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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指着那个身上被疮无数处,柱着长枪勉强站着的宋将道:“此如西楚于乌江,非战之罪,尔便归某麾下罢了。 ”西楚就是指项羽,西楚于乌江,这是很高的评价了,项羽乌江之役,身后只有数十骑,还能斩将夺旗。
那宋将听了,笑着呕了几口血,抱拳道:“久闻唐国武襄候天下无双,果然名不虚传,多谢候爷美意,弟兄们自去吧,本将世受皇恩。 实不能不以死相报。 ”说罢转身北望,抽出佩剑往颈中一旋,身子晃了几下,面带笑意终于倒了下去,鲜血很快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吕布很有点惋惜地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示意让那二十多个宋卒离去,谁知那些宋卒。 却朝那宋将拜了几拜,纷纷横刃自刎。 二十多具千疮百孔地尸体。 整整齐齐,朝北倒在那里,那血淌在地上,马蹄践踏,把这黄土弄得如沼泽一般。
“好汉子。 ”吕奉先挡住要割下那宋将头颅的军士,对边上众军士道:“厚葬,依彼愿。 朝北。 世有义士,当敬之。 ”他无端地,望着那枝头的乌鸦,却想起高顺了,张辽比高顺胜出许多,无论用兵或是自身修为,但转世为人,高顺在吕奉先心中。 却绝不是张辽可以相提并论的。
吕布入了城,卢绛双眼通红,但一见吕布便问道:“此役破吴越军近十万,歼宋军万余,君候神有所伤,似在追悼往事?”吕奉先一惊。 此公果然利害,但吕布两世为人,却也不是愣头青,哪能和他说自己在想前世的高顺?只把方才那自杀的宋将,和那二十多个宋兵以死相随的事说了,言道此等义士,不能收入帐下着实可惜。
“君候好谋略,千金买马骨。 ”卢绛听完拍案叹道,他地意思,是说卢布借着这宋将。 来诱导士兵。 忠义之士不分敌我,皆能得到敬重。 用这个不愿降的宋将,来收士卒地心,吕奉先就和那用千金买骏马骨骸者一样,对不愿降的忠义敌人,还这么厚待,别说麾下忠义之士了。
吕奉先愣了一下,他倒没有想这么长远,只不过一时见那宋将,明知大势已去,还在苦苦奋战,不禁想起那前世的爱将高顺,心中感慨,才有这样的举动,收买人心云云,却不是吕奉先的本意,人中吕布,岂是会去收买人心的人?吕布,是被人仰望的,他也习惯于被仰望。 若他真地想到这一层才去,那他前世也不致于白门楼悲剧。
此时见卢绛这么说,吕奉先有点愕然,但他觉卢绛有大才,又想起转世之后,听那茶楼说三分的说书先生,说起三顾茅庐之事。 心知要让大才之人尽心为自己谋划,便应推心置腹,当下吕奉先坦然道:“公亦知某非善谋划之人,其时只敬他忠烈,却全未想到此节,是以,不敢当公之誉。 ”
卢绛听了面色一整,点头道:“好!君候不假言辞,以诚待我。 我若再推托了事,却便煞风景了,如此,请君候且屏退左右。 ”吕布听罢立时允了,卢绛一文士,在他吕奉先面前,又有什么花样可玩?便教众人退下,帐中只留樊知古、许坚、穆桂英在场。
“君候如立意要使我归麾下效死力,必须允我几条道理,否则,老夫也只能做个徐庶了。 ”卢绛淡然而道。 徐庶,便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演义中火烧赤壁之前,徐庶已看破此计,却不跟曹操说破,只是自找籍口寻了个差事离赤壁去了。 也就是说,如果吕奉先不答应他的条件,便是归入吕布军中,他就是看破了什么,却也不会开口的。
吕布点头道:“公且说来。 ”他始终不是那可以放下身段,去哭去求的刘备;也不是那为了让徐庶归入麾下,就去掳了徐庶老母的曹操。 他更是心中极望卢绛来助自己,却丝毫也不能巧言令色,以博对方好感,他只是让卢绛先说,然后再决定是否允之。
“其一,我不降。 ”卢绛真个是言不惊人死不休,只听他拈须道:“我为唐臣,若为君候效力,不过共为国事,一个降字,从何说起?我只愿在大唐武襄宣城县候麾下为国效力,若他日君候不臣于唐,须任我自行离去。 ”
他只效忠于唐国,也便是说吕奉先若要他臂助,便不能自立为王。 吕布听了,却倒不以为意,笑道:“如公所愿。 ”这对吕奉先来讲,并没有什么,汉末三国时,董卓、曹操、刘备,哪一个不是标榜自己是汉臣?名义上的东西,吕布是看得透的。
卢绛点头道:“如此,其二!”突然他睁着通红老眼,一拍桌子,指着樊知古厉声道:“候爷请为我杀了此无耻小人!”一时吕奉先与穆桂英惊愕不已,相望而不知其所以然,许坚却冷然望了樊知古一眼,隐隐尽是不屑之色。 显然许坚对卢绛为何会出此言,心中怕早就有个计较。
樊知古却是瞎子吃汤丸心中有数,胀红了脸拼命摇手道:“不是学生所为!不关学生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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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教坊犹奏别离歌(十一)
第八章 教坊犹奏别离歌(十一)
吕奉先眼见那卢绛此时全无半点斯文气概,通红着双眼,按着桌子斗鸡一样须发皆张盯着樊知古,咬牙切齿地道:“如此毒计!除了你这小人之外,此间还有谁人能想得出?若是候爷下手,必是使虎贲亲持利刃血洗!若是许世兄用计,必掳我家小来相劝!不是你还能是谁!”说着竟作势要扑上去厮打樊知古。
穆桂英连忙把卢绛架到边上椅子上,吕奉先沉声问道:“知古,到底是为了何事?”
樊知古咕嘟道:“君候,真个不是学生所为!这卢公明明假意相助君候,底下却是想方设法教候爷自去爪牙。 ”他说着说着,竟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声音越来越大:“无端的还没见他为君候效力,便教候爷先将学生这忠心耿耿之人杀了,其心可诛啊!”吕奉先听着不耐烦,冷眼扫了他一下,樊知古才红着脸不出声了。
吕奉先对边上许坚道:“先生,到底是为何事?”许坚苦笑着把一封江宁细作送来的密报呈给吕布。 吕奉先自展开看了,原来却是回报,江宁城里,李煜此时不敢将吕奉先称为逆贼,怕与吕布撕破了脸皮,当真提了兵马杀回江宁。 因而以卢绛镇守润州不力为由,下旨把卢绛一家尽杀了个干干净净不说,还诛了他三族。 难怪卢绛双眼通红,想必是得此消息线报,愤泣不已。
“尔当时说有一计,可让卢公助某。 计将安出?”吕奉先冷然望着樊知古。
樊知古被温候盯着,只是委屈地大叫道:“候爷,真不是学生所为!”但吕布那冷冷的眼光,却让他只叫了一句便低下头去,喃喃地道:“学生当时,也是这般定计……使人造谣说卢公已归了候爷,以激皇帝杀了他家小。 绝了卢公后路,使他不得不归君候麾下。 但此计尚未运作。 便已传来信报,却当真不是学生所为!”
吕奉先点了点头,转身对卢绛道:“卢公,某不能为公杀彼。 便真是彼所为,某亦也不能害彼。 ”不能杀樊知古,不是因为他不认;就是他认了是他做地,也不能杀。 因为樊知古是为吕布所谋划。 吕布若杀了他,以后有谁敢为吕布作谋士?
却见卢绛抬起头道:“诸位见谅,老夫方才神伤,乱了方寸,在此向诸位致歉。 更向樊世兄赔罪。 ”说罢起身,深深一揖到地。 樊知古毕竟是读书人出身,最是受不了这个,何况卢绛被诛了三族。 人皆有父母妻小,此时谁还忍能与他计较?
其实卢绛再怎么方寸大乱,他这等样人,哪会乱到乱攀咬的地步?不过是要试吕奉先罢了!若吕布真的杀了樊知古,卢绛便不再言语,只等寻觅机会溜之大吉。 因为要是这样的卸磨杀驴的话,哪是能侍候的主子?
穆桂英在边上不解道:“卢老匹夫,你方才咬定是他,现时又说不是他,你到底是不是失心疯了?”卢绛苦笑着,老泪纵横,只一味在口中,念着儿女的名字,又念着妻子地闺名,过了半晌。 又离座向江宁方向拜下。 叩了几个头,算是为父母送行。
“君候劝老夫不成。 当即便逢吴越军围城,今日始解,此密报纸张边角润湿,显然是通过水路,再三辗转。 直至今日方才送到,他或是有心去算老夫,但散布谣言,再使人进馋,终究需要时日,按这日子算来,这却不是有人进馋言,而是圣上乾纲独断了!”卢绛一说起,便又泪如雨下。
吕布摇头道:“卢公,何苦?此时尔还要自称唐臣么?”吕布却是就方才卢绛第一个条件所言的“不得叛唐”而反问他/:李煜都这样了,你还要为他李唐江山守节么?为一个无故诛了你三族地昏君守节么?
卢绛此时哭罢了,取汗巾抹了脸,听吕布这般说,却抬头不避吕奉先眼光,昂然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此为人伦纲常之义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李陵因帝诛其家人而事胡,纵是太史公笔削春秋,终脱不得一个汉奸名目……”
许坚叹了一声,却不知为何,勾起肚内书虫,引经据典来劝卢绛道:“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而齐景公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得而食诸?《左传》又曰:君义,臣行,父慈,子孝,兄爱,弟敬,所谓六顺也!故之可见,君义,则臣行;君不君,则臣不臣也。 孟子曰: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其君。 便是喻此理……”穆桂英和吕奉先在一旁听得都要打瞌睡了。
“许世兄莫费唇舌,绛生为唐臣,死为唐鬼,此生不渝!”卢绛决绝无比的摆手道:“君候,绛所请之二,因非樊先生之所致,便作罢了。 只须君候依了绛最后一请,绛便愿为候爷效犬马之劳。 ”吕奉先点头示意他说来听听,只听卢绛道:“常、润定,挥师解江宁之围。 若不得解,须护皇上出江宁。 ”
“公暂留于此吧!那小儿辈三番四次对某下手,不杀彼,已使某不得开心颜!何能援手于仇?某可与公直言,若非恐江南唐军无主之下,尽皆投宋,唐亡而某危。 出江宁当夜,某便思杀入宫中,将那小儿剥皮抽筋,以泄心头之恨!”吕奉先此时说起,怒愤气填膺!卢绛居然要他去救李煜,叫他如何不怒?说罢吕布匆匆一拱手,自出帐去了。
此时穆桂英却跟上来,对吕布道:“大哥,这江宁密报是从水路来的。 ”吕奉先一听,眼中一亮,只因方才在战场上,明明见有一骑在城门口倒下,如这江宁密报是从水路来的,那城门口的侦骑,却是传来什么消息?
便站定教人去叫了李颜来,李颜大大咧咧地见了道:“君候,那侦骑并非我处所出,是为他处唐军侦骑,故服饰无二。 人已救活过来,只是他坚持定要面见君候,才肯说出所报何事。 方才君候正与卢公等人商议,是于末将未敢惊扰君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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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教坊犹奏别离歌(十二)
第八章 教坊犹奏别离歌(十二)
吕布点了点头,示意他前面带路。 那侦骑尽管已被救醒,却已极是疲累,吕布一行人到了时,他已沉沉睡了过去,李颜要叫醒他,却被吕布挥手止住,轻轻探手到那侦骑怀里,摸出一封用油布包裹着的密报。
展开之后吕布不禁吃了一惊,倒不是这封密报有什么时候重要军情,而是这封密报发出之地却是江州。 也就是当时吕布奉林仁肇之命,率三千铁骑越江击宋时,渡江的九江处。 须知现时铜陵陷于宋军,九江到润州可谓千里辗转,难怪这侦骑一到城门口见了“唐”字大旗,终于就支撑不住了。
而也难怪这侦骑不愿把这信交与他人,只因这信一旦落入他人手中,写信的江指挥使胡则,便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只见信中写道:……下官辗转得见候爷檄文,深以为然,江山非一姓之江山,江南是为百姓万民之江南。 若为李唐守土,帝鸠林仁肇、逼君候,君已不君,臣则不则!……如今看来,帝必以国付宋!如此,江南披甲之士为李唐守土至此,已为尽忠守节,皆可投宋哉!……然得睹候爷檄文,使人热血沸腾,下官决意以候爷马首是瞻,以生民福址为念,以吾血荐轩辕!……
胡则,在正史上,李煜降了,他仍不降,修葺城堡,率众固守江州。 宋军攻了月余才打下,当时攻江州的宋军死伤无数,宋国平江南。 没想到打到李煜降了再在胡则这里付出重大代价,气得宋军将帅在打下江州以后,将胡则凌迟处死,以泄心头之恨。
吕布冷然一笑,对李颜道:“此送信人,千里忘死而来,真勇士哉!须善待。 ”转身把信递给穆桂英道:“江南之弱。 非江南生民之弱,是为江宁那小儿之无能!贤妹且看此信。 何敢言江南无热血虎狼?”
此时却听城门处喧嚣不已,隐隐有锣鼓之声,吕布招呼了穆桂英,问起攻常州之战事,边说边向城门走了出去。
穆桂英便慢慢地道出当日如何取常州:
却是杜贞领轻骑数袭吴越军之后,见吴越军势大,就星夜兼程向常州而去。 其时穆桂英率铁骑潜伏于城外。 已派了几个军士混进城去,伺机打开城门。 杜贞到来,却告知穆桂英,方才一路而来,城东处似乎有一军营是宋军旗帜。
被吕布委为亲军都虞候判背嵬军事的穆桂英,本来就胆大包天;杜贞所领地羽林营,指挥使李颜更是整天喝打喝杀的人物。 何况他们两人几乎都是吕布开始领军就跟随的旧人,杜贞虽然名义上为天德都虞候判武襄宣城县候亲军诸卫事。 但他毕竟是新投吕布之人,尽管杜贞为人稳重,见他们两个坚持,却也就只好听了。
于是一个疯狂的计划在匆促准备之后,便开始实施——八百骑星夜马踏连营!李颜主动请缨,要求去领那八百铁骑。 穆桂英知这支铁骑从吕布领军,就一直是李颜在带领,由他指挥当然驾轻就熟,便也允了。
摸掉了宋军游哨,八百骑极为疯狂冲入万余宋军的营垒之中,而穆桂英和杜贞率了其余五千骑兜回南面攻常州,其时混进城的军士奋勇砍翻守卒,本来守城的,便是举城投降地唐军守将禹万诚手下唐军,这些唐军见吴越军来。 就失了斗志投降。 哪里是背嵬军勇士的对手?此时又见城东火起,引为靠山地宋军也是生死未知。 常州城里竟无人去挡杜贞和穆桂英的骑兵!
于是杜贞和穆桂英众南门杀进,东门杀出会合李颜的八百铁骑,把万余宋军杀得落花流水,任那宋军如何强横,毕竟没想到在这常州会被夜袭。 何况就是列阵而战,两个宋军步卒,如何能抵挡住五六千骑兵?在常州城中憩屯一日,听报吴越联军攻润州。 穆桂英便以武襄候之名,号召青壮从军保卫家园。 此时吕奉先之名在江南已然成了一面旗帜,连远在九江的江州指挥使都知晓,何况离得近的常州?半日便有六千青壮来报名,杜贞留下一都骑兵,以这一都骑兵的兵马使为权常州守,率这六千青壮练军守城,便和穆桂英率了骑兵兼程回援。
吕布听罢,笑道:“某自以为胆大包天,原来却远不如贤妹哉!”
此时已到了城门,却听杜贞在城头高喝:“要宣旨,便在此处宣吧!不然便自回江宁去吧!宋与吴越联军来攻润州,却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