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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张佳木也不敢缺了礼数,能在靖远伯府里当座上客,又和哈铭,李春等人熟识,这个试百户大人也不是那么简单!
“卑职见过袁大人!”
袁百户笑了笑,伸手把张佳木搀扶起来,端详了一下,道:“不错,看着很精神。”他突然有点感慨:“和当年老张大哥长的真象!”
“可不是!”哈铭也道:“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佳木,”袁百户又接着道:“我托大,叫你声贤侄吧,你还记得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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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新的任务
“世叔说的哪里话来,”张佳木见机很快,他迅速改了称呼,道:“世叔,我还真不记得了。”
“是了,”袁百户笑道:“当年我去你家,你才几岁,不记得也是该当的。”
他这么一说,张佳木倒是仔细看了他几眼,脑海里灵光一闪,狠狠骂了自己一句笨蛋,接着才又道:“世叔,侄儿真该死!”
他跪了下来,叩一下首,道:“侄儿谢过世叔的栽培!”
原来这个试百户就是这个月初在东司房值班的锦衣卫军官,张佳木和任怨进门的时候,袁百户打量了他们半天,后来抽签抽了个好差,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想来,就是袁百户暗中有所助力了。
袁百户很欣慰:“不赖,你记性可真好。”他紧接着又道:“不过,当时我可不知道你是我张大哥的儿子,当时是看你们当差勤谨,看着又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能帮一次是一次吧。”
他人生的方面大耳,一脸正色,神态安详平和,说这种话,张佳木真信。
但他想不通,怎么最近接连遇到贵人,自己死去的父亲,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认得这么多达官贵人但他自己却只是一个小小校尉?
张佳木的心思,在场的人都看了出来。袁百户和哈铭相视一笑,哈铭先开口:“大郎,你也不必多想了,今天私谊说到这儿,有空我们叔侄几个再聊。靖远伯这里,我们不便以私废公,伯爷找你来,可是真有公事。”
“是,请伯爷吩咐。”
提到公事,那么就不能不讲规矩,张佳木的身份和王骥差的太远,正好在座的又是叔辈,他便站班伺候,就这么自然而然的站着等王骥吩咐。
王骥年虽老迈,精神还是很好,他中气十足的道:“是这么一件事,就是昨天,户部给事中杨煊家里出了点事。事原不大,但牵扯很多,皇上叫我查办复奏。我看,正南坊里的东厂番子实在靠不住,锦衣卫呢,老夫也不很熟,今早我传召了门达过来,他荐了你,又听李春指挥说你武艺高强,我想,武艺很好,人也聪明精细,这件事交给你来办,虽然你还年轻,应当能拿的起来!”
老头子毕竟是老了,说话有点道三不着两的,说了半天,究竟是什么事也没说明白。
李春皱了皱眉,上前补充:“昨天也是蹊跷的很,大冬天的,打了冬雷。原本也不相干,但雷劈中了杨大人家的厢房,死了几个奴仆,现在有传言,杨大人修身不谨,必有欺天之事,已经有几个御史要弹劾他,这件事不查明白了,干系很大。”
原来昨天天黑后下了点小雨,而且打了一阵雷,冬天打雷原本就是很少有的事,这个户部的给事中杨大人家遭了雷劈还死了人,想想也还真算倒霉。
搁几百年后,也就是补几根避雷针的事。明朝雷击的事可不少,特别是殿阁建筑,建的高,又没防雷设施,拿紫禁城的三大殿来说,就被烧毁过几次。
不过雷击坏人一说,深入人心,这位杨大人凭白被雷劈了,找不到好理由开脱的话,还真是不安于位,非得自己辞职走人不可。
当然,这是最表面的原因。张佳木以前对朝局不大关心,不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估摸着,肯定和权力斗争有关。肯定是一派打另一派,神仙打架,借着雷击的事两边斗法。
很明显的,眼前这汪水深的都快成黑潭了吧……
看着这些爷爷辈叔父辈的老狐狸们,张佳木很想大叫一声:“大爷大叔们,放过我吧!”
不管怎么说,得先推托一下!
他道:“伯爷,卑职只是个锦衣卫的旗校,哪有这种资格主办刑案!”
“不妨事,”王骥飞快的道:“是门达百户荐的你,他挂名,你主事,他对你放心,我对你当然也放心的很!”
“你好生办事。”大约也觉得有点强人所难,所以王骥带着一点歉意道:“这件事过去,我会给你说话,总不能太亏待你。”
以他的身份地位,保举一个锦衣校尉太容易了!
“是,”张佳木肃然道:“既然伯爷严命,卑职当然竭诚效力,绝不会推诿坏事。”
这下公事算是谈完了,王骥一端茶,身后长随便高唱送客。
已经快到吃饭的时候,不过张佳木的身份还真不够在王骥府上留饭,所以张佳木从容行礼,向着众人告辞。
别人都坐着没动,哈铭把张佳木送到大门口,笑道:“怎么样,有什么想法没有?”
张佳木苦笑道:“见步行步吧,师傅,这一次徒弟可是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了!”
“这样不好么?大郎,京师风雨将至,安避家中当然可保平安无事,但富贵险中求,不置身其中,恐怕你这一生也只能是以校尉终老。”
这话,乍听之下,平平无奇,略微一想,其中含意深极了。
张佳木这会才若有所悟,问道:“师傅,这个杨给事,是怎么回事?”
哈铭出来就是为了和他说这个,因此立刻答道:“皇上换太子的事,你知道吧?”
“记得好象是景泰三年的事,怎么了?”
“原本的太子是太上皇的儿子,皇上的侄儿。皇上废了他,立了自己儿子。这也不能说错,谁不愿传位给自己的子孙?可惜,后立的太子福薄,没几年就死了。杨给事前一阵上了个奏疏,请皇上‘早建元良’,这个中含意,你懂没有?”
“懂了!”
张佳木悚然而惊:当今皇上和太上皇虽然是亲兄弟,但是天家的事是没有什么伦常亲情可讲的,兄弟两人早就掰了脸,听说太上皇在南宫连饭也吃不饱,现在立太子的事已经是天下第一事,杨煊这个奏折,肯定是有人授意,早建元良,当然是早点复立原太子朱见深,这件事真的是大的不能再大了,卷到这事里头,极为不智。
“你放心好了。”哈铭看出他的心事,安慰道:“这件事,两边相持不下,皇上既然叫查,就是要给各方一个交待,伯爷负责此事,我们这些叔辈又怎么会叫你出来背黑祸。小子,你好生办你的事,不管查出什么结果来,总之你自己得大大露个脸,懂么?”
这才是哈铭叫他出来吩咐的用意了!
还不等张佳木答话,哈铭又神色轻松的笑道:“听门达说,他推荐你参加射柳?”
“是的,徒儿想试一试。”
“你的弓马功夫可是我一手教的,不要给我丢脸!”
“不敢保一定获胜,总之徒儿尽全力就是了。”
“怎么不敢保?”哈铭大为不满,连连摇头:“我教的徒弟,又是张尚荣的儿子,总要有点不甘人后的气势。”
他又道:“今天没空了,这几天内,我总要抽个时间出来,到你家去看看。你要小心,如果你真的不堪,我要代你父亲责罚你。”
哈铭在蒙古人中都以善骑射闻名,不然的话,当年北伐打瓦刺也不会挑他这个通事入营从征。早年教授张佳木武艺时,哈铭就极为严格,如今有他去指点,必定能够事半功倍。
张佳木大喜:“徒儿恭候师傅大驾光临!”
哈铭哼一声:“走着瞧吧,你不要当我在说笑。”
说罢,他摆了摆手,又看了看在一边等候的任怨一眼,笑着说声:“不坏。”然后,就这么施施然入内而去了。
看着任怨一脸好奇的过来,张佳木感觉自己还是没怎么回过神来。
这一天,事情可真是太多了!
射柳的事,过几天就要开始,先在锦衣卫里头比试,然后再和其余各卫选出来的比试,过五关斩六将,其中的辛苦当然不必说了。能不能出头,尚在未定之天。
御史高平那边,将来会怎么找他麻烦,也是很值得头疼的事。
还有自己的小旗官,胸襟似乎也不大开阔……
还有自己的师傅和叔执辈们,神神秘秘的,究竟他们是哪一派,背后的势力又是谁,颇堪玩味。
还有,自己父亲的身份究竟是怎么回事,也有点云山雾罩。
门达百户大人似乎对自己期望值有点过高……现在最头疼的,就是那个该死的遭雷劈的杨给事中家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他怎么才能在这件事里捞到好处,在王骥这样的元老重臣面前,好好的露一回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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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搅动风云
这么多事,就算是当着任怨也不好多说。
看到任怨迎上来,张佳木微微一笑,道:“九哥,咱们回家去!”
任怨可是满脑子的疑问,不过,他现在对张佳木可是佩服极了,这小兄弟说什么就是什么,心里清楚的很,跟着他走,准没错儿。
出外一个月,又是少年,当然想家了,任怨也是一笑,道:“那就快点走,这个时辰,总还能赶得上家里开饭。”
“家里是必定会等的。”
“佳木,现在咱有银子了,买两匹马怎么样?四百来斤的三岁口好马,估摸着,五六两银子也就到手了。”
“这主意不坏!”
正南距宣南不远,两人谈谈说说,没一会功夫也就回到了宣南坊中。
府、县、坊、牌、铺,大明京城政治架构和街道都是层次分明,架构严谨。
城市街道一般是按钟鼓楼的所在四散辐射,宣南坊中也不例外。钟鼓楼所在的大街最为宽阔热闹,沿街都是店铺商家,来来往往不少行人客商,儒冠僧尼,流民乞丐,赶场的妓女乐师,熙熙攘攘,热闹极了!
张佳木心情极好,穿越以来,虽然头疼的事儿不少,但好歹是打开了局面,回想一个月前,他和任怨两人在刑部坐记时吃的那种苦,遭的那些白眼轻视,不由得不让人心生感慨!
一路上边走边看,陈宝良的羊肉面店,富泰祥的鞋店,孙春阳的南货铺子、戴春林的香料铺子,林林总总,真不知道有多少家!
这还不算是最热闹的地方。
京城里,两个地方最热闹。一个,就是正阳门东西大街,店面铺子最多,商家的招牌幌子能把天给遮住,在那儿,凭你是天上有的,地上走的,就没有买不到的货物!
第二个,就是按前朝后市规矩,皇城里每到一定时间开的大市。按春秋古义,天子居朝堂于前,建坊市于后,以便利国惠民。
现在当然不比上古那会儿,但老祖宗的精神倒还没丢。从玄武门到景山,好大一块地方,到了开市的时候全城的商铺都到那儿摆摊卖货,在皇城开市,不是上等精品的货物也断然拿不出手,论说起来,皇城大市可又比正阳门东西大街要更热闹,货物也丰富的多了。
张佳木在戴春林的香料铺子里买了些桂花油,又买了两斤羊头脸肉,叫伙计片的雪花般轻薄俏式,再又在南货铺子买了点酱料什么的,最后还买了蜜饯攒盒,买了这么一大堆,算了算,花费了三两多银子。
搁以前,当然舍不得,也没这么多银子。
到了胡同口,兄弟两人分手。这一回,可有点依依不舍的味道。
以前哥俩都是一起办差,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这一下猛的要分开,两人都觉得有点不好受。
好在,过一阵子就要一起到大营去参加射柳比试,张佳木倒是想起来要提醒他:“九哥,回去之后要好生多练骑射,你说买马我倒想起来,赶紧去买,咱们以前练的多,这两年可没了马骑,骑术不过关,射的再准也没用。”
射柳是讲骑射配合的,两样真的是缺一不可。
任怨连连点头,道:“你事忙,过几天我有空就去看看,就便买两匹回来。”
“好!”张佳木想了想道:“马鞍什么的家里都现成的,倒不必再费事。但马一定得好,口要壮盛,腿劲要好,九哥,你可得看好了!”
不管有没谁在背后照应着,张佳木觉得凡事还得先靠自己。要是射柳大会拿了金牌,这一生大约也不会愁吃喝了。
至于国家大事,废立太子,去他娘的!
他说的郑重,任怨也知道此事要紧,当下郑重其事的答应下来。
两人长揖而别,任怨自己回家,张佳木信步而前,看着长着青苔,砖缝里残留着衰草的门首,心中感慨万千。
不管怎么说,有家才有根,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院就是自己的家,自己的根啊。
他轻轻拍门,没有几下,门房老张福已经连声答应,跑了过来。
开门一看,老头儿干瘪的脸上露出极其灿烂的笑容,一瞬间,张佳木都以为自己眼花了。小门小户的,日子过的挺紧,张福跟了张家几十年,平时也是默不言声的,到这会儿,张佳木才知道,原来这老奴仆脸上还能露出这么丰富的表情。
“是大爷回来了。”老张福又惊又喜,都顾不得张佳木,连忙就回过头去,冲着院子里头大叫。
“哎,张福你这是干吗!”张佳木埋怨着,心里也有点说不出来的感动,这么着一来,等他进了院子,不大的小院正中已经站了满满当当一院子的人。
老张福两口子,母亲,小妹、这是自己一家子人。意外的是,还有舅舅徐胜一大家子人,七八口子,和张家自己家人站一块儿,黑压压站了一地。
舅舅是一向不大上门的,他老人家也是锦衣卫的校尉,就在正阳门东西大街上当差任职,不红不黑的混日子。因为张家日子难过,舅舅家想必不想沾包,怕受连累,这一回刚补了校尉,这一大家子可就不请自来了。
“好外甥,你可回来了。”徐胜可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反正这小子亲娘是自己亲妹子,他就算不满意又能怎么着!
张佳木是没办法,就这么几个亲人,能包容就包容得了。
他露出一脸笑,举着手中的大包小包,道:“舅舅来的巧了,正好,我买了不少好东西,还说给舅舅送些过去,可巧你老就过来了。”
这当然也是满嘴胡说八道,不过,有这态度就行了。
到这会,徐氏也放下心来,看着一个月没见的儿子,因见张佳木又黑又瘦,不觉心疼极了。
“娘,我这是每天射箭练的,”当儿子的知道母亲的心思,一看徐氏脸色,张佳木便笑道:“儿子要去博一个宫中射柳的名额,不累点苦点,成么。”
儿子出息了,母亲自然开心,这么一排解,徐氏心里好过了许多。她拍了拍张佳木身上的浮尘,笑道:“进房说吧,里头有好东西给你瞧!”
“什么东西?”张佳木一边走一边和妹妹小花说话,拿买的攒盒零食和胭脂头油什么的逗她玩儿,心里倒是奇怪,家里哪有什么闲钱给自己买稀奇的玩意?
到了堂房正中,一看就明白过来了。
黄杨木打成的大供桌上,端端正正的摆放着一套衣物,有纱帽、飞鱼服、还有靴子、腰牌、鸾带,最后,还有一把精致漂亮的绣春刀。
徐氏笑道:“大郎,这是你们卫里门百户差人送来的,派来的人,可着实把你好生夸了一回,说你办事很得力认真,百户大人对你喜欢的紧。儿子,你可要好生当差,不要辜负了大人的信任才是。”
这就是锦衣校尉的全套装扮了,从今儿起,他可以脱了身上的赤黄罩袍,穿上飞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