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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有命,人生总需要一点运气。
然后就是几乎全凭着直觉的一番胡说八道。
我试图引导着“老叔”以为我们还有帮助他们揪出幕后指使人的价值,并竭力暗示对方的实力,模糊地以为他们会因此选择集体行动,挟持着我们去找我那个“叔叔”,原型就是我唯一能想到的五金店和特奥夫了。
至于真的带着他们找上门之后怎么办,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我向来只擅长归纳,排斥演绎。
可以说我在绞尽脑汁把事情推动到这一步之后,脑子里已经完全像是巨浪肆虐过后的海滨,只剩下一片不知所谓的狼藉,再榨不出半点生产力了。只能说是一种完全介乎直觉和幻觉之间的侥幸心理,希冀着或许能在接下来的拖延中遇到事情的转机……
夜晚的流星街很冷,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街道不闻人声也不见人影。外面不知何时刮起了风,初夏的凉风吹得我浑身冰冷,也吹散了流星街几乎终年不散的雾霾,露出天空上稀稀落落的黯淡星子,既寥落又微茫。
感谢于这稀薄的星光,我勉强可以看清脚下的道路和两侧影影幢幢的屋宇。芬克斯拽着我的一条手臂,几乎是提着我向前大步走去。
我踉踉跄跄地勉强跟上他的脚步,心中完全是混乱和绝望的。即使运气好到事情完全按照了我自己都模糊不清的设想发展,话事人“老叔”决定带着我们三个“人质”一起连夜去抓捕疑似掌握幕后主使的“叔叔”,我却丝毫看不到接下来事情的走向以及,我们逃离敌手的机会。
看着旁边的库洛洛和飞坦,我觉得自己快要被内心的无力和愧疚逼疯了。
也许是身高的差距使得那两个负责挟持库洛洛和飞坦的黑衣人不方便在行走中再将他们双手反扣,走在街道上的时候,那两人都放开了库洛洛和飞坦,只是紧跟在他们身后很近的位置,不再时刻制约他们的行动。然而看库洛洛和飞坦老老实实向前走的样子,显然那是一个随时可以洞穿他们心脏的距离。
头疼的像是要炸开了,身上的热量伴着虚汗在不断流失,我的眼前金星乱冒,几乎看不清眼前。也许是之前头上出了汗却没有及时擦干,现在又吹了风,我觉得自己大概是生病了。
鼻子齉齉的,我艰难地吸进一口冰凉的空气,然后本就发木的脑袋像是被谁重重打了一拳,嗡嗡地响。我想不出接下来还能做什么才能让我们活下来,我看不到时机,看不到路。
是嘴唇、或许还有全身?我在不自觉的颤抖,想要呐喊,想要崩溃的大哭。
为什么不能再聪明一点?
为什么不能想出更好更靠谱的办法?
我是不是……要把我们三个害死了?
“接下来往哪边走?”走到丁字路口的老树下面,拉着我领路的芬克斯停下来问我。
“……这、这边……”我勉强打起精神,指了指横向的街道。转了方向,再走不了两步,就是五金店。
到了五金店,如果还不能迎来脱身的机会,那就彻底穿帮了。我忍不住想我是不是不应该撒这样的谎,可如果实话实说,大概刚才就被杀掉了事……
我忍着头疼拼命扯动脑筋想着一些有的没的,脚下猛地一绊,身子顿时向下跌去,胳膊却还被芬克斯扯着大步向前,整个人失去了平衡,狼狈不堪地向地上跪倒。
还没等我膝盖着地,芬克斯已经反应很快地一提我的胳膊,单手将我提了起来,双脚离地,胳臂被拽得生疼,差点脱臼了。
“疼……”我声音微弱地叫道。
“切,真麻烦!”芬克斯很不爽的将我放回地上,动作不是很粗鲁,但我还是感到了一阵重似一阵的眩晕。
我忍不住难受地小声哼了哼。
“让我拉着她走吧。”一个沉稳、舒服的声音突然说道,是库洛洛。
我心中一动,然后放任自己小声哭了起来,尚且稚嫩的童音带着极力压制的呜咽声,显得委屈至极也脆弱至极。
“呜呜……库、洛洛……哥哥……”我开始还有所收束的小声抽泣,没哭两声鼻子已经完全塞住了,头疼欲裂,眼泪唰的就下来了,狼狈地湿了满腮。
我听到库洛洛用平静而温顺的商量语气道:“天黑,她看不清路,还是我拉着吧,这样快一点。我不会做多余的事。”
“老叔”冷硬地道:“快点,不要耽误时间了。”
然后芬克斯放开了我的手臂,我狠狠地抹掉眼泪抬起头,看到库洛洛站在原地向我张开手臂道:“莉迪亚,过来。”身后站着影子一样的黑衣人。
我跌跌撞撞地扑过去,一头栽进库洛洛敞开的怀抱里。
胜利会师了。
顾不上想别的,我死命地抱着他,将疼得想剁掉的额头用力抵在他透着温暖的肩膀上,半是崩溃半是压抑地大哭出声:“哇……库洛洛……我害怕……”
对不起!我好像把一切都搞砸了!
库洛洛将我牢牢抱了满怀,然后在“老叔”不耐的催促中,近乎强硬的拖着我向前走去,嘴唇贴着我的耳朵说道:“嘘,没事的。”
他说着安抚的话,但是冷硬如坚冰,声音压得很低,却透着坚不可摧的笃定。仿佛怕我不够明白,他扶着我胳膊的手用力紧握了一下,臂骨上鲜明的痛感像一道白电闪过我一片混沌的脑海,让我有了片刻的清明。
我吸吸完全堵塞的鼻子,张开嘴让一口冰冷的氧气直接灌入我的喉咙,主动迈开腿跟着他的步子向前走去。
五金店应该就在眼前了。
在五金店门前,库洛洛拖着我停下脚步,身后的脚步也随之停下。“老叔”负手站在紧闭的木门前,他身旁那个野兽似的大块头压低声音道:“头儿,里面只有三个人,气息都很弱……”
“老叔”转过头来冷冷地看着我们,问道:“你叔叔,有几个手下?”
“……三个?”我向后靠了靠,犹豫道,“我只见过三个……”
也不知“老叔”信了没有,只是一挥手,那个壮汉和飞坦身后的黑衣人便“嗖”的一下不见了,瞬间跳上了在五金店的屋顶,不发出一点声音地踩着瓦片向后院奔去。
“老叔”没有动静,依旧站在那里负手看着紧闭的木门。现在门口就只剩下他、芬克斯、库洛洛身后的黑衣人和我们三个。飞坦身后的黑衣人去出任务了,他自觉地向我们靠近,把自己归入剩下这个黑衣人的攻击范围。
库洛洛没有动作,但抱着我的手难以察觉的放松了,只是虚虚揽着。我们的头挨得很近,我听到耳边他缓慢深长的呼吸,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跑进去两个不速之客的院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只能听到耳边库洛洛的呼吸声,我越来越紧张,精神绷张到极致。
蓦地一声枪响,惊破沉寂的夜空。
周围的气息变了。芬克斯在“老叔”的默许下走上前去,“嘭”的一声粗暴直接地踹开了五金店的木门。
院子里面传来零星三两声枪声,以及和之前我们店里一样的沉默。“老叔”抬腿向一片漆黑的五金店里走去。
“动手!”耳边传来库洛洛轻急而果决的命令。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被锁了一个星期,耽误大家看文了,真是抱歉~
被锁的理由是“涉黑”,我也是醉了……其实只是文案里原本跟在“流星街”后面的是“黑道”两个字而已。不知道以后写十老头怎么算?同人的评判难道不应该另算吗?如果有熟悉晋江规则的小伙伴麻烦告诉我一声啊~
下章周日继续,谢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
第51章 万重山
我早就等着这一刻,几乎是无缝衔接地大声喊道:“停!”
清宛的音色贲张到极致,带出尖锐的童音。我调动了全部的精神大喊道,清晰宏亮,没有破音,隐约可以感知到的无形力量被发挥到极致。
效果立竿见影,“老叔”迈出的腿僵在半空,芬克斯和身后的黑衣人也僵硬地沉默着,连里面的枪|声也静止了。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早已蓄势待发的库洛洛和飞坦动了起来,我话音还没落下,库洛洛已经一把将我从他怀里推了出来!
我跌出去撞上了什么人,紧接着一股大力勒着我的腰拖着我向后跑去——是飞坦在拽着我逃跑!
飞坦在奔跑过程中直接扯着我转了个身,几乎是把我夹在胳膊下面奔跑。转过身的一瞬间,我的余光看到库洛洛还留在原地,正在翻开盗贼秘籍!
飞坦拖着我头也不回地向外跑去,我们的身后突然暴发出一阵刺目的白光,将周围的街道照得亮如白昼!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眼前一黑。
飞坦还在夺路狂奔!等我拼命的睁开眼睛,发现我们已经跑过了街角的老树,向着背离杂货铺的方向跑去。
等、等等!库洛洛呢?!
我才反应过来,那白光应该是库洛洛盗贼秘籍里的念能力。这两人一个逃跑一个掩护,配合的天衣无缝,简直像是一早就计划好的!但是飞坦带着我这个累赘先跑了,库洛洛呢?
我竭力地扭头想要向后看,在我不自觉的挣扎里,飞坦也停了下来。白光已经消失了,眼前伸手不见五指。我们两个他拖着我,我拽着他,两个人紧靠着丁字路口拐角处的墙壁,隐在浓稠的黑暗里,在彼此剧烈的喘息里拼命听外面的动静。
五金店的方向没有灯光,黑暗中我只能听到那边传来的沉默而激烈的打斗声——重新响起的激烈枪|声、木门破裂声、瓦片炸碎声、快速移动的脚步声、肉体碰撞的闷响、锐物破空的声音、隐约地痛哼和咒骂……
动上手了?……库洛洛没有跑出来?!
我只觉得胸口被大锤狠狠地砸了一记,还没反应过来,被飞坦向街道深处的方向推了一把,我听到他沙哑的声音急促地道:“跑不掉的,得解决他们!我回去帮库洛洛,你接着跑!”
他一头冲进了浓稠的黑暗里。
我一口气没喘上来,“……等等!”我哑着嗓子亟亟叫道。
“飞坦的剑!”
一把银亮的细剑掉落,还没砸在地上发出“咣当”一声,已经被一只手抄进手里,折回来的飞坦挥了挥剑,转身跑得不见人影了。
“别留在这儿,继续跑!”他最后不忘丢下一句。
空荡荡的街角瞬间只剩下我一个人。
天上有大片的云飘过,遮住了这片天空,和唯一的光源——无数的星星。我伸出手,需要极尽目力才能看到自己的手指。黑暗给了我荒谬的安全感,我转头向飞坦让我继续跑的方向看去,浓稠的黑暗吞噬了一切。
这片街角安静的只有我风箱似的急促呼吸,五金店那边的打斗声压抑而又遥远,身后靠着的一堵墙像是分隔出了两个世界,在那边充斥着传不过来的硝烟和火光,还有大片大片的鲜血。
我的状态糟糕极了。喉咙和鼻腔里充斥着铁锈味儿,两眼发花,眩晕耳鸣,头疼欲裂。也许我应该听他们的话继续跑到更安全一点的地方,这里离战场太近了,我随时都可能再被抓回去,那我们之前全部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跑吧,跑吧,我捂着胸口在心里催促自己,不要捣乱了,不是告诉你该做什么了吗?听话就好了啊!莉迪亚你这个傻瓜,要相信他们啊!
“别、别开玩笑了……”我在沉寂如死的暗巷里咬着牙低低说出声来,扶着粗粝冰冷的墙壁背转过身子,面朝飞坦跑出去的方向。
我要是真的跑掉了,那两个家伙怎么再把我找回来啊?不怕我被哪扇门里冒出来的家伙绑架吗?!
“给我一把装满子|弹的手|枪!不、两把!”我虚弱而狠声地道。
“啪、啪!”两声,两把手|枪掉在我跟前的地面,声音大得我反射性的一个哆嗦,然后迟钝地想到还好没有走火。我笨拙地俯下身捡起手|枪,沉重冰冷的触感令我觉得踏实。摸索着找到其中一把的保险栓,是锁死的,“啪”的一声打开了拿在手里,将另一把小一点的塞到裤子的口袋里。
开枪的人首先要做好射中自己的觉悟,我讨厌这样扣下扳机后无法控制结果的凶器,不过现在的情况也只能是枪了。
装备好武器,心里觉得多少安全了一点,我握着沉重的手|枪,探头看看外面,明明不断有撞击声、破裂声和闷哼声,却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已经过去多久了?
我不再犹豫,一咬牙冲进了黑暗中,拔腿向前跑去。
也许我不该回来,也许我会打乱库洛洛和飞坦的计划,把事情搞得一团糟,让三个人都陷于险境。但谁知道呢?也许不回来才会错过什么我本该能做的?命运这狗|娘|养的,谁知道前面等着我们的会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让我一个人跑得远远的只能等待,我做不到!
库洛洛和飞坦在那边,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我不能在原地等待,也不能逃跑,我必须行动起来,做点什么!
我冲出相对安全的街道,跑过街角的老树,径直冲向杂货铺的方向。我与五金店所在的街头擦身而过,那边传来的打斗声更清楚了,双方都动用了念能力,木建筑被拆毁的巨响在曾经得要炸|弹才搞得出来。
我控制着自己不要往那边看,事实上我也确实顾不上,只是担心着不要被那边发现就已经用去了我全部的精力。我一鼓作气,闷头沿着直线向前跑了四五百米,成功冲进了杂货铺门前的窄巷。
“啊——”一声濒死野兽般的巨吼突然从那边传来,我脚下一软,差点扑在地上。是谁?我惊慌地想着,反正不是库洛洛和飞坦的声音!
我一手死命攥着手|枪,另一只手握拳,指甲刺进手心,用细微尖锐的疼痛提醒我继续向前跑去。
顺利地冲进杂货铺敞开的大门,我踉跄着停在黑漆漆空无一人的室内,狼狈地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嗓子里血腥味乱窜,眼前全是金星。
算了,这一路凭我这样的废柴也能顺利跑过来,已经是侥天之幸了!我原地缓了两口气,立刻跌跌撞撞地向后院跑去。
如果还是按照我离开时的情形估算,五金店门口应该是主战场,以我的本事,贸然跑过去完全是死路一条。因此我的思路是绕道杂货铺,翻过后院的围墙从后面的小道接近五金店的后院,去那里看看情况。这样即使不能帮上什么忙,也不容易把自己卷进去添乱。
我跑进院子里,绕过下午挖出来的大坑,站到围墙下面,一墙之隔的外面就是今天下午看过的死路,恰好与五金店门前那条路平行。
“梯子!”我按着墙低声道。
一架三角形的木梯靠在墙边,距离墙头还有一点距离,不过目测爬上去的话也够了。我摸摸腰上的枪,蹲下身把手中那把放在了地上。
握住木梯粗糙的边缘,我张开嘴深吸一口气,敏捷地蹬了上去。两米多的高度,我三五下爬到了梯子的顶端,探手去够墙沿。头很沉,重心转移时差点一头栽了下去,我半空中晃了晃,吓得赶紧抓住了梯子,闭了闭眼,等眼前稍微清楚了,心一横,手脚并用地从梯子顶端跨到了墙头上。
一屁股坐在墙头上,我按着屁股下面结实的墙面,松了口气。双腿悬空晃着,看不到墙下面的情况,我紧接着开始发愁:这么高,可怎么下去啊?
“……再来一座梯子?”我试探性地道。
又一架差不多的梯子靠在墙头,这回倒是出现在墙那边了,可是没有撑开立稳,甫落地晃了两晃就向外倒去。我慌忙伸手去够,没够到,自己倒是差点跌了下去,吓出又一身冷汗。
梯子“哐当”一声倒在了下面看不见的黑暗中,我立刻屏住呼吸,紧张至极的听着动静,还好五金店那边并没有人循声而来。我觉得脸上发烧,心慌意乱地向那边看了眼,感觉打斗声稀疏了很多,没有人声传来。难道快要结束了?
我心头一揪,定了定神又道:“给我一座梯子!”
一座新的梯子出现在我面前,这回是一座铁架子的,很结实地靠在了墙边。我伸手够到梯子,趴墙头探出手去将梯子撑开立好,用手试了试,还算稳当。
用手拍拍滚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