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彀弽引-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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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已的同时,手上却丝毫不停,拆下兽首锁,背后锁基上又连着一道门插,抽下门插褪了锁基,将纵差的门柱从门槛门楣接榫中拔出,大门才终于露出一道缝隙。
  ——好麻烦的门!谢遥知的抱怨还没出口,心头一点清明便已被搅乱:“不对呀阿苏,它既然有门锁,还要门插做什么?何况门插不是普通人家夜里从门内反锁用的吗?这不是画蛇添足么!”
  苏俭行目光缓游,沿着门扇的接缝处细看一遍:“存在即合理,这世上,永远没有毫无道理的事情。”说着,顿了顿,又顺着去看一侧的门轴,“阿谢,你把门原样关上吧。”
  谢遥知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你想到了什么?”
  “还记得小时候玩的风筒么?”苏俭行微微一笑,全不给人反应的机会,“阿谢,你去拆那边的门轴。”
  ——拆门?!于是此话到了谢遥知耳里便自动精简成了两个字。实际上,当这两个字再次映在谢遥知脑海中时,就变得完全可以理解了:普通人家拆了门轴,门便一就卸下来了,可在此处却不同,它还有门锁处上下贯通的插柱,所以当不动门锁而卸下门轴时,他就变成了一整扇以中央插柱为轴的转动活门!
  和聪明人说话不累,但听聪明人说话实在太累人了!
  正如预想的一般,门轴是特制的,只需松开扣环,抽出插条,便可轻易的拆下。果然,失了门轴桎梏的塔门稍稍用力便悄然旋开,十分配合地应证了苏俭行的猜想。
  “阿苏,这是个巧合对吗?”设想归设想,但理论和实践这么轻易的吻合,反道让人无所适从。谢遥知清楚的明白,这会将之前赖以为基础的某些观念彻底推翻,只是她不愿想,她想逃。
  “不,绝不是。”苏俭行的声音混在闷雷中,纳闷压迫感竟似盖过这暴雨前的压抑。“记得从主塔上塔时,三层的门有咯吱之声,说明通向塔上的门并不常用,同样,这扇门我们从中间开时也是如此,可转动这扇门时——”苏俭行摇摇头,“没有异响。”
  “况且为了稳固耐用,门轴处通常都做成死楔,又何况是沉重的塔门?”苏俭行不停不顿,继续说道。
  “可是这扇门,按照正常的开启之法可谓异常繁琐,反而是拆门轴更为方便——似乎,根本就是故意这样设置的!”谢遥知懊恼地接道。原本不解于放火人是如何进入塔中的,谁知此门就是个摆设,根本形同虚设。什么铁门兽锁,什么僧人守夜,根本就是掩人耳目!“可是,鹿鸣寺佛宝丢失,典座不应该全力配合我们吗?为什么反倒要隐瞒此事?难道放火的人是典座自己?”
  “不,典座他没有理由这么做。身为一寺典座,可谓望尊权重了,他可以自由的出入塔顶,无人阻拦,为什么一定要将佛宝据为己有?如果说普通沙弥可以还俗,倒是还能把佛宝带走,可典座是不能轻易离开的,尤其是像鹿鸣寺这样的皇家寺院。身在寺中,有佛宝也是无用,这样对他又有何好处?况佛塔一直是典座在打理,佛宝丢失,其负全责,此一来不更是引火烧身?”
  “更何况,这佛塔如何修建,典座本是管不得的,那又是谁将佛塔修成了这般模样?主塔三层设锁、塔顶设锁,这样一来,两侧附塔与主塔中间可相互连通且不受干扰,这样苦心隐瞒的空间是用来干什么的?”
  看似最合理的解释,却最不合情。一个谜团解开,却带来更多的谜团。好似棉絮,越扯越乱。
  苏俭行深吸口气,长长吐出,似要一解心中郁结:“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知道了此人盗宝的过程:他自知无法进入塔顶,必须找一个恰当的时机,于是想到了放火;他趁僧人定期清扫塔顶的时候随众僧一并进入,在海灯中加了磷粉,再倒上灯油使之得以保存,又在海灯灯头上系上细线连到门外。这样就不动声色地为日后的行动做好了准备。”
  说话间,豆大的雨滴已簌簌落下,苏俭行漫漫望一眼无底的天宇,目光回敛,抽身步入塔中。“于是在前几天夜里,他凭借着知悉侧塔的秘密,绕过守夜僧伽进入塔内,在塔门外拉动事先留下的细线,致使门内海灯倾倒,磷粉露出,而他则可退于暗处观察,待到比丘发现火情开门救火,便可趁机混进塔顶,接触佛宝。”
  “这么说,此人定是寺中僧伽了。”谢遥知微微颔首,柳眉颦然道,“不过,当时守夜僧人都在一处,即便后来有人登东,算时间也是放火之后,算起来都没有放火的时间,但此人如果不在当夜值夜的僧人中,又怎能第一时间名正言顺地进入火场?”
  沿阶上行,烛光携着那琢磨不定的声音,一点点漫散在一片幽寂中:“如果这个‘他’并非仅指一人呢?”
  “也许你是对的。”四周一片墨黑,一点烛火的微光根本无从抵御那前后不可预测的黑暗,“卓如,我觉得不安,你看着这案子普通无奇,可待你走近了,要一点点抽丝剥茧了,却发现这谜团是越解越多,就好像——”谢遥知蓦地一停,伸手探进前方浓重的阴影里,“你永远不知道它有多深。”
  一时寂然。
  人们害怕黑暗,并非是因为黑暗本身可怕,而是因为行在其中,人们看不见,不知哪一刻,脚下会突然变成万丈深渊。
  一路无言,直到塔顶,谢遥知垂目片刻,轻声低喃:“你说,佛宝现在会在哪儿呢?”
  “如果我说,佛宝根本没丢呢?”苏俭行微扬笑靥,在昏暗的灯火下,明艳又让人难测深浅。“你当时说的不错,不论这个人什么身份,要随身带走佛宝都是件困难而危险的事,倒不如留下来,等风声过后再回来取。”这面说着,已拉开微掩的塔门,径直步入其中。
  “你是说,佛宝就被藏在这塔顶?”谢遥知一怔,四下看去,“舍利虽小便于隐藏,但整整八十一颗也不是随便哪个角落就能藏的。”
  话音未落,但看苏俭行已俯身半蹲在金柱下:“所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其实还是我们想当然地忽略了——这个人既然能想到把磷粉藏在灯油下,也就不难想到把舍利子藏进蜡花里。”苏俭行说着,纤指用力,从那凝着的大片蜡花上扣下一块,移近灯火。暗红的蜡花受到火光的温暖渐渐融开,苏俭行也不待它化净,便直接上手除了那层蜡壳。果然,一刻血红光润的珠玑就这样一点点露出它的真颜。
  看着那金柱下一地厚厚的蜡迹,谢遥知突然有一种被捉弄了的感觉。是呵,佛寺本来就多鲛蜡,过火后蜡迹四溢凝结也是正常,平素里见惯了东西,谁还最在意其中是否藏了什么?如不收拾,便就那样,即便是收拾火场,也会无意中将蜡花和裹在其中的舍利一并铲除,同样是正中其人下怀!
  两人也不多等,各从下摆撕下一块布料,用火引着后靠近蜡迹。蜡融珠现,略做清点,恰是九九之数,不多不少。
  “太好了,佛宝找到了,我们——”
  谢遥知心中欣然,话未说完,却生生被苏俭行下有一句噎在了那里:“带回去给简使郎,我们结案了。”
  “结案?”谢遥知不可思议地看向苏俭行,似乎要确定自己只是听错了而已。
  “是,结案。”苏俭行长舒一口气,“我们奉命追查佛宝下落,如果佛宝既已追回,我们任务完成,不结案复命,还等着干什么?”
  “可是这案子是谁做下的?佛塔为什么要安这么一扇古怪的侧门?作案之人是如何知道这个秘密的?典座什么要对我们隐瞒实情?作案之人在塔顶的布置为何未被发觉?他偷盗佛宝的目的又何在?”
  “阿谢!”苏俭行似忍无可忍地阻止了她的发问,眸中深浅不定,“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问你:从侧塔到主塔中间,这看似密闭实则可以自有通行的空间是做什么用的?典座隐瞒佛塔的秘密,无非是为了确保这个空间不被人知,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又有多重要,让他宁愿承担下看管不力丢失佛宝的罪名?这片空间僧人不曾打扫,却仍能保持清洁,说明这里常有人来。初探鹿鸣寺时,典座说,塔间建飞桥,其意还是为了方便联通,这却与我们后来看到的塔上四处设锁的情况相悖,我想,前者其实才是实话,那么往来于侧塔中的是什么人?我们看过侧塔布置,佛味淡薄,恐怕这些人并非佛门中人,那他们又是做什么的?佛寺通常有单独的藏经阁,这里为什么偏要把经卷和佛宝锁在一处?而这些经卷为什么连本寺的僧伽都说不出名?换句话说,那精妙的九连环锁,真的只是为了防止佛宝失窃吗?比丘说,塔顶皆是叶书,可我在活扇内取到的灰烬却属细纸残屑,这塔顶究竟藏了什么?佛塔上下一直是典座在打理,作为一寺之长的大德却近都不近佛塔,甚至从调查佛宝下落至今,我们连他的面都没有见过,这正常吗?”
  苏俭行静静地盯了谢遥知好一会儿,方继续开口道:“阿谢,不是我不想知道,而是我们不能再查下去了——初探鹿鸣寺的时候,我总觉得哪里让我觉得不安,却又说不出来,现在我想起来了。”苏俭行说着,拿过火镰,径直走到廊外,擦亮一盏壁灯,抽出支架,将壁灯油碗取下放入其中,一切做的娴熟自然,“你也知道,我龙墀卫注重隐蔽行迹,其间往来通常自携灯火照明,至于设置壁灯,不过一来掩人耳目,二来为行走之人提供油料补充罢了。”苏俭行顿了顿,“那天,就像这样,我用的很顺手。”
  “难道他们也是——”谢遥知一惊,慌得掩口。
  佛塔上下一片寂静,只余下塔外暴雨倾盆而下的声响在无形中漫散……
  ……

  (五)登临问因果·上

  一夜雷电交加,夏气在发泄了最后的余威后,终于是七月流火,没入那一平如镜的天宇中。除却街道上还明显残留的水痕,一切平静得像刚刚睡醒,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苏俭行凝眸那高远天际的一缕流云,眼中不经意地带出几分难以明说的情绪:但愿一切都像昨夜的暴雨一样过去吧!
  昨夜的雨实在太大,苏慕两人为着行走方便又不曾带雨具,故而一从鹿鸣寺出来,就无可避免的被浇了个透湿。这副尊容两人自是不好意思回去找简绍,于是就近翻进了一家客栈,落了银子,自己动手更换妥帖,又看外面雨没有停的意思,索性便自作主张外留了一宿。
  “阿苏,你确定简使郎他老人家真不会追究咱俩私自外出不归的罪责?”谢遥知望一眼已在眼前的驻地山头,心中仍不由惴惴。
  ——昨晚赖着打死都不走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担心。苏俭行不由腹诽,当然,谢遥知可没敢让她知道自己之所以放心耍赖,是拿准了她定能想出个对策来。苏俭行脚下不停,撂下一句:“龙墀卫章程第一条。”
  ——命令至上,凡与之抵触者作废。谢遥知默念一遍,似懂非懂的望向苏俭行:“你是说——”
  “我等为寻回佛骨,夜探鹿鸣寺,乃是以任务为重,实是遵照了龙墀卫第一条章程,且佛宝也已寻回,何罪之有?”
  狐狸,这绝对是只成了精的狐狸!谢遥知定定地看着苏俭行远去的背影,忿忿地佩服着:什么章程,什么规矩,束缚死那些拘礼守节的乖娃娃,看看这些“颠倒黑白”的,活得舒坦着呢!
  实际上,两人这番谋划根本没派上用场,驻地里一如平素,安静而忙碌着,多个人少个人就仿佛空气一般——这本是最好不过的事,唯一让人有些意外的,就是得知简绍竟也不见踪影。
  “郭副使郎,可知简使郎何时回来?”虽说一个人莫名其妙地不见了踪影在龙墀卫中早已是家常便饭般的事,但谢遥知还是忍不住问了这句废话,倒不是关心他简绍,而是这佛宝放在手里着实烫手,还是赶紧交上去,早了事早得清闲——谢遥知虽仍为那并未明朗的案子而耿耿于怀,却并非不识时务——身在龙墀卫,需要的不是谏臣的据理力争,而是处世的明哲保身。
  “我也不知,上面未下什么明令,至于其他事情,原也不该好奇。”所谓龙墀卫副使郎,名上有使郎之称,实则同使郎完全不能相提并论。使郎实掌整个下部,而副使郎只是虚职,只负责平日上传下达以及管理文件,无权管人。这一来二去,本还有制约使郎之意,却渐渐化作了咨询顾问。
  苏俭行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那便罢了,谢过郭使郎。”
  一拱手便要告退,但听后面的声音追来:“对了,今日拂晓上面来人,要找负责鹿鸣寺佛宝失踪一案的人。”
  “正是我们二人。”苏俭行站定,“不知上峰有何吩咐?”
  “只说是鹿鸣寺佛塔遭了雷击,你们既然不在,也便没有再说什么,或许上面还会再来。”
  “我知道了,有劳使郎。”苏俭行淡淡回应,欲走,却终究还是停在原地,“郭使郎,属下大胆一问,我龙墀卫中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机制?”
  沉默片刻,那声音平静无波的响起:“龙墀卫直属当今圣上,设一名总使总辖龙墀卫,又附左右两位副使相佐,总使下又有三位台郎,分领甄明、镜鉴、采微三台,分别负责诊察案情,处理杂务,刺探消息。台下分部,设使郎,以使郎之姓命部名,分领各自属下。而你我所在,便是甄明台下简部。简单的说,龙墀卫机制,即仿前朝运转而建。”说罢,微停,复又开口,声音依旧平静不波,“身为龙墀卫,问出这种话来,实在不该。”
  “这只是大家都这么说的,我问的并不是这个。”苏俭行清楚地看见前方的人微微一僵,继续道,“大家都说的,不一定就是对的,不是吗?”
  步子定定的停住,那人却不回头:“你想说什么?”
  “龙墀卫效法前朝,然前朝三省六部之外,尤设有御史府。龙墀卫是圣上的心腹,不知谁又是龙墀卫的心腹?”此言一出,便连谢遥知也觉出不对,暗暗扯了扯苏俭行衣袖,苏俭行却似不觉,犹自追问,“或许,郭使郎虽不知情,也能觉出来,是吗?”
  郭巘一袭暗色锦袍,拢在阴影里,看不清轮廓,只留下大片的岑寂。许久,那阴影中喟然一声长叹,很清晰,却又好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苏俭行,简子继真是把你惯坏了!”
  苏俭行知郭巘与简绍是好友,然她与简绍有交情,与郭巘却素无交往,故而方才大胆开口心里也难免惴惴,如今听他这般说辞,反倒放下心来。刚要开口再说什么,又听郭巘道:“你们昨夜是去了鹿鸣寺吧?”
  苏俭行一怔,虽明知私探佛寺之事早晚瞒不住自家使郎,但这么快就被知道地这么清楚,还是大大出乎了苏俭行的意料。心中没底儿,也只得老实交代。
  郭巘负手转过身来:“苏俭行,你很聪明,不过也须知:聪明易被聪明误。”
  “我曾听简使郎说过,论资历能力,他原不如郭使郎,可郭使郎却只愿做副使郎。”立名,却不立权,不辱人,亦不受人辱。清醒地糊涂着,或许,便是所谓大隐隐于朝吧!“藏拙的道理,我明白。”
  “你明白,但你做不到。”郭巘摇摇头,淡淡看一眼旁边静默许久的谢遥知,“她能。”一句话,就让两人心下同时一震,竟不知是不是真的被他看透了!“她可以醒着醉,你却连醉也醒。”
  “郭使郎……”苏俭行想叫住郭巘,却见其人已缓缓走入暗中。
  “你说的不错,龙墀卫背后还有一只眼……我不知道是不是该阻止他……鹿鸣寺被毁绝不是个偶然,新令还未下达,你若想查,或许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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