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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同人)最美的季节之情归何处(夏卷+春卷)-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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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张校,你为什么来九中?”
“嗯?”张起灵显然没料到吴邪会这么问,转头迎上吴邪的目光,挑了挑眉。
“没什么……”吴邪笑,“当老师这么辛苦,你那么高的学历和资历,怎么就相中九中这棵小树叉?”
“那你呢?这么辛苦你为什么来九中。”
这个问题在那场面试时,他就问过他,那是他没有答案,时至今日,依然没有。
“我那时不是不知道什么情况么。”吴邪答。
“现在知道了,要走么?”
呃……
吴邪也没想到张起灵会有此一问,愣了愣,转而摇头:“现在不会,将来的事……倒是你,将来一定会走吧?”
“子非鱼。”
是啊,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子非鱼,焉知鱼之不乐?
吴邪还想说什么,就被一阵由远及近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应该是那女生的家长到了,张起灵和吴邪都起身往走廊尽头望去。
一个中年妇女越过他们径直跑到手术室门口向里面张望,扒着门缝从上到下看了一遍,什么都看不见,才将视线转向旁边站着的张起灵和吴邪,迟疑了一下,声音颤抖着道:“你们是……”
另一个中年男人也往手术室看了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冲张起灵伸出手,赶在中年妇女之前,语气及其客气地问:“你们是燕子的老师?”
吴邪连忙上前一步,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张校长,我是李燕的副班主任,我姓吴。”
“哦哦……张校长好……”男人松开张起灵的手,又有力地握住吴邪的手,“太感谢了,张校长、吴老师,实在是太感谢了。”
“不用谢的……”
“吴老师,我家燕子怎么了?怎么好好的突然就要手术,这阑尾炎严不严重?有没有危险?”中年妇女说着眼泪都留下来了。
“急性阑尾炎,一个小手术,基本没什么危险,你们放心,一会儿就应该好了。“吴邪掏出手机看了看,”进去半个多小时了。”
安慰完了母亲,吴邪又转头和父亲介绍情况,把刚刚的诊断和手术前医生说过的各项事宜,逐条地解释了一遍,在协商了缴费、请假等各种后续之后,俩人才在夫妻俩的千恩万谢中告辞离开了。
接近凌晨,医院也已经安静下来,从手术室出来一直到停车场几乎没遇到人。
一路上,俩人并肩,没有刻意的疏离但也都没有说话,而话题就像缘分,一但断了,便很难再续。
离车子还有一段距离,张起灵掏出车钥匙,开了车锁,刚想往驾驶室那边走去,就被吴邪拦住了。
“张校,我来开吧。”
张起灵看了看吴邪,没说什么,将车钥匙交给他,自己往副驾驶那边走去。
“我没带驾照。”吴邪边扣安全带边说。
张起灵俯身拉开储物格挡板拿出上次吴邪带过的黑框眼镜递给吴邪,道:“上次超速扣了六分。”
“我?”吴邪惊讶道。
张起灵看了吴邪一眼,传递了个“不是你还有谁”的信息,就靠在座椅上指了指前方,做了个左转的手势。
吴邪气闷,愤愤地将车开出驶上马路。
超速?
要不是你这个阴晴不定捉摸不透的萝卜,老子会超速?

从来,吴邪都不是个主动的人。
从出生到如现在,“得到”对他来说都是件容易的事,在他的记忆里,所有的求几乎都有应,除了来源于不错的家境还有两个对他宠爱有加的叔叔。另外,他聪明帅气,他温和有礼,他阳光大度,就连陌生人的好感,他都能很轻易的获得。
所以,他几乎没有执念,他活得潇洒快意。
得到,不值得惊喜;
失去,没什么遗憾。
他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有一个人,无处不在的渗透进了你的生活,勾起了你的兴趣,然后站在你看得见的地方和你对视,不走近,不离开,不说话也不求。你来,我等着你,你不来,我看着你。你来,我们一起走,你不来,我一个人走。
没关系,怎样都没关系。
人们习惯将某种情感和最激烈的音调最瑰丽的词汇联系在一起。
可是他,温淡如水。
于是他,无所适从。

若不是你若不是你
我怎么会有什么等待有什么盼望
若不是你若不是你
心怎么会有什么纠结有什么惆怅

好在路上车不多,适应了一段路,就算柔肠百转,头上冒青烟,注意力不集中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又停在十字路口,吴邪下意识地敲着方向盘,余光一扫,就见张起灵闭着眼睛侧靠在头枕上。
窗外斑驳的路灯光忽明忽暗地打在他的侧脸上,安静、流畅、漂亮,和脑海中的某一刻重叠,再一次铭刻、牢记!
累了,吴邪知道,他是真的累了。
九月是一年中最忙的一个月,新生入校的种种不适应,种种兴奋,种种突如其来的状况常常会持续到半夜才彻底安稳。为了保持管理的连贯性,四位校长值住校班都是和早班连在一起,每天五点就要起床奔波在各个宿舍间,而白天各种各样纷至沓来的工作几乎占据了所有的休息时间,这样算来,张起灵一天睡不上五个小时,也许更少。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张起灵真的睡着了,吴邪怎么看都觉得那张淡然的脸上蔓着一丝淡淡的疲惫。
吴邪伸出手,颤抖着一点一点逼近张起灵的脸,犹豫着,试探着,离得越近抖得越厉害。
只要再一点点……
就这样吧,我也做一条鱼,游进你的世界,你的信仰,你的喜怒哀乐……
“滴滴滴”,一阵急促的喇叭声响起,吓得吴邪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收回手,扭头向后看——后面那辆车里的男人正戏谑地看着吴邪,看他转头,又“滴滴”地按了几声喇叭。
法克!
吴邪恨恨地松手刹、踩离合、挂档,加大油门一档上就冲了出去。
快进校门的时候,张起灵睁开了眼睛,和门卫打了声招呼之后,让吴邪把车停到离办公楼最近的停车场。
“明天要出去?”吴邪问。
“嗯,去局里开个会。”
“哦。”吴邪把车停稳,熄了火,借着车外的路灯光解安全带,“上午?”
“嗯,早读结束就走。”张起灵答道。
“那你明天上午第二节课怎么办?”吴邪解了安全带,边摘下眼镜边随意地问道。
“教务处会安排。”
“我替你去上吧,我上午没课。”
张起灵已经打开了车门,正准备下车,听到这话,“砰”的一声又关上车门,转头看向吴邪,一动不动,直接而热切,幽深的眼波映着吴邪渐渐显露出来的不安。
“张校……我……”
“吴邪,你知道我要什么。”
不知道是张起灵的语气平直到听不出喜怒,还是这一晚上过热的大脑终于烧爆掉了,亦或是潜意识中对男同之间关系的理解,吴邪突然就释然了,俯身伸长胳膊去拉张起灵身前的储物格的挡板,略带挑衅地道:“419……”拿到里面的眼镜盒,坐直身体,将眼镜放进盒里,“啪”的合上,公子哥气场全开,语调轻佻,态度潇洒,“……还是炮友?”
没想张起灵根本不买账,轻轻地扫了他一眼,淡淡地道:“都可以。”
说完,推门下了车。
法克法克法克!
吴邪将眼镜盒摔进储物格,使劲地合上挡板,狠狠地捶了一下方向盘——
就他妈的不信了,每次拼气场都……
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24
“小三爷!”
吴邪下了课,往办公楼走,刚拐上中央大道就听见有人喊他,回头一看,心里骂了声“操”,长叹了口气望了望天。
“在学校别叫我‘小三爷’。”吴邪不悦。
黑眼镜赶了几步,和吴邪并肩往办公楼里走,笑道:“这有什么,还怕人知道?”
听着就像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人知道一样!
吴邪懒得和精神病磨牙,白了他一眼,进了办公楼抢先一步按了电梯按键。
“你几楼?”吴邪按了六楼,转头问黑眼镜。
“八楼。”
“找我三叔?”
黑眼镜盯着吴邪,意味深长地笑了:“找你们张校。”
“张校?”吴邪有点惊讶,“你找他干嘛?”
“哎呦,这话问的,他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我怎么就不能找他?”
“我……才没有……”吴邪下意识地争辩,又觉得辩无可辩,只能色厉内荏地低吼了一句,“你爱找谁找谁。”
“小三爷,慢走,不送。”黑眼镜目送吴邪急匆匆地逃离了电梯,还不忘再给人添一把堵。
在教导处混久了,吴邪也有了为奴为仆的条件反射,每天进办公室时都是先进陈文锦的办公室报个到,没什么事再该干嘛干嘛。
在走廊和胖子扯了两句,刚推开门就看见和他搭班教物理的季老师正和陈文锦谈论什么,吴邪向季老师问了个好,就准备绕回自己办公室。
“吴邪,先别走,季老师专门来找你的。”陈文锦道。
“嗯?“吴邪看向季老师,“季老师,找我有事?”
“没什么大事,这不刚下课,顺便到教导处交组里的教学计划。”
吴邪“哦哦“地应声着,连忙拿了一次性杯子倒了杯水放在季老师面前的茶几上,“季老师,请喝水。”
“吴老师,还真是……”季老师端了杯子,笑着喝了一口,“……怪不得学生都喜欢你。”
吴邪暗暗呼了口气,心道:还好是学生喜欢我,大姐,可求你了,千万别提介绍女朋友的事。
“这也就怪了,吴老师也是独生子女再加上两个叔叔宠着,居然没宠出一身坏毛病,从小就招人喜欢,在这儿上学那会儿,同学关系也处得好,没一点傲气。”陈文锦像炫耀自家孩子一样逮着个机会就向街坊邻居显摆。
“没……没……陈导,是我爸妈管得严,犯错了俩人混合双打。”吴邪也给自己搬过来一把椅子坐在季老师对面,“再说,那时候,陈导那么厉害,我们都怕她。”
“呵呵……”季老师乐不可支,“小吴,现在的孩子要像你们那时候那么好管就好了……他们这算是九几后的了?”
“九五……九五后的了。”吴邪道。
“可不是,孩子越来越有个性,管理也越来越难……哎,对了,你班的路飞和李明一这几天好像不太对劲嘛。”季老师道。
“哦?”吴邪飞快地在脑海中回忆这俩孩子这几天的表现……
没发现什么异常,真有问题么?
“吴邪,你再侧面了解下,现在阿宁不在,孩子们容易钻空子,季老师在管理学生方面特别有经验,一点风吹草动情绪变化都逃不过她的法眼。”陈文锦对吴邪道。
“嗯,一会儿我再去看看,找几个和他俩关系比较好的学生了解下。”
“行,陈导,计划可是交给你了……催催催,要逼死人啊,文锦!”季老师转头看向陈文锦。
“能者多劳,你原来那份计划就是混过了我,到潘校那儿也过不了关,你呀……还是趁早准备好绳子,上吊去吧。”陈文锦道。
“得了,我走了,哪天抽个空,我们一块逛街怎么样?”季老师放下水杯,起身往门口走,“上次看中那件衣服……下定决心,买了。”
“就是,有什么舍不得的,找你老公报销。”陈文锦起身将季老师送出门。
吴邪也跟着送到门口,站在陈文锦的身后点头致谢。
陈文锦就着刚才的话题,敲定上街时间什么的,在走廊里继续啰嗦。
吴邪听着她俩的对话,笑着摇头,想起那天在学生处帮忙整理材料,胖子翻出好几本前些年教育部下发的内部期刊,一边看中国一边拍桌子说的话。
——老师咋了?老师也是人,谁规定老师就得没有七情六欲,不食人间烟火,跟活雷锋似的?以前电视报纸上宣传的老师都是什么啊,哦,男老师要么就是土里土气酒瓶底的眼镜头发乱糟糟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要么就是愤世嫉俗指天骂地整个世界都跟他作对自诩清高的知识分子;女老师要么就是大义凛然横眉冷对每天都跟对敌斗争的江姐似的,要么就是苦哈苦哈一脸菜色随时都能在讲台上晕倒的八点档电视剧悲情女猪脚。我们干得是教育,我们是教师,除了言传还要身教,身教什么,浮躁?冰冷?苦行?还是愤青?我们不能告诉孩子这世界没有阴暗,但我们要指引他们看到美好和希望;我们不能保证他们将来都能富足,但我们要让他们知道尽管人生苦累,也要微笑面对,一派从容。
当时,吴邪正蹲在地上给资料分门别类,听了这话,一脸讶异地看着胖子,嘴里能塞下一只拳头。胖子一巴掌拍得他差点坐地上,随手甩过来一支烟,笑道:这么看着胖爷干嘛?胖爷我也是有追求有境界的人,怕苦怕累,就别干这行,干了这行,就得干好,咱面对的不是机器零件,允许有报废率,咱面对是人,是一群处在最佳学习阶段的人,你啥样,不都照你这样长么,哪怕万分之一的报废率对孩子来说都是一生。
吴邪很有感触,看陈文锦进屋,说了句:“季老师气质真好,每天都笑呵呵的,看着让人心里很舒服。”
“她啊……”陈文锦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你不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吧。”
“怎么?”
“她有一个儿子,先天自闭症,谁也不认识,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到五岁才会叫妈妈,七岁时,季老师申请调到特殊学校,为的就是方便照顾她儿子。她说,在那里她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教会一个班五个孩子洗手帕,用两个月的时间教会他们算五以内的加减法。这样的日子,我都不敢想象,她竟然坚持了三年,等她儿子生活稍稍能自理了,才调回来。”
“先天自闭症是治不好的,符合国家生育二胎的政策,她怎么不再生一个?”
“哟,这都知道,不愧是妇联主席的儿子。”陈文锦叹口气,“不知道她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终于下定决心再生一个吧……却接连两次宫外孕,再也不能生育了。”
“啊?”吴邪震惊了,“怎么能这么倒霉?”
“就是这么倒霉,第二次手术的时候,她哭着求医生给她留点希望,可又是在输卵管上,只能切除,不然就有生命危险。”陈文锦捧着杯子坐回椅子,叹道,“而且这还不是最不幸的,她自己刚生下就被父母遗弃,到现在都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好在养父母对她视如己出,供她读书,这才改变了命运。在我们学校,我最佩服的人就是她,经历了这么多,换个人都受不了,要么愤世要么偏激,可她还能这么乐观,这么优雅,所有和她有过接触的人,都会被她那份从容祥和所感染。”
“文锦姐,这些你不说,真看不出来。”
“是啊,我曾和她聊过,也试图安慰她,可她说她不是表面坚强背后发疯,她是真超脱了。她说她特别热爱教师这个工作,特别热爱学校,这是离希望最近的地方,只要每天看着这些健康活泼聪明的孩子,就觉得活着有希望。她把每个学生都当成自己的孩子,看他们在自己的教育影响下考上大学,走出校门,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吴邪肃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捏着刚刚收在手里还没扔掉的一次性杯子,低头不语。
“你看,你还是这么心善,看不得别人不好。其实,季老师自己都不自怜自艾,你这悲天悯人了不是?”陈文锦看吴邪动容,笑道,“话说回来,没这份悲悯情怀,也当不好老师。”
吴邪笑笑,道:“是是,我这儿可真受教育了。”
“吴邪,你看你三叔不着调,可九中有今天,他付出了不少心血,若不是有这么多执着坚守的老师,九中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
“以前不了解,这来九中也快三个月了……我……”
话还没说完,校内短信专用的铃声响了,吴邪掏出手机拨弄了两下,又放进裤兜里。
“谁找你?”
“张校。”

站在张起灵办公室门口,吴邪心里挺忐忑——
虽然那人的目的昭然若揭,可行为却总猝不及防。
敲了敲门,没听到“请进”,倒有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吴邪不由地往后退了退。
门开了,张起灵一手拿着一个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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