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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道:“汉王慧眼,于市井间拔一寒士便是张子房,班仲生!”子房是张良的字,仲生便是班超的字了。
但陈大雅却是一腔心思要和史武辩驳的,本来他是不用出城相迎,但因他们在殿前讲了大话,说史武只要取了衣锦军,其策论也不须再推敲,现时人家可是弄得吴越、清源来降的,陈大雅立了心要杀史武一个下马威,使他不敢再在汉王面前提什么武人与士子平等身份的话语来。
“子曰:士而怀居,不足以为士矣!”怀居就是指留恋的安逸生活。 陈大雅一见史武,不同于陈乔赞叹,却开口便以圣人话语,直逼史武道:“怀居已不足以为士,史先生以利驱民,以利使民,行抢掠之事,于茄毛饮血不知礼义之野人所异?子曰:善人为邦百年,亦可以胜残去杀矣。 诚哉是言也!阁下须知史笔如刀,不忧今日此行,流为万世骂名么?”
史武却也不恼,拱手为礼笑道:“子曰: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 大人不知,故惑之;学生虽未四十,却已不惑。 ”古人说四十而不惑,史武这话是含沙射影骂人来的,面上是说他自己虽没有四十岁,但因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所以不会有什么疑惑。 实则骂陈大雅什么都不懂,这把年纪活到狗身上了。
陈大雅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这史武几乎近于当众耍流氓,气得吹胡子道:“史先生,你自称学生,想必已然开蒙,你师承何人?”史武也不讳言。 便报了老师的名字,陈大雅气得发抖:“你老师还是老夫再传弟子!你何敢对老夫这般无礼!”
却听史武正色道:“子曰:当仁不让于师。 ”这个师字。 本来是作“众”字讲,指众人;但用来指老师,却也是天衣无缝,原来也有这层意思。 一句话把陈大雅堵得开不了口。 这时旁边郝歪不停向史武示意。
史武知吕布没有来接自己,必有要紧事务,却便对陈大雅一众人拱手道:“学生告辞,相别有一言相赠于诸公。 士农工商,何为士?”说罢自和郝歪去了不提。
陈乔摇头笑道:“我等输得一败涂地,回府罢了。 ”陈大雅也只好黯然失色地打道回府。 因为史武临走时所说的“何为士?”却是看透了陈大雅来寻他发难的真相——那篇提倡军人地位应提高得与文人一般的策论。 他问“何为士?”是因为古时便有“凡习学文武者为士”的说法,士者,地位在庶民之上,所以提出有武勋的老卒军士,地位可以与文人士子一样,却是古自有之。 此番陈大雅抬出圣人来说史武。 却被史武杀得大败不提,临行还来了个致命一击。
史武到了汉王府,一见吕布说的第一句话不是报知如何让吴越来降,却是道:“殿下,吴越已无患,但请殿下一见陈洪进。 此人却是自行遣使来与学生说投降事宜,至江宁觑见殿下,其实也是他自己所提请出来地。 ”
吕布淡然道:“便如先生所言,明日见他就是。 现时,宋人邀出兵共狩北汉,先生以为如何?”他说着两眼望着史武,史武却只能苦笑,这哪里是问他意见?这分明吕奉先心里已有了定论了。
但史武还是劝道:“此时出兵,则江南只余守土之力,绝无力越江攻宋。 宋国无后方之患。 纵狩北汉。 得城池,又何用?不与大唐接壤。 中间尚隔了一个强宋,便得付出壮士生命,得了疆土,却又如何去守?”
“若不出兵,岂不示弱于宋?”吕奉先却是处理诸般政务极为不耐烦,很想觅机重回沙场征杀,急道:“先生可知,当日卢绛曾献策李煜,使取吴越之地以威胁宋,若真如卢绛、林仁肇所言,江南唐国取了吴越,宋军见唐军气壮,必不敢如此过江围城!今日若不出兵,岂不是如当日不取吴越?”
史武苦笑道:“殿下乾纲独断,学生也无话,若取北汉城池军马,南北夹攻宋国,却也确有可图,但学生有三请,望汉王允之。 ”
吕布听了大喜道:“先生只管说来!”
“学生请汉王坐镇江宁,主持后方事务,若前方战事可为,合力击宋!汉王知兵,自然明晓粮草于军事之重,非汉王不得主持此大事!”史武正色地说。
吕布一听,只道:“某便是不耐烦这劳什子的政务,夺旗斩将,沙场纵横,方是某平生之愿!”他却不是理不了这政务,原来前世在三国,当丁原地主薄,却也是当得很出色的。 只是三个字:不耐烦。 他是快意人好行快意事的。
史武只能苦笑不已道:“如此,学生自荐为汉王坐镇江宁。 并请留云麾将军穆,迁江宁,权知江南诸军事,判知润常两州。 ”江南唐国,便是乡野民间,谁不知汉王手下,迟早必是汉王正室的穆大将军巾帼不让须眉,犹胜当年盛唐的平阳公主!
吕布笑道:“使桂英留守当无不可,只是某与先生一见如旧,此去征战,还望先生同行,以便谋划。 ”
史武还是只能苦笑,他能说什么?坚持留下么?这个年代,他若硬要留下,说不定吕布以为他有什么企图,一刀杀了也说不定,他这自恃学得屠龙术的人,现时刚刚使得吴越和清源来降,风头正旺,若硬要求留下,吕布也许会听他的,但他史武却如何会不知功高震主地道理?何况若是君臣相疑,他留下来比不留下更差些。
是以史武只好道:“如此,学生请汉王登大宝,易国号,诛唐帝。 然后再出兵北伐。 ”杀了李煜,后方便少了一个不安定的因素。
吕布听了,却道:“先生有所不知,某之前应卢公之请,得其臂助,则不易国号,不害李煜小儿,大丈夫,一诺千金,如何可以反悔?再说史笔如刀,弑君之举,还是能免则免吧,量其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有一条他没有说出来,便是前世做了两次弑主勾当,才落得骂名,他如何心上没有负担?
史武摇头道:“殿下,若如此出兵,恐后方不稳,是为大忌。 ”
吕布却傲然道:“若先生助某,平宋扫辽,江南何乱之有?”
(明天见。不咳我就爆发。欠大伙两章;我记得的;没敢忘。放心。)
第九章 死骨春秋新戟影(三十九)
第九章 死骨春秋新戟影(三十九)
汉王府里,史武站在那拔给他的院子内的屋檐下,看雪,雪很大,九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之后,终于下起了这场大雪。 那四日之前,他还是白身。 当然,江宁城里,风传谋得吴越清源来降的白衣秀士便是他,风传汉王手下第一红人的文士,也是他。 但始终,他仍是一个白身没有功名的人。
而现在雪下了,他已是江南大唐的宰相了,这白身无功名的文人,手无缚鸡之力,诗文未曾扬名四海,一夜之间鱼跃龙门,白衣入相,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他史武如今可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了,不是使相,不是那些中书令、侍中或同平章事的虚衔。
九日的风雨了结,史武已是同中书省门下平章事。 同中书省门下平章事便是真宰相了。 当然,这个年代枢密使权重,同平章事的实权被侵夺了许多,不过史武这个宰相却又判签书枢密院事!如果他不是资历浅,便是同知枢密院事了。 但不论如何,也就是说,江南唐国,现时只有一人比他权重,就是知枢密事,但领知枢密院事的是谁?却是汉王殿下。 所谓位极人臣,不外如是了。
但他愈发的心事重重,这四天来,卢绛、许坚回江宁,都劝吕奉先让史武留下镇守江宁,吕布便允了,但这却更让史武觉得沉重起来。 他不知道,如今吕布对他的这种信赖,能维持到什么时候。
他走到一株把枝杈伸到檐下的寒梅边。 深深吸了一口花香,伸手想去折下,但半路却又收了手,这时却听院外有人娇笑道:“怎么地堂堂的相爷,听说连陈乔、陈大雅这等饱学之士都被你三言两语败下阵来的史先生,竟不晓得花值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的道理?”
史武抬起头。 却见风雪里那柳秀带了几个贴身的女侍卫打着伞,一路的婀娜而来。 史武笑道:“这花。 伸过来让我折,我却总怕是有刺的。 ”说罢冷起脸来,自踱到屋檐下地一张木躺椅上坐下。
柳秀向来刻薄狠辣,谁知今日一来就吃了个哑巴亏,史武这话,却是在讽刺她不请自来了,幸好她年纪还小。 否则甚至有嘲笑她送上门来让男人勾引的意思呢。 柳秀何曾受过这等委屈?便是吕奉先未曾权倾江南,也不曾有人如此大胆!她凤眼一睁便在院子里地风雪间狠狠瞪着史武。
史武却不理会她,自把手笼在袖子里的暖手炉上,慢条斯理地道:“有人请你来瞪我么?门外侍卫没告诉你,本人今日不见客么?人每自辱,而人后辱之。 你愿意在风雪瞪眼,但好好瞪,实话与你说。 我最爱看美女站在风雪里瞪我,最好你再流下些眼泪,哭出来和这风雪比比谁的声音大些,站久了,哭久了,风雪便会把你衣裳打湿。 加上啼哭身子虚,回去便病倒,嗓子也哑了,然后又畏疾忌医,把风寒熬成痨病,慢慢就皮包骨,死了时绝无半点俏丽可言。 ”
柳秀本来便是想哭,便他这么慢腾腾的一番话,说得无端打了个冷战,急步走到屋檐下来。 抖落了披风上的雪花。 才狠狠地道:“我本来以为樊知古已经少有的恶毒了,谁知竟有人的心肠可以坏成你这模样地。 ”
“我本来以为院里被我踹跑的黄狗。 已经很无聊了,没想到有人比它还无聊,竟专门在我不见客时,不请自来被我骂上一通,再来指责我心肠坏。 ”史武冷冷地说:“我也无他,我只是一个平凡人罢了。 ”
史武只望着那寒梅,半眼也不理会柳秀,冷然道:“平凡人,不是登徒子,对你无非份之想,是以不必迁就你;也不想升官发财,所以不怕得罪你,也不用因着汉王讨好你;我也不自认彬彬有礼的君子,有人得罪我,我必不教他如意——你若不信,试试把身上行头扒下来,换上一身荆钗布裙,拿你这副嘴脸去菜市场里,看行百步,不挨上十个老大耳光,大约要庆幸祖先有灵了。 ”
柳秀气得混身发抖,只对边上秋娘道:“秋娘,去把他的嘴给我撕了!”
“且慢。 ”史武慢腾腾地说:“不错,我手无缚鸡之力,否则未遇之时,也不会总给家里那恶婆娘欺负了,不过,你可知晓,那时我是贫寒书生,袋中无钱,手无寸铁,如今已是遇得风云便化龙,一个女流想要来污辱我,却也不是这般容易。 我劝你束约手下的好,我不是你表哥武功盖世,我一动手,便没有回头的余地。 ”
柳秀冷笑道:“我教你神气,本小姐面前,还没见过这么傲的人!秋娘,你们两个一起上!”
秋娘和另一个由死囚训练来的女侍卫应了一声,疯狂便扑了上去,她们离史武不过五六步,瞬间已冲到面前,却听崩簧暴响,两声惨叫响起,一个女侍卫被一枝无尾短矢射穿心口,翻身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秋娘机灵些之前又有武功底子,百忙中一闪,却也被射中了大腿。
却听史武冷然道:“如何?你说我为何用木躺椅,不用藤躺椅?便是可以在扶手装上机械,来对付这等恶仆,也不怕说与你知晓,这左扶手地发射了,右边的扶手的还有三枚短矢,不怕死的便来。 ”
说罢全然不去理会那想不到他敢当面杀人的柳秀,只取了一个铜铃摇了起来,那屋里郝歪领了七八人个大汉冲了出来,这七八人全是带队抢掠过程中,史武选出来的勇士,只听史武道:“郝瑭彦,汉王教你如何随我?”
“听先生差遣,付汤蹈火绝不相辞便是。 ”郝歪现在也终于有点适应这个文绉绉地名字了。
柳秀怒极反笑道:“好,你叫郝歪来对付我,你若使得动郝歪来对付我,也算是你本事。 ”
史武仍只望着那枝头在风雪里颤抖的寒梅,冷然道:“谁说我要教郝歪对付你?众侍卫,弩上弦,除县主以外,谁妄动者,杀无赦。 郝歪,地上这女子,想来污辱我,把她给我绑将起来。 ”
(还有一章)
第九章 死骨春秋新戟影(四十)
第九章 死骨春秋新戟影
郝歪不二话,立时把秋娘绑了起来,柳秀真个不敢动弹,她此时却知史武是真敢动手杀她侍卫的,要她自己抢秋娘回来,却又放不下架子去。 只是急道:“郝歪!你敢绑本小姐的人么?你改了个名,便真翻天了!”
郝歪咧嘴笑道:“汉王有命,无论何事皆听先生号令,此事又非谋逆,郝某不敢不从。 ”说罢已将那秋娘绑了起来,那秋娘却也好胆色,不理腿上鲜血直流,只不断叫骂有种便把她杀了,柳秀必会为她报仇云云。 柳秀也狠狠咒誓说敢加害秋娘,必十倍奉还!
史武听了,那看着寒梅的眼光却愈加的迷离起来,似乎是半醒半梦一般,只慢吞吞地道:“噢,如此?那却是你等逼我了,郝瑭彦,她骂得烦人,把她下巴卸了。 嗯,把她肘关节和膝关节也卸了。”
说罢便起了身,把那手中的暖炉放在椅子上,笑道:“县主若无事,还请自去吧,这恶仆我便代你管教一番,自会教她回去,若是县主觉得我教训得不好,便自来十倍奉还于我身上便是了。 ”
柳秀哪里肯依?史武却不管她,只用手一捏那秋娘面颊,只见那秋娘虽年已二七,但却一张瓜子脸因失血而显得苍白,却愈映着一对点漆般的眼珠黑溜溜颇有三分姿色,史武把她腰身一握,却笑道:“毕竟尚未生育,还有几分风韵!”便把她往里间拖了入去。
柳秀急着要跟了进去,却被郝歪拦住。 她刚要发火,却听房里史武笑道:“我虽不喜有人在场,但县主若有兴趣入来观赏,却也无妨。 ”接着便传来秋娘一声惊呼,又有衣裳瑟瑟声响,柳秀连忙转过头,她虽是待字闺中。 未经人事,却也隐隐约约猜出几分。
故之柳秀羞骂道:“你无耻!斯文败类!”
这时屋里已传来那秋娘的含糊哭骂声。 还有衣帛撕裂地声响,却听史武笑道:“不错,食肉者鄙!我今为宰相,是为食肉者之首,自然最是无耻,简直是无耻之极,何劳县主前来说与我知?啊。 秋娘啊秋娘,好粉嫩的秋娘啊!”却传来清脆一声巴掌拍击在厚实皮肉处声音,伴着秋娘从喉间发出的含糊叫骂。
柳秀气道:“你以为你是什么相爷!你不过是我表哥养的一条狗!我看你嚣张得到几时!我便去叫表哥来杀了你这狗穷酸!”
却听史武在里屋笑道:“若县主自去了,你等便把其余几人剥光了拖进来。 ”柳秀涨红了脸,那几个贴身女侍卫,眼中尽是乞求之色,柳秀只得停下脚步。
这时屋里却听秋娘传来一声疯狂的嘶叫,但柳秀却听出那嘶叫声里。 似乎有一种抑压许久的东西在析放,只听那秋娘不住的嚎叫着,但渐渐地那声音越来越低了,竟成了喉底间地呻吟声息,柳秀听得脸上发热,无端地想起那在墙头屋脊上追逐的叫春猫儿来。 这秋娘怎么可以叫得这般羞人?
却听史武在里屋笑道:“……白茅纯束,有女如玉。 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这首诗按当时地权威注解,郑玄《诗笺》是说:……又疾时无礼,**之男相劫胁。 却也真是用到合适处了。
却听那秋娘的呻吟声愈来愈急了,愈演愈烈了,史武有些喘气地笑呤道:“山翠湖光似欲流,蜂声鸟思却堪愁……”过了良久,终于平息下来,史武推门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