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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方兰生,这位是李陵。”
李陵不好意思的说:“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冒犯了姑娘真是抱歉,我、我不知道我妹妹已经回家去了……”
黄暖暖哼了一声:“搞不清楚事情就随便乱冤枉人家,不信的话你现在回去看看,你妹妹好端端的在家里呆着呢!说不定现在还在担心你呢!”
李陵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哎呀!小妹若是真的回了家见不到我肯定会非常担心的!我……”
方兰生道:“那你还是快些回去吧,莫要叫你妹妹担心才好。”
李陵匆匆忙忙的给方兰生行了一个礼:“方公子放心,我回家安顿好妹子就会去府上履行我的承诺!绝不食言!”
第十章
话音未落人已跑远,方兰生想说自己也没有帮上什么,不必放在心上都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陵越跑越远。
“木头脸,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啊,木头脸你在听吗?木头脸?”方兰生搓搓小蛇的尾巴尖。
小蛇甩了一下尾巴:还不是你自己没事找事,与我何干。
李陵一跑就只剩下方兰生和那个叫暖暖的小花精,小花精吃了肉干心满意足的很,见方兰生瞧她还回了一个大大方方的笑容。
方兰生见她生性单纯善良不像奸邪之辈,他本就不是见了妖就要赶尽杀绝的,当下便起了恻隐之心,想着如此单纯可爱的小妖精若是下山遇到了坏人,少不得被利用甚至丧命。便对小花精道:“误会一场,多有得罪,在下这就告辞了,只是人妖殊途山下又人心险恶的很,姑娘无事千万不要下山,精怪身份也千万莫要暴露人前。”
小姑娘懵懵懂懂也不知听懂了没有,歪着脑袋想了想问:“那,若是以后我去山下,能去找你吗?”
方兰生点点头:“自然可以。”
这小姑娘倒是有几分像襄铃,方兰生举着火把一边下山一边想,只是不知襄铃现在何处,她心思单纯太容易信人,独自一人上路实在叫人担心。
想起襄铃就想起以前几个人结伴寻找玉横的日子,那个时候欧阳少恭还是他的哥哥一般,二姐也还在,木头脸虽也常冷言冷语却也……唉,已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不提也罢。
这些日子不知怎么总是会想起从前的事,明明是不久前才分别,现在想来却恍若隔世,安宁的日子过得多了,惊心动魄的经历偶然想起便不真实了。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木头脸。”
小蛇甩甩尾巴尖,过了一会儿发现方兰生原来不是在叫自己。
“木头脸……”
小蛇缩起身子,把头插进方兰生的衣襟里面,闭上眼睛,睡了
回到家自然少不了被三姐责骂一番,方兰生推说只是见个老朋友,对自己遇到精怪的事只字未提,即便如此还是被说教了一个多时辰才放他回房睡觉。
小蛇早已睡熟,方兰生轻巧的给它扫了尘把它放到手帕上,脱了靴子也上床睡了。
却是怎么都睡不安稳,一会儿梦到在翻云寨,一会儿又梦到风晴雪一个人渐行渐远。还梦到百里屠苏在蓬莱一战的背影,他想要上前却无论如何碰触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他魂飞魄散。
他独自一人立于忘川篙里,不论如何也找寻不到他,这才想起,他已魂飞魄散,自然是不会出现在这忘川之中了。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木头脸……木头脸……”
小蛇不耐的睁开一双黑豆子眼,看向害的自己睡不安稳的罪魁祸首:方兰生被梦魇所扰,眉头皱的死紧,两只手紧紧的抓着被子不停的喃喃自语,眼角似有泪痕。
盯着他看了半晌,小蛇无奈的游走过去,伸出尾巴尖安抚似得拍拍方兰生的眉心。结果好心没有好报,被方兰生一把攥进手里,不论怎么挣扎都扭脱不开,小蛇被吵醒本就心情不佳,此时耐心全无露出两颗小牙就要咬上去。
“木头脸……你不要死……木头脸……你不要死……求求你……”
小蛇两颗小牙放在他虎口却是怎么都下不去口了,以一个很奇怪的姿势叹了一口气——若他有手,铁定已抚上了额头。
罢了罢了,随他去,只要不把它压成一张小蛇饼,它暂且还算是能够忍受。
蠢的要死。
第二天李陵果真如他所承诺的一般来了,他没什么东西可带,只带了一双妹妹为他连夜纳好的新鞋。方家不缺人手,方兰生本欲让他回家去,谁料这孩子死心眼的很,不收他便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磕的方如萱都没了法子,劝方兰生收了他。
“少爷,我什么都肯干的,脏活累活都行,砍柴挑水我都行,绝不偷懒的。”李陵倔强的跪在地上,一双黑又亮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方兰生。
方兰生叹气:“你来方家做工,你妹妹谁来照顾呢?我不曾帮上什么忙,你这又是何必?”
方如萱拉了兰生到一旁,问他到底帮了这少年什么忙,方兰生支支吾吾的说只是他妹妹走丢自己帮他找回罢了,不是什么大恩惠,谁知这少年脑子太死。
方如萱看了看李陵,道:“他们住在山上靠砍柴打猎为生,想来是生活的极其艰辛的,让他来咱们这里当个下人拿些酬劳,给他安排个地方住,总比风餐露宿来的好。你说他还有个妹妹?便带来一起做个丫头吧,你也大了,这孩子倒是忠心看着也聪明,叫老掌柜训一训,你日后打理生意便多个帮手总是好的,是也不是?”
方兰生想想也是这个理,便点头答应了,叫李陵回家带妹妹一起来,又叫管家安排差事房间给他们住,少年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回山上接妹妹去了。
如此一折腾上午便没法子去上工了,方兰生昨日走了不少的山路,晚上又没睡好,本不欲出门去想好好休息一番。谁料个死肥鸡还记得昨日少他的两斤肉干,蒲扇着翅膀死活要方兰生再去买来与它。
方兰生给他缠得烦了,只得带着它出门买肉干,他也是累晕了,没想到叫下人买,又是自己走了这一趟。结果从铺子出来就是一场劈头盖脸的雷阵雨,从头到尾淋了个通透。方兰生气的跳脚,还被肥母鸡又抖了一脸的水。
死!肥!鸡!
当晚,方兰生脑袋上多了一个包,阿翔尾巴上少了一撮毛。
这打理生意早出晚归,忙归忙却净是些枯燥乏味的事,小蛇和肥母鸡跟去也不过是窝在铺子里看人来人去。方兰生本以为阿翔跟他几日就会失了兴趣,不曾想它的兴致比他还要高些。每日天不亮就从窗口飞进,若是见他还未起就飞上床一顿好啄。也是多亏了这只死鸡,他日日早起从未迟过。
“死肥鸡!我我我警告你!你莫要再啄我的脸!不然、不然你今天就别想吃饭!”方兰生衣衫不整的捂着头坐在床上,他昨日忙了半宿,又淋了雨,熬到三更天才将将闭眼。结果院子里养的大红冠子的公鸡还未叫,这只死肥的芦花母鸡先飞了进来,对着自己一顿好啄。
他可不记得当初它跟在木头脸的时候也有这个毛病。
阿翔对方兰生的警告颇为不屑,翅膀一张朝着方兰生就飞了过去,啄了他满头的包。方兰生气得要死却拿它没法子,只得起床穿衣洗漱,顶多是嘴里不停的念叨阿翔是个养不熟的白眼鸡。
小蛇早在阿翔飞进来以前就起了,伸了一个软体动物的懒腰,甩着尾巴尖等方兰生洗漱完毕来给自己扫尘擦身。阿翔见方兰生给小蛇扫尘也闹着要,所以每日早起方兰生把自己收拾干净还要收拾一鸡一蛇。
给死肥鸡顺羽毛的时候方兰生还迷迷糊糊的,一出门就撞在了那根大红漆柱上,发出好大一声“砰”。
“少爷,我瞧你脸色难看,是不是病了?”老掌柜瞧着方兰生把米铺的帐记在酒馆的账上,明明是十两银子却写成了一百两,终于忍不住出声。
“啊?哦,有劳掌柜记挂,只是昨晚睡得不好罢了。”方兰生早起便觉得有些头疼,吃了早饭方才好些,忙了一上午这头疼只增不减。已是夏,方兰生并未想着感染风寒的事,只以为是昨晚睡得不好。
安抚了老掌柜又忙忙活活的过了一天,晚上吃完饭头疼的感觉越发强烈,怕三姐忧心方兰生便没有说,自己偷偷的煎了一剂药来吃。
小蛇甩着尾巴尖站在药碗前往里看,黑乎乎的药水散发出苦苦的味道,方兰生蔫蔫的摸摸小蛇的头:“莫要担心,只是小风寒罢了,想来是淋雨所至,吃了药睡一觉就无事了。”
小蛇不置可否,一双黑豆子眼看着方兰生一口喝干了药,把头探进空碗看了看才又顺着床脚上了床,盘在帕子上闭了眼。
吃了药方兰生连洗漱都提不起精神,脱了外衣就上床睡了,仍旧是不安稳的翻来覆去。他梦到翻云寨,自己与少恭站在一处关在地牢里面,有人进来救人,却被少恭一掌打在胸口,魂飞魄散。那人的脸他却是怎么都瞧不清楚,再想仔细看时却不是在翻云寨了。
他站在蓬莱,手里握着百里屠苏留下的那颗小珠子,风晴雪挂着泪痕站在他的面前,对他说:都是你害的,你明知苏苏已死,为何还要霸占他的魂魄不叫他好好的走?这都是你害的。
这都是你害的。
方兰生半夜起烧烧的迷迷糊糊,已分不清梦里还是现实,自床上一跃而下就要冲出去,却因为烧的太厉害腿脚无力摔在门槛上。
小蛇给他惊醒,自床上游走下来,它无手脚只得张嘴咬了方兰生的袖子拼命的往外拽,希望借此让方兰生从梦魇中醒来。
方兰生双目无神的盯着碧绿小蛇,半饷才说:“木头脸……?不、不对,我实在太傻,你怎么会是他呢?你只是一条我捡回来的小蛇罢了……木头脸已经不在了,他不在了……我救不了他,谁都救不了他……我只能拖他的后腿……”
说完一头栽倒在地上再无动静,小蛇爬过去用尾巴尖探他的额头,滚烫滚烫。
第十一章
小蛇费了半天的劲儿爬到阿翔睡得小窝,盘在阿翔的脖子上大闹了管家一顿,烧的迷糊的方兰生这才被发现。方家一通鸡飞狗跳,赶紧差人请了大夫来医治。
大夫诊断:白日疲劳,睡眠不足,淋雨,导致风寒入侵,另忧思过度,心事太重,开个方子喝几天静心休养便好。
不过也只能治治风寒,这心病他就没法子了,他是大夫不是神仙。
吃了几幅药病情稍微好转,自然少不得被姐姐一通好骂,方兰生可怜巴巴的缩在被子里,本就没好又被一通说教说的更晕乎了。
方如萱对这个小弟一点儿办法也无,铺子里面的事情本没有那么繁重,只是这个小弟什么事都揽在自己身上,生怕自己累不趴下似得,一丁点儿功夫也不叫自己停下。
她又何尝不知他忧思过重,方兰生自外面回来以后就一直心事重重。前些日子不知道打哪儿弄了条小蛇来养才好了些,本以为没事了,谁知跑了一趟翻云寨回来又打回了原型。
他自己不肯说谁也没有办法,方如萱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看他一张本就没什么肉的脸消瘦的厉害,着实心疼。
大夫希望他静养那就让他静养,反正方家家大业大,方兰生暂时休息一阵不至于养不起的。过几日便是庙会,让他去散散心或许会好一些,只期望自己这个弟弟能开了窍,莫要因此白白送掉一条命去。
小蛇站在方兰生的肩膀上,努力的探了身子去碰他的额头,试了几次都碰触不到,就改用尾巴尖去碰他的脖颈,觉察到温度正常才又重新游走到自己的小帕子上趴下。
方兰生这几日吃了睡睡了吃的无聊的发慌,伸手捏了小蛇的尾巴尖在手里搓搓。小蛇看他生病也不与他计较,懒懒的睁着一双黑豆子眼和他大眼瞪小眼。
“谢谢你啊木头脸,若不是你,我怕是要活活烧死在这屋里了。”方兰生趴在枕头上仍旧拽着小蛇的尾巴尖:“我一直都这么没有用,以前也是这样,老是给人家救,老是给人家添麻烦。”
小蛇似乎也很赞同他的话,悠悠的甩了甩尾巴尖。
方兰生更沮丧了:“臭木头脸,连这个不会安慰人的死德性都和那个木头脸是一样的!”
小蛇甩甩尾巴,闭了眼睛不去理会他的抱怨。
方兰生也晓得它一直是这个性子也就不去管它了,伸手把放在床头的衣物拽过来,取了上面的香囊握在手中:里面封着的自然是从蓬莱捡回的小珠子。
他想起那个梦,风晴雪哭着问他为何要霸占他的魂魄不叫他安生,莫非这小珠子当真是百里屠苏的魂魄?只是他已魂飞魄散,便是一魂一魄也是留不下的,这若真是魂魄倒是奇了。
怕只是自己忧思过度,抱着侥幸老是想着就算木头脸不可能活着了,说不定有什么魂魄留着可以魂归地府,轮回转世,这才做了那样的梦吧。
可惜就算是在梦中,也看不清楚那人的脸,想来自蓬莱回到家中,梦倒是没有少做,以前的事儿乱七八糟的浮出来,却是……却是一回都没有瞧清楚那人的脸。
或是背影,或是侧脸,没有一次是能正正经经的瞧清楚的。
夜深忽梦少年事,唯梦闲人不梦君。
唯梦闲人……不梦君。
方兰生攥着锦囊只觉心中疼痛的紧,眼角一湿:“木头脸……你为何……”
小蛇半睁开眼瞅了瞅方兰生,甩了甩尾巴尖儿,好似在问他唤它为何事一般,方兰生伸出手戳戳它:“无事,我……我就是想问问你,腹中是否饥饿,这几日也没顾得上喂你,真真是对不起你。”
府中的人都怕它怕的紧,有人喂阿翔吃肉却没人敢喂木头脸吃东西。听姐姐说他昏迷的时候,这小蛇盘在他身上死活不肯挪动,吓得那老大夫颤颤巍巍不敢伸手,最后那小蛇游走的远些才敢伸手出来把脉。
方兰生心中一暖,这小蛇平日里看着冷淡也不全是冷血的,若不是它,自己当真是要给一个风寒弄死了去,看来养的时间长了也总是会有感情的嘛!
小蛇抬起头来一双黑豆眼死死的盯着方兰生瞧,方兰生给它盯得打了个突。心道前几日赖在自己身边,不会是太饿了打量自己是不是死透了好下嘴,咬下自己一口肉来吧?
小蛇几日才吃一次东西,不代表它可以好几日不吃东西,他这几日病了糕点自然没有摆放上桌,小蛇也寻不到什么吃吧?
正想着窗户边上一响,看到那肥阿翔自窗口飞进,叼着一块不知哪里来的糕点放在桌上。小蛇甩甩尾巴尖,自床脚游下爬上桌子,悠闲自得的啃起糕点来。
方兰生摸着头嘿嘿一笑:他倒是忘了还有阿翔,小蛇毕竟是个活物,肚子饿了肯定是要找吃的,等他想起来喂,恐怕早早的就要饿死了去。
再打眼瞧阿翔,这几日不见瘦倒越发圆滚滚了,见它吃得下睡得着没事还喜欢打他当做消遣,方兰生倒也放心不少:本以为不见了百里屠苏阿翔定会伤心欲绝,没成想它沉得住气的紧,住在他这里好似扎了根一样,也不再去寻百里屠苏了。
这反而是好事的,木头脸生前拿它当做挚友,若是在天有灵瞧见它瘦了未免心中难过,徒增烦恼。抬头再看,阿翔蹭了蹭小蛇,方兰生隐约有一种错觉,好似看到当初阿翔站在百里屠苏肩膀上,百里屠苏对着阿翔说话一般。
方兰生握着锦囊叹了一口气:再像也不是那人,不过是一条小小青蛇,和那人没法儿比的,若是给人家知道他竟寄情于一条小蛇……
唉,罢了罢了,往事如斯随水去,顾好当下才是要紧。
正想着便有丫鬟推门进来,端着药碗道:“少爷~!”
“少爷身体可好些了?前几日少爷突然就病倒了可吓了红儿一大跳呢!这已经入夏了少爷还感染了风寒,若是传出去怕是大牙都要笑掉几颗的,少爷也太不小心。”叫红儿的丫头是自小就进了府的,也算是和方兰生一同长大的,方兰生待下人极好,所以这小丫头也敢和方兰生多说几句。
方兰生给她说的脸都要红了,端着药一口喝干了免得她再啰嗦:“哎呀,我又不是自己要感染这病的,红儿你莫要再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