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定不还南宫,唯死而已!
而钱皇后偷偷摸了摸自己胸前的纸包,再看一眼夫君,若是明天无钦使来接还入宫,这一次,是不必再如土木之变后那样,成天以泪洗面,盼他回来,而是唯有仰药而死,夫妻两人,阴曹地府再会吧。
“曹卿,张卿,尔二人带路吧,联,随你们出南宫。”
与钱皇后交待完,朱祈镇已经一脸的轻松,南宫的近侍全是些胆无用的鼠辈。是当今皇帝在宫中挑的无用老弱,人也不多,也不得力。可以说,这会儿也只有孤身一人出宫,前途如何,就看眼前这两人了。
“是”。张佳木侧转身体,毕恭毕敬的在前引路,曹钦有样学样,也是跟着如此施为。
在两人的引领下,片刻之后,朱祈镇已经站在了南宫的大门之前。
就算心中决心已下,此时此刻,朱祈镇看着敞开的南宫大门,竟是忍不住的全身颤抖。
这一步踏出去,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
张佳木这一次没有催他,只是静静的等候在一边。时正暗夜,北风呼啸。大雪狂卷而下,宫门之处寒冷难当。朱祈镇并没有犹豫太久。他抬起脚来,几步之后,就出了南宫大门,迎向那一片火把炽成的光的海洋。
张佳木紧随在后,厉声喝道:“叩迎陛下!”
“办岁,万岁,万万岁!”
近四百人一起跪下,齐声高喊,叫声中没有犹豫,没有迟疑,能听到的,就只是意气昂扬!
第一百二十四章 合流
见礼!后。张偻木喝道!“抬陛下的肩典来!”
朱祈镇面色犹带迷茫,刚刚整齐的呼喝给他带来了不轻的冲击。当然,这三四百人的声势不能和一千五百多人的大汉将军相比。全身金甲,手持利刃,侍卫在他身旁,只要他有什么指令,先是近侍呼喝,接着就是大汉将军,一千多人齐声高喝,其声震天,不要说紫禁城,便是整个北京城也能听到。天子一语,众声响诺,天家威严,便是如此。
“请陛下上肩舆。”
张佳木到他身后,轻声提醒。“这些是你的人手吗?”朱祈镇这会才清醒过来,轻声赞道:“人虽不多,但都轻锐敢死之辈,你带的好!”
张佳木谦谢道:“不敢当陛下如此天语褒奖,今夜还是要仰仗太监曹吉祥的兵马。”
曹吉祥是当年最为用事的太监王振手下,与朱祈镇也是旧识老臣了,所以张佳木的话朱祈镇也颇赞同,他笑了一笑,道:“曹伴伴的兵马怕是四卫兵多,而且,有不少勒官在内,甲胃齐全,号令森严,联深知之。”
这会儿张佳木大出威风,曹钦原本是有些吃味,但他如此识趣识作,曹钦再无话说。况且,天语褒奖,夸的是他叔父,也是在夸他,于是曹钦俯首躬身,向太上皇致谢。
这会儿八个人抬着一顶大轿过来。按张佳木的官职,坐肩舆,其实也就是轿子的资格是没有的,但今夜事变,如何能没有轿子?指望太上皇骑马和他们一起攻打宫禁,这个就太扯了。
肩舆是事先准备好的,交待的人是李瞎子,此人办差谨慎小心,见朱祈镇过来,立复掀开了轿帘,用的是暖轿,里头铺设了毛皮褥子,还很细心的放了一个小巧精致的白云铜火盆,炭火烧的正旺,如此寒天,轿内自然要比外头暖和的多了。
朱祈镇知道是他办的差,问道:“你叫什么?”
李瞎子挺起胸来,答他的大号道:“臣叫李经远!”
朱祈镇又问别人,在场的人一个个答了,个个都是意气昂扬,挺胸凸肚,虽然还是掩不住眉宇间的紧张之色。但久经刮练,对答如流,气质出众,还是一眼就都能看的出来。
“好,好好好。”朱祈镇连声答好,这会儿他已经是后悔刚刚所说的了。
适才他以为,张佳木带的是锦衣卫和自己的部下,无有甲胃,练不精,只是乌合之众,今晚的主力是曹吉祥的部下。
这会儿他才看出来,眼前的这些锦衣卫和普通校尉大有不同,显然是用军法部勒,练有素,气质超凡,这几百人,还是可堪大用的。
所以他看向张佳木的眼神,已经与刚才大为不同了,满满当当的,全是欣赏之意。
待他上轿不久,不远处马蹄得得,张佳木精神一振,知道必定是曹吉祥带兵赶到,但他还是喝道:“抽刀!”
一声令下,曹钦都是吃了一惊,只见数百人整齐划一,哗然一片,火光之下,已经是寒光闪烁。刀光似海。
须臾过后,又是一片火把的海洋侵袭而来,这一回,来的果然是身上穿着鱼鳞铁甲,头戴笠盔,手中多持关刀、纹眉大刀、长枪、铁矛、大斧,甚至还有不少人手持火镜的京营精锐!
曹吉祥亦是披甲,他的甲自然是最上等的山纹铁甲,走动之时,身上甲叶哗哗响个不停,看到眼前刀光闪烁的情形,曹吉祥皱一下眉,向着曹钦喝问道:“陛下何在?”
曹钦见他过来,早已经是喜气盈腮,这会扭头舟那顶大轿看了一看,才回道:“父亲,陛下已经在肩舆之中。”
“哦,都迎入肩舆里了?也没等我?嗯,你办的好差。”
曹吉祥的话阴冷干巴,虽说是夸赞,但绝无感情。好在,曹钦已经习惯了,他只大大咧咧的道:“父亲,是儿做主,先带着佳木奉迎陛下出来,这会父亲赶到,正好可以向宫禁去了。”
按后世时间,这会已经是半夜三点多,现在出发,倒也确实是正好。
有念于此,曹吉祥恼恨被争了首功的心思淡了不少,但还是干巴巴的道:“引领我去见陛下。”
“死太监,果然凭多花样。”张佳木这会庆幸,适才拉上曹钦的决断当真是再英明不过。不然的话,复辟还没成功,曹太监就得先和自己撕破脸争功了。
他急趋上前,在曹吉祥身前躬着身带班,这点小事,曹钦不乐意干,自然得由他来效力了。
没几步远,曹吉祥就到了轿子前面,顾不得地面积雪,扑腾一下,就跪在了轿前。
“奴婢曹等祥,叩见皇爷!”
曹吉祥用的是宫中旧称,话一出口,双眼已经有泪珠滚落,朱祈镇掀开轿帘,脸上也颇动颜色。
他道:“曹伴伴,好久不见你了。”
“奴婢死罪。”曹吉祥泣声答道:“叫皇爷在南宫里受苦了
“这不关你的事朱祈镇很冷静的道:“这会不是叙旧的时候,曹伴伴,大事就靠你了。”
“是,请皇爷放心”。
曹吉祥又碰了几下头,这才又昂首起立,环顾四周,也不觉夸了张佳木一句:“张百户,你果然是难得的干才。”
说罢,也不等张佳木回答,昂然转身,向着自己带来的部下喝道:“儿郎们,太上皇在此。当今皇上失德,吾等夺还宫禁,拥戴太上皇复位!”
“万岁!”
万岁之声,再一次响了起来。这一回,却是怎么也没有适才的那种气势了。
曹吉祥带来的人不少,约有四百来人,但全部是马队,而且全部身披重甲,手持强兵,而且,其中不少蒙古教官,此辈人只受厮养,沦为豪门奴仆,当初祖先荡平欧亚大陆的武勇犹存,但论起心性,已经是自甘下贱,只要谁给吃的,就能听谁的命令。一旦遇到强敌,就能顷刻间背叛。
明朝任用这些蒙古勒官,自太祖始,一直到崇祯朝乃止。辽东之战,蒙古鞋官屡降后金,几次三番打开城门投降的,就是这些背信弃义,平时受厮养,遇事则投降的无忠无信无义无勇之辈。
但在当时,这些轮官因为天生比汉人更精通骑射,所以备受朝野上下的重用,不少达官贵戚家里,就厮养了不少蒙古轮官。曹吉祥麾下,十有六七都是蒙古勒官,这会儿身披重甲,持长兵,但论起号令如一,士气如虹,反而是远不如张佳木和他的麾下部属了。
“张百户,我的人护卫上皇,你的人开路。”
曹吉祥宣谕部属之后,却是又把马队调了过来,转而命令张佳木带着人开路。
这般不公,却也无法争执,张佳木深知与人家差的太远,好在今晚功劳争的也够了,除了一个曹吉祥,剩下的人也就是他了。于是欣然答应下来,自己抽刀在前,其余的小旗队官分别带队,数百人整队向前,向着东华门的方向攒步前行。
雪花飘然洒落,落的人满头满脸都是。但所有人都是握刀在手,任冰冷的雪花吹在脸上,脖颈之中,手上,胸前,背后,落的全身都是,却只顾向前,无人去拍打一下。
从南宫到东华门,不远几里远的路程,一路上除了众人走路时的沙沙声响,就连一声咳嗽也听不到,所有人都只顾着静悄悄的向前,心中眼中,也就唯有一座东华门!
只要破了东华门,则大局底定,一切俱在掌握。以现在的人心,守备皇城的上三卫禁军绝不会多事,只会乐见其成。至于皇帝身边,倒是很有一些心腹,但都是些没兵没勇没卵子的死太监,只要太上皇御朝,掌握了舆论人心,控制了兵符,连带着皇城禁军,都会到向太上皇一边!
到时候,处置当今要帝,不过也就是一道手诏的事了。一路上,不知道路过了多少深宅大院。隔着层层叠叠的房舍院墙,张佳木似乎也能感觉到院子要头的目光。
大事未定,除了少数拿身家性命来搏的野心家,更多的,就只是观望,等待。
不是所有人都敢拿全家老小的性命,全压在台面上,去博一场未知的富贵。
“发动了?”
正南坊并不很大,南宫更是目光汇聚所在,闹出来的动静,隔几十条胡同都能听到。正在府中计议明天行事的徐有贞更是时时刻刻也不敢放松对南宫一带的监视。
从张佳木带人入坊门那会起,就有人开始回报,没等徐有贞反应过来,已经有人来报,南宫一带,刀枪如林。近千甲士簇拥着一顶小轿,已经往东华一带去了。
“罢了,这是谁如此狠辣,就这么自己动手,闪的俺们好苦!”到这会儿,徐有贞的谋士风度,自诩的相国城府,已经俱都抛却,留下来的,就只有满腹的怨毒与悔恨。
明知道大家都在想复辟。为甚么定下见鬼的十六日夜起事?现在好了,已经被人抢了先手,拔了头筹,就算见过太上皇,说起要复辟的事,但总不及今晚,明火执仗,拥立太上皇入宫的情份功劳来的大!,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夺门
二占祥筐燥起来,原本打算,就是张佳木仰太卜皇出凶,:照后大家一起护卫到东华门,由他或是石亨下令,让这些守卫打开宫门。
这会儿,石亨和张觐都不在。而且曹吉祥很怀疑,他这个太监都叫不开宫门。这几个外臣就算手握兵权,但皇城禁卫可不归他们管。就算石亨几个在,估计也是无济于事。
“怎么办!”
曹吉祥说出声来的话,也正好是众人脑子里所想。
但他脱口而出时,在场的人心里都是一惊。
在曹吉祥身后,有几个是都督同知,金事。还有大票的指挥、千户、百户,个个身着上等铁甲,骑着良驹,还都带着家丁伴当,就是这些高级武官,还有曹氏兄弟厮养的勒官构成了曹家政变马队的主力。
但在这会儿,就些人已经成了聋子的耳朵,纯属摆设。他们既帮不上忙,出不上力,也没有什么计策来解决眼前的难题。
相反,面对曹吉祥的束手无策,他们也是无计可施,只能在冰天雪地里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怎么回事?”
停在轿子里很久没动的朱祁镇也发出了疑问。轿子一直在动,而在这里却停了下来,朱祁镇自然也感觉到了不对。
他掀开轿帘,一股冷风夹着雪花冲了进来,把坐在热烘烘的轿子里的朱祁镇吹的猛打了一咋。寒战。他躲了一下,接着向外一看,漫天风雪之中,巍峨壮美的东华门赫然而望。
只是这短短的一瞬间,朱祁镇已经是泪若雨下。
“我要下来!”他在轿内重重的一跺脚。李瞎子,也就是李经远跑了过来,躬身问道:“万岁爷,什么事?”
“联要下轿,联要去叫开宫门!”朱祁镇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道宫门,横亘在他与皇位之间,是最后一道障碍,也是最难的一道障碍。他要亲自去叫开这道宫门,重新夺回自己的一切!
“请万岁稍待。”李瞎子不知道什么叫“帝王威严”也不懂什么叫“天子一怒。血流飘杵。”但朱祁镇脸上神情却是着实叫他害怕。但宫门在前,城楼上尽是张弓搭箭的禁军,这个责任,他真的担不起。
一溜小跑,他到了张佳木身前,轻声道:“大人,太上皇说耍下轿。亲自来叫宫门。”
曹吉祥听的真切,他不及细思,猛然道:“不错,他们不理会我,可是太上皇来了,也敢不理?”
这个思路,也不能说是不对。但是叫太上皇来以身犯险,众人心里却是觉得不对味道。
“是,公公说的也没错。”张佳木想了一想,回道:“但请稍待,容小人去试一试,如果还是不成,就只好请太止皇的大驾了。”
这会还来和张佳木争功,纯属是无益有害之举。曹吉祥铁青着脸。点一点头,道:“你快去试。我去迎太上皇的大驾!”
说罢,他就调回马头,重新回到朱祁镇身边去。今日之事,成罢的关键已经在这一道宫门,如果张佳木还是不成,也就只能请朱祁镇亲自来冒险,如果连太上皇也叫不开这道宫门。那么,今夜复辟之事,就已经以失败告终了。
“多少天的准备。未必一点用也没有。”当着曹吉祥的面,张佳木表现的并没有把握。但当他独自面对宫门时。却只觉得信心满满。
尽管宫门森严,守备连曹吉祥的面子也不理会,但当张佳木孤身一人,直步到宫门之下时,宫门内外,竟是有一种诡异的静谧。
雪花飘落,城头上的箭手手中的弓箭一直随着张佳木的脚步而移动。再移动,但没有人喝斥,没有人盘问,有的只是迟疑的目光,还有就是张佳木坚定前行的脚步,在他身后,则是一排浅浅的脚印。
“佳木。竟然是你。”
王勇从城楼上探出身来,他脸上神色各异,张佳木看了一笑,只觉得再出色的演员,也演不出此刻王勇脸上表情之万一。
“是我,这里带班的百户是谁,总不会叫你一个总旗带班吧?”
“百户不出来,有什么话。你同我说就是了。”
“老哥”既然这样,张佳木觉得更加省事,他笑道:“后头轿子里,是太上皇,你们知道吧?”城楼之上,半响也没有回答。
今夜这么多人来此,发生了什么事,在场的禁军又告能不知道?心知肚明,再清楚也不过了。
但知道归知道,放弃职守。却也是绝无可能之事。
大明宫禁规矩极严,绝没有半夜开门放人进来的道理。
王勇想了再想,终又道:“佳木,我等就知道职守是守备宫门,余者,皆不敢与闻。你还是回去吧。”
“你信我不信?张佳木没有回头,只是昂着脸,问向王勇。
“佳木,
“什么国家大事,全是狗屁!”张佳木勃然大怒,向着王勇道:“我够不朋友不够,你信我不信?”
“信,你待我是没说的。我王某人这条命卖给你也是该当的,可是这里还有这么多弟兄,”
“那就得了!张佳木语调轻松的道:“你知道我够朋友,可信。这就成了。我能害你,能害我自己不?”
宫门之上,已经是议论纷纷。张佳木也算是独劈蹊径,他的说服手法已经是事前沉思熟虑过的,唯有此法,才能混乱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