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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万里长城真自坏(十七)
第七章 万里长城真自坏
朝阳终归摆脱了羁绊,摇扶直上天空,吕布教那许坚率那千余从杜贞处借来的骑军,先赴润州去了,虽说这千余骑军昨天也曾过了江宁,也斩劈不少差役禁卫,但吕奉先两世为人,统军数十年,深知此时一旦炸营,万事休矣,是以仍教李颜领了七百铁骑,不远不近吊在那千余骑军后面百余步,若这千余骑军敢有甚么异常举止,不等他们拔转马头,七百铁骑足以在付出微薄代价情况下,将他们冲散歼灭。
吕奉先自与那陷阵营三千虎贲,徐徐向润州行进,行不到十里,后面便有人赶来,岳风沉声吩咐士卒列阵,那赶来的军马,离陷阵营百步时,只听“唰唰”之声不止,一排箭矢就钉在他们跟前,岳风使了大嗓门的军士喝道:“武襄宣城县候在此!来将通名!”
那边便有人高声道:“老夫皇甫继勋!”
吕奉先听了,淡然说:“教他自己过来。 ”
樊知古自然晓得皇甫继勋有江南第一高手的名号,连忙点了百余弓弩娴熟之士,控弦待发,以防皇甫继勋突然伤人,他当然相信吕奉先武勇,但他毕竟不知吕布曾和皇甫继勋动过了手,便是知了,身为幕僚,也自然须为主帅做些防备。
一骑便驮着花白长须的老人独向这边过来,近了,皇甫继勋便在马上拱手笑道:“候爷别来无恙。 樊先生不必暗令控弦之士提防,樊先生怕还不知。 老夫这个江南第一高手的名头,在候爷面前不值一提。 候爷,圣上命老夫前来劝候爷回去,老夫却以为,候爷还是速离去为妙,老夫此来,有些许薄礼相赠。 还望候爷笑纳。 ”吕布只冷然望着他,一言不好。
皇甫继勋说着一挥手。 两名手下便牵着十匹骏马过来,每匹马上都驮着沉甸甸地包裹。 吕布冷冷望着皇甫继勋道:“尔何求?”无事献殷勤,非奸则盗,吕奉先自是知这皇甫继勋必有所托,才会如此做派。
皇甫继勋没有料到吕奉先这么直接,愣了一下,但转眼便笑道:“候爷真快人哉!不错。 老夫有所托,便是他日请候爷在尊义兄面前,替老夫美言几句便好。 还望候爷怜老夫一片炽心北望,千万勿辞。 ”
吕布望了皇甫继勋片刻,突然大笑起来,然后示意樊知古教人收了礼物,点头道:“好,这个容易。 若他日。 我与义兄相逢,必为尔说上几句好话便是。 ”吕奉先此时心中如何不知那义兄是谁?看这掌管江宁内外的皇甫继勋,“炽心北望”到了这种程度,却还能得李煜信任;自己与林仁肇,一心北伐,却换来李煜再三加害。 想到此处,如何能不教人发笑?一笑之下,吕布心中郁积竟消荡了许多,只觉这老天当真要教大唐亡了,否则断无如何之理!
皇甫继勋见吕布允了所请之事,又收了礼物,便道:“如此,老夫自去了,候爷还请速速起程吧。 ”自拔马回转,领了随行军士自去了。 樊知古便报知吕布。 那十匹骏马所驮之物。 全是金银珠宝,吕布微一颔首。 便欲教军士起行。
樊知古觉那阳光分外刺眼,伸手遮阳,手未到额角,心中一动,急叫道:“射!”手往路边树上指,那之前布下预防皇甫继勋暴起伤人的百余弓弩手,全是陷阵营中的精锐老兵,这些军士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深晓戎机易逝的道理,一听军令,便已不假思索抬臂放矢,百十支劲矢向那树上电射而去!
只听“叮当”之声不绝,一个短打装束的黑衣女子被逼着舞棍招架,终于百密一疏,一条劲矢被她挡了一下,却去势不绝还是射中左腿,只听一声喘气,便从树上倒栽摔下,半空中点着树干翻了个跟斗,落地时便无奈地松开手任由黝黑长棍落下,因为无论如何,三十步内,三百羽箭已上弦对着她,就是大罗神仙,不投降也必死无疑。
军士上前将她反剪缚了,却便是那铜陵守将地四姨太,吕布自也认得她,那晚去庄子里行刺的,不是她还是哪个?想不到穆桂英拿她不下,却让樊知古这个手无缚鸡之力地书生拿下了。 她恨恨盯了樊知古一眼道:“你这酸儒如何识破我藏匿之处?”
樊知古笑着向吕布抱拳询问,吕布淡然点了头,樊知古便得意指着那四棱八角黝黑发亮的长棍道:“你这棍,却是钢铁所锻,你藏匿枝叶之间再精妙都好,这棍子映着阳光,使人眼迷,难里能逃出学生眼内?快快招来,谁人指使你前来!”
这杨氏女子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樊知古便要教左右鞭笞,却听吕奉先道:“卿本佳人,何必为那皇甫继勋做这般勾当?”这下不单樊知古大惊,连这杨氏女刺客也吓得花容失色,盯着凤眼望了吕布,尽是惊惶神色。
樊知古急道:“候爷,如何说她是那皇甫继勋所派?候爷此时不易结冤过多,如有真凭实据,如是待学生慢慢审来……”但话说了一半,却便说不下去了,因为那女刺客脸上神色,无疑证明吕奉先所言不虚。
“那老匹夫单骑驰来之时,彼便腾身上树,某自看彼等有何戏耍,想来是那老匹夫临阵退缩,思量两人合力,也奈何某不得,故之迟迟不敢动手罢了。 押下去,到了润州,再做理会。 ”吕奉先冷冷地揭穿了她的心思,那女刺客无奈长叹,垂下螓首,任由军士押解去了。
这时却远远听见又有马蹄之声自江宁向此处而来,远远有人长笑道:“武襄候,老夫效那月下萧何追韩信雅事,奉旨前来追候爷也!”来者不过五六骑,当前一人,却是李煜亲信,唐国重臣陈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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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万里长城真自坏(十八)
第七章 万里长城真自坏
吕布挥手让士卒让他们过来,望着那陈乔满是老人斑的老脸,吕奉先莫名的涌起恶感,冷冷道:“雅事?何雅之有?汉高祖得韩信方得平天下,萧何荐韩信,非为韩信谋,是为汉高祖而谋,何雅之有?莫约长乐宫钟室溅血何其雅?诛淮阴三族何其雅?”韩信是被萧何骗到长乐宫钟室击杀的,之后萧何还诛韩信三族,吕奉先便问,这难道很高雅么?
陈乔被吕布弄得语塞,老脸也呛得通红,只是他此次前来,却是负了使命的,不得已只好装着人老耳聋没有听到,岔开话头道:“武襄候,圣上知道错怪了候爷,还请候爷回江宁去,皇上愿在百官之前,向候爷陪罪,并下罪已诏,昭示天下!”
吕布听了,只是不断地冷笑,陈乔见吕布不为所动,忙又道:“老夫绝非妄言,候爷将令招贴江宁,愚妇鄙夫观之,也知是圣上负了候爷,如今江宁青壮,自**流守卫候爷府第,恐朝庭加之一指,先叫自救会,老夫出城时,听说又改之为忠义巡社。 是以,民心所向,候爷无需顾虑圣上反悔……”
“老大人,您年事已高,还是请回吧。 ”樊知古在边上笑着做揖道:“老大人,您可曾想过?连行夫走卒,愚妇鄙夫,都晓得组了忠义巡社,来守卫候爷府第,可是何故?便是连无识之人,也都知皇上不会就此干休!候爷若是回转江宁,岂不是连这些百姓的见识都不如么?”
吕布骑在青聪马上。 淡然道:“老大人,回去吧。 自与他说,某不曾叛唐,望其好自为之,某家眷门人皆留之于江宁,他若敢杀,某便敢提三千虎贲。 杀回江宁以清君侧!到时凡提议者,凡操持者。 某不管皇亲贵戚,皆诛其九族!”皇亲也诛,那皇帝就在九族之内,虽不曾直言造反,其实题中之意,闻者自知。
话说至起,吕奉先不再收敛那一身肃杀之气。 老陈乔一个激灵,想起出城前听闻那吕奉先庄子外地人家说,本来那穿宫中禁卫服饰的,有六百人降了,但武襄候似乎问手下,什么时候要俘虏了,结果那八百禁卫无一生还,会被割了头颅。
饶他位极人臣。 为官多年颇有威望,但这时想到此处,念及吕奉先手段,也是不寒而颤,眼看劝说无用,也只好摇头长叹。 和那几个随从拍马自回江宁去了。 吕奉先亦命陷阵营拔阵起行,行不足五里,又听身后鸾铃响起,不等岳风吩咐,手下都头已教士卒扎下阵来。
吕奉先回首一望,只见天德都虞候的大旗招展,便淡然道:“可是杜郎么?速来,某备了些金疮圣药,正待差人送与杜郎,尔麾下儿郎多被箭疮。 用此药不消五六日。 便可披挂上阵了!”吕奉先淡然而言,其声却传出极远。 只听那赶来的骑兵突然停了下来。
过了许久,杜贞孤身一骑慢慢从那骑兵之中驰出,吕布命张川收拾了数大包裹草药,两骑便出阵去与杜贞相会,只见杜贞双眼通红,望着吕奉先一言不发,过了良久,才长叹一声,垂下头去。
吕布摇头道:“杜郎,那小儿教尔来杀某么?”
杜贞抬起头来,苦涩地道:“非也,圣上,圣上只是教贞来劝君候。 ”
吕布却不理会,只望着杜贞双眼,淡然道:“杜郎,尔欲杀某么?”
杜贞无语,只抬头仰望青天,他不面去看吕奉先,生怕再也按压不住。 他昨日被急召回江宁之后,听得已退宋军的李煜大喜,便觉宋军已退,留吕奉先何用?当下教杜贞领军,去取吕布首级。 杜贞亲眼见吕布率部斩将夺旗,又命军士不得扰民,又使军士先饮而后饮,明明是国之栋梁,哪里肯去杀吕布?便一味的跪求李煜收回成命。
结果求到天黑,李煜不允,杜贞仍苦苦哀求。 李煜见他拒命不从,不由大怒,派了八百禁卫去拿吕布。 然后居然不顾杜贞身被十数疮,使禁宫力士把杜贞拖下,杖二十。 杜贞那本就受伤失血过多的身子,哪里经受得住?顿时疮口迸裂,昏迷过去。
结果到了今早醒转,才知八百禁卫被吕奉先一个不留地枭了首级,李煜暴跳如雷,他见杜贞死不从命,便命杜贞率军来宣旨命吕布回江宁,并扬言道,若吕奉先违旨不遵,杜贞不将其押回江宁便是从逆!
谁知一遇吕布,第一句,便是“可是杜郎么?速来,某备了些金疮圣药,正待差人送与杜郎”怎么能不教人心头一暖?相比之下,李煜听得宋军退了,便要诛杀功臣,杜贞心中不禁又想起自己率军拼死厮杀,回宫却见李煜仍是醇酒美人,倒是眼前这位武襄候,率那八百铁卫,奋不顾身把自己抢将出来。 两下相辨,立见高低。
这时吕奉先却又淡然道:“杜郎,某是可杀之人么?”
杜贞再也忍耐不住,正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时!两行热泪夺眶而出,他本伤重,又受了二十杖,全靠边一口气撑着,这时一下子发泄出来,马上身躯摇晃不定,眼看便欲跌下马去,吕布眼明手快,一把将他扶住,杜贞不由得放声嚎哭,直哭得如狼嚎虎啸一般。
他身后那三千骑军,却杜贞生死经年,见了无不垂头悲叹,杜贞出宫门时,是被抬出来,他们都见了杜贞背上新添仗伤,无不咬牙切齿,其时还在江宁城里便有人高呼不如随武襄候去罢,此时见杜贞悲泣,又有将士喝道:“杜大人!不如我等一并随候爷去了!”、“随候爷去了!”、
陷阵营那边,无不是嗜血彪悍之士、无风还要掀起三尺浪的人物,此时听得天德都虞候麾下如此说话,陷阵营地军士竟有人喝道:“直娘贼!不若杀回江宁,砍了昏君,夺了鸟位给候爷坐了!”、“那边的兄弟,一并过来吧,杀回江宁,候爷当了皇帝,少不得封你们杜大人一个大将军!”、“抢了小周后给君候,窅娘给杜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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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万里长城真自坏(十九)
第七章 万里长城真自坏
“一众草寇!”吕布冷冷断喝,那陷阵营的将士见他发怒,纷纷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声张,吕奉先扶着杜贞,冷然道:“昏君负某,某岂能负江南万千生民?某岂是想坐那个鸟位?某不过要做霍骠骑,那昏君却屡次要向某下毒手,是以某才不听乱命,独往润州镇边。 尔等记好,民为先,民为先,某率尔等,抛头颅,洒热血,只不过,还这江南庶黎一个太平!”两边军士,无不深深愧疚,心中对吕布的敬畏,却是愈加深重了,吕奉先在他们心中,简直已是完人。
杜贞抬起头,望着吕布,吕布淡然道:“随某来。 ”杜贞重重地点了点头,回身对那亲卫骑兵问道:“有不愿随我归君候麾下的,此时自去罢了。 现时不去,以后若有反复,莫怪杜贞无情!”便是真有点不想去的,此时夹在军人,哪里原做出头鸟?再加上这些骑兵,都是杜贞亲卫,眼见李煜对杜贞有功不赏,还杖二十,无不心冷,此时听了杜贞的话,皆欢呼鼓舞,自随杜贞归了吕奉先。
官道两边,有见大军开来,躲避起来的村民,此时听了吕奉先这席话,待大军开过,回去便传开了,这席话虽然粗浅直白,但本来这年头,除非读书人,民众能理解,也就是这类大白话了,若说那檄文赢得士子之心,这番话,却就得了田间劳作农人之心。 这却不是吕奉先意料之中的效果了。
杜贞归武襄候去了地消息传回江宁,李煜大怒。 却也无可奈何,更不敢再派兵去,一是要防宋军卷土重来,二是怕又被吕奉先拐走一军人马。 他却半点也不去寻思,忠心耿耿的杜贞,何以会随吕奉先去了。
不知何时起,江宁便传开一首诗:“圣主廿杖逼离心。 君候三问纳傲翎。 江南何觅补天手?润州城头紫薇星。 ” 紫薇,就是帝星。 这已是反诗了,据说是樊知古所作,又有说是许坚所作。 但李煜却又无可奈何,许坚出身世家门阀,在这唐国危急之时,李煜再蠢也不会去惹那些门阀的反感,便只好作罢;而樊知古一家老少。 早就搬入吕奉先的庄子里,而那忠义巡社,虽是赤手空拳,但就算没有这些青壮,李煜却也不敢去动那庄子,不单是怕激起民变,更怕吕奉先真个提戟跃马杀回江宁。
吕奉先率军刚抵润州地界,那金山上王保远远见了许坚亲自把持的那面血污“唐”大字。 便在山顶了望哨上,吹响了牛角,待得吕布领陷阵营行过,一骑从山腰直冲而下,远远便听王保那破锣嗓子高嚷着:“候爷!候爷!我不要当那官儿了,愿随候爷去沙场厮杀!”
樊知古知这王保是吕布心腹旧人。 见吕布嘴角挂着笑示意王保过来,便令陷阵营的军士继续行进不必警戒,吕奉先挥手止住想滚鞍下马请安的王保,示意他策马跟在身侧,淡然道:“嫌官小么?”
“不是啊,候爷,还是跟在你身后去厮杀来得痛快些,这几天我百无聊奈,如不是军令如山,我直想把印信给了郭枵。 直去寻候爷了。 我从小到大没管过人。 现时当了那官儿,郭枵时时提我须以身作则云云。 酒也不让我喝了,嘴里都淡出鸟出来,候爷,这官儿我不当了,我还是给候爷背酒壶好了!”王保这粗豪汉子,一席话前言不搭后语,倒也说得坦率无比。
吕布淡然笑了,王保虽然言语粗陋,但一片赤子之心,却也憨态可掬,当下对他打趣道:“如此?尔可须问问张川,愿否收尔在手下了。 呵呵。 ”那王保火撩火急,唱了个无礼诺,便去纠缠张川。
“尔去宣某将令。 ”吕布对樊知古道:“副兵马使郭枵,升任兵马使,着其保举一人为副使,便如此吧。 ”樊知古领了命,拍马离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