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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伍哼了声。
“向伍,你就憋吧!迟早那里会烂掉的!”
向伍……向伍不理他。
“向伍,向伍,我可以帮你哟。”小媳妇是这么说的,“怎么样都行。你是想我帮你含着还是舔呢?”
向伍直接把被子盖住头,继续闭目养神。
孽障呵呵两声,把头探进被子里,对他笑说,“你说要是这回碰巧让那女人怀上孽种,西院的老东西会不会让她生?”
向伍猛地一颤。
孽障自问自答,“呵呵,我都等不及看戏了!”
向伍侧头看着那个探进来的脑袋,问,“你早知道她的事?……那个男的是谁?”
对方笑着不回答。
向伍想想,也对,一个大好姑娘都过二十一,眼光再高也不能这么耗着。原来奸夫在闻人府,难怪不愿嫁。
“你打算怎么做?”他都知道这么久也不行动,肯定另有打算。
“先放着吧。她不插手进来搅浑,我也懒得理会那□□。”再说,还有另一个人恨不得她快点死呢!
向伍很头疼,“别在我面前提□□!恶心我!”以前他就是这么诅咒把他抽得几乎死过几回的女人,现在每次听这两个字就不由得想起她!去他娘的!又想起来了!
孽障笑得那个乐!
既然孽障这么说,他这个当下人的也只好闭嘴。向伍是这么想的,那个闻人厢侬除了跋扈一些也没什么,若是可以断得了孽缘,找户好人家嫁了,是不是正室不要紧,最重要是有人疼……
后半夜向伍根本没睡。那孽障也在天亮前歇一会就偷偷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短短半个月就死了两个人有些晦气过头,闻人府终于回归平静的生活。
最起码向伍是这么认为的。距离内鬼事件大概过了半个月,不管是北院还是其他两房人都不闹事了。而东院有个一向不搞事的主,里头的日子更是惬意!也不知道是好日子过久了,对突发事件的接受力大大减弱的缘故,就在后院死人后刚满一个月,一封拜帖送到闻人府里头,然后四个院子都轰得沸腾了!
闻人府名声显赫,生意更是广布天下,来拜访的人几乎要踩烂闻人府的门槛!拜帖什么的一年都收到手软,基本都是婉拒的多接见的少。
而这一次可不同!若要问它的特别之处在哪?且听李立为你慢慢道来!
第一处就是落款人的名儿用上等自制墨洋洋洒洒地签着三字:李想欢。
这三字有何特殊之处?这要得从头说来也!
自古以来,一条湘水河贯穿南北,是重要的交通运输通道之一。本来湘水河漕运是归官府运营的,可是后来民间经济复苏,需要更为便捷的南北通航,可当时武帝刚平定国乱,百废待兴,官府根本应付不过来。当时漕运起家的李府就有一亲舅舅是在朝丞相,后来就通过每年缴纳更多的漕运赋税来换得与官府共同掌管湘水河漕运的权力。
俗话说,山不转水转!
陆路有匪人拦路的危险不说,又费时更费人力;不似水路,货物一上船只要没大风大浪就万事亨通!这么一来,李府掌握了湘水河的漕运就等于掌握着南北来往的生意!
李府是湘水河的土霸王,还是生意人的半边天!谁敢不卖他面子,除非你不想走湘水河!
说到这不得不说一说上一任李府当家,李贽。
李贽也算是一号大人物,出了名天生商人,却又是一个痴情种。据说当年李贽在外头看上一个女人,绑了她不说,还强迫对方生下李想欢。女人在诞子后不久就逃出李府不知所踪,任李贽怎么寻也寻不着!而因为独子李想欢长得几分貌似生母,李贽几乎往死里宠溺!后来就在李想欢及冠前,李贽据说是寻到人了,竟毅然舍去当家之职,跟着女人不知走到天涯海角的某旮旯去了!
其实说了这么多,也就一句话。
现任李府当家李想欢就是闻人府不能得罪的主。
再说收帖人。
这一回可真是出乎人意料!收帖人既不是刚上任不久的当家闻人席觉,也不是生辰将至的秦夫人,更不是其他两房的任何一位!
竟然是!
李立深呼吸一下,停在最为悬念的地方。
向伍直接就给了他胸口一锤!
死卖关子!要说不说的!
李立呵呵笑了。
原来收帖人是东院主子!闻人璞!
两人对视一下,也觉得出乎意料。
这闻人璞平时大门不迈的,啥时候就认识这么一个不得了的主了!
李立说,这也就罢了!还不到最特殊之处呢!
最让人难以置信地是,那个闻人璞!一向在闻人家不怎么得宠的闻人璞!竟然在收到拜帖后直接拒绝!
老天爷啊!东院这下子可没好日子过了!
李立是这么说的。
不知道是他的乌鸦嘴过于灵验还是晦气终于放过闻人当家,纷纷聚集到东院来了。就在李立说完的当晚,也是闻人璞拒绝的当晚,大夫人秦氏把闻人璞喊到北院去。说是聊聊家常,谁信呢!
其他两房的人都伸长脖子等着看好戏呢!
令人失望的是,当夜真的没好戏看。两人真的聊几句“家常”而已。
那孽障说他去偷听了,据说当时可精彩呢!
那时大门一关,里头就两个人。
那老虔婆先是来了这么一句。
“最近东院都冷落许多,缺什么就添吧!省什么银子。”
“哦。”
“说起来你整日待在府内也不出去走走,憋出病来可祸害自己!以前老爷纵容你,现在也该长性子,你可是长辈呢!让小辈看着,多不好!”
“哦。”
“既然收到帖子,会客也好,出去走走也罢,当是散散心。”
一直都像是醉醺醺还未醒来的闻人璞猛地抬头盯着那老虔婆,“不。”
老虔婆那脸色当场就臭了!
闻人璞更是嚣张,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就要走!
老虔婆可气了!直接就把一旁的茶杯砸到他身上!大叫一句!
“站住!你这个——”
孽障停下,看着向伍正听得出神,见他没再往下讲就不满地瞪人了!嘻嘻笑着,突然间犹豫要不要说出连他都吃惊的秘密。
向伍见那崽子笑得贼样,直接把萌头的好奇心掐死,翻身睡觉去。
那孽障哪容得向伍睡得舒畅,压上去就继续刚刚未说完的话,“那老虔婆说,‘站住!你这个阉人!’”
向伍睁开眼。心头没来由的慌,很慌!
“你说什么呢。”
孽障答道,“原来闻人璞是个阉人呢!”
向伍这才愕然转头盯着他,“你说真的?”
“假的。”孽障笑笑。
“去去!”闲着就没好事!随便糊弄人呢!向伍怒了,睡去!
孽障也压着他闭眼歇息,再睁眼时已是月向西斜。一贯起身伸伸懒腰,尽量不惊扰床上人的好眠安静离开。
只是这回就在他打开门的时候,门外竟然侯着一人。借着月色朦胧,可以看清楚那人是北院的胡老头。
“爷。”胡老头也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恭恭敬敬弯腰说道。
“原来是胡管事。”他挑挑眉,回头看看落下帐子的床,带上门。“站了很久?”
“不久。就三个时辰。”
刚好是他偷进向伍房的时候。
“看来胡管事对东院的事都上心啊。”
“爷谬赞了,老奴只是希望能遵从已故老爷的吩咐,好好守着四爷平平安安过这辈子。”
“只要做好本分,能惹什么事。”
胡老头脸色慎重,抬头问,“老奴只想要爷一句话。”
对方没有回答,径自走了几步。阴影已经无法遮掩男人的容颜,月色下,那英挺的轮廓显露无疑。
才及冠的男人深沉内敛,已有当家之主的模样了,与印象中那个瘦小的孩子大相径庭。
想当年同样是及冠年纪,可怜自己主子却像个活死人。
活活死死,死死活活。
这闻人府就是吃人的饕餮。
“我说了。”闻人席觉回头,“记住本分就好。”说完就拂袖离开。
胡老头等他走了,竟似一夜老了几岁,佝偻着腰身朝闻人璞的房子走去。
闻人璞竟然还没睡,抱着个酒坛子半醉半醒地倒在门前。
“四爷!”胡老头想不到才没盯着人就又往外跑了!
让胡老头扶起来的时候闻人璞才喃喃着抬头。
“胡管事?”
“四爷。”
“我在哪?”
“在东院呢,就在你房门前。”
“在东院就好,就好。”说着又开始睡,可是感觉自己给扶进房的时候,他狠狠地颤了一下!竟开始慌张,“你带我去哪!”
“四爷,老奴带你回房。”
“房……房?不!我不去!我不去!”闻人璞慌张推开胡老头,可是醉酒的身体无力酥软,他推了几下就倒在地上!
酒坛子顺势摔在地上,碎了。酒味浓郁,熏人的很。
“我不要去!我不要!”
“四爷!”
瞪大的眼失神涣散,神智已经失常。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扩散再凝聚,已是记忆中另一场面。
一样的夜色,白衣伊人就靠着栏杆坐在地上。那一刹,伊人回头,朱唇杏眼,眉目含羞。
他一生也忘不了。
忽然间,伊人容颜扭曲成夜叉,一切陷入猩红之中。
那夜叉狞笑,说,你说谁是女人!你连女人也不是!哈哈!哈哈!不男不女的阉货!
阉货!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阉货!我不是!
来人!把他捆起来!少爷我要阉了他!
“不要!不要!放开我!放开!”
压好了!我要把他那里一刀刀切下来!
“不!不——!”
向伍睁开眼。
狐疑看看帐子外头黑乎乎的房间。
刚刚似乎在做梦,然后似乎听到有人惨叫就跳醒了。还以为是在做梦而已,他翻翻身继续再睡。次日一早李立就鬼鬼祟祟靠上来问,“老伍啊,昨日夜里听到没有?”
向伍见他这么一问,心头咯噔一下,“听,听到什么?”
李立眼神鄙夷,唾弃般道,“老伍你怎么就能沾枕就睡得像猪呢!”说罢又把他拉近一些,那副嘴脸整一个就像是三姑八婆说媒时的恶心模样,“昨夜东院主子发酒疯了!”
向伍侧脸看着李立幸灾乐祸的样子,“他发酒疯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整日醉酒就疯疯癫癫在院子里挺尸,见怪不怪啊!
李立不苟同,“这回不一样!昨夜夜里你听不见,几乎整个东院都知道!那叫声又是凄厉又是阴森!害我下半夜都心有余悸,睡也睡不好!你说这人好端端的,怎么就像鬼吼一样?”
向伍怎么知道,他又不喜欢听墙角。
“其实啊,里头大有文章!”李立窥视四周确定没其他人后才壮着胆子说,“我听说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事了。”
原来当年已逝的上任当家闻人振刚接手闻人府的时候,上一辈的人也或病或死,就剩下他父亲最年轻的一个妻子,息巧。息巧与闻人振才相差不过七岁,再加上她嫁过来闻人府当三夫人之前与闻人振也是相识的,为了避嫌,两人在闻人府都是少见面少交谈。当闻人璞出生的那年,息巧刚好年满二十,而闻人振也才十三岁。
迎娶了当时富家千金秦氏独女后,闻人振十七岁乘势当上闻人家当家。秦氏自十五嫁过来就多年无所出,终于在八年后才生有一女。闻人振当时虽也有其他妻室,但都是生下孩子之后就不管不顾,倒是与自己的三娘息巧走得近。就连下人们都怀疑这两没有血缘的母子怕终有一日会违逆伦常的时候,闻人家陷入了困境。因为当其时值朝廷税制更改,官员上下变动也大,几乎与闻人家有碰头的大小官吏都给贬谪了。而唯一能翻身的机会落在及时雨般恰巧带子周游的李贽身上。
听到李贽的名儿,向伍就开始感到不妙。
果然,正如他所预感的,事情开始有了转折,有好的也有坏的。
当时闻人璞刚好十七岁,跟在闻人振身边学商事,所以就与李贽碰上面。据说当时李贽就说了一句,闻人四少爷的眉眼跟我娘子有七分像呢。
任谁也以为是无心一句,却击中闻人振的心坎。
不过是次日,闻人家四少爷就说是到李府别院做客数月。结果未过半月就让人抬回来了!
听到这儿,向伍一阵恶寒。之前那孽障开玩笑般说闻人璞是阉人这事他开始越想越怪,越怪越心悸!
李立这回也不再卖关子,压着嗓子反问,“老伍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了?”向伍问得有些急。
李立不放心再四周试探地环顾一下,声音低得不能再低,“还能怎么着!据说是让人给去势了!”说是东院主子没势,原来此势非彼势呐!
向伍跳起来,“你都是听回来吹的吧!”
听向伍这么说自己,李立可不高兴,澄清道,“阿红,前院的阿红知道吧?”
前院伙房打杂的寡妇?怎么这事还与她有干系?向伍狐疑看着李立。
李立有些恼羞成怒,不由得挺胸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她啊当年就是四夫人息巧随嫁的婢女!当年闻人四爷出事后,息四夫人怒极攻心,发病半年就去了;不久她就嫁到别处。她命算好了——以前伺候息四夫人的下人没一个有好下场!”说罢更是鬼鬼祟祟地靠过来□□:“我还听说,秦夫人之所以只有一女——那是因为闻人老爷都不近她身,后来还是秦夫人偷偷下药才有这么一个女儿!”
怎么看这李立跟前院的老寡妇关系非凡啊。
向伍暗地恼怒。
那孽障,说话也不能好好说。连闻人璞的事情都要拐几个弯子!
想着想着又记起昨夜犹如梦中的惨叫,配上记忆里初次见到闻人璞当时瘦骨嶙峋的模样,也觉得这人可怜。
有这么大恩怨,闻人璞不愿见李家人也是必然的。怕只怕那秦夫人不肯罢休啊!
不知道向那孽障求求情,他会不会想想法子呢……
向伍出神的模样过于明显,连李立自说自个的都发现!当即就给他后脑勺一巴掌!吓得向伍一个踉跄,跌了个吃狗屎!
当夜那孽障又不自觉跑过来了。
向伍这回有求于人,自然是事事顺着他。孽障闻人席觉一下就发现向伍跟往日不一样。平日在外头见着他就是老鼠见猫的模样,等夜里帐子一放就天不怕地不怕,顺手时还给自己这个当家的一顿好打。这么小媳妇的模样哪是他向伍会做的?肯定不是心里头想什么鬼主意就是有求于他!
孽障呵呵暗笑。
既然煮熟的鸭子都自己飞到嘴边来,他哪有不啃的理由!当下就扒了向伍的裤子,专挑又细又嫩即敏感又易痛的地方直接下嘴!
“哎哟!”
扒他裤子向伍忍!又发疯咬他大腿向伍也忍!可是那孽障越咬越上,一个不觉意就要往不能随便动的地方啃去!当真是逼圣人发火!当机立断就一脚把对方踹下床去!
那儿也是你这孽障能咬的!向伍怒!
给轰下床的闻人当家有些委屈。
还是白日畏畏缩缩的向伍好。
“你过来。”向伍传唤。
小媳妇爬起身,上身趴在床头乖乖等候使唤。
“闻人四爷的事你打算如何?”
难怪踢我下床,原来想偷人呢!不得宠的小媳妇怨恨地想。
向伍哪知道对方正天马行空之中,直接就道,“我也不求你什么。再怎么说来四爷对我有恩;你就当还我当年那一碗饭,不要为难他。”
我还他一大桶饭!撑死他!
向伍想想突然就怒,这孽障真是越长越回去!一肚子黑水无处发泄,都准备憋成精了!“你这小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