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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睡觉一样。 武襄候大名传遍大江南北,他这个誓,卢绛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愣了半晌,卢绛才犹豫地问道:“所谓尽力?”
“尽力者,若李煜或家严只得一人周全,某必保李煜。 若某与李煜只得一人周全。 某必弃李煜。 卢公可敢立誓击掌当场?”吕奉先也不做作,直接就这么说了,只向卢绛伸出手来。 要知道,他对刘员外是没什么感情的,所以他会拿这躯壳的父亲刘员外来起誓赌咒,却不会拿这躯壳的母亲刘杨氏来说嘴。
何况先有刘高祖为得天下。 父亲捉了要被煮时,还要分一碗肉的先例;后有刘玄德为求民心,弃妻儿于乱民的典范。 何况刘员外只是吕奉先夺舍之后这躯壳的父亲罢了。 不过吕布发誓,心中却也苦笑,难道自己真有杀父地瘾么?
卢绛一听,知吕奉先不是说笑,他自认看透了吕布,若吕布说自己舍命不顾去保李煜,打死卢绛他也不会信的,但现时吕奉先这么说了。 卢绛却不得不信。 尽管心中觉得哪里出了问题,但还是一掌击在吕奉先伸出地手上。 朗声道:“若候爷果此诺,绛必终生不渝事候爷,如违此誓,天人共诛,子弟男世为贼,女世为娼!”
吕奉先哈哈长笑,自见卢绛以来,心头一口时时被卢绛看穿的郁闷之气,终于烟消云散。 卢绛见吕布大笑,心中愈加认为此事不对,这时却又听吕布淡然笑道:“卢公可知,某麾下有一虎贲之士,当日与王保一同,于皇甫继勋府前怒打骄仆?”
卢绛不知吕奉先为何突然说起这事,但当时郭枵、王保闹皇甫府的事,却江宁城里传得沸腾,卢绛当然知道,便点了点头,吕奉先收敛了笑意,淡然说:“当日,知古言道,有一计可使公助某,然不敢说与某知,谓是小人之行。 某虽嘱其不得加一指于公,然知古向来行事诡谲,某仍未安心,便派一快马,使守金山瞭望铺之郭枵,率二十人从水路潜入江宁,相机保下卢公血脉。 至今郭枵未归,若事不成,纵被发现身死,也当有使人报于武襄候府伤兵,自当有人来报,如今无人来报,想必事有所成。 ”
说罢吕奉先便只望着卢绛,却不出声。 卢绛心思数转,他原是极长于谋划之人,想了二刻,脸色从红转青,从青转白,显然已想清来龙去脉,只颤抖着用手指着吕奉先道:“你,你、你欺骗老夫!”他终于发现了,吕布从没说过要力保江宁不失!
“荒唐,世有阴谋阳谋,某且问公,纵然全盘托出,公能不允么?”吕布冷然叱责。 卢绛听了,张口却无言,就算全知道,知道吕布若发觉江宁政事太过错综复杂,但要放弃江宁再保李煜出城,自己能不答应么?
卢绛苦笑了起来,不可能不答应,因为除了吕布和他麾下虎狼之师,再无人可在城破时抢出李煜;吕奉先是否能力挽狂澜?卢绛不敢肯定。 他只知道现时江南其他将领来主持江南战事,绝对不如吕奉先,个人荣辱生死对于卢绛来讲不过小事,国家存亡才是他这种忠心耿耿的臣子心中第一大事!是以,便是卢绛事前想通一切,他也只能答应下来,卢绛无奈摇了摇头道:“纵然君候全盘托出,老夫实在也只有订下此约。 ”
吕布傲然一笑,也许,这就是将将之道。
此不料此时外面侍卫跑进急报:“报!禀候爷,侦骑来报:宋军势如破竹,继克新林寨后,又占了白鸳洲,全歼唐军五千人!”许坚和穆桂英都不禁大惊失色,连吕奉先也很是紧张起来,要知道,他对水战可是完全不擅长的,但若让宋军这么下去,必不是长久之计。
第八章 教坊犹奏别离歌(十六)
第八章 教坊犹奏别离歌(十六)
此时却听边上卢绛无奈地苦笑道:“君候,老夫初投君候,未建寸功,原领水师击宋。 ”他说水师,是指运载他和八千士兵来润州的船只。 吕奉先望着卢绛,点了点头道:“愿公此去,能建奇功。 ”便使许坚写了将兵文合,落了武襄宣城县候大印,教李颜带卢绛去张川属下润州马步军中选取士卒。
卢绛惊道:“君候使我自选士卒?难道不派人随行监军?”
此五代之时,各国开国雄主,多是手握重兵的将帅出身,是以,各国皇帝,尽皆对手握重兵的将帅极为顾虑。 但吕布却不同,他前世本是汉末三国将领,群雄乱起志在天下,讲究的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才能成就大业,他就是因为疑高顺,才出了事,如今转世,时时提醒自己,用人不疑四字。 眼前这卢绛绝对是重诺之人,何况他还盼着吕奉先去救李煜呢。
是以吕布坦然笑道:“某在公心中,真个是如此多疑之人?”
卢绛不禁深深一揖,起身道:“恕老夫直言,君候之多疑,实为本性,此地君候所能推心置腹,不过许先生与穆女娃二人罢了。 然君候能克介自身,用人不疑,叹,相形之下,如何能怪杜贞归了候爷?说不定时长日久,老夫这心,也失了纲常大防,真个从逆了!”说罢一拜随李颜而出,那步伐蹒跚,行了几步,却听他在月下高叹起来。 不知是为了他所忠心的唐国西山日暮悲叹,又似是为了吕布尽管本性多疑,却能在部下面前用人不怀疑地克制力赞叹。
卢绛一走,吕布便教人叫樊知古过来,对他道:“某要回援江宁。 尔可安排人手,在常、润两州之间宣扬此事,那小儿之罪已诏略提一下便是。 须得使百姓知晓,某之援江宁。 是为庶黎,是为生民,是为江南免于战火,而弃私嫌援江宁。 ”
樊知古张大嘴巴望着吕奉先,不知是自己又对大势哪里没想通?还是主公打仗打多了脑子出了问题?这万民书,横竖不过唐国朝廷指使百姓弄出来的东西罢了,反正现时治下有常润两州。 使人鼓捣个二十万的万民书,然后送去江宁,说不是不想来援,是常润两州百姓不愿武襄候走就是了,还真个去救李煜?
此时帐外却有卫士喝道:“甚么人!”却听外面一个苍老的声音很有点不满地答道:“老夫大唐枢密副使、清辉殿大学士、润州宣旨使陈乔是也,还请小将军入内报知君使,说老夫有要事相禀。 ”他堂堂一个主持江南国策的枢密副使,如此被军士呼喝。 饶是涵养过人,心中自然极不舒服。
吕奉先在帐内与许坚相视一笑,这陈乔是要应付他的,毕竟是江南文官首领。 话说若江宁政事大权不易谋取,便换一个官僚系统,便也要有人才是。 难道叫王保去当一县父母官么?是以若能使陈乔归心,那是最好不过,如若不能,也得退而求其次,让他不要捣乱,再从陈乔处挖出一些门生弟子来物色。
是以吕布转身出了帐,背着手冷然道:“老大人,某在参详军务之中,实无暇与老大人长谈,若有事。 待某此间事了。 再说如何?”这便已是吕奉先最为客气的言辞了,只不听上去。 还是不甚和善。
陈乔这趟润州之行,就是本着老脸不要,以救唐国地,他虽无能,却倒是对江南唐国忠心,是以对吕布的态度却也不会去计较,只是笑道:“无妨,只是请教候爷,这到底几时回援江宁?”
“甚么?”吕布眼中霜意愈盛,冷笑道:“某何时说过,要回援江宁?难道老大人是来润州拿圣旨相压么?某看那小儿,罪已诏莫非是言不由心?此时此地,和某拿什么皇室威严地架子?难道尔等敢要再某逼反么?”吕布虽然想通了,但他本不是脾性好的人,一句不合,便又胸中不快了。
陈乔连忙赔礼道:“非也非也,何敢威逼君候?只是江宁危若累卵,老夫心头惶恐,食不宁,寝不安,故之前来相询罢了,君候万莫误会。 ”那帐外护卫的军士,无不面露嘲讽之色,他们是吕布最亲信的人,大都是当年林仁肇军中归于吕奉先麾下的旧人,是见过这位陈乔大人,前去林仁肇军中宣旨,如何的飞扬跋扈,今日见他在武襄候面前如此低三下气,岂能不大快人心?
吕布见他服软,便拂袖道:“待某定了是否回援江宁,再使人报知老大人吧,若等不及,自可漏夜出城归去。 ”
陈乔听了,见吕布转身欲入,无奈道:“君爷且慢,老夫此行,圣上恐老夫年老舌拙,派了一位宣旨副使,有密旨亲禀候爷,还望候爷念在,念在老夫年老体衰,可怜老夫此行若诸事皆无着落,回江宁之后龙颜大怒,必无幸理,是以望候爷能拔亢一见,屏退左右,让那副使把密旨说了,老夫也好有个交代。 ”他听吕布连回不回援江宁都没有定,心中大惊,只好用出陈大雅的第三策。
吕布最是吃软不吃硬,听陈乔连什么年老体衰、可怜都说了出来,实在也不忍再为难他,何况回援江宁其实已定了调子,使点头道:“好,教他半个时辰后来,便这样吧!”
入了帐,吕布却见穆桂英把着青花瓷杯,喝了一口凉茶,对那樊知古笑道:“小酸丁,你怎么比我冲锋陷阵地人还笨?不是有句古话‘授人以柄’么?现时有人授我以柄,我们去握住那刀柄,把他的刀光明正大拿过来,再瞧瞧什么时候把他的盾牌也拿了,再把刀架他脖子上,不就什么时候想杀他就杀他么?你好好想想,我大哥出江宁时,为何不攻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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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教坊犹奏别离歌(十七)
第八章 教坊犹奏别离歌(十七)
樊知古一拍大腿,他再想不通,也就不是能整出江图的樊知古了,他不是笨,是把精力都放在小处上了:“当时主公是怕杀了李煜这小儿,各地勤王之师借故中枢无主,纷纷投宋。 此时唐主授以兵权,只须再谋政事之权,便可号令江南兵马,若能架空唐帝,江南便是主公的江南了!哈哈哈!学生便去布置!如此为民为国之义举,若不使军民皆知武襄候爷之精忠之心可鉴天日,岂不如衣锦夜行?日后唐帝如敢反噬,必教他万民离心!”说罢拜了吕布,自笑逐颜开去了。
许坚却皱着眉,拈须道:“君候,如今穆将军擒了吴越王,君候可曾想过如何处置?若献之唐帝,莫看如今唐帝那罪已诏中说斩了皇甫继勋,以后必定奋力振作以整军武、宫中已积柴薪,一旦城破就以身殉国云云。 若献吴越王于唐帝,十有**,定是解给宋人献媚,以求能熄战火。 而其所求,必不能得允。 宋人兵势至此,已然存了先南后北的决心,若不能使其损兵折将,使其觉得江南还比辽国难打,哪里可能退兵?”
吕奉先点头称是道:“取吴越,是题中应有义,以吴越王为质……”
却听穆桂英在边上道:“如此,大哥,我等便要重练精兵了。 我去取常州,近吴越,已然见山丘起赴,水网交错,若常州城外那万余宋军,不是自以为常州是后面。 让他们列阵择地而战,选在崎岖山地、或是水网之地,怕六千骑兵,无法冲刺盘旋,结果不敌万余宋军却绝非危言耸听。 ”
吕布毕竟是北人,极为迷信骑兵,他所精专也是骑兵。 此时听说水网交错,当真头大。 但转念一想,对了,卢绛!他第一次见卢绛,卢绛便是在向李煜献策,言如何谋取吴越,显然已有一套方略,否则以卢绛之才。 断不会说出“一举以灭吴越”的话来。 吕布朗然一笑道:“此事某也未曾料到,但据某所知,平吴越之计,尽在卢绛胸中,问他取来便是。 ”
穆桂英点头称是,却问道:“大哥,纵卢老匹夫胸中真有平戎策,也不可能凭骑兵去征吴越啊。 是以我看这兵不如还是征集民间青壮先练,待卢老狗回来,再问问他有何计较,大哥以为如何?”
吕布心时也有道理,便道:“如此,偏劳贤妹了。 虽某不知吴越水网之地,如何用兵,但吴越俘虏无数,可逼其供出日常练兵之术,再去伪存精,以练精兵。 ”他本来说此处,见穆桂英心神领会,但笑着停下。 但转念间,却又再叮嘱道:“某不知,水网纵横之处。 如何用兵。 然某却知。 除漠北苦寒之地,生于民背之外族。 中原之兵,人马非合练而不能成骑军!是以贤妹若存练兵平吴越之心,不妨教俘虏于常润两州之间,择一近似地形操练,方能无闭门造车之虑。 ”
穆桂英笑道:“大哥想得周全,必依大哥所言操练。 ”许坚在一旁也暗自心中赞叹,真是顿悟啊,虽不至于脱胎换骨那么夸张,但当真今日之布,非昨天之布哉!现时吕布已能从大局去思考,对于忠心跟随地臣子来说,不能不说是一个喜讯。
当下有了计较,穆桂英却坐不住了,便自去提审那些吴越俘虏。 许坚则去劝降那宋将李继隆,吕奉先独自坐在房中,本来整日征战,便是铁人也会累,便倚在床上小睡片刻,只入梦中突然就听门外禀道:“候爷!江北急报!”
江北急报那可是穆瓜老营人马,和李颜当时在大别山收纳的若干新兵,孤军游窜山中的情况下,派人出去搞来的。 获取到情报,认为有用再送过江,其过不单曲折,更可谓极为艰苦卓绝,因为铜陵现时已被宋军所陷,江南百姓纷纷南下,这时从江北来的,除了军士,其他各色人等,是很难找到理由和藉口的。 所以吕奉先马上翻身而起,便道:“快传。 ”
用到密报,吕布先教亲卫带那送信军士下去休息,才取那上了火漆印记的密报拆了,凑到烛下看完之后,吕奉先却觉豪情万丈!拍案取戟,抚着戟锋笑道:“好!某便教尔一饮名将之血!”
原来那密报,却是说宋帝起了王全斌。 老将王全斌,吕布平时研习宋军将帅出身、用兵时,已早就有所耳闻。 王全斌出身是为将门虎子,现时六十七岁,本来他是宋帝臂助,但破蜀时,“豪夺子女玉帛及擅发府库、隐没财物诸不法事”,经对质查证,“凡所取受隐没,共为钱644800余贯,而蜀宫珍宝及外府地藏不著籍,又不与焉”,连同其“擅克削兵士装钱,杀降致寇”,一并治罪,罪当大辟。 赵匡胤念其战功,仅令其退还赃物,贬为崇义军节度使观察留后。
王全斌从后晋到后周,从后周到宋,生平何止百战,但平生未尝一败!尽管他部下军纪着实太坏,这不奇怪,本来自古能战而又军纪严明地部队,找不出几支的,但无怀疑他绝对是一匹虎!无敌凶残猛虎!
本来赵匡胤是认为平江南应不须花什么气力,而王全斌地军纪又不好,便借有人指控他的罪名,来把他搁置,等平了江南,再起用他。 否则如王全斌在,人人以他为例,打下这江南千疮百孔,到时宋朝要让江南重新兴盛起来,又得大费银两。
但此时的江南,多了一个吕布,一个气得王明吐血、把潘美斩成肉泥、率八百骑无所不胜、乱军中斩将八员的吕奉先。 于是赵胤匡不顾一切了,连一向坚持原则的赵普,也不再劝阻了,宋国举国上下大怒了——原本要收拾一群绵羊,只求活捉回去,不要伤了,养成家羊。 谁知发现原来这群绵羊中,居然有一匹猛虎带着嗜血的群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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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教坊犹奏别离歌(十八)
第八章 教坊犹奏别离歌(十八)
吕奉先很有些期待这位王全斌,自从转世以来,他再也找不到张翼德、关云长、典韦这样的对手了。 他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这位王全斌真如传言中厉害才好,莫要到时又前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