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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无桑哼笑一声停住。
“是什么?说下去!”
“你若想知道,去问白深便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无桑向里面的李克用行礼告辞之后,就带着杜堇离开了宴厅。他们一走,李存孝也很快被众人簇拥着送去了新房。而后,刘绿娆的身体才恢复如常,赶紧跟出去,刚好撞上急行过来的白深。
“无桑是不是来过?”白深肃问,刘绿娆凝重地点头,“他有做什么吗?”
刘绿娆盯着他,直问道:“白深,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
白深目一凝,回道:“没有。”
刘绿娆忍住心口的窒痛,深吸口气,不再谈论这件事,“无桑带杜堇一起出现。我怀疑那不是真的杜堇。”
白深皱眉:“杜堇?我刚才没有感觉到她的气,肯定不是她。可是,他为何这么做?仅仅为了刺激李存孝?”
刘绿娆心一噔,原来无桑这次来的目的是为了刺激她。可见,无桑笃定这件事对她来说影响会很大。
“怎么了?”白深觉察出她的异样,抬手抚上她的脸。
刘绿娆摇摇头,向他狡黠道:“我现在要去绑架新郎,你,要不要来帮帮我?”
红光映辉的新房内,李存孝与李玉倩坐在四周垂放着绯红布幔的喜床上,闹洞房的人离开之后,熙攘的新房顿时宁静地让人难以适应。
这难以适应的人,就是新娘子李玉倩。她在新房里枯坐了两个时辰,千盼万盼,终于盼回了她的夫君,反倒更加紧张忐忑,几乎到了坐立难安的程度。
其实麟州那件事她几乎一无所知,也没看清那个帮助她的神秘人长什么模样,只是叮嘱她要咬死李存孝那晚强占了她。李存孝从未查过问过,现又拜堂成了亲,应是化险为夷不会有意外了。
但这幸福来的太顺当,让她感到极不踏实。或许真正成为了他的人,便不会这样害怕了。
这样思忖着,李玉倩顿感浑身充满勇气,暗吸口气,扭身转向身旁一动不动的李存孝。
“十三哥,夜深了……”
李玉倩的声音柔而媚,软而娇,只要是个男人听到都会为之酥软了骨头,可李存孝似乎不想证明自己是个男人,呆坐着嗑垂着眼不知望着哪里,醺红的俊脸一片木然,看不出表情。
“十三哥……这有姜汤,你要不要喝点醒醒酒?”
一只苍蝇跌跌撞撞飞来回应了她。
“十三哥定是累了……倩儿伺候你歇息吧?”
这次是连苍蝇都不来回应她了。
李玉倩并不觉得尴尬失落,其实这样还让她心里放松些,也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比如给他取头冠,脱鞋袜,比如给他宽衣解带……直把李存孝脱地只剩下洁白的亵衣后,她又颤着手把自己剥光,仅剩亵裤红肚兜这才住了手。
此时,李玉倩脸上早已飞满红霞,一手弱弱地挡着高挺的胸脯,一手揪着亵裤,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那样香艳夺目。
她扭身靠近坐在大床上的李存孝,微颤的嗓音显得那样销|魂:“十三哥……我的夫君……”俯身侧头,将自己娇艳欲滴的红唇,轻轻落在了李存孝的唇角。
温热柔软的触感,令正深陷在幻觉中的李存孝眼帘微微一颤。那个总是遥不可及的人,那片安宁地让他终于能放松下来的世界,刹那间抽离消失,徒留下满腔的荒凉虚空。
他眯眼望着眼前这个几近赤|身|裸|体的女人,她正准备在自己脸上落下第二个吻。现实的一切,接踵而回,李存孝终于想起这个女人是他刚迎娶的妻,是他不得不承担的责任。而那个人,那些过去,已经只算是旧梦一场了。
就这样,李玉倩的唇递了过来,贴压上李存孝紧闭的薄唇上,一股浓郁的馨香募然灌入了李存孝的鼻腔。
很陌生的味道。
他拧起眉,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厌恶,倏地抓住李玉倩的肩膀往床上一按,李玉倩惊呼一声,回过神来时,李存孝已撑在李玉倩身侧,隔空俯视这个艳光逼人的女人,由上到下,蹙眉细细地扫视。
见他如此直接地看自己的身子,李玉倩心里是又惊又喜,明白自己很快要成为他的女人,不禁浑身烫麻起来。
这时,李存孝募然伸手抚上她的肩膀,触到一片细滑的柔软。
李玉倩为他的触碰感到心醉,忘情地低唤:“十三哥……”可紧接着他像触电般抽回了手,甚至坐起了身,满目疑虑地盯着因j□j而泛起了红霞的李玉倩。
他想从她身上找到一丝那晚的熟悉感,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与那晚的记忆重合。
他记得那晚自己最是贪恋那人的肩膀一带,瘦而有韧劲,光滑细嫩,让他爱不释手,啮咬舔吻了不知多少遍。李玉倩的肩膀虽也光滑细嫩,但骨架分明较大,且属软肉,完全没有那种韧劲。
才短短六日,李玉倩就胖了这么多吗?
李玉倩见李存孝不再碰自己,脸上还凝起了冷霜,顿时忐忑不安:“十三哥……怎么了?”
李存孝正在疑惑,听到李玉倩娇怯的呼唤,心中的疑窦更是扩大,神色又肃上几分,道:“喊我安敬思。”
李玉倩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要求噎了一下,以为他喜欢被女人喊着本名来做那档事,羞地偏了偏头,轻喊了声:“安……安敬思……”
“再喊一遍。”声音徒然变冷。
“……安敬思。”
倏然之间,李存孝一个闪身下了床,同时手一挥,将半|裸的李玉倩掩上被,然后从衣柜中抽出一件黑色外袍,迅速套上了身。
李玉倩抱着被子目瞪口呆,看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穿戴上便服的李存孝,完全理不清状况:“怎……怎么了十三哥?你这是要去哪?”
李存孝没有回头,瞥见桌上放着一碗姜汤,即拿起一口喝下,然后才淡淡道:“倩儿,我要去找那位让你代替他的人。抱歉,十三哥无法给你幸福。”
“不……不!”
李玉倩怎么也没想到,刚到手还未捂暖的幸福竟会在转眼间失去。
刘绿娆和白深两人刚来到新房外面时,刚好听到李玉倩哭喊的声音。
她扑跪着拉住李存孝的袍裾不让他走:“十三哥!不是的!那个人就是我啊,真的是我找到了你,你当时喝得那么醉什么都不清楚,真的!十三哥!你不能就这样丢下我!我们已拜堂成亲了,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啊!”
刘绿娆心一沉,他们的动作到底是迟了一步。事已至此,日后李存孝是无法再回到李克用身边了。
见李玉倩这边狼狈的模样,李存孝拿起旁边的衣服披到她身上,轻轻将她从地上扶起。
李玉倩以为他回心转意,刚想扑进他怀里,他却身一退,将他们的距离重新拉开,向她冷冷道:“不必再说了,定是她在事后过来教你怎么瞒过我。我从未像此刻这般清醒,那个人……除了她,不会是任何人。”
就在这时,李玉倩在他眸中看到了从不曾见过的绵绵痴恋,当他再看向自己时,痴恋就倏然变成了疏离。
此刻,李玉倩终于无法不接受现实,李存孝的痴恋她永远得不到半毫,因为它们通通只属于那个男人。
她煞白了脸,无法置信地捂着嘴:“为何会这样……他是男人,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身一软,忽然晕厥地倒在了地上。
李存孝刚一惊,身后忽然传来一把焦急的声音:“存孝!”他讶然回身,就看到了不知从哪里出现的刘绿娆,还有白深?
刘绿娆急急行到他面前:“不用担心倩儿,她会没事的。现在时间紧迫,那个无桑可能很快会回来……
“杜堇在哪儿?”李存孝急声打断她:“她是不是被无桑挟持了?”
刘绿娆目光熠熠地向他摇头:“刚才那个杜堇是假的,她现在飞狐的碧环山,一座高耸入云的山顶上。”看到他欣喜若狂的样子,刘绿娆也随之粲笑,从腰间掏出一个洁白小瓷瓶:“这是让你在短时间内提升武功的丹药,吃了它你能很快飞到杜堇所在的地方。但是,存孝,”她的面色忽然凝重起来:“当你踏出府内一步,便代表你再也无法回到李克用的身边了。这样,你也愿意吗?”
李存孝神色沉稳而郑重,眸中坚定的光辉灿若星辰:“我愿意。”
刘绿娆感动地抿住唇,将手上的瓷瓶递给了他。李存孝当面吃下里面的药,向刘绿娆和始终未说一句话的白深拱手曲身:“太妃与白姥爷的鼎力相助,存孝定谨记于心!”便大步走出新房,提气踏跃上屋檐,消失于黑夜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转折不知给不给力?会不会让你们觉得太迟?
主要我的想法里,李存孝是个比较有责任心的人,觉得自己玷污了人家就必须负责,所以变成行尸走肉。在这点上,可能会让有些亲觉得他不够霸气,认为就算不是杜堇,也要坚决去追寻···可我觉得这样的男人才是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
而刘绿娆为何到现在才出面帮助,因为她一直尊重杜堇,而且要是得不到白深的帮助也是白搭。还有就是无桑在宴席和她说的一番话,刺激她更加想让杜堇李存孝要在一起,看到他们幸福,自己也更有力量支持着信任白深。这一点无桑可能估算错误哈哈
第62章 光着屁股招呼你
那晚李存孝究竟是使了多大的劲啊;害得她在床上躺了六天还没缓过来!昨晚只是溜去看人家的婚礼,竟颤着腿回来,过程还用了几乎一夜的时间!不是说前世是什么鸦王;如今又有一副极好的仙骨吗?被个壮男上了就这幅德行,传出去得笑掉多少人的大牙啊!
杜堇挪动酥软发颤的双腿;慢慢穿过兰香浮动的玉兰树林;鞋头被草汁晨露沾湿;心头也不觉潮湿一片。
脑海再次浮现李存孝将李玉倩打横抱起的画面,他的表情他的动作,显得那样自然;没有一丝的异样。可她偏偏看出那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她想起那夜,那一滴滴打在她脸上的温热液体,虽然看不清当时他的脸,却让她更深地感受到他内心无法自救的悲苦。
可是这又如何?他们有其他出路吗?对不起,敬思,原谅我的怯懦。
杜堇失魂落魄地来到后院的废水池,在青石上慢慢坐下,抬手解自己的衣衫。
虽说现在虚弱不堪,可是和放血后的情况不一样,放血那会儿的虚弱是带着一种生命即将耗尽枯萎的感觉,而现在……只是浑身酸软无力而已。
还有一件蹊跷的事,白深没有因她失去处子之身而讨伐她,甚至还帮她打退无桑,在葬兰冢布了界不让他靠近。他如此在意刘绿娆,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理由只会有一个,那就是刘绿娆不再需要她的血了。
杜堇脱地只剩亵裤肚兜,抬起脚尖走入池中,微凉的水刺激地她打了个战栗,可这水却是极灵,刚沾到就感觉有一缕清泠之气窜入了皮肤,自脚尖开始,直绕经脉血络,身体顿感舒畅清爽。
她迫不及待坐入池中,将身体完全没入进去,直至再也憋不住才破水而出,酐畅淋漓之极,若不是池水只有四尺深,杜堇绝要畅游几番才肯罢休。想到一大早乱|伦父女不会出现,她干脆脱去所有衣物,散下头发,彻底让自己享受这来之不易的自由和舒坦。
这里真的很好,她越来越离不开这里,虽然那对乱|伦父女不会赶她走,可她终究要离开。
白深说她前世死于非命,被铁链勾吊悬于血池,直至血液流干,灰飞烟灭。可关于她的仇人,以及导致她这样凄惨下场的全部过程,他们都不肯告诉她。
这是为什么呢?他们在隐瞒着什么?前世的她不是个狂妄的鸦王吗?无桑不是鸦王的死忠吗?为何从未提醒她去报仇雪恨,而只是想着让她恢复鸦王身份?
可她没心思再理会这些,既然现在的她已非独孤堇,那她就本本分分地做个凡人罢。虽一直女扮男装,可如果变成男人会失去现在的简单自由,她宁可不变成男人,做个闲云野鹤娘子也不错。
杜堇半趴在池边,昏昏欲睡,就在这时,头顶一阵尖而急的鸟鸣将她惊醒。
望着盘旋在上空的白色鸟群,杜堇眉宇凝起了惊疑。这些鸟是白深养在山下的灵鸟,当有生人试图上来葬兰冢时,灵鸟便会从下面飞上来给他们通风报信。
生人?无桑吗?可白深明明在方圆两里之内布了结界,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让他破界而入,就算他当真破了界,会直接从上空落至葬兰冢,又何必从下面飞上来惊动灵鸟?
杜堇呼吸一屏,心咯噔了一下。
难道是他?不可能,不可能……他是凡人,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追上来,还破界飞上这么高的山?
可是,若是有人帮他,比如爱管闲事的刘太妃……
杜堇头皮一麻,“哗”地像只鱼一样从水中跃了出来,连滚带爬地冲向前院。
刚拐过白深的屋子,就远远看到一抹黑影从树林外的悬崖上闪现,向这边张望了一下,迅速飞掠过来。杜堇一惊,立即返身隐在屋侧,并念决隐了身。可纵使如此,她也感到极度不安全,背贴墙壁拼命做深呼吸,告诉自己不会是他!不会是他!
正这样安慰自己,便听到一阵急奔在草叶上的声响,在两座房屋前面停顿了一下,又朝后院方向奔来。杜堇抿唇闭气,下一刻,一个高大的黑影便从屋侧飞速掠过,在废水池旁停了下来。
只见那人身形挺拔,一身克色长袍,黑稠长发随意绑在背上,正站在废水池旁前左右张望。仅仅一个背影,已叫杜堇的心无法自控地跳到了喉咙!
真是他!真的是他!!
杜堇咬住差点惊呼出声的嘴巴,艰难地保持闭气让自己尽量平静,可是低头一看,却发觉连自己的乳|房都在发颤……
我他娘!为什么我会没穿衣服!!!
而那男人刚好也看到池子旁丢在地上的男子衣袍,以及一件,葱色的肚兜。他盯着那个肚兜,眸中的芒光达到了极致,腮帮随着深呼吸越咬越紧。这时,身后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他倏然转身,像离弦的箭一般冲过去,随着一声急促的低呼,准确无误地搂到了一具柔若凝脂雪玉的透明身躯。
他的呼吸与这具身躯的呼吸一样激烈急促,在空气中此起彼伏地回响着。节骨分明的大手,紧密贴合着透明身躯的细腰,缓缓上移,从挺翘饱满的双峰之中抚过,皮肤上有细细密密的水珠,却无法减轻皮肤下滚烫的温度,烧灼着他停不下来的手,像爬藤的枝蔓,滑过一对骨骼精巧的锁骨,爬上纤细的颈项,触到了一个形状完美的美人沟下巴,以及两片微启着呼出一口又一口热息的软唇。
李存孝的嘴唇轻压在潮湿的发鬓处,低低发出暗哑的呢喃:“堇儿……”
此时的杜堇已完全失去招架之力,他击鼓般的心跳几乎与其的心跳重叠,严严将她笼罩的他的气息犹如迷香,夺取她的呼吸,令她手脚发软无力,只能任由他有力的双臂将自己紧紧缠绕。要不是隐了身,李存孝定会看到一张烧成猪肝色的脸……
“小妖精,快现出你的原型……”他冒着胡渣的下巴有意无意地刮蹭她的耳朵,缓缓喷着热息:“事到如今,你还想躲到哪儿去,嗯?”
一点没错,事到如今,她已经退无可退,只能狗腿道:“你、你先放开我,我没有躲,我是想穿漂亮点出来迎接你!”
李存孝唇角勾起一道迷人的弧度,道:“是吗?不必麻烦,我想现在的你定比任何时候都漂亮。”说着,腰上的手臂更是收紧,在她耳边喃着蛊惑人的沉沉磁音:“快现出来,让我看看,那晚有没有弄伤你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