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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人信任,属下一定好生办事,不负大人所托。”余佳性子沉稳,不象别的坊丁那么飞扬跳脱,虽然蒙爱重任,但也没有什么特别欣喜的表情,仍然是一派自然,起身行了一礼之后,答应下来,然后便又是安然坐下。
大同那里,已经经营数月,所有的邮传驿亭,还有不少官员武将,富豪大商,地主士绅,都已经在暗中收买利用了不少,光是可利用的大宅院选做基地的就有十余处之外,各部都在大同派有大量的人手,对驻军的情形,粮草囤积的数字,官员往来情形,武将的资料等等,都已经有了充足的人手去调查。
就算这样,张佳木犹显不足,在山西,还有宣府一带的人手都会往大同一带调集,甚至,已经混入草原的一些蒙古校尉也在打听大同一线的消息,这些人都分属各部,但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死盯着石彪。
“石彪这厮,人都说苍蝇不盯无缝的蛋。”张佳木咬牙笑道:“他可是一颗臭鸡蛋,身上毛病之多,简直数不胜数。这两个月,他的奸事越来越多,皇上已经对他忍无可忍。忠国公也是明显失宠,我们再加一把劲罢”
“我倒不懂。”刘勇问道:“大人已经知道石彪折辱代王,堂堂亲王,竟然当廷给一个总兵官下跪,此事奏报上去,皇上一定会震怒,岂不是一下子就扳倒了他?”
“光凭这个还不行。”张佳木摇头道:“皇上现在在等着石彪击北虏的消息,石彪也以为击败北虏可以固宠,可以一直留在大同总兵官的位子上。”
他向着众人笑了一笑,道:“这厮蠢极了。他要是打个败仗,我想他倒能留任一段时间。但皇上容忍他,只是因为当年土木之变的阴影极深,对北虏仍然有戒备和恐惧之意。等石彪痛击北虏之后,皇上心里明白过来,当然不会留这么一个人久驻重镇的。”
这么一说,众人才都是醒悟过来,不觉都是向张佳木投去敬服的目光。
“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刘勇也是笑道:“到那时,大人将他所有的不法情事一起奏报上去,皇上原本就有调任之意,再加上这些奏报,一定能扳倒他”
“不止如此,我们走着瞧吧。”张佳木对石家叔侄都有自己的分析,所以根本不把他们放在心上。而且对石家的情报已经做的很好,所以更是得心应手。
他想了一想,又道:“大同加强,石亨府邸,还有他的私人,亲信,同僚,一律紧眼。不要在避讳形迹,要逼近,要叫他们知道我们在盯着他们,要叫他们一日数惊”
“大人,”有人质疑道:“这样是不是太过打草惊蛇?石亨好歹是忠国公,而且从他祖父起就为官都指挥,势大根深,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万一将他逼急了,反制过来,岂不也是大患?”
“无妨,”张佳木面若沉水,声音也变的激昂起来:“我还有很多事要做,跟他们穷耗下去,未免得不偿失。石家已经失宠,种种迹象我已经看的清楚,再耽搁下去,也没有味道了。”
他心里有隐藏最深的话,并没有说出。
其实皇帝有种种信号,并不是对别人,就是对他。今天有一些抱怨,其实他也是应该听的懂的。最近,诏令总兵官无事不能入内,就是一个非常明显的信号。
他虽然已经是驸马,并且已经任命他为宗令,但皇帝也不会这么轻松的就叫他卸职,而是在卸职之前,要做很多大事。
解决石亨,就是大事中最紧要的一件。
皇帝已经很多疑,多年的囚禁生涯叫这个宽厚的帝王变的多疑和残忍,虽然他的性格里仍然保留着不少宽厚的地方,比如善待皇后和皇后的家族,报恩袁彬等人,但更多的是多疑和残酷的一面。
景泰实有功于国,仍然被缢杀,于谦等人也有社稷功,但如果不是自己多方设法,于谦早就人头落地了。
就是现在,皇帝也时不时打听于谦,其实是有余憾未尽,上次自己公然宣称是于谦送茶,广赠公卿大臣,就是要叫大家明白,不要奉迎皇帝再来构陷于谦,不然的话,就是和自己为敌。
就是靠着这些手段,才镇住那些小人,不叫他们希图逢迎皇帝,再去找已经在西湖边上养老的于谦的麻烦。
这是何等辛苦。
皇帝不仅多疑,而且善变,他需要的是穷治天下,叫他有安全感的酷吏。
而他,就是这个已经被选好的人,他年轻,根基浅,但又能干,颇能经营势力。所以,是皇帝的一把好刀。
这把刀,皇帝还没有好好使,最少,很多地方张佳木是违背了皇帝的意思,并没有完全执行。就算现在,他穷治的文官和勋臣也没有几个,这一次为什么要穷治两个倒霉的巡抚,一则,是他们不和锦衣卫配合,还处处找麻烦,二来,也是向皇帝表明,自己不惧得罪人,并不害怕文臣将来的报复,这样的话,才能在皇帝心中固宠,让他明白,自己是事事听命的纯臣和忠臣。
至于石家叔侄,皇帝并不算欢喜,只是当时权衡各方势力,不得不这么处置。现在石亨自己势力内部不稳,需要的就是步步紧逼,逼的石亨自己出错,再等待良机,给他重重一击。
“就这么办吧,”张佳木断然道:“分配人手,由孙锡恩等人统一调派,所有精干的人手都要在忠国公和他的亲信四周,时时侦辑,有什么情况,立刻上报,这一次一定要彻底打跨石家叔侄,否则的话,就是我们死”
他目光炯炯,看向众人,沉声道:“但望诸君为群狼,对手势大如狮虎,但也必定死在我们的嘴下。”
石亨毕竟是国公,其侄石彪是总兵官侯爵,势大根深,其跋扈凶残之处,令人思之而胆寒。
在场不少人,想起去年张佳木出城时遇到石彪的一幕,当时石彪带着的是大同边军中的精锐,不仅武艺高强,而且杀气盈盈,以箭射杀人时,绝无犹豫之意。
但在场的锦衣卫已经融为一体,利益相关,而且,经过这么久的锤炼,大家也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
大家都是精神一振,均是想道:“有这样的对手,倒也是过瘾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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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锦衣都督 第三百八十一章 太平侯
第四卷锦衣都督第三百八十一章太平侯
太平侯张軏并没有参加朝会,早朝不比大朝。若是大朝时,公侯伯无事的,都得参加朝会,不然就是大不敬。
平时早朝,没有要紧事情回奏的,或是皇帝特别点名的,倒也不必参加。
象小英国公那样,虽然才十七岁多点儿,但皇帝已经命掌右都督府,就算现在都督府大权旁落,不比当年,但掌右府的职责重大,小英国公受到信任,并且将持续父祖的光辉已经成必然之势。
从这一点来说,太平侯府就差的远了。除了挂一个侯爵的空头头衔,就是还有一个都督的官职,但位在石亨之下,上头还有曹吉祥这个婆婆,如果不是很有一些旧部还算听话,恐怕张家在京营中早就说不上话,根本没有人理睬他们了。
除了这些,烦心的事还很多。和石亨的政治联盟,怎么看都不靠谱。
徐有贞现在回家吃自己了,听说还有锦衣卫天天看守,地方官府也不大敢照顾他,现在已经垂垂老矣,当年风采,已经化为乌有,现在成天诗酒自愉,在家里根本不敢出门,凡有外事,根本不敢过问。
至于曹吉祥那一伙人,彼此声气向来不投,张軏这个贵介公子也没有给宦官洗脚的打算,所以虽然曹家也很风光,不过,也一样的是攀扯不上。
至于皇家,只看中英国公府,对他和他的弟弟,向来只是看老国公的面子,完全就是敷衍。
比如他想给儿子求一个公主,就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而那个张佳木和王骥老儿的孙子,一个尚重庆公主,一个是嘉善公主,春风得意,一想到这个,张軏连牙齿都要咬碎掉了。
光是这个侯爵的名字,他就老大的不乐意
阳武侯、定远侯、抚远侯、定边侯、恭顺侯,哪一个不比他这个太平侯更威风,更好听,更让人敬服?
太平侯……哼,一听就是敷衍人,张軏面色阴沉的想道:“皇帝太欺负人,也太把我当草包了吧。
当然,事实上自己就是个草包啊……
张軏老了,换了几年月前,他都不会这么想自己。但现在恶疾缠身,眼看就要离世而去,反思起来,对自己的一生回头看看,嗯,果然是太失败了。
一日三省他是办不到,不过这么一省,倒是霍然开悟了。现在皇帝不待见,儿子张谨是个不成材的,好不容易弄到手的侯爵,看来很悬,没准将来就不准承袭了。
老朱家就是这样,说翻脸就翻脸,成祖还好些,看看太祖手里的那些公侯伯么,现在留下来的还有几家?
这么一想,自然是汗水潺潺而下,今天早朝的情形,他当然已经知道了。虽然不上朝,但如果连朝会情形也不知道,太平侯府就不止草包这么简单了。
张佳木奏一本准一本,后来在内阁几个大臣与皇帝商讨国事时,岳正,彭时,还有李贤都亲自上阵,但还是没有挽回那两个巡抚的命运。
现在缇骑已经出发,奉诏拿捕辽东和山西二巡抚。
两位大吏,都是内阁力保的清才,但张佳木几句话,硬是没有人能救得下来。
张軏恨恨地想道:“耿九老号称清廉刚正,这件事也缄口不语,我看真的是徒有虚名,嗯,就是伪君子一个,呸,虚伪”
虽然他是当初请罢天下巡抚的最得力的干将之一,但现在一想起是张佳木一言而罢巡抚大员,张軏的心里就是火烧火燎的难受,恨不得站在文官一边大声疾呼,力救两巡抚无事才好。
对耿九畴,他心里也是知道。这位都察院的长官其实在政治上向来和张佳木保持一致,力罢两巡抚,张佳木别人的意见不必管,但事先必定也问过耿九畴的意见,得到允准后才会动手。
所以,他的抱怨也是根本没有道理可言的。
“总是觉得不对劲。”
张軏在室内绕室徘徊,心不自安,但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自从上次感觉到石家不大可靠之后,原本是要和张佳木打一打交道,但张軏总觉得脸面上下不来,况且,他的宝贝儿子也不大乐意,虽然张軏严斥过,但总是拗不过儿子的意思,毕竟,将来侯爵的位子要靠张谨来承袭。
“唉”张軏心事重重的叹口气,觉得自己封侯的愿望答成之后,日子反而过的更加不快活了。
“父亲,父亲大人”
内书房这里僻静的很,现在张軏又身染重疾,正有气无力的躺在榻上休息,几个小丫头子着红饰绿的伺候在旁边,外头有人大呼小叫的,众人都是站起身来,知道是张谨到了。
“拜见父亲大人。”
和普通的纨绔子弟一样,张谨的长相也是白白净净,斯斯文文,只是鼻子比一般的隆准要高的多,所以显的有些儿突兀,眼神里头也全是傲气,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
倒也难怪,他的祖父是国公,靖难名将,死后太宗皇帝念念不忘祖父的功劳,多次提及,并且恩荫后人。
伯父则是赫赫有名的英国公张辅,从军靖难,征伐交趾立有大功,并且数次从征漠北,都是立下战功,威名实为国朝勋侯第一。
便是父亲,虽然连张谨也认为父亲是祖父的不肖子,但现在好歹也封了侯了,小叔父也封了伯爵,一门中一公一侯一伯,这样的世家,除了中山王的后代是一门两公,就算是现在声威显赫的石府,也是差的太远了。
“父亲,”他见过了礼,抿着嘴唇道:“今天听到一个都指挥说新闻,父亲要不要听一听看?”
“什么新闻?”张軏有气无力的看着自己这个志大才疏又傲气十足的儿子,颇感无奈地道:“你又去哪里给我惹祸了?”
“大人也太谨小慎微了吧?我张家一门一公一侯一伯,军中宿将多是出自我家门下,皇上对我家也是信重有加,凭什么大人就觉得山雨欲来,连门也不大敢出了?”
因为看出来父亲身子已经不大好,甚至死期就在眼前,张谨的胆子也大了许多,原本这个话题是张軏已经说定了的,现在这厮虽然跪在地下,但已经是一脸的桀骜不驯。
“逆子,唉。”出乎意料之外,张軏倒是没有生气,只是问他道:“你听说什么了,这么急着要和老夫说?”
“是张佳木的话,”张谨一脸得色,道:“他们说话,我认识的一个都指挥离的近,听到了不少,适才到府里来,寻着我,一五一十全告诉了我。”
说着,就把早晨朝会时的话向着张軏说了,说完之后,张谨便是一脸得色,道:“看看,是不是大逆不道?幼军原是殿下亲军,这厮居然说不能应承殿下,凡事都得由他决断再说,父亲,咱们是不是立刻上奏太子殿下?”
“上奏么,倒也无妨。”张軏听完之后,也是想了一会儿,接着慢吞吞地道:“他是有些骄狂了,这些话,现在太子听到了也不会说什么,相反,会说他治军严谨,谁去告奸,都会被太子斥责。”
“父亲,儿不相信。”
“不信,你自己去试试好了。”张軏冷笑一声,道:“竖子,你知道什么,才吃几碗饭,就敢出来做这种事?什么都指挥使,想必是你在宫中买通的禁军吧,不是府军,就是旗手卫的人,只有他们才能若无其事的偷听他们说话?你,你这是在玩火”
“父亲,”张谨今天是打算好和老头子好好弄一下,虽然被骂,心里仍然忍不住抖一下,不过还是强颜直谏的样子:“照父亲的意思,就这么坐以待毙么?”
“什么叫坐以待毙,胡说八道”
“我们可是得罪过张佳木,夺门那晚,他是怎么防着咱们的?他和忠国公是势不两立,两边真的要斗出高下来,还有我们存身的余地么?”
“这个……”
张谨虽然是纨绔公子,不过这话倒是说的不错。
“既然这样,”张軏提起劲头来,道:“你也不要轻举妄动。”
“对了,”他道:“我们不妨到忠国公府,打听一下消息如何。”张軏想了一想,又道:“最近总是觉得不大对劲,究竟是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张谨面露鄙夷之色,如果对方不是他父亲,恐怕难听的话就出来了。老头子已经半死不活,成天在家瞎想,现在京中哪有什么不对?虽然风起云涌的,三家斗个不停,不过他已经看出来,曹家步步退让,真是怂包软蛋,不值得投效,张佳木么,步步逼人,实力强劲,但不论如何,张谨也不会向比自己小的这个本家投靠的,究竟是为什么,自己心里当然清楚,无论如何,逃不脱嫉妒两字罢了。
至于石亨,张谨的评价很高,忠国公勇敢果毅,实力强劲,还有石彪为外援,这样的势力可不是一般人能轻侮的,如果能找到张佳木的痛脚,忠国公一定会给其悍然一击,绝不会有什么犹豫的。
“忠国公可不是什么胆小的人”张谨在心中这么想着。
他心里虽然鄙薄着父亲,嘴上却道:“是的,父亲,儿子伺候你起身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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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锦衣都督 第三百八十二章 石府外
第四卷锦衣都督第三百八十二章石府外
从正南坊的太平侯府,再到忠国公府,相隔不远。张家父子各坐一辆马车,都是双马并驾,仪卫显赫,侯爵出行,除了倒霉遇到国公,在街面上自然是一切人等都要引避张家的车驾,哪怕就是当朝一品,遇到超品的侯爵也没有什么说话,只能退让。
一路上威风凛凛的过来,所有的小民百姓都退避到