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蓝衣女子看着她,眸子晃了晃,抿了抿嘴,随后温声道:“姑娘,这玉我们已然定下了。”
萧琪看着那清秀绝俗的脸上带着的不瘟不火的笑,顿时觉得莫名刺眼,她自认自己的模样已然是不俗,各武林世家中,没几个比的上自己,这女子从哪里冒出来的。而且,看到这人,她莫名觉得很是讨厌。
眼里有丝嫌恶,萧琪嗤声道:“这不是还没付钱么?定下便是你的了?”
随即对着那着小匣子的掌柜开口道:“钱掌柜,那玉我要了,他们出多少银子,我出双倍!”
她语气随便,回头带着丝挑衅地看着那女子,也便是顾流惜,伸手便要去拿黑袍男子手中的白玉。
闻墨弦眉头微皱,旋手避开:“姑娘,这玉乃是我先行挑选,也已然商定价格。君子不夺人所好,先来后到亦是正理。”
她原本清雅柔和的嗓音被她刻意压低,透着一股低沉之感,却是好听的很。
萧琪看着眼前毫无波澜盯着她的闻墨弦,顿时心里隐隐有些恼怒,冷笑一声:“钱掌柜。”
她没多说什么,可这嘲讽冷怒的语气,已然不言而喻。
钱掌柜额头冒了有些冷汗,颇为为难道:“萧小姐,金玉阁历来重名誉,在商言商,来者都是客。这两位客官的确……”
“钱掌柜,名剑山庄同金玉阁合作良多,我在金玉阁也是老顾客了,这等交情已经不再是简单的买卖了。因为两个不知根底的人,下我的面子,钱掌柜,你可想好了?”
钱贸脸色一僵,半晌没说话。
顾流惜看了眼里有些微怒,语气也有些冷:“萧姑娘这般咄咄逼人,可是名剑山庄的作风?一个江湖中人,竟然与商家为难,仗势欺人,未免有辱身份。”
萧琪眉眼冷挑:“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嘴。仗势欺人?我名剑山庄这些年为武林同道做了多少事,冥幽教这些年安分守已,西域及胡人都不敢侵犯我中原,哪一条不是因着我爹?一块我看上的玉佩,我不曾偷不曾抢,你们还能有何话说。而且,哼,这里是豫州,你若不识时务?”
她说话间,身后的萧山缓步逼近,身上那股凌厉危险的气息毫不收敛。
闻墨弦目光一寒,随即微微地下了头,垂下的手缓缓收紧。
顾流惜脸上亦有些怒气,却还是伸手握住了闻墨弦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闻墨弦回头颇为闷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伸手将玉丢了下去。她用劲颇巧,流云白玉在柜台上旋转了一周,恰好撞入投在柜台上的那片微光内,那缕日光透过流云白玉,随后一朵祥云的虚影流泻而出,顿时让几人的视线都汇聚其上。
看着萧琪惊叹的模样,闻墨弦和顾流惜对视一眼,心中已然放下。
萧琪拿着玉仔细看着,越看越欢喜,眼里隐隐发亮,看着顾流惜和闻墨弦两人郁郁难平的模样,看了眼萧山,将一叠银票放在柜台上,随后抽了一部分递给闻墨弦。
闻墨弦淡淡看了她一眼:“不必。”说罢转身离开。
萧琪伸手拦住她:“你叫什么名字?”
顾流惜一僵,瞥了闻墨弦一眼,闻墨弦愣了愣,淡声道:“苏顾。”
两人看着萧琪拿了玉离开,微微松了口气。顾流惜盯着闻墨弦看了又看,嘀咕道:“你怎么这么招人?”
闻墨弦眨了眨眼,只是颇为无辜地看着她。捏住她的手揉了揉,闻墨弦笑了笑:“这种人何必在意,生得没你好看,性子没你温柔,也没你聪慧,用得着醋么?”
顾流惜压着笑:“那比我好看,比我温柔,比我聪慧的,你就准备爬墙么?”
闻墨弦有些惊讶道:“这世上能有这样的人?”
顾流惜掐了她一下,笑得有些羞涩。她并不是醋,总觉得这种人,没资格觊觎闻墨弦,萧琪那样,让她很不舒服。
最近豫州江湖中人甚多,路过一个酒馆,四五个配剑的侠士正谈的热火朝天。
一个三十多岁的白面男子喝了一口酒,颇为愤恨道:“那个劳什子心昔阁太狠了!一家三十多口,全部被杀,就连襁褓中的幼儿都不放过。唐大少爷被砍了十几刀,都没人形了。”
另一人也是浓眉紧皱,随声附和:“的确,堪比当年苏家的灭门惨案。”
“苏府?”白面男子有些疑惑。
“刘兄不知,豫州苏府十年前乃是大户商人,苏家人为人颇为仗义,乐善布施,实打实的大善人,可惜,也是一夜间满门被屠。”
“可是苏叶?”
“不错。”
另一个壮汉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什么乐善布施,不过是伪善。他当初作为北方一大商,不知道收敛了多少钱财,那点布施算什么。再说,你们恐怕不知道吧,那苏叶原本是叫冉倏叶,乃是当时冥幽教的教主。他放着教主不当,跑到豫州敛财,仗义疏财?我看,估摸着酝酿了什么诡计准备入侵中原。用心险……啊!”
那男子突然惨嚎一声,捂住了嘴。而那鲜血顺着他的指缝不断滴下,让旁边人俱都戒备起来。他们四处打量,却根本未发现那暗器的来路。
那汉子哆哆嗦嗦松开嘴,吐出一口血,四五颗牙混着血落在地上,还有一粒碎银子。
他脸色发青,却不敢声张,他清楚知道,这出手的人可以轻而易举的要了她的命。
酒馆外,顾流惜眼里一片冷怒,却有些疼惜地看着闻墨弦。
闻墨弦定定看着她,突然噗嗤笑了出来:“好了,别气了,那人牙齿都快被你敲光了。”顿了顿,她回头看了眼那酒馆,随后轻笑着带着要爆发的顾流惜离开。
顾流惜一直偷偷打量着她,想到那人的言语,心口一阵阵疼,虽然闻墨弦看似不在意,眉眼带笑,可是她不觉得她不在意,就连她都难以忍受,何况是……嘴唇微动,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安慰,更怕再触及她的痛处。
闻墨弦走了几步,看她那模样,转头正色道:“惜儿,我很好。”随后她握住顾流惜的手,目光有些放空,低声道:“真的,不需要别人晓得他们有多好,只要我晓得,他们是这世上最好的人,最好的爹娘,便好了。至于别人欠给他们的,我讨回来便是。我不难过,并不难过。”
她语气低低的,眉眼也是淡雅如旧,却更让顾流惜疼。尤其是最后两句低喃,更是让她心口疼的发颤。没有多说,也没有劝慰,只是重重点头,握紧她的手。
来豫州后,一切事情都是按照闻墨弦所想的进行。林鼎天在朔州重新聚集了落霞楼旧部,暗中发展势力。可经历了青州那场动乱,红袖招暗室被毁了大半,最为得力的湘西四鬼折损,冉清影对他再难容半分,几乎同一时间,林鼎天的踪迹便被暴露。武林许多人士都被落霞楼暗杀过,这个时候自然无法坐视不理。再加上冉清影故意将青州毒人用于对付他,林鼎天焦头烂额,甚至无暇顾及肖梦锦一事,同冥幽教彻底撕破脸。
豫州城内,心昔阁许多据点接连被挑,似乎因着群龙无首,心昔阁孤立无援,一时间人心动荡,虽有抵抗,让武林中人吃了苦头,可更多的是人心涣散,节节败退。许多据点最终都付之一炬,化为火焰。
传言,心昔阁阁主之前被人暗杀,几位堂主为了夺位,同室操戈,整个心昔阁一盘散沙,因此此中变故,并没让人觉得不妥。直至心昔阁众人逃跑殆尽,据点具毁,一群为唐家伸张正义的人,才心满意足地离去。至于那之前一直神秘莫测的心昔阁所在,没人能摸到半点苗头。不过,对大多数人而言,心昔阁不过是藏头露尾,难成大气。豫州有名剑山庄坐镇,已然不足为虑。
就当众人偃旗息鼓之时,闻墨弦已然悠然带着顾流惜前往心昔阁。当初设立心昔阁,闻墨弦便在宫铭的协助下寻到了一处绝佳之所,便是邙山。邙山位于豫州城北,连绵百里,层峦叠嶂,秀丽幽深,十足天然屏障。
墨影和紫曦一路在前引路,闻墨弦和顾流惜跟在其后。看着身边缠绕的藤蔓以及连绵的树木,顾流惜总觉得有些奇怪,在墨影第九次拐弯时,她总算看出一些苗头。这里的草木布置都不简单,应该是按照奇行八卦布置的迷阵。
“墨弦,这里是片阵法么?”
闻墨弦点了点头:“不错,此处离心昔阁不过数里,若要去心昔阁必然要经过这片区域。此阵名为旗林十八阵,一同十八迷阵,环环相扣,涉及范围甚广,利用树木藤蔓布成。不过若有人误入,也不会被困其中,只不过会让其远离心昔阁,绕到另一处去。待回去,我同你细说。”
顾流惜点点头,仔细留意周边,在心里兀自琢磨着。通过这旗林十八阵已然是半个时辰以后,几人往前走了几步,四名黑衣人悄然落在几人面前。目光在一行人身上掠过,低声道:“来者何人?”
墨影自怀中掏出一块白玉令牌,中间浮雕一个天字,光华流转。沉声回道:“暗影堂天字号统卫。灯暗竹堂行夜道?”
黑衣人应声答道:“烟昏石窟坐禅时,各位请!”随后隐匿不见,这时几人已然至山顶,一条小路悠然蜿蜒,破开一片翠绿,逐渐陷入一片暗色中。等到顾流惜走过去,才发觉,这条小道竟然是深入一条隧道,似乎是直接洞穿了另一座山峰的山体,幽深阴寒。
越往里走光线越发暗淡,纵然习武后目力惊人,顾流惜都没能清晰看到周边的光景,片刻后,一声轻微爆响,周围石壁上的数盏灯齐齐点燃,顾流惜看着那灯盏里墨色的液体,微微一愣,是黑水,那一盏怕是能燃许久。
目光落在眼前,她有些吃惊,眼前一片暗沉,无法看到尽头,身边那数十盏灯火的光芒似乎悉数被吞噬,那片区域仿佛是光明无法企及之处。
“墨弦,这处是一处沉渊?”
“不错,这处山脉自内部崩塌,裂出了这片深渊,深不见底,宽数十丈,若非生了翅膀,谁也没办法越过它,到达对面那座悬峰。”
顾流惜有些震撼,这般地域,简直是神来之笔,堪称天堑,可如何过去?
墨影回身对着闻墨弦低声道:“阁主,这处自您离开后不曾变过,只是许多年不曾走过,您……”
“这里一切都是经我之手,我有把握的。”闻墨弦摇了摇头,缓缓朝前走了几步,站在了沉渊边缘。顾流惜生来恐高,虽平日不显,可这种极为险峻甚至看不到底的深渊,让她腿都有些软,可此刻看到闻墨弦站在那,还是忙上前几步,将她手拽住,看了眼下面,隐隐能看到陡壁,顿时脸色有些发白。
闻墨弦到是记得她幼时极为怕高,乃至上了屋顶都不敢下来,察觉到她手心的冷汗,抚了抚她的手心,温声道:“莫怕,抱紧我。”
第132章
顾流惜脸色一红,墨影两人还在旁边呢,她说话怎么这么直接?
闻墨弦离得近,自然看到了她脸上的红晕,不由有些好笑:“傻姑娘,你想什么呢?我让你抱紧我,我带你过去。”
听了她的话,顾流惜更觉羞窘,却还是伸手揽住了她的腰。闻墨弦低低笑了起来,却仍是柔声道:“我们走了?”
顾流惜点了点头,身子一轻,竟是被闻墨弦揽着直接跃进了深渊!
虽然心里信任闻墨弦,可就这般踏入深渊,还是让顾流惜吓了一跳,不过只是下落了片刻,闻墨弦突然旋身凌空顿住了,随后一路兔起鹘落,犹如一只优雅的白鹤,在幽深黑暗的深渊上翩跹掠过。
顾流惜定睛细看,才发现,闻墨弦脚底下有两根细锁链,因为是墨黑色,隐在这黑暗的沉渊中,根本无法察觉。而在两根细链上,间隔铺了木板,亦是暗沉的颜色,即使如此近也难以看的分明。
虽然低头看下去,让顾流惜有些头晕,但紧紧抱着闻墨弦,嗅着她身上熟悉的幽香,急跳的心,终究平复了许多,却还是埋在闻墨弦怀里再也不看下面了。
不知过了多久,闻墨弦拍了拍她的背,略带戏谑低声道:“都到了,还要抱着么?”
顾流惜一怔,如火烧般弹开,看着具偏头不看她和闻墨弦的墨影两人,更是恨不得钻地缝。
知道她脸皮薄,闻墨弦也不逗她,轻声道:“我们走吧。”
几人复前行几步,远处光亮不断放大,最后顾流惜才发现,她们已然站在一座峰顶上,这座山峰整个似乎被当头一刀,直接砍掉了半个峰顶,在顾流惜出来那处赫然是一面格外光滑的石壁,垂直向上露出藏青色岩石,依稀可以看到高耸的陡壁上有一些浅浅的印记,一路绵延而上,似乎是特意让人攀上去的,而在她眼前则是青松翠柏,整个峰顶都是一人粗的大树,而在那浓密绿意中,隐隐错错能看到一些屋檐楼阁的轮廓,目之所及,远处重山似乎脱离了这座山峰,整个高耸之处除了身后那个沉渊,完全孤立。
顾流惜略一观察,便猜到心昔阁这四周几乎都是悬崖峭壁,一枝独秀般耸立在连绵的邙山中。唯一可以通往峰顶的便是那处沉渊,只要卡住那天天堑,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闻墨弦看出她的惊叹,边带着她走,边悠悠开口:“此处名唤翠云峰,算得上是邙山第一险峰,当初宫伯伯采药误入此处,此时那处沉渊并未完全坍塌。他觉得这处是个好地方,特意请了一苇渡江,韦天纵,在沉渊上拉了那条锁链,轻功卓绝之人凭借那铁锁勉强能过去。后来,心昔阁选址,宫伯伯便告知我这处绝佳之所,我便重新在沉渊上设了悬桥,那些木块,亦是按照五行之法虚实相间,若有人破了旗林十八阵,硬闯沉渊亦是枉然。”
顾流惜暗自赞叹:“果真是绝佳屏障,难以撼动。”
说话间,两人已然穿过丛林,沿着蜿蜒小径,踏上一座青石阶。石阶整齐铺垫,估摸着约有一两百层,打扫的干干净净。其宽约两丈,中间铺着平整的大理石,将石阶一分为二,上面雕刻着精致的祥云映日图纹,抬头远眺,尽头仿佛与青天白云相接,宏伟而壮丽。
顾流惜眼眸微眯,心里却是赞叹不已,如此地方,这座青石白阶,便足以彰显心昔阁如今的地位实力。看了看闻墨弦,她低头轻笑,无论经历什么,这人的不俗都没办法被磨灭,总能凭借她自己的努力,干出一番大事业。
当走过一百九十多层的石阶后,顾流惜眼前便是几座碧瓦飞甍的古朴建筑,格局大气中带着雅致,看起来不像一个江湖组织,反而像大户人家的庭院,透着股温情风雅。
而正在此时,苏望几人急急赶来,看到闻墨弦时,几人欲要行礼,却被闻墨弦阻止:“在这里他们的主子是你们,莫要给我行礼。”
苏望眉头微皱,低声道:“阁主,纵然这些年你不曾来过心昔阁,可是阁内每一个人都晓得他们的主子是您,我们只是执行您的命令,这一切都是您带给他们的,我们的权利也是您赋予的。”
闻墨弦无奈笑了笑:“我晓得了,只是目前还不便公开我的身份,别多礼了。”
四人这才被劝服,仍是齐齐施了一礼,然后将几人迎进殿内。
月卿带着闻墨弦和顾流惜进了居中的一座院子,入目挂着一张匾额,其上惜园两字颇为隽秀。顾流惜看了看,是出自闻墨弦之手,心里蓦地一动,抿了抿嘴,却低头没说什么。
月卿看了闻墨弦一眼,随后脸上带了丝柔和笑意:“阁主,这院子一直空着,但是平日都有人打扫,一直替您留着。”
看着园内竹影摇曳,月卿语气里有些欢欣叹惋:“这么多年了,您终于回来了。”
闻墨弦低声道:“有心了,这些年辛苦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