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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墓碑上笑容安详的爸妈,季濛已经没有了以前来时的那种悲痛。时间是治疗伤口的良药,再深的伤口,在时间的治愈下,都会慢慢愈合的。
季濛在墓前跪下,将一些果品摆放到墓碑前的一个石桌上,点燃了一沓纸钱,对着墓碑上的照片道:“爸,妈,我回来了。快过年了,不知道你们那边的年货置办齐了没有?爸,妈,我把我的爱人带来了,让你们给掌掌眼,看看这人可靠不?”
谭青跪在他的身边,闻言握住他的手道:“叔,姨,我叫谭青,是个孤儿。在之前的二十多年中,我没有一个亲人,但和季濛相爱后,你们便是我的亲人。
季濛是个好孩子,他就像一轮小太阳,他的出现,让我这块贫瘠的土地不再寒冷和孤寂。我会一直拉着他的手,陪着他,护着他,一直走到生命的尽头。”
季濛斜着眼睛看着他,调侃道:“谭哥,没想到你还挺有做诗人的潜力啊,这情话说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谭青被他坏坏的眼神勾得喉咙发紧,他靠过去,趁季濛一个不防备,狠狠在他的嘴角咬了一口。
两人相互倚靠在初春的暖阳下,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肉麻兮兮的情话,谭青紧紧搂着季濛的身子,让他紧贴在自己的怀里,低头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季濛,我们结婚吧?”
☆、第 26 章
直到晚饭后,季濛还有些晕晕乎乎的。谭青竟然说要和他结婚,这是真的吗?两个男人,真的也是可以结婚的吗?虽然他和刘婶说的时候理直气壮,但在他的内心深处,仍是有着防备和忐忑的。
在和谭青成为爱人后,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若是有朝一日他和谭青情谊不再,他就坦然地和他分开,现在所拥有的温情已经够他珍惜一辈子的了,他不会再贪心去奢求更多。多年的夫妻都有可能劳燕分飞,就更别说他们这种本就与大流相悖、要不断承受不同的压力的情感了。在一起相互慰藉已是少数,但结婚?可能吗?
在他们回来的时候,谭青便将自己的打算和季濛到国外登记结婚的决定讲给了季奶奶。对于两个男人还能结婚,季奶奶也表现出了相当的惊奇,但在谭青详细的计划和坦然的目光下,季奶奶也没有反对,只要是对孙儿好的,她有什么理由反对呢?
晚上睡觉时,季濛不得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了,因为谭青这个在人前风度翩翩、一本正经的“伪君子”,竟然状似痴汉一般,正在对他上!下!其!手!
“唔……”季濛的要害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落入了谭青的手里,他红着眼睛转过头,瞪着谭青道:“你……你疯啦!啊!”
季濛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可是已经太迟了,刚才叫得太大声,季奶奶的耳朵一向很好,肯定是听到了。
果然,过了没一会儿,季奶奶便在门口敲门道:“咋了小濛?没事吧?”
季濛都要被吓萎了,谭青见他在自己的挑逗下竟然软了,立刻更加卖力地揉搓起来。季濛的双眼一瞬间布满水汽,他咬着嘴唇极力压下体内不断涌起的越来越强烈的快感,好一会儿才颤着声音道:“没事奶奶,不小心……掰了下手指,已经没事了。”
季奶奶“哦”了一声,埋怨道:“你这孩子总是冒冒失失的,小心些,大过年的可别弄个什么伤出来。”
“知道了,奶奶。”季濛掐着谭青的胳膊应道,刚一说完,唇舌便被谭青吸进了口中,同时也吞掉了季濛难以抑制的呜咽。
因为床的老旧,动作稍大便会发出声音,两人的动作也不敢太过激烈,但是这种温柔缱绻的抵死缠绵,却更让季濛欲罢不能。
季濛只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醒来。他动了动,感觉除了身体有些发软之外,并没有什么不适。慢吞吞地穿上衣服,季濛才揉着眼睛走出了房间。
直到洗漱完,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奶奶和谭青都不在屋内。
拿起茶几上果盘中的一个苹果,刚啃了几口,季濛突然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味,他的肚子立刻“咕噜咕噜”地疯响起来,他立刻放下手中的苹果,向香味的来源走去。
到了院中,看着院中供桌上摆放的各类贡品,季濛感叹,已经是大年三十了啊!
来到西屋,原来是奶奶正在做卤肉,谭青正在一旁跟着打下手,动作虽不娴熟,但也不是特别的迟缓,配着奶奶的速度刚刚好。季濛一时忘记了肚饿,只倚在门框上,看着那人穿着白衬衫和笔挺的西裤,和他的奶奶一同挤在那个逼仄的小屋子里,正低着头弯着嘴角听着奶奶说着什么。
季濛揉了揉眼睛,他梦想了无数次的画面,就这样意外又理所应当地展开在了他的面前,让他的眼睛和鼻子都有些发酸怎么办?
谭青无意间的一回头,便见季濛斜斜地倚着门框看着他,眸色变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谭青走上前,揉了揉他的头发道,“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季濛闭着眼睛蹭了蹭谭青的手心,没有说话。谭青被他少有的撒娇的样子撩得有些心痒。这时季奶奶在那边开口了:“小濛你怎么那么能睡?这太阳都晒屁股了,要不是小谭不让我叫醒你,我早就把你提溜起来了!”
季奶奶一边嘴里念叨着季濛,手里却一刻不停地忙活着。谭青见季濛没事,便低头偷偷地在季濛的嘴角偷了个香,又回到季奶奶的身边帮忙了。
“小谭,你别太宠着他了,你看看,都把他宠懒了,以后就得你伺候着他了。”季奶奶笑着对一旁得谭青说道,“以前回来的时候可勤快了,什么活都抢着干,这次有你在,你看他都学会赖床了。”
季奶奶虽然是在数落着季濛,但语气里却是满满的疼爱。谭青也笑了:“小濛很好,一直都在照顾我,从小到大,我还没被人这么照顾过呢。现在回家了,反正有我在,就让他多休息一会儿吧!”
一直在一旁充当背景板的季濛内心狂吼:“你们说话的时候能不能考虑下当事人?我就在你们旁边呢,就不能说得含蓄点吗?还有奶奶,我才是你的亲孙子吧?你跟谭青说这个真的好吗?”
人们盼望已久的大年夜终于来了,季濛和谭青帮着季奶奶包完饺子,便坐在外屋的沙发上看电视。老人上了年纪,熬不得夜,对什么春节联欢晚会也不怎么感兴趣,洗漱完,便回房休息去了。
季濛窝在谭青的怀里,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在欢声笑语中等待跨年时刻的到来。当窗外漫天的烟花绚丽绽放时,两人并排站在窗前,十指交扣。谭青将季濛抱在怀里,在他耳边轻声道:“谢谢你,季濛。”
谢谢你,来到我身边,爱上我,也让我爱上你。谢谢你让我变得完整起来,谢谢你,给我的这一切。
大年初一,天刚刚亮,便有小孩子早早地起来,穿着新衣去拜年要红包了。
季奶奶在村里的辈分不低,也有一些小孩子来给季奶奶拜年。看到季濛和谭青时,满眼的好奇,季濛见他们清澈的眼睛爱得不行,笑眯眯地给每一个来的孩子包了一个红包。
吃过饭,一些大人便也开始走亲戚拜年了,这时,季奶奶的另一个儿子,季濛的小叔带着全家来给季奶奶拜年了。
因为季濛性向的事,小叔一家已经不将他当侄子了,所以他在回来时便没有去拜访。以前季濛总觉得,自己怎么也是个小辈,没理由在回来的时候不去拜访,只不过在一次次地被他婶子毫不留情地赶出来后,季濛便也不再自讨没趣。
这大年初一的拜年,他也哪里都没去,不是每个人,都会像季奶奶那样,轻易地接受他的性向的,更别说还带着一个陌生男人去了。
既然现在人已经上门了,季濛再呆在屋里不出来便有些说不过去了。等小叔一家进了门,季濛才知道,真的是小叔“一家”。
季濛的小叔家也是只有一个儿子,叫季涥,据说是在B市的一个大企业里上班,薪资很高,他的婶子在一段时间内逢人便说。近年来他听奶奶说季涥交了一个女朋友,和季涥还是同事,处得不错,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了,今年过年,季涥便带着回家里来了。
对于季涥,季濛的感情很复杂。季涥从小就不喜欢他,因为季濛的父母早亡,季奶奶总是多关心季濛一点,对此,季涥的心理不平衡,他婶婶更是愤恨不已。她总觉得自己家给季奶奶的东西,都吃进季濛的肚子里了,便也不再对季奶奶进行赡养。
祖孙俩在那段日子是最苦的,记得他一次生病发烧,没有钱买药,季奶奶去喊小叔帮忙,却遭到了拒绝。季奶奶无法,吃能用温水不停地给他擦身子,他才有所好转。自那之后,再有什么事,季奶奶也不会再找季濛的小叔了,老人对儿子的绝情感到很是失望和伤心。
季涥见爹娘对季濛如此,便更加肆无忌惮,不仅联合村里的其他小孩孤立他,还在学校里到处诋毁季濛,说他是克亲的命,让所有的同学都疏远他。
小孩子的言辞最直白,也最伤人。不得不承认,季涥在童年对他不停的言语攻击让他越来越自闭了起来。长大一点的时候,他虽然不像小时候那般沉默寡言,但他确实是不愿意再交任何的朋友了,他固执地认为,既然最后都会离开甚至伤害他,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和他们有太亲近的关系。
本来长大以后,他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憎恨季涥,可因为李云时的事,让季濛再一次对他的这个堂弟感到了失望。
石头村的人确实是没有多高的文化,但因为祖祖辈辈都在一起,村民们是十分排外和护短的,就凭李云时一个外人的一张嘴,说什么他们也不会相信一直乖乖的季濛是个变态。
李云时不知从哪里听说了季涥和季濛不和,竟然出手不知花了多少钱买通了季涥,让季涥给他在石头村当证人。而季涥也一点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与李云时一唱一和,便彻底将季濛推进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外人的话如果不可信,那他的这个亲堂弟的话,可就该思量一番了。人们虽然知道季濛与季涥一家不和,但毕竟打断骨头连着筋,哪有弟弟污蔑哥哥的道理。
然而他们想不到,他的这个亲堂弟,在心里早就恨不得他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季濛早就想清楚了。有些事,你越是遮遮掩掩、躲躲藏藏,别人越是觉得你可以任意欺凌。所以这几年来,在村里他从不避讳自己是同性恋的事实,也不会再记恨谁,你若是看不惯,可以离得远远的,你若是非要就这件事和他掰扯,他也不会给他们留任何情面。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你唯唯诺诺,委曲求全时,他就可以毫无顾忌地践踏你,然而你理直气壮,问心无愧的,反而他就该掂量掂量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和朋友出去玩,然后就没羞没臊地玩了一整天……就只把今天下午的更了吧……
☆、第 27 章
季涥和他妈对季濛一直都有着很深的怨念,不只因为季奶奶的偏爱,更因为季濛的优秀。从小,季濛便是人们心目中的好孩子,成绩优秀,人也懂事,大人们教训自己的孩子,总喜欢把季濛提出来:“你看看人家季濛,那么用功,成绩又好,又不淘气,再看看你!”
而说起季家,则总是“季家大小子家的季濛如何如何”,对季家二小子的季涥则没了言语——实在没有出彩的地方,没法说啊!
看着仿若站在云端的季濛,季涥做梦都想将他拉下来。后来季濛的父母出了事,季涥着实对季濛的悲惨遭遇兴奋了一阵子,以为他这一次一定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浑身发光,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一直将他罩在阴影中。
然而季濛最后却没事了,虽然成绩在一段时间内有所下滑,但很快,他便又将自己远远甩在了后面。这让刚刚才开始得意的季涥有些猝不及防,也更加的让他恼怒。
他集结了村子里所有讨厌季濛的人,让他们孤立季濛,并将这种孤立延续到了学校里。令他兴奋的是,他所说的那个“克亲”的说法对学校的孩子们起了莫大的作用,季濛终于被他完全孤立起来了!
看着季濛每天一个人上下学,看着每一个看见他的人都对他指指点点,看到那个耀眼的季濛终于变得灰暗,他的心中说不出的痛快!
然而好景不长,季濛上了初中后,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孤独,他每天还是那样淡然地来学校,成绩还是那样的好,老师和家长还是那样的喜欢他。而随着他换学校,学校中的人也渐渐不再关心季濛是否是个凶煞之人的传言,那些女生们更是白痴一般的迷恋他,这一切,让季涥更加不舒坦了。
后来季濛甚至有了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哦不,他说只是朋友,谁知道呢?反正他们形影不离,让他看着,真是窝火!
终于在大学的时候,季濛的一个巨大的把柄落在了他的手中——季濛竟然是个同性恋!那一刻,他激动得仿佛要跳起来,他终于有了可以将季濛彻底从云端拉下来的机会了!
如他所愿,季濛毁了,他再也不是人们口中的那个优秀、懂事的孩子,现在人们对他的形容是:恶心的变态,更严肃勒令自家孩子和他保持距离。
季濛彻底被他打倒了,现在,他在一个著名的企业中上班,有了一个漂亮的女朋友,他季濛有什么呢?就算你当初再优秀,现在还不是得抬起头来仰望我?
怀着这样的心思,在听说季濛回来还带着个男人时,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在季濛面前找一下优越感了。
季濛将他们一家让进家中,对他们说了句过年好,便拿出准备好的果盘招待他们。他的小叔面色尴尬地应了一句,而他的婶婶则是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便走了进去,而季涥……
季濛看着他牵着一个女孩的手走进屋,看也没看他一眼便坐到了沙发上。季濛不理他眼长在头顶的样子,兀自坐在了沙发上不再作声。
谭青正好帮着季奶奶在倒茶,刚走出来,便听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道:“季濛啊,这是小敏,是小宝的女朋友。小敏啊,这是季涥的堂哥,季濛。”
季濛笑着冲那女孩点了点头,出乎他意料的,那女孩也大方地冲他笑了笑道:“你好,堂哥,我是郑敏敏,你叫我小敏就好。”
女孩的眼中没有鄙夷或轻视,甚至连好奇都没有,这让季濛立刻便对这女孩有了十足的好感,也笑着应了一声。
季涥似乎对女孩的举动有所不满,捏了下女孩的手,女孩扭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
这让季涥有些气结,说话便也有些冲了起来:“季濛,我爸妈怎么也是长辈吧?你不是带男人回来了吗?怎么连个脸也不露?难道也是知道自己是个同性恋,没胆子出来见人了?”
季涥的话有些过分,但他的父母却都没有阻止他,倒是被他牵着的女孩轻轻扯了一下他,但随即便被季涥瞪了回去。
谭青端着茶走出来,接口道:“按理说我不该插嘴你们亲戚之间的谈话,但既然都说到我了,我不说两句,还真说不过去了。”
说着他走到茶几前,放下端着的茶水坐在季濛的身边,向季濛的叔婶问了声好,便直直望向季涥的眼睛。
不曾想季涥看见他时,却“刷”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身边的小敏在看清谭青的面貌后,也一脸惊愕地站了起来。
“谭……谭总!您……您……您怎么会在这里?”季涥的脸色在看到谭青和季濛相握的双手上,“刷”地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