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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峰愣了一下,随后“啧”了一声,毫不犹豫的越过赤司,进入病房。
赤司迎着三人的目光,面不改色的说道:“哲也想要喝香草奶昔,谁去买?”
“我个人建议,病人不应该喝那种东西。”绿间把玩着手中的钥匙扣,那是今天的幸运物。
“真太郎,你应该知道哲也现在更重要的,是情绪。”
“我和小紫原去吧。”黄濑自告奋勇的站出来,末了还不忘拉着紫原敦一起。
“欸?可以买零食吗?”
……
第 5 章
打开门,迎着黑子的目光,青峰僵硬着身子一点一点走近。
他就站在黑子两米远处,不再靠近。
“青峰君,请坐吧。”在赤司面前失控的少年再度恢复了风轻云淡的模样。
青峰沉默着按照黑子的吩咐走近,坐在病床边。仔细的打量着黑子被石膏包裹着的右手。
“阿哲,感觉还好吗……”话一出口,青峰自己都想扇自己两巴掌了,他老是这样不会说话。
“那时候,很感谢青峰君来了。”黑子看出了那张黝黑的脸上的纠结和抱歉,青峰君可是很少这样呢。
“除了篮球,你还有我们”
“奇迹的世代,永远都在——只要哲也需要”
赤司君先前说过的话还在耳边回响,黑子第一次明白奇迹的世代对他的重视。
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奇迹的世代来说不过可有可无……
黑子的道谢,并没有让青峰感觉释然,反而让他更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阿哲在手术的时候,他在抱怨火神大我没有保护好阿哲。但是仔细一想,真正导致阿哲变成这样的人,就是他自己!
是他打电话给阿哲,是他让阿哲等着他……阿哲又是一个不愿意因为自己麻烦别人的人,先不说火神自己愿不愿意陪他,就算火神愿意,阿哲估计也不会同意。
阿哲他,最讨厌自己成为别人的麻烦。
“阿哲……”青峰叫着黑子的名字,喉咙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一样,有些干涩。
青峰双手撑在床沿,垂下头,黑子只能看见深青色的头发,看不见青峰的脸。
“大辉那家伙,很自责呢,对于哲也……”
“青峰君?”
“阿哲,对、不起”
带着些颤抖的话音让黑子瞳孔一缩,湛蓝的眸子闪过一抹不可思议:青峰君是在哭吗?
“青峰君,请抬起头!” 黑子不容拒绝的说道。
青峰急忙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抬头看着黑子。
黑子从没有看见过青峰哭的模样,也从未想过青峰会为了他哭。
虽然会觉得有些对不起青峰君,但是,看见青峰君为他哭,心里就会涌起一阵暖意。
“不关青峰君的事,这,是我自己的失误。”
奇迹的世代的大家,已经麻烦他们许多了,怎么好意思让他们继续为自己担心呢?
“如果不是我让阿哲等……”
“青峰君!”黑子突然大声打断青峰还未说完的话,被子下的左手有些颤抖的捏紧床单。
“没有如果这东西,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失误。”
是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问题。
是他太傻了,以为每一个人都应该明白他尽全力去打每一场球的认真。其实啊,或许他们都认为那是在对他们进行无声的折辱吧!
青峰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唯怕又刺激到黑子的情绪。
“青峰君真的不必在意,不过是不能够再打篮球了而已。”
黑子终于笑了,可惜他的眼里却是一片冰冷。
只不过再也不能和奇迹的世代打球了而已。
只不过,有点遗憾而已……
第 6 章
黑子已经在医院里呆了一个星期,奇迹的世代每个人每天轮流照顾他。星期六星期天,大家就一起聚在黑子的病房内。
自从和赤司,青峰聊过天后,黑子的情况明显比刚做完手术的时候好了许多。虽然还是不常笑,也不常说话,但是好歹也没有了那种令人窒息的沉默的气氛。
“啊,小黑子,今天我有遇到小火神哦。他一直问我把小黑子藏到哪里去了,整个人好像很着急啊!”黄濑霸占着离黑子最近的地方,漫不经心的翻看手上最新的娱乐周报。
水蓝色的眸子缓缓凝聚在黄濑身上,原本清澈明亮的眸子现在却被重重雾霭遮掩,看不见任何情绪。
“下次就麻烦黄濑君说我离开了吧。”
就在黑子做完手术的第二天,黑子就拜托赤司替他向诚凛篮球部提交了退部申请。
“欸?黑仔不准备回诚凛了吗?”一向只把注意力放在零食上迟钝的紫原敦难得反应迅速了些。
“不,毕业证已经提前拿到了。”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啊,一晃高中三年就过去了。
“那哲也有想过去哪所大学吗?”正在和绿间下棋的赤司突然插话问道。
这应该是奇迹的世代所有人都关心的话题,黑子要去哪所大学?
“应该是东京大学吧,二年级的时候好像听小火神和小黑子说过。”黄濑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是吧?小黑子?”
“不,我不准备去东京大学。”
“啊?”
黄濑错愕的半直起身子:“可是我大学志愿已经填了东京大学怎么办?小黑子~”
“如果你抓紧时间去学校把志愿表拿回来的话,还来得及。”绿间习惯性的推了推镜框,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话音刚落,就和预料之中的一样,浅黄色的影子向门外狂奔而去,病房的门“砰”的一声关上。
赤司不急不缓的将手中的棋子落下,瞥了一眼紧闭的门
“今天是星期六,老师应该不在的。”
目睹了整个恶搞事件的青峰不屑的“啧”了声,顺理成章的坐到黑子身边。
“不去东京,那阿哲准备去哪所大学?”
下一刻,病房内所有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在病床上那道存在感稀薄的身影上。
“……京川大学”
“欸?黑仔是在开玩笑吗?”
“哲也,真的准备去哪里吗?”
“嘛,去哪儿都无所谓啦!”
“……”
对于黑子的决定,除了青峰外,其余三人都有些惊讶。
东京大学和京川大学可谓是两个极端,前者是以篮球而出名,后者则是以学习而出名。
东京大学的篮球已经蝉联全国冠军多年,京川大学却连预赛都没能通过。
但是京川大学的人才倍出,学校的文化成绩也是一直蝉联全国第一。东京大学在文化成绩这方面一直不如京川大学。
两所大学,一“文”一“武”,不相上下。
“嗯,我选择京川大学。”黑子顿了顿,“大家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大学,没必要选择和我同一所大学。”
奇迹的世代打的主意,他非常清楚。但是以他们的天赋来说,东京大学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第 7 章
见绿间他们毫无反应的模样,黑子心里有些打鼓,也不知道自己的话,在场的人有没有听进去。
黑子犹豫了一阵,还是想竭力劝劝青峰他们。张嘴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阵有序的敲门声打断。
“请进!”赤司头也不回的应了句,继续和绿间在棋盘上较量。
“你是谁?”青峰面容不善的盯着出现在病房的男人。这个人,给他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比赤司带给他的感觉还要强烈!
“哲也,你闹够了吗。”男人没有理睬青峰的质问,目光一直停留在病床上的少年的身上,神色淡漠。
察觉到不对劲的赤司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冲陌生男人温柔一笑:
“阁下是哲也的什么人吗?”
礼貌而又谦逊的询问声,让一旁的绿间身子一僵,目光不善的投射到男人的身上。这个该死的家伙,让赤司生气了。
“你是谁?”男人微微撇头,湛蓝的眸子充斥着睿智的光芒。
“赤司征十郎”
赤司起身,顺手捎上桌上精致小巧的剪刀漫步向男人走去。
“阁下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银光一闪,赤司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用手中的剪刀向男人插去。
剪刀没有向往常一样划破男人的脸,而是停留在离男人脸不足两厘米的地方。
赤司的手腕被男人抓住,无法动弹。
“哦?原来是赤司家的小少爷!”男人明悟的点点头,另一只手抽走了赤司手中的剪刀:
“赤司小少爷,这种东西可得拿好才是。”
青峰大辉,紫原敦,还有绿间真太郎三人都愣住了。他们,第一次看见赤司的攻击被人防住!
“那么,你到底是谁?”
赤色的眼眸暗了暗,冷冽狂躁的风暴蓦地涌起。
男人松开手,目光由赤司转向一直沉默中的少年,双眼微眯:
“我啊,是哲也的哥哥——黑子川尚。”
黑子川尚,赤司心里默念着男人的名字,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呵,我没想到,哲也居然会是你们家的人。”
“这很奇怪吗?”黑子川尚一步步走向陷入僵硬的少年,在病床旁边站定:
“不过也是,哲也一向不会跟外人说三道四。”
“喂,你说什么呢!”一听这话,对面的青峰不干了,就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是阿哲的哥哥,但是这么说未免太猖狂了吧!
“嗯?”黑子川尚眉头微挑,似乎在诧异什么。
“青峰君,请稍安勿躁。”一直沉默着的黑子突然出声阻止青峰,无视青峰的不满,抬头注视旁边的男人,面无表情。
“好久不见,哥哥。”
“哲也,该和我回去了。”
黑子川尚抬手抚平西装上的一丝褶皱,明明很平常的一个动作,却无不透露着上位者的气势。
不,这个男人,就算是光站着,什么都不做。也会让人觉得他天生就就是高人一等的存在。和赤司君不一样的,这个男人比赤司君恐怖千万倍。
第 8 章
“该死,就算你是阿哲的哥哥,但是……”
“青峰君!”黑子低喊一声,打断青峰的话:
“请不要对我哥哥无礼!”
“大辉,安静点!”赤司也一同开口制止青峰不理智的行为,黑子川尚,可不是个好招惹的人。
黑子川尚瞥了赤司一眼,弯腰抱起没有丝毫反抗的少年,径直向门外走去。临近门口的时候,黑子川尚脚步顿了顿,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
“赤司家征十郎,紫原家敦,青峰家大辉,绿间家真太郎……呵,哲也倒是交了不错的伙伴呢。”
————
“是在想你那些朋友吗?”黑子川尚的注意力刚从电脑上移开,正好看见黑子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若有所思的样子。
黑子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他的电脑:“工作忙完了吗?”
“还差一点。”
“那您继续工作吧,不用管我。”
“哲也是在生气哥哥对你朋友们的态度吗?”黑子川尚好笑的揉了揉黑子的头发,全然不见刚才在病房的盛气凌人和冷漠。
而事实的确是这样。虽然黑子川尚对外以心狠手辣,冷漠无情著称,但是很少有人知道黑子川尚具有弟控属性。
对于他最小的弟弟,黑子川尚一直都十分宠爱忍让。甚至于黑子小时候提出要自己出去“玩一段时间”的荒唐要求,他也都答应了。
如果不是发现自己最爱的弟弟在一个不经意间就被人重伤的话,或许黑子川尚会选择让黑子继续他认为的快乐的生活。
但是,那群小屁孩根本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哲也。虽然他们都是名门望族的成员,但是在黑子川尚眼里他们根本不成气候!
“呐,小哲。哥哥是为了你好,他们现在根本没有足够的能力可以保护你。”黑子川尚捏住黑子的两颊,向两边拉开
“哥哥,请放手。”
“小哲还是笑起来好看些。”
“请放手。”
在黑子再三重复请放手三个字后,黑子川尚终于松开了黑子的脸,顺带着安抚似的揉了揉黑子被捏的通红的脸颊。
“小哲,只是右手受伤而已。身为黑子家的人,怎么可以被这么一点挫折打败呢?”
“我没事,让您担心了,很抱歉。”黑子礼貌的鞠了个躬,语气一如既往的认真诚恳。
“小哲,我可不是赤司他们哦,你的想法,我看的清清楚楚。”
黑子川尚很生气。那群人,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哲也的压抑。
他们都天真的以为小哲释然了,可是,他们不知道,当小哲受到的伤害越大,他表面的释然程度就会越大,而实则会默默的把所有的东西都压抑在心里。
如果,如果他再晚一些去。小哲心底日积月累压抑的东西爆发出来,那会将他整个人都给毁掉的!
既然赤司他们现在还无法彻底了解小哲,那他就无法放心的把小哲交给他们保护。
黑子川尚现在要做的,就是安抚小哲的情绪,并建起一座桥梁——能让奇迹的世代彻底能解开小哲心结的桥梁!
至于诚凛的那些人……他们还不够资格去了解小哲。这种事情,除了奇迹的世代,其他人,都不行!
车内的气氛尴尬的沉默起来,黑子川尚“啪”的一声盖上电脑,看了眼黑子仍然裹着石膏的右手,眼神暗了暗:
“呐,小哲,回家,我们让藤野先生再帮你检查一下身体吧。”
“……好。”
黑子垂眸低声应好,过后就没再有任何反应,原本偌大的双眼半阖上,有些困倦的样子。
黑子川尚把小弟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温和的笑了下:
“小哲先睡会儿吧,醒了就到家了。你二哥可是专门准备了你爱吃的菜呢,还有你最爱的特调的香草奶昔。”
“……嗯……”
车里暖气开的很足,黑子不会觉得冷,甚至连心脏都觉得暖和了一些。靠在大哥的身上,莫名的就觉得很累很累,伴着大哥温柔的声音,黑子睡了这些天以来第一个安稳觉。
或许赤司君说的是对的,除了篮球,他还有其他的东西……
第 9 章
时光流逝,带不走的,永远是脑海深处最刻骨铭心的记忆。
黑子费力的睁开双眼,印入眼睑的,是苍白的天花板。
“废掉你的右手,你还能上球场吗?”恶魔的低喃在耳边回响,那种深入骨髓的惊慌,恐惧让他无措,他眼睁睁的看着白鹤伊羟狞笑着高举起带血的钢棍,带着呼啸的破风声,重重挥下。没有想象中的痛苦,但是看着血肉模糊的手臂,他知道:
他的右手,被废掉了。
巨大的恐慌,茫然的失措,难以呼吸的窒息感……
黑子猛的惊醒,水蓝色的眸子睁的大大的,浅浅的刘海被冷汗打湿,黏糊糊的贴在额角,很不舒服。
已经到家了啊。
他掀开被子,赤脚踏在地板上,冰冷的感觉刺激着全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刷——”天蓝色的落地窗帘被拉开,复古风的路灯亮着暖黄色的光,偌大的草坪空无一人,造价不菲的喷泉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这一切,熟悉又陌生。
黑子突然想到,他已经离开这个家五年?六年?还是七年了?
身为黑子家三少爷的他,从小就没有多少玩伴。除了他存在感稀薄的原因外,更重要的是身份上巨大的差距。
那些人,见到他,无不是阿谀奉承,卖乖讨好。从小,他就一直都乖巧的没有反抗,默默的和那些人拉开距离。直到,他终于无法忍受这种生活。向他的哥哥提出了搬出去的请求。
哥哥很宠他,虽然有犹豫过一阵子,但是还是同意了他的请求,并命人把他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