:“放开我!你放开我!”
“我问你,熟悉吗?”路西绽不急不缓,轮番扎着他的十个手指。
路西绽右手握着胶头滴管,左手用牙签扎着丁元的手指,胶头滴管里的水一滴一滴滴到地上的脸盆里,散发着诡异的声音。
“你放开我,你滚啊!”
人在看不见眼前的事物时会产生强烈的恐惧感,更何况在这样一间密闭的房子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丁元,你所憎恨的江斯虑,此时此刻,正在他安逸舒适的家里,享受着天伦之乐。而你,却只能在一片黑暗里,一点,一滴,为那个被你而夺走生命的无辜少女赎罪。”路西绽的话似乎带着蛊,声音明明不大,却萦绕在丁元的脑海里,细密的痛落在他的指尖上,蔓延进心坎里。
“你的血液一滴一滴地流逝,每一滴,都是你深爱的女人的眼泪凝结而成的。”路西绽靠近丁元,感受着他此刻的颤抖,“此刻的你,就如同瓮中之鳖,待宰的羔羊,你的生与死,皆不在你的掌控里。你是否希望有一个爱你的人,在灯火阑珊处等你,给你一个温暖的拥抱,就如同你们第一次拥抱时那般,真挚,热情,炽烈。”
“你不要再说了!你不要再说了!”丁元拼命挣扎着,整个椅子都随着他的摇摆而晃动,“我什么都不知道!”
“没关系。时间还很长。”路西绽放柔了声音,使用牙签的力度比方才强了一些,在他的指尖留下一道印记,“丁元,你想不想知道你的血液是红色,还是黑色。你想不想看一看,它是否与你最爱的女人身体里流淌的血液有着同样的美好。你想不想快一些见到她,然后,给她一个拥抱。”
丁元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嘴唇泛起白色,心跳加速,路西绽看着丁元的反应,胶头滴管里的水滴缓缓滴落,从丁元的脸上,路西绽仿佛看到了那一日的崔婷。
蓦地。路西绽摘下蒙在丁元眼上的眼罩,俯下身子,直视着他。丁元早已被吓得丢了魂,低着头,不住地发着颤。
“我看着你,正如同那日,你看着她。”
丁元的脸上掉下一滴泪,顺着脸颊滚下来,滴到地上,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其他。就这样过了三分钟,他终于缓缓启齿道:“其实我,早就后悔了。”丁元摇着头,放声嚎啕起来,“可是,就算我再爱她,她也不该当着那个老王八蛋的面那样诋毁我!”
“她说我一没钱,二没势,根本就是一个废物,是男人中的败类。”丁元笑了笑,夹杂着眼泪,“当时她挽着江斯虑的胳膊,那个老男人看我的时候,仿佛在看一个笑话,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滋味吗?那是一种比死还难受的滋味!”
“我累了。”丁元闭上眼睛,神情近乎绝望,“我真的累了,你们想要怎么样,都随便你们了……”
“所以,江斯虑曾经的相好,沈荷,找上了与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你,你们两个谋划了一出精彩绝伦的谋杀案。由她负责对你进行心理培训,而你,只需要按照她所说的话行动,便可以达到你们杀人嫁祸的目的。即便嫁祸不成,现场没有任何作案证据,你们两个也不必负任何责任。”
“呵。”丁元笑了笑,像是在嘲笑沈荷,又像是在自嘲,“可惜了沈荷机关算尽,却少算了一个你。”
是了,如此,所有的疑点便全部能够对上了。沈荷的初恋情人是江斯虑,那时,单纯的沈荷为了能够与心中的白马王子江斯虑长相厮守,不惜放弃出国培训的机会,留在国内,岂料,不久后江斯虑就本性暴露,造成了沈荷的心灰意冷。可沈荷对这段恋情始终难以忘怀,郁结于心,所以在研究生毕业论文中多次提到契可尼效应,从侧面反映出江斯虑对她所造成的伤害使她永生难忘。
可有句古诗讲的好,士之耽兮,尤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沈荷到底是痴情女子,只要江斯虑回头看见她的身影,给她一些甜头,她便可以不管不顾地重新接受他的拥抱。沈荷的卡地亚戒指便是江斯虑买给她的。
至于崔婷,她该是知晓江斯虑同沈荷的恋情的,所以,表面上性情善良,实则爱慕虚荣的她为了同名义上的“好姐妹”沈荷攀比,怂恿江斯虑也帮她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戒指。殊不知,这个戒指,很可能就是彻底激怒沈荷的□□。
沈荷并非等闲之辈,任她心头再怨恨崔婷,可对心理学知识掌握熟稔,自控力极强的她也依旧能够维持与崔婷表面上的友好。丁元的出现,对崔婷来说是一个危机,可对沈荷来说,却是一个绝佳时机。
丁元运用的是沈荷教与他的心理暗示杀人手法,先是剥夺崔婷的安全感,将她的四肢禁锢,置于黑暗环境中,而后用针刺她的手指,其实伤口并不深,流血也不多,但混合着胶头滴管滴到脸盆里发出的声响,会给崔婷的心理造成极大的恐惧。崔婷的心脏本来就有先天性的疾病,丁元只需在她耳边说一些恐吓的话,例如他会如何慢慢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崔婷便在这种心理暗示的效应下自己将自己给“害”死了。
“你是很厉害。”丁元吸了一口气,看着路西绽说道,“可你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到头来,我跟沈荷依然不用为此而负任何的责任,不是吗?”
“这不在我所关心的范围之内。”他跟沈荷二人能否得到惩罚,她根本丝毫都不关心,她之所以竭尽全力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是想尽快结案,让乔倚夏可以回归平静的生活罢了,“我需要你做一件事情。”
“你就这么肯定我会答应?”
路西绽未回答,只给了他一个胸有成竹的眼神。
“算了。”丁元无奈地摇摇头,他真的败给这个女人了,答应与否,现在也由不得他了,“你说吧。”
出门之后,丁元被带到了他该去的地方,而迎接路西绽的不是石韦,而是商陆:“路教授,你没事吧?丁元没做什么吧?”
路西绽摇摇头:“关于案子,我回去之后会做一份报告。至于丁元,获释后我安排了他与沈荷的会面,到时候,自然会真相大白。”
“路教授,你真牛!”商陆花痴地说道,他原先觉得乔倚夏已经够厉害的了,但人外有人,路西绽不仅跟乔倚夏一样长得漂亮,办事效率还这么高,不禁让他反思到,如今这世道女人都这么厉害,真是不给他们男人留活路了。
“你们乔警官的辞职报告,通过了吗?”
商陆点点头:“我刚想跟您说这个事来着,已经通过了,没有别的事情的话,老大随时可以离开。”商陆看起来不是很开心,“虽然,我也希望老大以后能够过得安逸些,可是还真是好舍不得。英子也是,估计又要掉泪了。”
商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算了,不说这个。路教授,我送你回家吧。”
“不必了。”
“路教授。”商陆跟上去,走在路西绽身边,“我怎么觉得你有些怪怪的,是不是感冒了?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字还没说出口,路西绽就定住脚步,因缺氧顿感头晕目眩,商陆揽住她,防止她摔倒,她从口袋里掏出一瓶喷雾,背过身子对着口喷了三下。
“路教授,我送你去医院看一看吧,你看起来真的很虚弱!至少,你不能再开车了!”
☆、第61章 柔情蜜意
路西绽也不再逞强,她真的很难受,这种窒息感,与因嗓子痒而想咳嗽却硬生生咽下去的沉重,让她不堪重负。
车上,见路西绽身体不舒服,商陆也不再主动搭话,只是关了音乐,把暖气调大,让路西绽可以舒服一些。途中路西绽的手机响了,商陆想,他大概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路西绽的声音有多温柔,就像是能够渗出蜂蜜一般,与他心中那个永远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路教授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我在外面,嗯,孟流琛来找我,我同他说一些事情。”路西绽顿了顿,大概是电话那头的人在说话,“不冷,我穿得很厚。我很快就回去了。做个噩梦都会怕成这样,你何时这样胆小了。哪里有什么妖魔鬼怪,亏你还是二十一世纪的知识女青年。”
迷糊之中,商陆好像听到路西绽轻笑了一声,他晃了晃头,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
“我现在正在往回走,正巧也无聊。陪你说会儿话,说着说着,就能到家了。”
在商陆的印象里,不,应该说,在大多数人的印象里,路西绽都是那种不爱多说话,脾气也不好的冰美人儿,完全不像是那种没话找话的人。但事实上,现在的路西绽的确是在没话找话,甚至聊到了昨天吃的饭以及今天晚上的月亮。
不对!商陆突然恍然大悟,说着说着就能到家了?哪个家?家里的人,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似乎只有老大吧!想到白英前几日说的话,商陆觉得自己的三观彻底崩塌了。原来,愚蠢的人不是白英,而是他跟石韦。
“今天的事情,半个字也不要告诉倚夏。”下车之后,路西绽紧了紧自己的大衣,对商陆说道。
商陆只是点点头,方才在车里路西绽扯谎说自己同弟弟在一起时商陆就明了了。他发誓他绝不是爱八卦的人,可他实在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支支吾吾地看似想说些什么,可又憋得说不出些什么,那样子看起来尴尬得要命。
“是的。”
“啊?”商陆睁着一双无辜地大眼睛望着路西绽,他明明什么都还没有说啊。
“关于你想要问的问题,是的。”
看着路西绽潇洒离开的背影,商陆犹如一座雕塑一般屹立在风中,任是这凛冽的寒风也不能将他从惊讶中吹醒。约莫过了两三分钟,他突然打了一个寒颤,叹了一声气。哎,全世界最优秀的两个女人成为了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不知道又有多少男人要哭倒在下水道里。还好,他已经有英子了。
回到家中,一楼的大厅里亮着灯光,那是路西绽在离开家时为自己留的。她抚着楼梯的扶手,巨大的窒息感像一股一股的浪潮,将她淹没。她俯下身子,深吸了几口气,而后蹲在了地上,双手放在身体两侧,握成拳头状。
这次发病,似乎比之前每一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