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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匀觉得手心发麻,他在膝盖上擦了擦,然后又从面前的茶几上拿了一个苹果开始削。第二次削苹果总要比第一次削出来的漂亮,虽然还是削出了棱角,但也不至于比第一个差。权匀还是不好意思递给韩景宇,他把削完的苹果又放在了桌子上。和刚才那个生了锈色的苹果放在一起。
房子里有了声音,韩景宇就不至于一个人呆坐。
权匀一连削了四个苹果,茶几旁边的果盘都摆满了,果盘里已经没有苹果了,权匀觉得手心黏腻的很,刚好又听到厨房里的水声,他就起来去厨房洗了个手。
洗完手,权匀从厨房里出来,正看到韩景宇盯着电视。
权匀有些微怔,他走过来,也去看电视。
电视上放的是新闻,好似是出了车祸,搬家的货车被追尾,直接撞上了山壁,两死一伤。因为是在三环出的事故,又有伤亡,所以这个时候播了出来。
本来权匀没有觉得很奇怪,每天都有无数个人因为无数种原因死去,这样的新闻每天都有很多。
但是韩景宇的神态很奇怪,他拿着遥控器,自己调了一个频道。因为他专注的模样,叫权匀也认真看了起来。
半个月以前的事故,司机和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女人已经抢救无效宣布死亡了,只有坐在后位的女人侥幸逃过一劫,到现在还在抢救。
但是因为发生事故之后,有一具尸骨无人认领,抢救中的女孩也没有家属露面,所以在新闻末尾插播了死里逃生的女孩在病床上的照片。
那张脸——
权匀眼睛一下子瞪大,他慌忙的转头去看韩景宇的表情。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打开电视了。
韩景宇的神态很镇定,好似也只是在旁观别人的生死一样。
但是那张脸——那张脸——权匀记得,是那个——
韩景宇站了起来。
权匀反射性的去抓他的手,“你要干嘛!”
韩景宇没有甩开他的手,只是伸手将权匀抓他的手掰开。
韩景宇的手冷的怕人。
权匀死死的抓着韩景宇的手腕,他用了力气,掐的韩景宇手腕发青。
“放开。”
为什么要打开电视!
为什么会放这条新闻!
然而再后悔也无法弥补。
韩景宇又说了一声,“放开。”
权匀脸色发白,这段日子,韩景宇没有同他说过几句话,现在这两个字,叫他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权匀自然不会放手。
韩景宇困倦了好几天,他懒得同权匀说话,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发呆。他的过去和未来都不值得他期待,也不值得他做任何回忆和企盼。
但是现在——
权匀紧紧的抓着韩景宇的手……
在厨房里的保姆突然听到一声巨响,吓得她连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看到权匀摔在地上,茶几被他带的翻倒在地,桌子上的烟灰缸撞碎在了电视上,而那几个生着锈色的苹果也滚落了一地。
而门却是大开的,另一个人已经不见了。
保姆连忙去扶权匀,权匀将她的手推开,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
韩景宇那一下打的是他的胸口,后腰又撞上了茶几的角,权匀只觉得下半身都快没有知觉了。
“老板……”保姆也看出权匀站姿的勉强,有些担忧的叫了他一声。
权匀脸色难看的很。
电视上的新闻还在放,并且是一直循环了再放。
那主持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
权匀站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电视。
在这个时候,一直放一条新闻——
像是要验证他的怀疑的正确性似的,权匀叫保姆把遥控器拿给他,他胸口痛的很了,连弯腰都觉得闷痛难当。
保姆把遥控器递给他。
权匀一连调了几个节目,那些平日里纷繁的节目全没有了,都在放着这么一条新闻。
好似全世界都在关注那个女孩的生死。
如果没有人捣鬼,谁会去关注这么一个人的生死!
权匀咬牙,手上的遥控器狠狠掷出去,砸到了电视上。
电视屏幕一下子裂开了蛛网似的缝……
他的胸口疼的让他头都发蒙,保姆又叫了他一声。
权匀往门口看了一眼,跟面前的保姆说,“把车钥匙给我。”
如果能追上韩景宇……就还来得及。
第223章 骗局
权匀是真的追上了韩景宇,他开着车一路追出去,因为韩景宇身上没带钱,又是郊区,哪里拦的了车?
权匀远远的看到韩景宇,就觉得应该还来得及——
韩景宇被下车的权匀拦了下来。
方才韩景宇那一脚真是不留任何情面,权匀觉得疼的很了,因为他下车的动作太快,叫他现在眼前发黑。
但他还是来了,拦着韩景宇的去路。
韩景宇对权匀一向没什么好感,虽然这段时间两人同进同出,但韩景宇真的没有多少心力去体谅,原谅别人。
权匀拦着韩景宇,“你别去!”
那是假的!是骗局!
“让开。”
权匀觉得牙关都在发抖,他这愤怒不是因为韩景宇,而是因为设置这个骗局的人,“是有人故意放这个新闻,引你过去的!”
他都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
韩景宇那样怕伤害的一个人,能用这样的手段逼迫他现身的,一定是韩景宇十分不想见到的人。
韩景宇不为所动,“让开。”
权匀抓着韩景宇的肩膀,他看着韩景宇。
他本来就是极其出众的样貌,又因为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不自觉带上了一些上位者的气质。他和权维成何其的像,只是较之稚嫩了许多。
“韩景宇,邹霜没事,真的没事!”权匀这么说着,他还一遍一遍的重复,像是要说服面前的人,“今天真的,你不能去,我去给你看,好不好?”
韩景宇的眼睛是那样的黑,黑的发冷,看着你的时候,好似连目光都沾着那丝丝缕缕的冷气。
韩景宇这次没有再同他纠缠。
明明这几天他们都相处的很好的,虽然韩景宇不说话,不笑,但是他问他话的时候,韩景宇还是会应一声的。
那是不是也说明,韩景宇并没有那么讨厌他了?
在这一刻权匀是如此奢求着。
下一刻他就狠狠撞到了车窗上,这一下直接叫他腿一软,差点站不住。
韩景宇继续往前走。
权匀咬牙又追了他几步,“韩景宇!”
明明那么怕伤害,为什么还要去呢?
“真的是有人故意的,你相信我!”权匀只觉得难过,他以为,韩景宇起码是有那么一丁点的接受他的,就算不是喜欢,就算……什么也不是。他望着韩景宇,眼睛里已经透露出央求,“你相信我。”
然而韩景宇并没有看他。
权匀只觉得心口都疼的厉害,那不止是身体上的伤痛。
相信我啊……
相信我啊……
我捧着一颗心的在对待你。
韩景宇再没有看权匀一眼,权匀看着韩景宇拦了车离开。
心口疼的厉害。
权匀扶着后视镜蹲了下来……
韩景宇身上自然没有钱,他坐进去之后,计程车司机看了他一眼。
“去安贞医院。”
计程车司机从后视镜都看不清韩景宇的表情,但是他看韩景宇学生似的模样,就直接开车了。
韩景宇一路上都无话。
计程车司机有时候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都会去同顾客说说话,聊一聊各自身边的趣事,那对象最好的就是学生,但是今天司机一句多余的话都说不出来。他觉得这个客人有些冷漠的有些不近人情。
车到了之后,还没等计程车司机报价,韩景宇就径自推开车门出去了。
司机叫了一声,然后下车去追他。
韩景宇像是没听到一样,径自往前走。
司机追了几步,知道车停在这里不好,看了韩景宇的背影一眼,嘴里骂了几声,就调头回车上了。
韩景宇进了医院。
安贞医院大的很,韩景宇找不到路,就顺手拦住一个护士模样的人。
“问一下,那个车祸的女孩在哪。”
护士本来是赶着去拿药的,突然被人拦下来,有些不太开心,但是看到韩景宇的长相,又听到他是问那个出车祸的女孩的,心里哆嗦了一下。
韩景宇还是看着她,那模样安静又冷漠 。
上面的人有吩咐,所以护士直接说,“嗯,我带你去吧。”
韩景宇看的出来这个护士的古怪。
护士做了一个请的收拾,韩景宇就跟着她一起去了。
领路的过程中,护士频频回头去看韩景宇,韩景宇察觉的到。
走了两栋楼,护士领着韩景宇上了电梯,才到顶楼的一个病房外停下来了。
这里安静的很,连往来的病人家属都看不见。
护士停在门口,“人就在里面。”
韩景宇站在门口,然后推门进去了。
护士看到他进去,心里松了一口气。
韩景宇一眼就认出了病床上躺着的人。
病房里医疗设备一应俱全,邹霜跟每个重病的病人一样带着氧气面罩,心跳检测仪上的数据显示她现在还活着。
邹霜的眼睛紧闭着,像是睡去了一样。
韩景宇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邹霜现在的模样可真安静呀——
韩景宇抓住邹霜放在病床旁边的手。手指尖儿都是冷的。
那掌心里的温度曾经烫到了他心里去。
如果是真的,邹霜该是多难过。
韩景宇抬手抚了抚邹霜的鬓角,嘴唇都快要贴到了她耳边,“你冷吗?”
邹霜的眼依旧阖着。
韩景宇已经好久都没有体会到这样的感觉了,仿佛有根刺,慢慢的往他心口里插进去,每一寸都是那种近乎麻木的疼。
“你疼吗?”
如果那是真的,邹霜失去的就是母亲……
虽然韩景宇拥有一个并不健全的家庭,但是他还是打心眼儿希望着别的家庭能幸福下去。因为他知道失去,或者自己被忽略,是多么难受,多么孤单的一件事。
韩景宇好久好久都没有哭过了。
他以为自己一生的眼泪都已经流完了。
但是他现在眼里涌出的大滴大滴的泪,从他的眼眶掉落下来,划过脸颊,落到床单上,有的落在了邹霜的脸颊上,像是她的眼泪。
“邹霜。”他一边叫着她的名字,一边流泪。
他真的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哭过了,他的每一滴眼泪都是滚烫的,一下子让他的脆弱显露出来。
邹霜已经醒了,但是她睁不开眼睛。
韩景宇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打在她的脸颊上,就算味蕾没有品尝到这种滋味,她也知道那眼泪是何等的苦涩。
她想跟韩景宇说,她没事,妈妈也没事。
韩景宇的手心一直是冷的,但是现在握着她的手,在这个时刻里,却是温热的,好似要把他身体里的温度传给她一般。
为什么要哭呢。
别哭啊。
别为我流眼泪啊。
邹霜想说话,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只能听到韩景宇的声音,感受着他的眼泪和他掌心的温度。
都是假的啊——
但是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在这里躺了不知道多少天了,在她跟妈妈搬到新住处还没有几天,刘孜锦就找到了她。
……
韩景宇的眼泪好似没有止息。
邹霜不能想象出韩景宇流泪的模样,但是这个人确实是在流泪。
邹霜忽然特别难过,她宁愿她是真的将要死去。
别哭了。
别哭了啊。
邹霜全身上下都没有一丝力气,但是她的眼角却也慢慢沁出泪来。
她千万次希望韩景宇能牵着她的手,但是这期望如今实现了,却叫她只想痛哭。
第224章 守护
刘孜锦一直在邹霜病房里守着,他一直在等着韩景宇。
他等了好些日子了,今天终于捱不住出去休息了会儿,眼睛还没合上,听到人打电话来说是有人来找邹霜了。
这几天他一直看着邹霜,他不喜欢邹霜,一开始就不喜欢,但是他知道韩景宇喜欢。将邹霜抓过来,他也没有太为难邹霜。只是邹霜闹的太过了,她好似知道刘孜锦要拿她来做什么,几天里都不得安分,几次都要跑出去,刘孜锦找了看管她的人都要时时提防她的小动作。刘孜锦只能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他将杜舒云跟邹霜分开,用以胁迫邹霜。
没想到邹霜跟杜舒云一分开,直接就开始绝食。开始几天闹得厉害,她饿的站都站不稳都不吃东西。
刘孜锦也没那么多功夫去哄她吃饭,叫人给她打了镇定剂混合了一些营养针,才叫她勉强安分下来。
如果可以,刘孜锦也不愿意用这样的方式。
他不知道韩景宇在哪,也许是在躲他——看到他找来了,所以才从那里离开的。
韩景宇躲了他那么久,刘孜锦怕他一直躲下去。所以他现在知道韩景宇在乎谁,就要抓住谁将韩景宇逼出来。
今天忽然听到邹霜那里传来了消息,刘孜锦直接找了过去,病房外面已经围了不少人,门也被那个给韩景宇带路的护士反锁了。他们见到刘孜锦赶过来,都往后退了一步,让他开门进去了。
刘孜锦几乎是撞门进来的。
病房里是有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然而还没有等他来得及开心那么一些,就被那纷零的眼泪揉的心肝发疼。
韩景宇在哭。
韩景宇在为邹霜哭。
刘孜锦觉得自己那些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一下子又全部被咽了回去,他一句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韩景宇哭的那么伤心,眼泪顺着面颊掉个不停。
但是他并不想看见他的眼泪啊。
刘孜锦看着韩景宇哭,只觉得心痛的好似被一把手抓住揉捏着。
他知道看到那个消息韩景宇会难过,但是他没有别的办法。所以他一直都守在这里,想让韩景宇来的时候就解释给他听,以至于叫他不要那么伤心。但是他守了好几天了,今天是真的撑不住了,所以他就出去打了会儿瞌睡。
但是韩景宇来了。
刘孜锦从来没有这么懊悔过。懊悔自己编织了那么一个谎言,只想将韩景宇逼出来。但是现在,他看着哭着的韩景宇,就觉得难受的厉害。
刘孜锦一步一步的走过来,韩景宇都没有看他一眼,直到他走到韩景宇身旁,韩景宇才抬头看了他一眼。
韩景宇的眼里总是缺少感情,所以看起来冷漠而不近人情,现在那双眼里蕴着满满的眼泪,只觉得温柔悲伤到了极致。
刘孜锦眼里也浮起了水雾,他用手背擦了擦眼睛,“你别哭了……”
他的话音还没落,韩景宇眼中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刘孜锦看着,忽然啜泣了一声,眼中也开始往下掉眼泪,他用手背把眼泪擦去,“你别哭了,我骗你的……”
他的话还有点哽咽,但是他还是拼命的想要说完,“我错了,我不该骗你的。”眼眶红的厉害,手背上都是他的眼泪,“你别哭了,你别哭了好不好?”
韩景宇望着他。
刘孜锦站在他面前,眼泪涟涟的模样。他本来就是极其女气的长相,这么一哭就更显得阴柔。
病床上躺着的邹霜忽然呛咳一声,然后韩景宇感觉自己的手紧了紧。
猛地回头,看见邹霜抓着他的手。
邹霜躺在床上摇了摇头,她身上还是没有什么力气,因为这几天都是打营养针的缘故,连说话都说不出来。但是她终究还是醒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积蓄了一些力气,将脸上的氧气面罩摘下来,然后试图扶着床榻坐起来。
韩景宇望着邹霜,一下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