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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子又笑了起来,可是这次却发出莫名奇异的笑声,她看了一眼表现真诚的山本,对方双手端正的摆在膝盖上,脊椎伸的无比挺直,额上的冷汗隐约能看见,偶尔的抿唇能看见她的紧张,杏子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慢条斯理的说:“如果让你等美优纪六年,你还会这么认真的等吗?”
山本不明所以的抬起头:“什么意思?”
杏子摇摇头,说道:“我并没有兴趣知道你跟美优纪未来会不会有好结果,就算你再出色,能给到她任何东西都好,只有一样,是你不能给的。”杏子顿了一下,卖弄似的看了一眼山本的反应,继续道:“我说的,是孩子。那是渡边氏的后代,渡边集团的后续,而并不是只有你的幸福,她的幸福,是关乎日本经济的大脉线,未来的经济栋梁。”
被戳中了伤点,山本低下了头,几乎不能反驳杏子。
“六年的时间,并不是我大发慈悲,我并不介意你们的事情,只是如果关乎到渡边氏后代的话,那我不能不插手。美优纪也许没有告诉你,她之所以一直都被逼去出席联谊相亲的酒宴,都是我亲手安排,我们家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二十五岁前结婚,二十六岁前生小孩,你知道为什么吗?” 杏子凝视着几乎冻结的山本。
山本咬牙,回答道:“那是因为,你们自私,你们只想着延续血脉。”
杏子忽然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山本,说道:“那是因为,几乎所有我们家族的女士,三十岁之后都前后患上了子宫肌瘤,小则去除子宫了事,大则赔上性命。这种病,是会遗传的。你说,那是我们家自私吗?是我们只想延续血脉没有错,可是生育能降低肌瘤病发的几率,并且让渡边家打拼下来的事业得以延续,我有错吗?”
山本瞪大了眼睛,无言以对,确实杏子没有说错,生育能降低子宫肌瘤病发的几率,确实这种病是会据基因遗传,可是,这就代表了必须让渡边美优纪在自己没有选择的情况下结婚生子吗?山本鼓起了勇气,说道:“可是你考虑过美优纪的感受吗,她不是一个只为渡边家延续血脉的工具,即使生育对她来说只有好处,你也不应该忽略她的感受。”
杏子走到山本身旁,手轻轻搭在对方身上:“六年。她还是必须完成大学学业,四年的时间,到时候她会是二十五岁。我想,你不会希望她还在念大学之时,就身怀六甲的去上课吧。二十五岁结婚,怀孕,生子,到了二十六岁,她不就自由了吗,到时候你想把她带去天涯海角我也不会阻止你的。”
杏子笑了笑,继续道:“前提是,如果你是认真的话。”
山本静了下来,抬头看着杏子,问道:“关于遗传病这件事,美优纪知道吗?”
餐桌附近的女佣都识趣的离开了现场,杏子也毫无戒备,她见山本似乎仍然一头雾水般的被渡边美优纪蒙在鼓里,便笑道:“知道,每隔三年都会接受预防针。反倒是你,原来你们口中的认真,便是仅此这样了吗?”
渡边没有开口解释,山本又怎么会知道呢,即使抱着不可能的希望,也请求山本替自己交出假交往的借口,希望母亲能够终止对自己的生育计划,可是事情终究不能够从大人手中逃离,渡边杏子说的,便主宰了美优纪三十岁之前的生活,山本这时才恍然大悟,她抬头看了一眼渡边杏子,对方正朝着自己微笑,眼眸里的漆黑像深渊般可怕,山本站起身,向杏子行了礼,拿起外套走向楼梯。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2 章
章二十二
六年的等待如果能换取最终渡边美优纪的真心,那大概山本彩会义无反顾的奋身等待。只是无论杏子提出了再如何刁难人的条件都好,她却不知道其实当晚山本演出的戏码,实际上都是渡边一人写下的剧本而已。
山本大概在与杏子说了再见以后,给渡边一个拥抱,她就完成了几个月来的契约任务。等待六年,在渡边不喜欢她的前提下,其实一点意义都没有,杏子所说的话语,在当晚过后对于山本来说,还重要吗?不能混杂现实的状况和契约的戏码,山本彩还是十分清楚这一点的。
但在离别之后完全变成陌生人之前,山本确实很想再问清楚一直以来难以捉摸的渡边美优纪。
送山本去车站的那段路大概也只有十分钟时间,面对着仅剩的十分钟,山本却迟疑了很久。
当晚电车站的人不多,月台的人流也随着时间减少,山本等待着下一班车之时,渡边立在身边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山本低头看了一眼渡边的双脚,看起来像是随便穿上的一双凉鞋。
“美优纪。” 山本轻声唤她。
“嗯?”渡边扶着肩轻轻跺脚,连衣裙和凉鞋丝毫发挥不了保暖作用。
山本轻轻叹了口气,把双手插入外套口袋中,眼神看向月台前方,问道:“见了我之后,杏子阿姨还会给你安排相亲吗?”
渡边无意识的把食指点在嘴唇间:“撒。。。”
山本看了一眼附近的提示牌,下一班车似乎马上就要到站了,心里便微微着急起来。藏在口袋中的双手不听话的揉搓着布料,山本听见自己几乎沙哑的声音:“为什么,没有告诉杏子阿姨,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如果喜欢的人,能让你生小孩的话,那就更好了。
心里想的那句并没有说出口,山本等待渡边回答之际,再次看了一眼提示牌,然后才转头看向沉默了许久的渡边,对方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有难言之处般的苦着脸。远处传来电车的摩擦声,在山本着急起来之前,渡边才终于回答:“因为就算告诉了妈妈,结果也会是一样的。”渡边抬起头,努力挤出了一点点笑容,继续道:“所以只好把我们原先的计划进行好,才想其他的。”
山本在脑里不断磋磨着渡边的意思,余光看见了远处电车的头灯,心下难舍的心情便变本加厉,似乎有一股不甘心的心情,正在心中蔓延,告诉自己不要放弃渡边。时间总是在关键的时刻走得更快,在山本酝酿着接下来的台词之时,电车便已经快速抵达月台前,她看着眼神始终有些迷离的渡边准备说些什么之时,岂料对方先开了口:“真的,很谢谢阿彩。”
几个月的心理对战,又怎么能简单的用一句道谢的话作为结束。
在电车停止前滑过两人身边之时,山本扬起嘴角笑道:“作为兑换,不如——” 借着当下广播员使用广播器和电车发出的噪音,完全淹没了山本说的话,渡边看不明白山本的嘴型,便倾身凑近山本想听清楚些,“亲吻吧。”
渡边听到了后来两个字,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山本便趁机凑前吻住了渡边双唇。
想不起当时候是以不甘心的心情去吻渡边,还是以爱慕已久的心态,山本最终在电车停下的电光火石瞬间抽离了吓呆的渡边,存留在唇边的是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初吻。
两人都被突如其来的亲吻惹得脸红耳赤,渡边尴尬的低下了头:“算,算是报答你了。”
山本偷吃后固然也十分尴尬,但故作无所谓的她牵强的笑了起来,说道:“如果以后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了,你还可以考虑一下我。”她看了一眼即将要关门的电车,踏上电车门前说道:“因为我还是很喜欢你。”
渡边抬起头,下意识想抓住山本的手之时,对方却已经早一步踏进电车里,两人被自动门慢慢的隔开。山本站在电门前,笑着对逐渐远去的渡边轻轻挥着手。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3 章
章二十三(终章)
…渡边美优纪视角…
其实如果当初没有撞见彩跟学妹的约会,也许现在我跟她已经在一起了。
契约结束后的那个春天,到处漫溢的花粉让我觉得很刺鼻,我最讨厌便是戴口罩的时候了,可是有点敏感,避免不到,可是好笑的是,阿彩她居然在学校认不出戴上口罩的我,在我身边就那样无视的经过了。起初,我还以为是她故意的。
那个春天过得很不安,并不是因为还是没有停止的相亲,而是因为身边少了她。在突然没有了山本彩这个人陪伴的情况下,我用了好久的时间才适应好。
母亲仍然没有放弃相亲的事情,后来我主动把藤原学长带到家里,母亲才让我安安静静的过了春天里的好几个月。说起来,把藤原学长带回家的事情,我并没有以假交往的名义要求对方陪我演戏,而且也没有揣摩了好几个月才把他给带回家。我想,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想要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交往吧,就算那是假交往都好。可惜,有一个人一直以来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接近春天尾声的时候大学里头的樱花树都开始绽放了,我回去了阿彩给我表白的那个庭院,果然那棵樱花树开花了,飘下颜色不能说唯美的花瓣。附近围绕着树杆的石凳都沾满了樱花瓣,我在那里坐了好久。有一段时间我总会想,如果不是自己太过介怀欺骗这件事情,也许结局还不至于两败俱伤这么惨,可是,我不能够把一切的事情,包括自己和渡边家的未来,交到一个不信任自己,自己也不信任的人手上。
喜欢的感觉是有的,我觉得不比对方逊色,只是,喜欢并不能用来衡量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当春天开始结束之时,花粉的蔓延逐渐退下,我开始脱下口罩的时候,会偶尔在大学某处看见彩,但总是在很远的地方看她。比如说,她在舞台上表演吉他,我在舞台下一个十分不起眼的观众席上,给她拍手应援;她在给学生会安排清理礼堂的时候,我在礼堂后台里面听见了她的声音;她在走廊偶尔搭着身边朋友的肩膀经过时,我在对面的课室里透过窗口看见了她;偶尔,会在那个庭院附近看见她经过,不过她好像没有在树下停留过脚步。
电话里头两人的讯息交集,一直停留在来我家的那天,没有再更新过。
后来夏天的时候,见到彩的次数渐渐下降更多了。唯一一次印象十分深刻的,是入夏没多久后,我在偶然经过大草场时,看见了正在和一群男生踢足球的彩。当时麻球在我身边,她见我目不转睛的看着踢足球的男生,假装吃惊似的问我是不是看上了那一位男生,我才茫然发现自己眼里好像已经容不下别的人了。我笑了笑,说其实只是发现了那位踢足球的女生好像认识的那样而已。
后来,再后来,就没有再见过她了。
随后的暑假,我给母亲请辞,回了奈良那边的老家度过好几个星期的假期。奈良是我长大的地方,还很健康的婆婆住在那里,偶尔会有我回去陪陪她。我背着登山型大背包,手提了两个包袋,坐上新干线回了老家。
婆婆知道我会回去,一早便把早已漏气的脚踏车给充好气,闪闪发亮的摆在家门口等待着我。我家在奈良位置于较为偏僻的地方,不使用脚踏车是完全不行的,初中和高中时期便是以脚踏车行遍奈良的。能够再次见到婆婆元气的笑容,我决定了整个暑假便沉醉于炎热的奈良里,暂时忘却之前的种种烦恼。
只是,我却万万没有想到,在奈良里居然还可以看见已经失踪在我视线好久的彩。
我在替婆婆买杂物的路上,在家里附近的游乐园的攀登架上发现了她。似乎是背着吉他,我看见她努力的往攀登架顶上爬,甚少穿连衣裙的她当天穿了白色带有花边的连衣裙,好像不害怕走光那样粗鲁的爬上顶点,我停下了脚踏车在路边看着她。
如果我没有记错,彩的老家在大阪市,为什么她会出现在奈良市里的某个小游乐场,我还真的很好奇。不过,她艰辛的登上攀登架的顶点后,却没有及时回头过来看我,因此忽略了正站在她背后不远处的我。那瞬间我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她总是不会回头看我,在戏院那个凌晨是这样,在月台那时候是这样,连后来分开以后也一直都是这样。有时候我会想,她口中的喜欢,到底会有多深,我等的,无非是她更多的挣扎,和更多的追索。
夏天傍晚晒下来的太阳特别温暖,彩在攀登架上开始弹奏起吉他,嘴里哼着隐约能听见的声音。见她自己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中,我居然等得有些不耐烦,看了一眼腕表,我才发现原来时间已经不早了,婆婆还在家里等我回去给她送杂货,于是便大声的喊了彩一声。
听见自己接近嘶喊的声音,可是鼻音还是一如往常的重,喊出口的字眼却是有那么一点陌生:“彩——!”
对方被我突如其来的呐喊明显的吓到,她翻过脸看我的同时,四肢失去平衡从攀登架上以十分滑稽的姿势跌下来了。其实我自己同时也很吃惊,见她魂不守舍的从上面跌下来时,我及时抛开了还挂着一袋杂货的脚踏车,拼了力气冲前去看她。
攀登架占有的地面面积不算小,我从后面跑到去前面的时候,彩已经自己坐起来了,我仔细的看了看她,除了衣裙有几处割破之外,受伤的是拼命护着吉他的右边胳膊。
我没有随身携带创可贴或者能急救的东西,可是眼前彩的胳膊流着的血却好像完全没有要停止的意思,我急着又愣着,抬头看她的时候,她却一脸好笑的模样同样看着我,当下我实在不怎么明白她在想什么。
彩隔着吉他张开双臂向前抱了我,听见她说:“终于找到你了!”
后来为了快速给彩的手止血,我带她去了最靠近的杂货店粗略的用普通药水洗了伤口。当时天色已经很暗了,我们俩坐在杂货店外的木凳上,旁边躺着那支刚刚几乎摔坏的木吉他。
一整个旁晚便是听彩描述她为何会出现在奈良的故事,包括合宿,小型演出,和开始学创作的经过,她一边说一边拿起手机看日历,才发觉原来她在奈良不知不觉已经呆了整个星期了。通常合宿不过也就那么几天,我想她大概是差不多该回东京了。
“我知道美优纪的老家在奈良,也想过你也会在暑假回来,只不过能够这么巧的遇到,我还真的没有想过。”彩说这句话时,我能听出她语气中的异样。毕竟,她和我都知道,我们自从月台离别后都各自有意无意的避开了跟对方的正面交锋,能够再一次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聊天,大概有隔了一个季节这么久。
她还是没有怎么变,如果硬要说出哪里不一样了的话,那应该是跟我说话时,没有了以往一种十分畏惧和恭敬我的那种微妙感吧。现在这时,感觉我们更像是好久没见的老朋友一样,跟对方报告着近况的感觉。
彩从口袋掏出了一张黄纸,上面印了十分酷炫的字眼,她说是轻音部后天在奈良小学里面举行的小型演唱会。
“你会来的吧?” 彩用着诚恳的眼神问我,把票递到我的手上。
离别的时候,没有了上一次那种莫名撕心的感觉,只是很普通的道了别。彩背着吉他,在很远的街头回头给我挥手,夕阳已经几乎没落在地面上了,我假装没有看见她回头,自顾骑上脚踏车走了。
其实,我知道彩在这段感情上已经很勇敢了。反而最懦弱的,是我。
我没能光明正大的放下一切包袱告诉她,只要能跟她在一起,就算牺牲任何事情我也义无反顾。因为现实的残酷,我不得不否认我是彻底的屈服了。不仅是畏惧于彩的背叛,更害怕的,是我没有多少时间能把自己试在一段没能给承诺的感情里。说到底,是因为我的害怕,伤害了她很多。
后来我出席了那场小型演唱会,能够说是以静悄悄的姿态,选择了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打扮得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