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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说一遍?”她突然很平静的看着那官员,细看了一下他的官服。看那神情,居然有点想给他升官的意思。
“您放心,那孩子不管死活,姜公子都会没事!如果您不想那孩子多说什么,我立刻派人召回所有大夫,相信是活不过今晚的!”
“好!这位大人您真是深谙官场之道!好啊!!好啊!!好!!”她连连拍掌笑了起来,连说了三个好字。
她一笑,在场的所有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也不管刚才听没听到她在说什么。只有春晓秋夕,默默的站到了她的身后。
“郡下能出此人才,幸之。这位大人,您觉得怎么处置那冒犯了我和姜公子的无理之徒一家呢?”
“以下官之见,若您觉得气愤,就不如由我来判他全家个以上犯上,意图行刺的罪名,那果家老二本是女儿之身;却身穿捕服出现在闹市;本就有罪;而姜公子重伤她;也大概是想保护自己和您。如此;那重伤的就由着死了,果家没死的,就流放三千里,去修筑长城吧。如何呢您说。”
他这么一说,几位官员也立刻凑了上来,纷纷点头称是。
“好主意!”卓式微再次拍手,笑意更深。
“您是本地的县令吧?做了几年了?”
“是的,在下姓沈名西。是本地的县令,后面这几位也是衙门里的人,下官不才,县令一职才做了三年。”
“哦?那,那真是可惜了。没让您早几年升官,没让您那些计谋听到我爹的耳朵里。”
她轻松的说些这些话,然后,走到了那官员的面前,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脸色瞬间变了
“那诸位大人,请吧。”
“去。。去哪啊。。”沈西和他棋下的官员满头冷汗的看着她。
“去修长城!”她道。然后连拍了三次手掌,对所有人说道
“既然你们都这么喜欢流放,修长城,好!那你们就全部都给我去修长城,你们的父母妻儿不会离开你们,会随你们一起去!不要感谢我,要谢,就谢这位,为你们着想,为领土着想的沈大人吧!”
几人立刻吓的瑟瑟发抖,有几人吓的一下子瘫在地上。根本没有回过神来。卓式微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客栈。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 章
门外,早有马车在等候。
她一路无话。十分沉默;春晓秋夕十分忧心的看着她。。她只是看着自己的手;一动不动。
她在发楞;原来那个人是女儿身。可心理的负罪感和亏欠,没有因为女儿身的问题而稍有减轻,反而,越发的沉重。
姜笙兀怎样;她根本不想理会。更不喜欢有人为姜笙兀说话;凭什么受伤的那人却没人来保护;而生为将军公子;就可以胡作非为。不可以!她不要那姓果的女子死。更不可以;让人伤害她!
终于;在行进了两刻后;马车停了下来;春晓秋夕两人赶紧跳下马车;还没等她们回头;只见卓式微一个跨步从马车上跨了下来。连稍微停留都没有;就直奔目的地而去。
此处人员复杂;屋宇甚多;却多矮小拥挤。相比官家住宅的富丽堂皇;这里可以用破败或者是残旧来形容。马车停的地方;是一个两进两出的院子。。虽然不大;但是修正的很干净。朱红色的大门斑驳已久;门环早惹铜绿;门口不大;还有两头小石狮子。悬挂着两顶大红灯笼。门上喜字崭新。卓式微一眼就认定;这里有她想见的人。
门未拴;所以她立刻推门而入;穿过厅堂之后;只见有数十人;站在院中;或悲伤哭泣;或沉默不语。却都面目年轻;无长者。唯一看似主家的;是一穿红色捕服;腰悬铁尺绳索的年轻男子。
“你是何人;居然敢私闯民宅?”那男子怒目圆瞪,本就横着一道疤的脸看起来格外渗人。但他面貌并不差,几乎可用俊秀来形容,而见过的少妇人此刻却依偎在此人身边。
“因我缘故,才有伤人一事,我可否探望伤者?以表歉疚?”
“原来是你!!!是你害了我二姐,你赔我姐姐,你赔我姐姐!”一看似十岁左右的女童哭的眼泪鼻涕都拧在了一起,听到她说话,居然一下子扑了上来,紧紧的抱住了她,又锤又打。
她没有反抗,可随后跟进的春晓秋夕立刻将那孩子给揪了开来。
“你还我姐姐命来!!我姐姐救到现在还没有醒,你们凭什么拿我姐姐性命开玩笑!!!”
“一镜,你胡说什么,一堂还没死呢!你这倒霉孩子你再哭!我揍死你。”一看似十四五岁的男子立刻揪住了那女童,揪到了一边,随便打开了一间屋,就把那女孩丢了进去,然后就锁起了门。任由她哭闹。
“在下果一高,乃本地捕头。姑娘你并不适合在此时来,你若有话,应当公堂上说才是。”
“果捕头,小女子卓式微,今日前来,就是想见令妹一面,令妹若因我而死,你放心,我卓式微愿以命抵命。我并无伤人之心,只想见她一面。何况,令妹为女子,却身穿官家服饰,虽被刺,但若牵连起来,光是令妹私穿官服一事,就足够那些人判你们一个大罪。你们可知,伤她的人是谁,是平虏大将军的大公子!”
“那又如何?我只知杀人偿命,若我妹妹有何不测,我就杀了那大将军公子。”果一高气的脸已青紫。爆吼道。
“你若是杀他,就等于判你全家死罪,连我都救不了你们!此事容后再议,我只劝果捕头你一句,不可轻举妄动。那姜笙兀你也杀不得!令妹如今深陷病榻,你们若是无良药可医,可否,将她交付与我?你们放心,我不带她走,我会带最好的大夫来,你们先让我看她一眼,好不好?”
所有人都才沉默了,只是看着她,她很认真的看过每个人。
最后,却是那少妇人轻说到“一高,让她见见一堂吧,她不是故意害一堂的,昨天我看的很清楚,是一堂站在她面前,保护她没有被那个男人刺伤。”
卓式微却心中难受,并不是那人保护自己,而是自己害了她,因为姜笙兀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要杀靠近她卓式微的人。可为什么,当时偏偏是一个女人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卓姑娘,我看你气质高贵,必是大家闺秀,我也信你会找大夫救一堂,我也可以让你见她,我还有一事相求,我知姑娘必通晓官场道理,那将军府必不会放过我妹妹,我妹妹穿捕快服只是贪玩,没有半点坏心眼,若是以这点被人供出,她即使活过来,也要被判罪。我求姑娘,无论如何,不要让我妹妹被判罪,她才十几岁,什么都不懂,不该为你和将军公子的事情付出代价!”
话说的有些重,可她明白,姜笙兀故意伤人,可能会变成故意杀人,将军府一定会来营救,若是弄不好,情势会反转,可能会被说成,有人故意打扮成官府之人靠近将军公子意图行刺,那到时候,不止连金银赔偿都没有,姜笙兀无罪释放,为了泄恨,姜笙兀一定会整死果氏一家。
即使看不清现在的动向,她也不害怕。她唯一害怕的,只是那个人,永远都不会再醒来。什么,都比不上这重要。
于是卓式微重重的点了点头。回头吩咐了春晓几句,春晓点了点头快速的跑开了。果一高这才打开了屋门,让她一人走了进去。
屋里本就有几位大夫在忙碌,满屋的血腥味。她根本就靠近不了。只能远远的看着。
几大盆的血水被堆在墙角,褪下的捕服,被血浸透,如今都染成了深褐色。满桌的药材,粉末,纸张,还有沾在桌上已经凝固的血。
这些大夫都是镇上最老成,医术最好的大夫。可是在营救过程中,几人还是不停的在叹气,手却没有停,熬药喂药,缝伤口裹伤。个个都是满头大汗。
她怔怔的看着,看这那张脸色苍白,却第一次看到的面孔,没有任何表情,却很清秀。心,仿佛被什么重重砸过。
她抬起了自己的手,只看到满目鲜红。眼前模糊,手中冰凉一片,她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她,居然哭了。自从纪事以来她都不曾哭过。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 章
“凶手!!凶手!!”脑海中,突然有这样的声音,在叫嚣。那声音,分明就是躺在床榻上生死不明的人的声音。
“我不是凶手,我真的不是,我不想害你的,我也不知道姜笙兀会那么残忍,对不起,对不起!!”她突然,冲了上去,握住了那人的手,急切的哭道。
“姑娘你在干什么,你快松手,你赶紧出去,谁放你进来的,这不是给我们添乱吗?一高,你快进来把她拉出去。”几个大夫七嘴八舌的说道。可又不敢误了自己手里的事,只好由本来磨药的人来拉她,可怎么都拉不动。
手中握着的手很凉,自己的手却很烫,她一直就这么握着,那大夫怎么拉她都不走。
“让我留下来吧,我想看着她。”她泪眼婆娑的看着几位大夫。这个时候,什么面子,什么名誉气质,通通都不要了。
“姑娘,你留下干什么?人家哥哥嫂子都在外面,你留在这看这么多血,你不怕做恶梦啊。赶紧起来出去等,一堂是个好孩子,不会这么短命的,你快点出去!!!”几个大夫不耐烦了,一致停下手里的举动,将她给抬了起来,准备丢出去。
“一。。。。一堂。。。我叫卓式微。。。你一定不可以死。。你听见没有;你不可以死;我就那个害你的人;你要是死了;没人帮你报仇;你要醒过来。。找我报仇!”
经年后;她想起自己第一次像泼妇一样被人给抬丢出门口;不由的失笑起来。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就在她被人丢出门外;只听里间一声很细的咳嗽声。大夫立刻关上了门。果一高和其他几人焦急的扒在门口;耳朵几乎竖起来听里面的声音。
“大哥;二姐;这是没事了么?”刚才的少年闪着泪花问道。
果一高没有回话;只是有些复杂的看着卓式微。
然后走到了她面前,等卓式微站了起来之后,才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一样的说道“一堂命硬,死不了。往后,多仰仗姑娘了。”
她这才怔怔的看着屋子的方向,欣喜道“她真的活了?”
“难道姑娘不希望她活?”果一高佯装生气的说道。
“怎么会!怎么会!她活着就好!没事就好!”她不停的重复这一句,心里什么都想不到。秋夕一路扶着她。她的眼泪就没有停过。
在救治了几乎有一整天后,几个大夫终于步履蹒跚的走了出来,而春晓,也带着几位看起来很有身份的大夫走了进来。
多位大夫只是交流一下,然后那几位新来的大夫就直接进去了。累了一整天的大夫们被果家留下,卓式微大摆筵席,感谢多位大夫。
席间,赠与了几位大夫黄金百两。以念救命之恩。
既然卓式微答应救果一堂,果家人见她不似用心险恶,真有悔过之意,就任由她发号施令。对于她的出手阔绰,还是小小的惊讶的了一下。
私下,卓式微赠与了果一高黄金千两,起初果一高不要,但是卓式微说这是给果一堂以后留的补品钱,怕一堂以后真的落了个什么病痛,家里没有钱治,果一高这才收了下来,搬了个铁箱,当卓式微的面,给塞进了果一堂的床榻下。
卓式微买下了果家隔壁的院子,暂时住在里面。而其地位高贵,显而易见,很轻易的就打下了当地县令,书办以及多名当地有官职在身的人。
可能因为事情闹的太大,管辖这一地区的北陵王爷立刻派来了小王爷,来查清事情真相。
天下共分三十六郡,十位王爷各分管三十郡,天子直辖六郡。分郡管辖,如在郡下所有事宜,则由封地王爷直接管辖。且世袭爵位。永不更替此法。
北陵连城家族定居七阕城,继承七阕城及四郡。世代贤良,而地位崇高。类似诸侯国。却与中央联系紧密。
每位王爷家或多或少,都要将子嗣送入京城。其意可想而知。连城家族大公子,在八岁时就已送入皇宫。陪伴天子读书。
如今连城大公子已年过而立。却未娶亲。官拜翰林大学士,任职于朝中。十分受当今陛下赏识。所以连带连城家族也是陛下面前的红人。
西城出现将军之子伤人事件,此事传至连城公子耳中,这对他而言本是不大的事,却在听见涉案之人后大吃一惊,立刻书信一封,送回家中。小公子则立刻动身前往西城,只愿此事不要闹的太僵。
卓式微每日都按时的来给果家送吃的,送喝的,给果一堂送各种补品。照顾沉睡不醒的果一堂;一直陪伴些;希望她能够醒来。
果家人也不讨厌她;果一明很喜欢她,会跟她说很多话,但是果一镜看到她就各种生气,卓式微每次都拿糖哄她,果一镜这才不讨厌她。果家的分布很简单,高堂明镜,四个人,两男两女,他们无父无母,从小是靠老大果一高卖苦力,老二果一堂在书院扫地帮工偷偷认识了一些字;靠给人写信或者洗衣服活过来的。还好爹娘留下了一个院子,不至于无处容身,后来果一高当上了捕头,有了俸禄,日子才算好过些,而且大嫂祁祖儿家里也有些闲钱,和果家也共的很好,所以一明得以在书院读书,而一镜则放在教书先生家寄养,说是寄养,其实只是想先生能教教她读书。听说还有一人,乃果一明未婚妻,每年这个时节都要回乡为母扫墓,难以联系,故而卓式微也并没有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 章
而一堂,则常年不在家,和一明在同一处,照顾一明;因为一明从小身体不好;家里也买不起书童;就由一堂扮做书童;一直照顾他。这次是因为大哥完婚才回来,然后因为那天晚上,本该巡街的对门大哥突然闹肚子去不了,又怕被逮住罚俸禄,临时找不到人才请一堂帮忙,一堂很爽快的答应了,一高怕她有什么事,就让祖儿一起跟着去。结果没想到小事不出,出了这么个大事。
卓式微一直有留意将军府有什么意向,结果将军府根本就没有什么动静,却有一封信,由将军府的管家直接送到了她的手中。信中并无太多字句,而是直言“末将管教无妨,犬子此案所判,全凭青天。必不干扰半分,万望您见谅。”
而后,将军府管家前往果家,奉上白银一千两,百年人参,以及燕窝鹿茸各种补品若干。其他再无消息。但临走管家对果一高说了一句话“公子年少,得饶人处且饶人。”
果一高登时就楞住,没有将这句话告诉卓式微,只告诉了祖儿。
祖儿没有思忖良久,立刻便说道“那大户人家,我们不便与之抗衡,如今一堂也脱离危险了,不想再生事了;若公堂对审,只说一堂是轻伤罢了。”
果一高坐在她身边;忍不住抱着祖儿哭了起来。“是我对不起妹妹;连妹妹受伤;都不能为她讨回公道。。”
“若是一堂;也会如此做的;她不会让你犯险;你何必做让她担心的事。。”
两人是在果一堂的病榻旁;说了这番话。而却正巧;被要进来的卓式微听了个明白。她没有出声就退了出来;心中;却已然有了主意。
时间悄悄流逝,果一堂已经卧病在床一个月。小王爷也早早就到了。虽然撤下了县令,也很快就补上。尽量将事情不闹太大。
也立刻传唤卓式微到衙门,可卓式微就怎么都不肯去。只让人带话给小王爷。“姜笙兀伤人必须重判。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就这么坚持了好几天,卓式微也知道想重判姜笙兀是不可能的。大将军家的宝贝儿子,这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平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