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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杀的人是不是比你多了?”我随口问库洛洛。
“并没有。”库洛洛曲起一条腿靠在圆木上,懒散地看着前方道。
“人家杀的都是高手。”我撅起嘴。
“你那和作弊有什么区别?”库洛洛微微弯起嘴角。
我顺着他的视线向前方看去,嘀咕道:“反正有效不就成了?”
眼前出现瑞比从垃圾山后走来的身影。他刚经过一场恶战,身上带着伤痕和血迹,气势却很足,彪炳着煞气。
他走到我们面前,四下看了看,没看到我们。
我就着屏住的呼吸,突然大声说道:“定!”然后跳出去伸出右手,将指甲狠狠抓在他□□在外的手臂上。
“你!”瑞比大喝一声,身体一震,我感觉出他想要抬手朝着我出手的方向拧断我的脖子,却最终只是僵硬地晃了晃,两米多高的巨汉狠狠摔在地上,砸出一声闷响。
我低下头,他的脑袋正好倒在我的脚边,脸已经变成完全的紫黑色,眼睛朝着我的方向瞪得圆圆的,却映不出我的身影。
库洛洛合上书撤去“折射光线”,拍拍手,走到我身边道:“好了,现在可以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
第28章 螳螂的野望(下篇)
等眼前出现十一区简陋的小镇时,我下意识地停住脚步,深吸一口气。
“怎么了?”身边人跟着我停下,用低沉而冷漠的声音问道,魁梧的身影把我整个笼罩在一片阴影里。
“没什么。”我用力把肺里的气吐尽,再深深地呼吸,转头看到的是瑞比粗犷硬朗的脸。我努力地笑了笑,高高扬起的嘴角拉扯得脸颊发酸。
他笑了笑,居高临下的摸摸我的头,厚实的手掌把我的脑袋整个包裹进去,按得我脖子直向下弯。
“库洛洛!”我拨开头上的手,跑开两步,愠怒地瞪他。他用“镜像易容术”变成了瑞比的样子,那双深黑的眼睛却还是熟悉的样子。心软软地发酸,我转头看向前方,小镇外面用篱笆围起的入口处站着一道消瘦的身影,因为站的笔直而格外醒目,刺得人眼睛发疼。
“加油!”我低声道,既是对他说,也是对自己说。
他笑了一声,越过我当先向前走去。
站在十一区小镇门口的人是伊尔,那个总是跟在罗宾身后,影子一样静默而生冷的女人。看到我们,她冲瑞比点点头,然后没有感情地深深看了我一眼。我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
“区长在等你们。”她说道。
“和区长说我受了重伤,先去包扎一下,然后再去见他。”库洛洛扮成的瑞比说道,指指自己用衣服草草包扎着的手臂,上面有氤氲的血迹。
伊尔沉默地点点头。
瑞比意有所指地笑了一声,越过她向里面走去。“好运啊!”他背对着我们挥挥手。
伊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离开,低下头看向我道:“走吧。”
跟着伊尔,我走过十一区的主干道,来到区长维尼尔的小洋楼前。我恍惚想起自己第一次来到这座小楼时的情景。
当时在门口的门卫不见了踪影,伊尔走进院子推开门。一楼的陈设还是那样没有人气儿,至少我从没见过有人使用过一楼的房间。和法则尔那栋挤满佣人和保镖的别墅不同,在我的印象里,这栋小楼就只有区长维尼尔独自住在二楼,他几乎从不出来,也很少有人进去。
伊尔送我到一楼的楼梯底下,我独自走上楼梯,感受到她的目光一直跟着我,直到我拐进二楼的走廊。我敲响走廊尽头的房门,“区长,是我,莉迪亚。”没有人应门。我又敲了几遍,然后就在门口等待。重心从左脚换到右脚,头顶的摄像机就跟着我转动。
等了很久,就在我的心跳从轻到重,又从重到轻地变化了数回之后,结实的木门才“咣!”的一下被拉开。区长维尼尔的娃娃脸出现在门后,他松松垮垮地裹着浴衣,头发凌乱,眼角绯红。“进来。”他没有看我,哑着嗓子说道,声音很轻,却透着浓浓的压抑。我的心跳乱了一拍,跟着他走了进去。
他没有在惯常的沙发那里停下,而是一直向里面的卧室走去。我跟在他身后,路过一个房门敞开的房间。我来过维尼尔的二楼很多次了,没有一次这个房间的房门是打开的。
我好奇地探头看了看,这间神秘的房间不大,里面是铺满墙壁的显示屏,播放着这栋小楼的各个角落,大门、一楼的房间、楼梯、二楼的走廊,全都空无一人。是那些监视器。我没看到本应出现在楼下的伊尔。
我走进维尼尔的卧室,他跌坐在床上,双手按在膝盖上,低着头,呆呆地看着地板出神。床很软,他深深地陷进去,凌乱的卷发垂下来,半遮半掩地露出一双无神的眼睛,像一条流浪狗,失魂落魄的。
我无端觉得他有点可怜。
床上除了他,还有飞坦。飞坦半躺半坐地靠在另一边的床头,一只手高高吊起被手铐靠在床头的立柱上,很难受的姿势。他盖着被子,汗水湿透了深蓝色的头发,从发梢滴下来,露出的胸口上满是新鲜的斑驳伤痕和血迹,看起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他垂着头,看不见脸,像是已经失去了意识。
维尼尔就这样丢了魂似的坐在床上发呆,很久没有搭理我。我老实地站在他身前两米的位置,藏在身后的一只手松了握,握了松。
过了良久,维尼尔冷不丁地开口道:“……他死了?”他动也不动地盯着地面,声音虚弱飘忽,要不是我一直全神贯注,指不定就要漏过去。
“是的,区长,任务完成了。”我清晰地说道。
“他死了。”维尼尔自语着确认道,像是夙愿得偿,却又若有所失。
“您给的□□很管用,发作很快。我们眼看着目标断气,万无一失的。”我说道。
维尼尔像是听到了我的话又像是没有,呆呆地坐在那里,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像拉风箱一样。他窒息似的用一只手攥紧自己的领口,双眼失神地看向前方,突然发泄似的嘶叫起来:“他死了!他死了!”声音先是尖锐,继而突然哑了下去,沙哑撕裂,像是野兽绝望的嚎叫。
“啊——他死了!他死了!哈哈哈哈,你终于死了!法则尔!你终于死了!啊啊——啊——法则尔……我的……哈、哈……他死了……他死了……”
我静静地看着他,他先是仰起头畅快疯狂的大笑,眼泪顺着睁大的眼角留下来。笑声渐渐低哑,他蓦地捂住脸嚎啕大哭起来,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他收了哭声,又呆呆的坐在那里出神,脸上泪水和鼻涕横流的一塌糊涂。然后他突然转过头来看向我,双目赤红。
“他死了!你杀了他!你为什么不死?”他认真地问道,神色执拗。
“我没有死,但是提格死了。”我回答道。
“提格?”他露出一丝迷茫的神色,然后变成悲伤,变成仇恨。他突然抓起身后的枕头,狠狠地向面前的地上扔去。我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枕头破碎,羽毛纷飞遮蔽了视线,我听到他痛苦的嘶吼声:“提格死了!法则尔——啊——法则尔,我恨你!我恨你!”
“你为什么恨他?”我扬高声音问道,语速尽力平缓而让每一个字都清晰的传递过去,给对方留出思考的时间。“他到死都惦记着你,盼着你回去。你为什么那么恨他?”
“他盼着我回去?”他陷在自己的情绪里,无意识地重复着,“我为什么恨他?”那张清秀的脸上交替着出现狰狞和哀恸,时而像野兽,时而像稚子。
“他很期待你的礼物,对我们说他很高兴你还想着他。”我放慢语速柔声说道,缥缈而蛊惑的音波回荡在卧室里,一波一波向坐在床上的维尼尔飘去。
“他说再好的礼物也不及你亲自回去让他满足。他死的时候很痛苦,神经毒素和充沛的念力在他体内拉锯,让他受尽折磨。他的脸变成紫黑色,脸上是错愕和了然的神色。他没想到你要杀他。他怎么会想到?他对你一丁点防备也没有。可他知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他知道你恨他。也许他一直等着这一天?等你动手?让你解脱?”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他突然抱着头哀嚎起来,“他该死!他该死!呜呜——他死了……他死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他死了……我要给他报仇!”
他蓦地转过头来盯住我,目露凶光死死地盯着,恨得咬牙切齿,状似癫狂。“是你杀了他!是你杀了他!你为什么要出现?都是你的错!你该死!”
他涣散而凄厉的目光像一头没拴铁链而又发狂的野兽,似乎下一秒就要扑过来将我撕个粉碎。我不敢露出丝毫退缩,硬着头皮提高了声音,加快语速,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你以为是我杀了他吗?不!维尼尔!是你!是你杀了他!”
“是我?”维尼尔双目通红,怔了一下,旋即猛地扑到我面前,跪在地上视线与我齐平,双手铁钳一样掐住我的脖子!“你骗我!是你!就是你!我杀了你——”
他双手收紧,下一秒就要拧断我的脖子。我在千钧一发之际叫出声来:“住手!”他的手反射性地松了松,但马上就要再次收紧——一年多来的试验让他已经基本免疫了我的能力。
“是你杀了法则尔!”我借着这一停顿飞快而清晰地说道,在极近的距离里紧盯着他的眼睛以增强自己的说服力。
“是我?”他混沌的眼中终于出现一抹动摇,松开了掐住我脖子的手,但还是跪在我面前平视着我,随时可以出手杀死我。我的余光飞快地向他身后一瞥,维尼尔背对的大床上,飞坦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他半抬着头看着我们,蓝发后面狭长的眼睛在开阖间闪烁着细碎的金色。
我收回眼神,深深地看进维尼尔近在咫尺的眼睛,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没错,是你。是你下的命令,命令我、提格和瑞比杀了法则尔。我们都是依照你的命令行事。所以杀了法则尔的人是你。从一开始就是你要杀他,不是吗?是你杀了法则尔。你杀了你的父亲!”
“我、我……不,是他……是你……我……”他已经被困住了,脸上的表情交织着悲伤、仇恨、迷茫、悔恨、和痛苦。我第一次见到有人的脸上可以同时表达出这样多的情绪,矛盾而错乱的负面情绪让他像一只濒临崩溃的困兽,无所遁形。
“他那么爱你,抚养、保护你长大。可你却杀了他,利用他的信任。”我再接再厉地摧毁他的意志,用蛊惑的语气说道,“你恨他,可你也爱他。所以你亲手杀了他,却想要给他报仇。因为他是你唯一的亲人,除了他,你什么都没有。维尼尔,你杀了法则尔,就什么都没有了。你想死,想要去找他,因为除了他,你找不到活着的意义。你为什么不去死?你死了,就给法则尔报了仇。你死了,就可以和他团聚,你们都不再是孤单一人了。维尼尔,你为什么不去死?”
“我……应该……去死?”他讷讷自语,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你想死。”我肯定道,“你早就不想活了,从你离开十三区来到十一区的那天起,你就不想活了,对不对?以十一区的名义去刺杀法则尔,你根本没想过议会的报复,因为你根本不在乎,你盼着他们的报复,对不对?你想和法则尔一起死。现在,你的愿望就要实现了。你开不开心?你就要死了。”
“我想……死?我……不想活。”他的脸上尽是迷茫,喃喃自语着,逐渐变得坚定。“我要死。”
“没错,你终于想起来了,你要死。”我用欣慰的语气鼓励他道,“可是十一区怎么办?你死了,被你控制的十一区交给谁?”
“提格。”维尼尔不假思索地道。他的眼神狂热而坚定,心中只有“要死”一个念头。
“可是提格死了。”我轻柔地说道,眼见维尼尔露出疑惑的神色,我坚定了语气,“提格已经死了。”
“提格死了。”维尼尔喃喃。
我诱哄地对他说道:“对,提格死了。那现在你打算把十一区交给谁?罗宾怎么样?”
“他不行。”维尼尔下意识地反驳道。
“嗯,罗宾不行,因为他不是操纵系,控制不住十一区的人手。”我轻声细语地给他分析着,又柔声问道:“那你看,伊尔怎么样?她是操纵系,可以接过你的班子。”
“那个跟着罗宾的女人?”维尼尔皱起眉头思索着,神色迷茫地道:“可我……不……”
我打断他:“不把十一区交给伊尔,难道你还想继续自己掌管吗?那样你就死不成了。那法则尔怎么办?你不去陪他了吗?你要为了十一区放弃他、放弃去死吗?”
“不,不!我要死!谁都不能阻止我!十一区算什么?我要死!”维尼尔发起火来,较着劲儿拔高声音说道。
“那就把十一区交给伊尔。”我坚定地道,看维尼尔不再反对而是默认了,我继续说道:“那首先,你得解除对伊尔的操控。解除了对伊尔的操控,让她接手十一区,你就可以摆脱这一切,自由地去死了。”看到维尼尔脸上露出期待的神色,我加重语气,不容置疑地命令道:“现在,解除对伊尔的操控。”
“……已经解除了。”维尼尔顿了一顿,说道。
这么容易?我以为还要具现出他的小熊什么的……
“现在我可以去死了吗?”维尼尔迫不及待地问道,期待的样子甚至很是天真。
“稍等一下。”我赶忙说道,狐疑地看着维尼尔卸下了大包袱似的轻松的脸。我转头看向门口,伊尔鬼魂似的悄无声息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她对我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离开十一区,开启自由新生活~
第29章 黄雀的梦想(上篇)
看到伊尔对我点头,我叹了口气,回头对维尼尔说道:“抱歉啊,区长,你还不能死。”
“为什么?”他立刻焦急地问道,表情变得暴躁。
“因为伊尔要操纵你啊。”我轻松地说道,在维尼尔还没有反应过来,露出迷茫神色的时候,伊尔已经迅速欺近他身边,一掌拍在他肩头。
这一掌拍得很轻,但维尼尔的脸色立刻变了。他迅速从之前的迷困中挣脱出来,眼神变得清醒。他的脸上还挂着狼狈的鼻涕眼泪,却露出冷酷震怒的表情。
催眠失效了。可惜已经晚了。
“你们背叛我!”他刀锋一般的眼神从伊尔漠然的脸上划过,狠狠钉在我的身上,那一刻,他给我的感觉居然和法则尔很像。
“这是罗宾的计划?让莉迪亚迷惑我,然后由你来操纵我?”他厉声质问道,想要挣扎着攻击我们,却仿佛被无形的绳索束缚在原地,动弹不得。
猜对了。这是伊尔的念能力,操作系。
维尼尔也是操作系,他的念能力“小熊维尼和他的朋友们”,只要目标与他具现化出来的小熊玩偶玩耍一会儿,就算达成了能力发动的条件,从此被他操纵。所谓的玩耍可以是简单的身体接触,比如说当初我暴露言灵的时候,维尼尔具现出他的小熊来抱我的腿,理论上只要我被它接触到,就会被操纵。而后来虽然我由于念能力免疫没能被操纵,但玩偶小熊在捆绑库洛洛的时候,其实已经将库洛洛操纵了。
维尼尔的操纵能力几乎没有限制条件,因此防不胜防。他对十一区的强力控制也完全基于这种操作,整个十一区几乎全部的战斗人员和每一个可能进入到小楼的内围人员都被他打上了这个烙印。被操纵的人会无条件的遵从维尼尔的命令,而且无法伤害到他。这也是为什么维尼尔虽然战斗能力很弱却一直稳坐区长的宝座而无人推翻他的原因。
然而维尼尔的操作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只能决定被操纵者的某些行为,而不能控制他们的一举一动,更无法决定他们的想法。因此像罗宾这样不甘于被操纵的人只要绕开维尼尔的命令,不直接出手伤害维尼尔,而是通过我这个不被操纵的人对他出手,就有可能在被操纵的情况下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