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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强者,就是在失败的时候,也一心一意的想着,我,从不是弱者。
“咳咳。”空旷的院落,传来细微的压抑着的咳嗽声,鬼谷子抹去嘴角的鲜血,定定的看着进门的盖聂。
“师父。”
“百步飞剑练得如何?”
“徒儿一直有很努力的练,师父请放心,但是师父你的身体。。。”
“不碍事,你听我说,若是日后我真的去了,你不要回齐国,记住,我要你立刻去秦国,为师知道你有自己的选择,但是终有一天你是会明白的,所以。。。咳咳。。。”
“徒儿都听师父的,师父好好休息,不要再说话了。”盖聂连忙搀扶住鬼谷子,服侍他歇下后才退了出去。
卫庄离开了一阵子,鬼谷一下子变得冷清起来,像从前一样冷清,尽管还有活泼的巧言,师父说,卫庄回去韩国,解决一段错误的选择,很快就会回来,盖聂忽然发现,似乎自己对师弟,一无所知。
新郑。
都城总是不一般的繁荣昌盛,自公元前375年韩攻下郑国之后,便大举迁都于此,这用无数将士的血肉铺成的宽阔大路,卫庄第一次感觉每一步都那么的沉重,故园无声,花开依旧靡靡灿烂,“庄,你来了?”
“嗯。”
“我还以为你…”女子眼中含着泪,将后半句“再也不肯见我”咽了回去。
“我现在拜入纵横家,你不必担心我。”卫庄看着她,眼中早已没有从前的光彩,曾经永远是曾经,再美的曾经也不过是留给回忆的一杯毒酒,仅此而已。
“庄,你变了。”
“我没变,阿紫,其实变的是你。”目光中透出的凛冽,竟让紫女的心里一阵惊惶。
曾经,他虽然是那样的高不可攀,可是自己依旧可以看着他的侧脸,暗自喜欢他邪魅的笑容,喜欢他冷冷的声音,沉迷他的无情,最后打动他的心,可是,仅仅因为三年前自己一个失误的失去理智的决定,就轻而易举的让他和她本就遥远的距离拉到天边。
那时,秦将劫去紫女的妹妹,命她欺骗年轻气傲的卫庄,韩王无道,定不敢多说废话,于是…
“庄,颜儿说这次秦国必然反攻,但是因为你还年轻,姬将军又不在,秦国一万铁骑,我们三万韩兵即可,你以姬将军的名义领兵,胜后韩王必然会重用你的,难道你会甘心只做一个小小的侍卫?…”至真至切的劝说,卫庄怀疑的眼神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萌发的火热,嗜血的贪婪。
紫女相信,他会活着回来,颜儿也会活着回来,只是折损三万韩兵,应该没什么,没什么,紫女这样的安慰自己。
秦国,不止是要折损兵力,更大的阴谋早就蓄谋已久。
战场上,三万韩兵不止对战一万秦兵,黑压压的人群,黄土漫天飞扬,探子回报,竟是足足七万大军,没人知道那惨绝人寰的仗是怎么打的,双方十万大军,无一生还,只有卫庄,活着。
将自己从回忆里拉回,“颜儿还好吗?”她的妹妹颜儿,是韩国最优秀的细作。
“很好。”紫女眼中的愧疚全部进入卫庄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颜儿是紫女唯一的亲人,也是韩国最优秀的细作,卫庄相信她,只因为不值钱的相信。
“好了,阿紫,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但是你记住,欠的,还是要还的。”说罢,轻轻拉起紫女的手“我们去逛逛。”
紫女抬起头,似乎又回到了从前,自己还是那个执着青涩的丫头,没有欺骗过他,没有利用过他,一切的一切依旧那么美好。。。紫女微微勾起嘴角,顺从的跟在卫庄身边。
“阿紫,我们回不去了。”卫庄看着夕阳,突然发著一阵感慨。
“庄,”紫女取下腰间的炼鞭,无比严肃的双手奉上“请收下它。”
卫庄定定的看着紫女,终于还是伸出手接了过来“不过,我说过,挡住我去路的人都该死。”眼中是刀子一样锋利的光芒“终究会有那么一天,我会毁了一切。”
“我相信你,庄。”
一切的一切依旧如往常一样没有丝毫变化,时光就这样毫不留情的在指间一点一点抽离,卫庄回来鬼谷后就一直躲着自己,盖聂也没有怎么在意,只是十四岁的巧言竟然真的要离开。
“聂哥哥,我必须走,不过,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无邪的眼眸中投注无比坚定“我还有我的使命。”
盖聂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两年来已然把它当成了自己的弟弟,“你才十四岁,十四岁能有什么使命?”
“聂哥哥,”巧言撒娇似得嗔怪,扯住盖聂的袖子轻摇,似水的眸子中带着一丝窃喜“巧言保证,不久之后一定会来看聂哥哥。”
盖聂的手指松了松,巧言立刻扯出自己的手,巧言啊巧言,终于还是不再乖巧,空气中还残留一丝温甜,那小小的身影,单薄的身体,最终还是消失在盖聂的视线之中。盖聂甚至没能抬起那如同灌了铅一般的脚,去追上巧言,巧言那霸道而又温柔,带着三分依恋七分宠溺的眼神,让盖聂的心微颤,两年,巧言变了,小庄也变了。
三天了,鬼谷之中不见一人,只有鸟兽的号鸣能够证明这山不是死的,自从巧言离开的那一天,盖聂就没有再见到任何人,师父和小庄,去哪了?
挣扎了许久,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终于还是推开师父密林之外暗藏的密室大门。
眼前的一幕让盖聂顿住脚步,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气血翻涌,几乎站立不住栽倒在地上,那是。。。师父的尸体?盖聂踉跄的扑了上去,那脖颈处的细细的剑伤自己再熟悉不过了——横剑残式,一如卫庄的狠毒,一剑封喉。
不过,师父他。。。
闭上眼睛,“小,庄。”咬着牙吐出了两个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凝墨一般的眼睛再无一丝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 章
“小庄,你对师父做了什么?”盖聂拿着剑指着卫庄,歇斯底里。
卫庄满意的笑看着盖聂的反应“师哥,你告诉我,师父死也不肯说出来的鬼谷绝学,究竟是什么?嗯?”
“你不配叫他师父,”言语冷冽如冰,盖聂举起手中的剑,指着卫庄,终究还是狠不下心,负气的将手中的剑狠狠的摔在地上,拂手而去。
师父的坟前,盖聂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跪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卫庄站在盖聂身旁,没有给他送吃的,也没有跟他说话,只是默默的看了他一眼,跪了下来,这样沉默直到三天之后“小庄,离开鬼谷吧。”任何的语言在此刻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师哥,”卫庄的声音同样干涩,胸口仿佛有什么压制着,很难受。
盖聂没有理他,起身,步伐凌乱的去院里捡回了他的剑,步乱,心乱,剑乱,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为何而乱,就这样,目无一切的走了。
卫庄看着盖聂的背影,想要扑上去紧紧抱住他,可是,倔强与尊严不允许他这么做。
韩宫。
卫庄靠着粗壮的树干闭目养神,脑海中不断闪现出师哥的身影,自从一别,已经三个月有余。
剑光微凛,不待身后的人出剑,卫庄已然拔剑出鞘,手腕微偏绕到身后扼住来人的剑身,又一转身,右手紧紧扣住袭击者的喉咙,光滑雪白,温香软玉。
“大胆!你是什么人,如此放肆。”女子恫吓道,却平添几分柔情,樱唇微勾,墨眉紧皱,语气十分强硬。
“你又是什么人?如此不要命,竟然来偷袭我。”见是一个女子,卫庄就松开了手,放开了眼前的人。
“放肆,我乃是韩公主,红莲。”
“哦?公主殿下?”称呼虽是尊称,但是疑问的语调变得轻蔑。
“你!”红莲伸出白嫩的手臂指着卫庄,有些气结“你是哪的侍卫?”
“韩王安身边,卫庄。”
见他如此傲气,红莲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却又安下心来,韩宫虽是不济,却也不会随便放了坏人进来“你在这儿做什么?”
“休息。”
“你的剑法很厉害吗?”
“你觉得呢?”
“可能吧,不过你如此无礼,就不怕我怕杀了你?”
“就凭你还杀不了我。”卫庄被红莲的话逗笑了,轻轻弯起嘴角“为什么偷袭我?”
“谁叫我唤了你几声你也不答应。”
卫庄微微一愣,或许是方才想着师哥入了神,一时没有听见。
“我以后还能来找你吗?”红莲静静望着卫庄刚毅的侧脸,墨黑的剑眉,刀刻的五官,有那么一瞬失神,仿佛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随便你。”三个字一出口,红莲便笑了,卫庄毫不在意的听着红莲在一旁叽叽咕咕地说着韩宫里的事,偶尔应她一声,证明自己在听。
红莲回去后,竟然开始更加努力的练剑,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不被那个叫卫庄的侍卫嘲笑,还是为了能让卫庄对自己稍加赞许。
“师父,莲儿今日练得如何?”红莲拉着师父的手臂,轻轻摇晃撒娇。
“嗯,不错,大有长进。”师父赞许的点了点头。
“那莲儿今天可不可以休息一下?”红莲问的小心翼翼,生怕师傅不同意。
“嗯,休息一下,也好。”
“真的,太好了,呵呵。”红莲娇笑着原地转了一个圈,拱手道“那莲儿先走了。”飞快的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穿过千阙宫门,越过回折长廊,心仿佛已经飞出好远,微微喘着气,扶住一根宫柱,调息了一下“庄,你在吗?”
花园中有一丝空旷,红莲眼中的欢快迅速消失“庄?”
“唰——”剑从身后打来,剑身猛地击在红莲的腰际,不待红莲反应过来,便已一个不稳摔倒在地,抬起头,冰冷的剑就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这么不小心若是被人杀了都不知道。”
剑从白嫩的脖子上移开,红莲摔得有些疼,却还是难掩兴奋“庄,你来了!”
“起来,练剑,我可不是你师父,更不会什么怜香惜玉手下留情。”
卫庄的一招一式都带着狠戾,红莲的破绽几次暴露,剑身连卫庄的周围都靠近不了,不由得有一丝气馁“庄。。。我。。。”
“勉强,不过还算进步,”卫庄收了剑,头枕着手臂,将剑也一同枕在头下,靠着花园中最粗壮的一棵树,抬起头看着湛蓝的天。
“在想什么?”
“一个人。”
“是。。。是谁?”红莲的心漏掉了一拍,紧张的询问答案。
“一个永远也不可能触碰到的人。”师哥,你现在,在哪里呢?一年后的决斗,我还真是期待呢。“你知道吗?有些东西越得不到就越想得到,而有些东西,明明到手了却偏偏不喜欢,而且不想让别人得到。”
“那是,什么意思?”
卫庄忽然扭过头,凌厉的目光仿佛穿透红莲的身体,红莲的心嘭嘭的跳个不停,紧张与压抑感越发强烈,卫庄缓缓说道“自己就是得不到,就宁愿把它毁了,也不要让给别人。”
烈日当空,红莲生生的打了一个冷颤。
公元前232年,卫国都城,濮阳
在这片繁华的街市,难得寻到一丝安宁,战火屠戮的年代,民不聊生,所以大家都竭力的维持着仅有的和谐,天下与江山,那个不是用尸体筑城,鲜血续河,罪恶的烙印不断的烙在每一个时代之上,挥之不去。
“来,新来的玉镯,都来看看啊。。。”
“刚蒸好的小菜,客官您尝尝?”
街市上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荆轲懒散的坐在地上,抱着酒壶自斟自饮,盖聂怀抱着剑,在他的身侧站定。
“怎么?”荆轲瞥眼望了他一下,“是要一起喝酒吗?还是你要请我喝酒?”
“你这样躺在路中间,挡了人的去路,若是恰好有车马经过。。。”盖聂话还没说完,眼前的荆轲一下子闪身起来,手臂竟然从盖聂的肩头伸了出来,酒香直直冲入盖聂的鼻腔,醉人的芳香,荆轲在盖聂身后,从另一边探出头来“这样不就不挡着路了吗?”整个人半扑在盖聂身上。
盖聂身子微微僵硬,却接不上话来,他本就不善言谈,只好就此沉默,暗自惊叹这个人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你叫什么名字?陪我喝酒我总得知道你叫什么,”荆轲举起酒壶饮了一大口,“我叫荆轲。”
“盖聂。”
“哦?”一听他的名字,荆轲好像打了鸡血一样窜到他的面前“我听说过你,就是。。。哎。。。是在哪儿听说的来着?”神色迷茫的挠了挠头。
盖聂轻轻牵起嘴角,笑而不语。
“你是秦国人吧?”荆轲也不觉尴尬,一把拉住盖聂的腰带,也不管他许不许,就朝路边的酒家走,酒和剑可是他的命啊!“其实我不是卫国人,我以前是齐国的,不过那个该死的齐王。。。算了,不说这事。”盖聂眼中一闪即逝的杀意,被敏感的盖聂清晰的捕捉,不过他识趣的没有问下去。
“我说,你有什么打算?嗯?”
“回去秦国。”
“唉,秦国有什么好的,”荆轲把盖聂按在椅子上,“四处游逛,喝着小酒,听着小曲,悠闲自在岂不是妙哉!”
“我有师父的遗命要去完成。”
“哦,”尾音轻佻上扬“那可是大事。”荆轲取了酒,为盖聂斟满,笑嘻嘻地说道“我说,我们好歹也算是朋友了,喝一杯吧。”语罢,便用酒壶碰了一下桌子上为盖聂斟好酒的酒盏,畅饮一口。
盖聂也不好推辞,将杯举起一饮而尽“我们日后还会相见。”
“那是自然,你见过两个人是好朋友,但是一辈子就见过一次面的吗?”荆轲夸张的表情瞬间变得很正经,拿起酒壶遮住半个脸旁“况且,你还有话要对我说。”旋即哈哈大笑,仰饮一口。
“你。。。”
“喝酒喝酒,真是好酒啊!”荆轲帅气的脸上挂着不羁的笑容,一口接着一口,虽然是不拘小节,但是那深邃的眼中流转出来的孤寂与凄凉,不甘与无奈却是无论如何也抹不去。
酒能醉人,却不能醉心。
“荆兄。。。”盖聂伸手去截荆轲的酒壶,却被荆轲灵巧的躲过。
“放心,我还没有喝醉的时候呢。”
话刚说完,便一头栽倒在桌旁,多亏盖聂眼疾手快,迅速移到他的身旁扶住了他,以免他摔倒,付给了小二酒钱,从荆轲破碎的话中问清了他的家,便一路支着他防止他跌倒,朝他家去,荆轲虽是醉了,但是脚下在常人看来凌乱不堪的步伐,到了盖聂眼里却变成了醉仙四氏的步伐,盖聂虽说叫不上来名字,但是慌而不乱,乱而求稳的步伐,不得不让盖聂重新审视这个叫荆轲的人。
苍生涂涂,天下潦潦,诸子百家,唯我纵横。乱世得以纵横,若是他日天下一统而太平,又有何处,得以纵横兮。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 章
“酒。。。好酒。。。”荆轲呈大字形仰倒在床上,呓语着,盖聂费力的扯出被他压在身下的被子,轻轻的给他盖好,望向窗外竟已是夜幕降临,细细观察荆轲的住处,一间茅屋简洁干净,屋内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倒有些简朴的陋室之感。
若是不辞而别不合礼节,又不好冒昧打搅荆轲,盖聂便握着剑,独自一人在外院联系师傅传授的百步飞剑。
清晨,偌大的宫殿里百般空旷千般凄凉,红莲披上单衣,靠在窗边,安静的望着院子里的兰花,从梳妆台上拿起发簪一一戴好,没有她的吩咐,宫女们断然不敢踏入宫内半步,否则定是死无葬身之地。
盘好了发,却有些凌乱,烦躁的点了些胭脂,红莲刚想开口唤了宫女进来重新为她束发,却被人从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